弄娇 第43章

作者:嗞咚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古代言情

  谢策怒极而笑,用舌头抵了抵被打得一侧脸颊,慢条斯理地颔首,“你说对了,我不妨告诉你,趁早打消嫁给谢珩的念头。”

  谢策指尖轻佻沿着她的颈项滑落,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他半眯起凤眸,肆意的邪气横生,“不过你嫁进来,倒是方便了我,不如每夜等谢珩睡下后,来我院里?”

  雪嫣大骇,拼命摇头,眸中写满惊慌,“疯子。”

  谢策阴鸷一笑,“怕了?”

  他眸光轻攫上雪嫣惊惧不定的眼眸,“知道怕就好,你如果不想成为我们两兄弟的共妻,就自己去告诉谢珩,你不会嫁给他。”

  “亦或者,你去跟谢珩坦白,看他会不会原谅你。”谢策嗤笑着抚过她的脸,泪水沾湿他的指腹,却没有换得他半分心软。

  “你从没想过放了我。”雪嫣如同被抽了魂魄,她怎么那么傻。

  雪嫣眼里透出灰败之色,刺骨的寒风从帘子里吹进来,席卷在她周身,衣衫勾勒出荏弱的身段,好似风再烈一点,就会将她彻底吹散。

  谢策皱紧眉心,将她揽入怀中。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雪嫣没有反抗,用掌心颤抖掩面,瘫软在他怀里一遍遍的问。

  谢策冷峻的眉眼间有不舍一闪而过,开口却依旧残忍寡凉,“嫣儿是要我对着曾经在自己怀里卖弄风情的女人叫大嫂?”

  他嗤笑低眸,“这冤大头就算谢珩愿意做,也得看我肯不肯。”

  雪嫣闭紧眼睛,在谢策怀里颤抖不止,谢策偏头亲吻她的耳骨,呼出的气息卷起一阵阵直冲灵台的心悸,“至于这声大嫂,我敢叫,你又敢应么?”

  “所以自己去告诉他,好聚好散,你不是最擅长么。”谢策拉下雪嫣的手,逼视着她红肿的双眸,“嫣儿对我可就是那么残忍的。”

  雪嫣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指甲折断嵌进肉里,眼底的光亮寸寸碎裂,彻骨的凉意漫至心口,那些触手可及的美好画面在她眼前逐一破败消散。

  作者有话说:

  我先骂为敬:二狗你要死啊你!

第038章

  雪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顾府, 她只觉得世界都是昏天暗地,往前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无尽深渊。

  雪嫣迷惘发怔的走在顾府内,连下人何时奔至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四姑娘。”服侍顾崇文的老管事对着雪嫣叫了一声,见她没反应, 接着提了提嗓门儿, “四姑娘。”

  雪嫣仓皇回神,黑眸颤晃不定的看向身旁管事, 半晌才翕动唇瓣, “吴管事找我有事?”

  “欸。”吴管事弓了弓腰说:“老爷正找姑娘呢, 请姑娘去书房一趟。”

  雪嫣眸中露出一丝困惑, 父亲找她会是为了何事?

  吴管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雪嫣勉强整理好那些要将她压垮的思绪, 跟着他往顾崇文的书房去。

  顾崇文背着手站在书案前,听得雪嫣叫自己才转过身去, 眉眼间沉着如临大敌的愁色,雪嫣心里蓦然升起一股不安。

  顾崇文摆手示意吴管事退下。

  “父亲,出什么事了?”雪嫣蹙着眉心问。

  顾崇文眉心紧锁, 抬手虚点了点桌面,“你去看看那个。”

  雪嫣目光犹疑的顺着顾崇文指的方向看去,桌上摆着的是一道折子,雪嫣更为困惑, 走上前拿起折子打开。

  随着目光看过上面的一行行字,雪嫣指尖绷的发白, 眼里满是震惊,这上面参得是竟是父亲在历来筹备礼宴时候私吞银晌的证据。

  雪嫣大慌, 父亲为官清廉守旧, 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事, 她直直看向顾崇文,“父亲可查清了,是不是手下的人所做,亦或是被人构陷。”

  顾崇文抚额摇头,他也是才拿到这份折子,什么都还来不及去查,但这条条列列如此清楚,绝非空穴来风就算真是其他官员所谓,他身为寺卿也脱不了干系,甚至牵连整个顾家。

  雪嫣亦知道严重性,蹙紧眉心,神色焦灼忐忑。

  “这是世子命人送来的。”

  顾崇文的话让雪嫣呼吸骤然停滞,顾崇文一门心思都在那折子上,没有注意雪嫣的异样,继续道:“想必是世子看在两家或许要结亲的面子上将这事压下了。”

  寒意直冲上雪嫣头顶,她没有像顾崇文那般暗幸,只感到万念俱灰。

  谢策是在警告她,不要等到他亲自出手。

  “我叫你来,是想问你谢大公子可有跟你提及过什么?”顾崇文看向雪嫣。

  雪嫣面无血色,良久目光空洞缓慢摇头,“不曾。”

  顾崇文愁容不展,世子虽将这东西送了来,却没有表态,实在让他心里难安。

  思来想去,顾崇文道:“此事可大可小,我要赶回去一趟太常寺府衙,你切勿声张。”

  雪嫣提了提沉重的嘴角,只这一个动作就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谢策当真是计算了好了每一步,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女儿知道了。”雪嫣声音轻如烟雾,“父亲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崇文看了她一眼,“但愿。”

  从顾崇文的书房出来,雪嫣用力深吸了口气,紧闭上眼睛,瘦削的肩头不住颤抖。

  谢策竟然卑鄙到用顾家来威胁她,把她最后想要向谢珩坦白的念头都给彻底掐熄。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和时安不可能有未来,三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有得只是一场空。

  悲恸纠在心上,痛得雪嫣几欲昏厥。

  几番喘息,雪嫣才睁开眼睛,涣散的瞳眸里不见光亮。

  *

  谢策与谢珩一同回到府上,卫萧自一头走来,向谢策行了一礼后对谢珩道:“大公子,四姑娘派丫鬟来传话,请您前去一见。”

  谢珩闻言弯唇一笑,托起在他掌中酣睡的小兔,“正好,将这小东西拿去给她解闷。”

  谢策看着他眉眼间灼灼的情绻,但笑不语。

  谢珩转头对谢策道:“我先走一步。”

  谢策颔首,意味不明的扬唇,“大哥请便。”

  雪嫣邀谢珩在一处茶楼相见,茶楼雅致,伴着琵琶女弹唱的清词小调,清雅中又不失趣味。

  此刻天色已渐昏暗,雪嫣所在的雅间却没有点灯,她垂眸枯坐在灰蒙蒙的屋内。

  身后的门应声被推开,雪嫣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揪住裙摆,不敢让悲戚泄露。

  “怎么也不叫伙计点灯。”谢珩在光线昏暗的屋内寻找到雪嫣的身影,“来人。”

  “不要点。”雪嫣急声制止。

  暗了好,暗了就看不见她此的悲痛欲绝,而她也看不见时安的模样了,有些话也更容易说出来。

  谢珩稍愣,摆手让伙计退下,纵溺应允,“好。”

  他走到雪嫣面前蹲下声,神秘笑说:“将手伸出来。”

  温柔的嗓音敲在雪嫣心上,让她险些控制不住哭出声,喉咙里干涩发疼,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雪嫣松开攥紧到生疼的掌心递上前,谢珩反托住她的小手,将手里小兔放了上去。

  毛茸茸还在跳,将雪嫣吓了一跳。

  “别怕,是兔子。”谢珩抓起她另一只手,带着她摸了摸兔子的耳朵,“我今日与二弟去狩猎时见到了,还是只幼兔,许是和母兔走散了,在野外也活不了,雪嫣来养好不好。”

  雪嫣掌心托着小小的兔子,泪水一滴接一滴无声砸落,她知道,那时,她在谢策的大氅之下 。

  “雪嫣?”察觉到雪嫣情绪不对,谢珩轻蹙起眉。

  雪嫣猛然起身,黑暗中她看不清东西,几乎跌跌撞撞的退到了窗子边。

  谢珩紧跟着起身,“小心。”

  悲伤凄戚的情绪弥散开来,谢珩亦感觉到了,他肃敛起容色,声音依旧轻柔:“出什么事了,雪嫣?”

  雪嫣将指甲掐进肉里,用疼痛逼自己冷静,“时安,我们的婚事,作罢吧 。”

  谢珩静默而立,没有愤怒,亦没有激进逼问,他听到了雪嫣声音里夹杂的细微哭声,有得只是不舍。

  “雪嫣,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温柔关切的声音,催得雪嫣眼泪掉的更凶,她用力吞下哽咽,“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三年,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隔了太多。”

  谢珩镇定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痕,“雪嫣,我们失去了三年,但会有无数个三年来填补。”

  雪嫣在黑暗中不断摇头,不会有了,怎么还会有。

  “你能平安回来,我比谁都高兴,可经过这些时日,我发现回不去了,无论我怎么假装和过去一样,可变了就是变了。”

  雪嫣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刀子在割着她的心,她手心压着心口,以此来遏制如绞的疼痛,强忍着如绞的疼痛,“况且你是侯府长子,侯府还需要你来撑起,你不该娶我一个小官之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这三年便是证明。”

  她知道谢珩从来不会勉强她,她这么说了,就是亲手将他推开。

  谢珩心中又疼又不舍,他不信对他眷恋深爱的雪嫣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更在意的是,究竟什么事是对他都不能说的。

  “雪嫣。“谢珩跨步上前,欲将她抱入怀中。

  雪嫣慌不择路的退开,腰侧撞在桌沿,听到她闷哼出的痛吟,谢珩压低的眉眼间终是愠了薄怒,又不敢再上前,唯恐她再磕碰。

  “时安,就当是我们缘浅,总是错过。”雪嫣不敢再多留,哪怕再多一瞬,她都会坚持不住。

  “时安,我们就到这。”

  说完雪嫣疾步朝门口走去,推开门,光线印照出一张泪水斑驳,满是凄楚的脸庞。

  谢珩站在原地,身后门板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视线明明灭灭的落在某处,轻声低语,“不行,雪嫣。”

  *

  冬夜肃寒,下人从院中走过都是脚步匆匆,谢策却饶有兴致的坐在水榭内温酒赏月,白瓷的杯盏托在玉指之间轻转,一派风雅随性。

  月华铺照的石径上有人正走来,谢策眯眸看去,薄唇恣意的扬出一抹笑,凤眸轻睇青墨,“去请大哥过来小酌一杯。”

  青墨想劝阻,不敢,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谢珩听过青墨的话,抬眸朝水榭看去。

  青墨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眉眼间虽不显什么情绪,但分明不见了往日的平和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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