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人睽睽
而就是这个功夫,张行简搂住她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他抬手,就在她胸前点了两下,点中她穴道。
沈青梧用内力可以冲断他的点穴,但这需要时间,何况沈青梧不觉得张行简会伤害自己。
他不过是搂着她,靠在她脖颈旁喘息,平复气息。她分明感觉到他的滚烫与急促、凌乱,可是他硬是能强忍下去。
他呼吸稍微平顺些,便拉开二人的距离,伸手抚摸她微烫的面颊。
张行简抚开她面上的乱发,声音轻柔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沈青梧怔怔看着他。
她在这一瞬,鼻尖发酸。
——他没有将她任性的“发疯”当真。
张行简甚至伸手试温,观察她涣散的眼神……他慢慢道:“一壶酒中下了药,不光药了我,也药你自己。怎么对自己也下手?”
他轻声:“告诉我答案,梧桐。”
沈青梧望着他半晌,她说:“没什么原因,想和你做些快乐的事罢了。”
他怔一下,目光如流波一般闪烁。
他问:“真的吗?”
沈青梧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冷漠:“真的。”
她便看到他出神了片刻,眼中喜意拂动。
张行简拥住她,含笑:“……我当你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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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到床榻间,没有被解穴的沈青梧被放倒在床褥上。
沈青梧不去想其他的,她默默用内力冲击身上的穴道。
眼前光微暗,她目光望去,见张行简拉下了绣着木兰花的青色帐子。
账内有了一层温意,他俯身而来,轻轻亲她。
呼吸暖而急,两个都被下药的人一碰对方,久逢甘霖,身体所受到的吸引让他们从骨子里战栗。若不是沈青梧动不了,她必是要压着他直接乱来的。
他却一直只是亲她。
张行简问:“是有什么心事,或者心情不好,才用这种方式发泄吗?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
沈青梧闭目:“贪图美色罢了。”
张行简弯眸:“是么?那我也很开心。”
他来亲她,潺潺如溪,不像她一样——每次都剧烈得仿佛没有明天,每次都恨不得把一条命交代在榻间,每次都想有今朝没明日。
她像个亡命逃犯。
沈青梧在他气息落到唇间的空档间别过头,哑声:“然后呢?”
张行简:“什么然后?”
他说:“我只是想亲一亲你罢了。”
沈青梧:“……”
她呼吸急促,热血上脸,整个人在欲中挣扎剧烈,急需缓解,他竟只是想亲一亲?难道那药,对他作用不大吗?
沈青梧混沌中,捕捉到张行简眼中的一丝懊恼。
他勾着她呼吸,在她唇畔抱怨:“下次不要用药了。不是只有用药,我才能这样做。”
张行简面上霞意色浓,他见她目光涣散,观察片刻,便伸手落到她腰际,犹豫片刻,他开始摘她衣带,手指掩藏。
水和火缓缓流动,在夜色下波潮涌动。
沈青梧一声急促的“唔”,将自己从迷乱中扯回来。
她震惊看他。
大袖遮挡,他的手已看不见,完全被烛火和被褥挡住……在她醒过神时,他目光略有羞意。
张行简解释:“我见你很急,我可以帮你,你觉得呢?”
沈青梧:“……”
她是想放倒张行简,不是被张行简放倒。
沈青梧忍着冲动,忍着理智上的挣扎与情绪上的欢喜战栗,她内力在体内冲击穴道,但她要硬邦邦拒绝他:“我不需要,我不想要。”
张行简看着她,置于她腿侧附近的手没有再移动。
他问:“我手法不好?”
沈青梧咬牙切齿:“是!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好,你混账……你不要乱来了。我、我……”
她忍辱负重,压低声音,情绪低落:“……亲一亲就好了。”
郎君的唇重新与她相挨,又如春水般游走于她额头、眉目、脸颊间。
她因有美男而不能玩,感到失落;又在他的温柔下,饮鸩止渴。
这般恍惚间,沈青梧听到张行简低声:“梧桐,我真的很高兴……你这番下药,是暗示我,想与我和好的意思吗?”
沈青梧含糊应。
沈青梧听到自己模糊的声音:“真的不来吗?”
张行简说:“……大夫说,你受着伤,不要剧烈运动。”
沈青梧陷入长久沉默。
沈青梧忍不住问:“这是剧烈运动吗?”
他在床榻间衣裳半乱,宽袍如云,烛火隔着帐子照来,在他眉目间添一分暖色。
他弯着眼睛:“嗯?不算吗?”
他哄她:“你且忍一忍……若你想……明日我们找大夫问问吧。”
沈青梧凛然,从男女情爱中冷静下来:如果她和杨肃今夜毁不掉官府的计划,明日大夫就会顺利过那道桥,畅通无阻,只等着进东京。
不行。
张行简没有行事的意思,他还在压抑药性……她该如何与他周旋?
沈青梧思考间,感觉到自己面颊又被他亲了亲。
张行简温声:“梧桐,我真的很高兴。”
这话他已经重复一遍了。
但他依然要说:“你心中有我,愿意尝试着接受我。虽然你用的这种手段我不喜欢,但这并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我之间,不必只有这桩子事。”
他发丝落到她脸上。
他说:“有什么心事,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和我商量。我想成为你的心上人,不只是床上伴侣。”
沈青梧此时依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直到他手与唇都停了下来。
那面容绯红、额上渗汗的秀美郎君和她说:“你真的没有任何心事,想与我说吗?”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他已经重复第三遍了。
躺于榻间的沈青梧怔怔看他,目光一点点冷下。
她问:“你指的是什么?”
在说话期间,她冲破了体内穴道的力量。但她仍伪装着不能动,与他试探。
张行简望着她。
他目中有一丝笑。
笑意却是淡的、嘲弄的、哀伤的。
张行简伏在她身上,亲昵地吐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杨肃。”
——杨肃此时在做什么呢?
你要将我支走,不惜给自己也用药,想和我鱼水一场。
张行简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利用我,或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麻痹我呢?”
张行简:“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说出来。”
说出来?
沈青梧在一瞬间,意识到张行简什么都清楚了。
他清楚她和杨肃整日嘀咕些什么,他知道她不见了的耳坠是给了谁,他还知道她今夜匆匆忙忙如此热情的目的……
他顺着她的意思,并没有挑破。
因为——
张行简道:“我在等着你相信我,愿意和我说一说你的烦恼。”
相信?
沈青梧蓦地翻身跃起,武器不出,她横手按住他肩膀,将他按倒。他抬手反抗,武力却不如她,几招之后,换张行简被压倒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二人身上的药性未除。
肢体的每一番碰触,都十分有感觉。
谁能抵抗?
沈青梧推倒他之际,没忍住在他微张的红唇间吞咽他的气息,好缓解心口去不掉的那抹燥热。
他身下亦是狼狈一片,只是双手被她擒住,按倒在枕榻间。
沈青梧逼问:“相信你?
“你我之间,谈什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