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汪碎大冰
“表,表哥,”她靠到他的肩膀,打着哆道,“你背我好不好?”
电闪雷鸣间,女孩的话语近乎要被吞没。
陆明钦听到她语调中的细颤,脚步只略顿了下便继续前行,直到了宫道平整的一处檐下,才轻轻俯身将她放下来。
这里的青石板路半边被檐角遮挡,是以还算干燥,可绣鞋轻轻踩在上面,却不自觉缩了缩。
男人将伞斜放着,又摸了摸她的额角,“很冷?”
温热的大掌触碰到冰凉的额头,谢知鸢仰脸看向表哥俯身望来的黑眸,发抖着留恋蹭了蹭,才缓缓点了点头。
陆明钦眉头微蹙,他轻轻擦掉她额前的水迹,又将伞柄递给她,没待谢知鸢反应过来,男人宽大的背便在跟前,
“上来,”陆明钦缓声道,“待会阿鸢将伞靠到背上。”
谢知鸢磨磨蹭蹭地举着伞趴到男人的背上,感受到他起身时,浑身都僵得宛如注了水。
表哥的背宽大有力,谢知鸢手每次不小心按上时,其上的肌腱都会垄起发硬,被包裹在血肉里的节节棘突都充斥着力量,
她一下子缩回手,无处安放地停顿在半空。
可手没有了可以依靠之物,她身子无法避免地往前倾,软绵靠上时恰好抵住脊背突出的骨节。
谢知鸢被吓了一跳,脸上热意再度窜起,才撑着往外拉了些距离,男人浅淡的嗓音再度响起。
“靠得近些,热乎点。”他轻轻松松颠了颠背上的女孩,好似这点重量于他而言轻如鸿毛。
谢知鸢被他颠得轻轻喘了下,纤薄的身子控制不住再度贴上,她哪里都敏感,男人的肩胛骨却随着走动的姿势舒展,
剐蹭过时,身子好似过了电般,软成一滩水。
她一只手要撑伞,如此一来便只剩另一只手,无力的环住他的脖子,
凉风席席中,谢知鸢又颤了颤,小指骨不小心搭上突出的硬物。
那是表哥的喉结。
还随着她轻轻碰到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下。
谢知鸢慌忙缩回不安分的手指头,身子又被男人提醒似地往上颠了颠,手中的伞随之晃荡,疾疾的雨丝迫不及待拂面而来。
真是小气鬼,怎么都不让人摸的。
谢知鸢瘪着嘴吸了吸鼻头的雨渍,她此时趴在陆明钦的肩上,由于身子挪上了些,轻而易举看到了男人的耳骨。
天上的雷还在轰隆隆的响,女孩乌溜溜的眸直直看向那一处,恍若被引诱了般低头——
鼻尖满是雨水混着清冽雾气的香味。
“阿鸢——”他低沉的语气带着威胁,没被沉重又细碎的雨声雨声遮挡,直直钻入女孩的耳中。
谢知鸢先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靠着他腰侧的腿晃了晃,明摆着自己什么也听不懂,不仅没松口,贝齿还在男人的耳朵尖咬了咬,
女孩的牙齿平整细滑,合着软糯的唇肉裹挟,明明没有刺痛感,可男人的眉眼瞬间落了阴影。
“别闹。”他握着她腿弯的大掌一紧,略粗粝的指腹在她膝盖骨上轻轻一捏,是足以称得上威胁的侵略。
谢知鸢轻轻松开嘴,不满地嘟囔了两句,
陆明钦眉头略松,以为她是害怕了,可没曾想下一瞬耳后热气忽地又袭来——
谢知鸢趁他不备,又朝前叼住。
反正咬都咬了,表哥待会肯定要惩罚她,那还不如吃个够。
—
伴云方才早已小跑着出了内宫,看见停在外宫宫道处的车舆时眼睛一亮,踏上外板的那一刻,身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
“什么鬼天气,”他念叨着,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水珠。
疾烨懒洋洋靠在车厢外,望着天上的雷电,雨幕层层笼盖住远方的天际,模糊了飞檐翘角的轮廓。
他收回视线,斜斜瞥身边浑身湿透的伴云一眼,见他还在抓着衣角往下挤水,嘴里不由得发出嗤笑声。
极爱面子的小总管怒意冲上眉眼,他放下手中的衣摆,伸手啪地一下拍上了疾烨的肩头,呵道,
“笑什么笑,若不是你克扣了我的伞,又不愿去那内宫,如今湿透了的可是你自个儿。”
疾烨不疼不痒地躲了躲,他眉尖一挑,才要说什么,忽地捕捉到什么动静,黑眸直直往外看去。
男人的皂靴稳稳当当踩过青石板砖,扬起些许细密的水珠,发出细碎的响声。
素青色的伞在暗夜中模模糊糊转着,水顺着伞骨飞溅。
伴云眼瞧着世子爷背着表小姐朝这边走来,清俊的脸上是惯常的没有什么表情,却足以让他心肝发凉,
男人腿长,明明是数丈的距离,与他而言不过是几步,他上车时淡声吩咐道,“启程”,
伴云还没反应过来呢,耳边忽地传来女孩的轻呼,表小姐肩头那顶伞瞬间滑落到他头顶,
雨丝轻扬间,男人大踏步进了车厢内,车帘还在摇曳,
伴云透过缝隙看见了表小姐跌落在软垫上,屁股还没坐稳,人便被拉着到了男人的怀里,云锦织的雪纱全然被湛蓝色的衣角淹没,
车厢幔布完全落下的那一瞬,里头传来细细拖长的哭腔,还有被吞咽掉的声音。
马车咕噜划过一个水坑,在青板路上划过白色的湿痕。
车厢内,窗幔被死死的盖住,越发沉重的呼吸声交缠着将此处变得格外狭隘,
少女被男人的倾压得无力反抗向后坐,因灼热的气息压近,腰背被迫往后仰出快被折断的弧度,
撑在身后的手臂早已泛起因使力而生出的筋络,可在下一瞬却被宽热大掌擒住,
女孩的身子在瞬间落空,急促的呼吸后,男人不紧不慢拢住她的后腰,柔软濡湿的唇继续贴上去,
不同于上回在翠玉阁里的浅尝辄止,陆明钦吻的动作虽不疾不徐,但深入后与她的纠缠,可偏偏勾着她时也是慢条斯理的,
挠人的很。
谢知鸢呼吸越来越急促,周遭混了灼热的酒气,烧得她脑袋发蒙,好似海浪中的孤帆,下一个浪头掀起时便能被裹挟其中。
男人身上的侵略气息完全压住了她,谢知鸢眼眸里溢满了水光,她承受不住,下意识睁眼......
朦胧水雾中,急促沉重的呼吸里,男人正半阖着眼看着她,鼻息全扫在她的脸上,墨黑的眸子透过长睫露出,沉沉压着某些情绪。
可偏偏,他在她嘴里的进犯并未停,有力地扫过软肉,
胸口乱跳的心脏骤然加快。
怦怦。
怎么还看她的呀......
谢知鸢慌乱闭上眼,她下意识地想缩回,但下颚被攥住合不上嘴,才收回一些,又被更重的力道裹挟着——
女孩无路可退,陆明钦就追着她......
外头雷雨未停,雷电闪过后留下闷响,可响声过后,车厢里呼吸交缠声越发明显。
车厢外,伴云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随着风刮过冷冷打了几个哆嗦。
疾烨则一改懒懒躺着的姿势,他身姿笔挺,又不怕冷,在风雨中架马也别有一番飒爽意味,
可他注意力全在身后的车厢上。
“喂——”疾烨又轻轻拍了下马鞭,在伴云看过来时挑了挑眉,眼里满是好奇,“你可知世子爷与谢小姐在做什么?”
高大的车轮恰好划过个水坑,伴云颠簸了一下,勉强坐直才一本正经道,“那不是你这不通情爱的木头呆子能理解的!”
木头呆子疾烨摸了摸后脑勺,正欲反驳,车厢内又传来道女孩温热潮湿的呜咽声。
疾烨,“世子爷怎么能这般欺负表小姐?”
伴云:?
车厢内,谢知鸢后背已抵住坚硬的车厢壁,脸颊嘴角都在发酸,她难耐地张唇低喘吞咽着,心率早已不齐,急促地颤动。
男人不紧不慢吮去她嘴角溢出的水渍,又轻轻含了含她柔软的唇珠,在松开她的那瞬间,谢知鸢颤抖着软了身子,腰肢一塌,靠在了软垫后的车厢壁上,
被陆明钦困在夹缝中间娇娇喘气。
长久的亲吻让她嘴都合不拢,只无助地张开细喘,红嫩肿胀的舌头半藏在牙里,眼睛溢满了湿漉漉的水汽。
女孩脸泛着薄红,额前半湿的碎发贴着脸颊,因白嫩的脸颊而红得越发明显的唇微张着,被他困在狭小的地界,茫然无助望过来,
睫毛上的水汽坠落,白的白,红的红,混杂着水意。
陆明钦阖眸掩住无法抑制的深沉,大掌在她早已散落的发髻上轻轻摩挲,带着抚慰的意味。
不大的空间里满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与女孩细嫩的轻喘。
谢知鸢不再敢说话,乌黑的长睫顺着男人的动作乖乖垂落,可她难受得紧,是以轻轻动了动,湿意蔓延流淌,将布料紧紧勒住。
第121章 、涂药
谢知鸢下马车时,腿和腰都因刺激酸软得不行,可与之相对的是硬的不行的嘴。
她啪嗒一下踩在水坑里,任由飞溅的水花洇湿绣鞋,从伴云手中接过递给她的伞,大着舌头朝后吼道,“表哥不许过来!”
因为舌头发肿发胀,那声还迷迷糊糊含在喉咙里。
陆明钦撑伞侧立在车厢外,此时雨小了些,可风却是对着他那边刮的,随着伞沿轻轻一抬,斜斜的雨丝拂上男人波澜不兴的面容,
他垂眸看着她吼完后就委委屈屈又忿忿地跳远了,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调转了目光,望向一旁装鹌鹑的伴云,缓声道,“回吧。”
伴云不敢往世子爷面上瞟,他方才不小心瞥了一眼,哎呦喂,可将他小心脏吓得呦,现下还在乱跳呢——
他不免忧心起明日早朝来。
事实证明,伴云是对的。
“陆,陆大人,您这嘴是怎的了?”
问话的是一名太子党里的四品官员,才被提拔的总是最忠心的,都恨不得在太子与陆明钦面前剖出自己的心给他们看看是不是红的。
他会问出口也绝不是要调侃抑或是看笑话,在伴云看来,这小笨蛋绝对只是出于担心,仅此而已。
此时正下朝,官员们正一批一批往外赶,他这话一出,不少人朝这边望来。
陆明钦眼皮微掀,黑沉沉的眸子盯了他一瞬,将那位官员看得头皮发麻,这才淡声道,
“不过是不小心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