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汪碎大冰
谢知鸢其实不太懂男人们赎回舞姬是要干嘛的,虽经过那么多次绮梦,她隐隐约约觉得是污秽之事,但污秽在哪,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以她觉着邵大人将舞姬买回去,便是要她跳舞的。
邵远在她稚嫩懵懂又异常可爱的目光里轻轻笑了笑,才要说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不紧不慢插入,
“邵大人。”
听见那道声音,谢知鸢心猛地一缩,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她朝那处望去,果然便见表哥在不远处,隔着重重人影望向她。
虽是向邵大人颔首示意,可那沉沉的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
谢知鸢从未瞧见过他这般的眼神,
似染了三月的风,凉的人刺骨发寒。
她在这般的神色下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可那心中的委屈却一阵一阵涌来,直直冲刷着她的眼眶,
谢知鸢忙低头,又听他说,“谢知鸢,过来。”
他连名带姓地唤自己——
谢知鸢朝邵大人福了个身,轻声道,“今日多谢大人款待,那我,那我便先走了。”
邵远并未阻拦她,看着她一步一步朝陆明钦行去,眉目沉沉间对上了陆明钦警告的神色。
看来他是知道了。
邵远不在意地笑了笑,同身后的小厮打了招呼,自行离去。
*
谢知鸢惴惴不安地揪着手指头,才行至表哥跟前,一道外袍将她全身都罩住。
鼻尖都是清冽松雾的气息。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没敢抬头,听见他说“走吧”,这才迈步。
到了车辕前,她委屈巴巴地顿在原地,她爬不上去,但表哥现下在生气,她又不敢叫他。
陆明钦才要上马车,就见某只愣在原地。
夜色中,也能瞧清她瘦了一圈的小脸。
他默然片刻,上前一步将她拦腰抱起,
女孩短促的惊呼声还在空中,陆明钦已抱著她踏入车厢。
他将她放在主座的塌上,正要起身,发觉自己的衣领被细嫩手指揪住。
而手指的主人,正半阖着眼,鸦羽般的长睫不停扑扇着。
“松开。”他的语调摸不透情绪,
谢知鸢吓得一个哆嗦,忙瑟缩回手指,方才憋着的泪又往下落。
陆明钦并未离开,反而看她的发旋儿看了半晌,才于她旁边落座。
似是早已习惯了表妹爱哭的本性,他递过一条帕子。
“谢知鸢,”他又唤了她一声,“抬头。”
谢知鸢哭得打着哆,她瑟缩着抬头,撞进他沉寂的墨黑瞳仁里。
车内并未点灯,谢知鸢摸着黑,只能瞧见个大体的轮廓,
这般的夜色混着一旁男人身上的沉沉气势,倒要她几近喘不过气来。
陆明钦一句没多问,直接道,
“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我......我,”谢知鸢磕磕巴巴地,刻意将小倌儿一事掐去,可才说了一半,便被表哥的动作打断。
男人微凉的手指放在她的后颈处,被他触碰的肌肤生出酥酥麻麻又叫人发抖的触感,
静默将此处桎梏,狭小空间密不透风,几近让谢知鸢无法动弹。
她心胡乱跳着,耳畔都能听见自己细碎的呼吸声,
男人隐于暗色中的面容幽沉,指腹在她的后颈处略微摩挲。
谢知鸢头皮发麻,手心冒汗。
她听见他开口道,
“谢知鸢,我同你说过什么?”
女孩沉沉的喘息声起,伴随着外袍被剥开的动静,是一道肃冷的声音,
“不要骗我。”
第29章 、目光一寸寸探寻
(对审核:我本来锁后改通过了,只是把一些给你们看的注释删掉了而已.....)
谢知鸢轻咬唇瓣,她闭着眼,
夏夜的车厢里闷热无比,手指与衣物摩挲时的窸窣声恍若被空中摸不着的情绪放大,
表哥像拎起猫儿般,指腹携着他特有的力度重重压过后颈处的棘突。
谢知鸢闷哼了一声,声音染上几分哭腔,“我......我没有......”她下意识想反驳,
但下一瞬,外袍被男人的大掌挑开一角,
“谢知鸢,”
他唤她,又是连名带姓,却在一瞬封印住了谢知鸢所有的动作。
她的肩胛却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表哥方才披在身上的外袍顺着身子下滑,稍凉的风席卷着身上的冷汗,让她打了个哆嗦。
谢知鸢感受到表哥在后颈处的指腹一重,
目光慢慢挪到因衣物衣领松开裸露在外的锁骨处。
她听到表哥缓缓问,“不然,此处的红痕,是从哪来的?”
他的语调带着寒气,指腹的温度却灼热似火。
陆明钦看着面前的表妹。
少女单薄的衣衫被汗浸透一些,显出纤瘦的肩胛和腰肢。
她正满脸无措地看着自己,额角渗出点点汗珠,细细地喘着气,脸上又是那种茫然到显出几分可爱的神态。
现下,他不喜这般的神态。
习武之人可于夜色中视物。
可谢知鸢不同,她虽耳聪明目,可眼前一片昏暗,但因敏锐的知觉,
她能感知到表哥略带幽深沉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慢悠悠划过。
目光宛如实物般,她下意识揪住衣带。
耳畔紧张的呼吸声越来越大,那是她自己的。
谢知鸢想软着声音为自个儿求情,可话还没说出口,表哥的手已从她后颈处抽离,她还没松口气,下一瞬,她下颌蓦然被钳起。
“怎么不说话?”
他的单寒低沉的嗓音在跟前响起,明明离得不近,无端逼出几分气息扑在肌肤上的细细密密的颤栗。
谢知鸢意识到危险,瑟缩着想后退,可下巴被他紧紧钳住,
“表哥,我......”她咬唇,不知该怎么说出小倌儿那几个字。
眼里的泪珠噼里啪啦落在男人的手背,带来不算冷不算热的感触。
陆明钦看着她好似小动物般瑟缩的姿态,眼神暗了下去,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抹去她面上的泪。
他淡声道,“你既说不出口,便也知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夜色中,他在她面上的动作带着几分男人惯有的侵略性。
谢知鸢被他的大掌抹得生疼,她咬着被泪浸得湿漉漉的唇,颤着软音道,“我错了......表哥......饶了我好不好......”
这般倒像是在撒娇。
陆明钦的语调倏忽间和缓了点,他手停顿在她的脸颊处,“那男子,可还碰过你其他处?”
表妹自小不知事,就算因着医术懂点伦敦之道,可在她的眼中,那档子事儿便只是事,好似和喝水吃饭般正常,从不与道德伦常挂上钩。
谢知鸢忽扇着睫想了一会儿。
她想得越久,陆明钦的脸色越沉,在她面上的手也越发用力。
谢知鸢吃痛回神,她怯怯道,“没有了,他只是把我抱起来的时候,灌了我几盏茶。”
陆明钦又问,“你可欢喜他?”
谢知鸢脸儿忽地发烫,她想摇头,可下巴又被表哥焊死,只能用濡湿诚恳的目光看向昏暗中只透着点轮廓的男人,“不的,我不喜欢......”
陆明钦松开了她,谢知鸢这才好似活过来般喘大口了喘气。
黑暗中,亮光蓦然闪起,她看向那处。
陆明钦点着了烛火,一边瞧着豆大的火点慢慢燃进烛台,一边淡声道,“我与你说过的,离那邵远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火光跳跃在他的眼底,显得墨黑瞳仁里的寂然一时之间摄人。
谢知鸢还在绑着腰间束带,闻言瘪着嘴应了声,“今日是例外,往后我见着邵大人,躲着点便是了。”
车厢内霎时陷入静默,外头马儿行起的蹄声渐渐传来。
谢知鸢复又低头,绕着自己的衣带。
可她已许久未穿过如此样式的衣物了,平日也是四喜替她更换,现下越绑越紧,一时之间缠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