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禾喵
苏瑾蕊是卓尤深的妻妹,这样显然是不对的。
薄时衍轻哼一声,回到厢房后,立即喊来茂岚。
吩咐他去盯着卓尤深与苏瑾蕊,查清楚他们的往来,必要时推一把。
薄时衍面无表情一掀眼皮:“在苏氏知晓之前,捅出去。”
倘若让苏氏撞破此事,家丑必然被掩埋起来,世家惯常的做法就是让女子委曲求全,内部解决犯错之人。
那岂不是太便宜卓尤深了?
茂岚闻言,立即知晓了主子的意思。
只管往大了闹,让事实无法遮掩,苏家名声严重受损,就会与卓家产生裂痕。
卓尤深私德有亏,再来个御史加把火,把他那小侯爷的爵位去了,也不是不能操作。
茂岚领命而去,汤幼宁听得一知半解,道:“王爷要让小侯爷遭殃了对不对?”
薄时衍不答反问:“你那样讨厌他,他欺负你了?”
以前调查她的事情,他得知此事,心里毫无波动。
但是方才,看到卓尤深搂着其它女子,一口一声圆圆,薄时衍已然生出了杀心。
两年前,汤幼宁被卓尤深拦过去路,在汤奕宗的安排下。
她回想起他当时的目光,立即揪起小眉头,道:“小侯爷是恶人,要打人的,他还想打那位苏娘子?”
记得苏娘子的神色并不平静,嘴里还哼出声了。
多半就是肉搏戏上面看过的内容了,似乎男子总是热衷于此。
“忘掉你看见的画面,”薄时衍托起她小巧的下颚,低头轻咬:“此事并非你以为的那样,该由本王来教你。”
其余人,谁都不配。
教她什么?肉搏戏么?
“可是我不想学。”汤幼宁望着薄时衍说道。
他闻言,温热的指腹点上她的鼻尖:“学会了才能生孩子,小呆子。”
“什么?”
汤幼宁的小脑袋瓜运转起来,不是睡觉就能生孩子么?
还是说,‘睡觉’过程中包含了肉搏戏?
这就是凌姨娘口中的‘弄’与‘碰’?
她似懂非懂,反手揪住薄时衍的衣袖,一字一顿道:“王爷,我不想生孩子。”
妾室所生,是庶子庶女,待在嫡母的管束下,一点都不松快。
“你说什么?”
薄时衍缓缓抬眸,眉间一蹙,“你拒绝侧妃之位,拒绝生儿育女,你是在拒绝本王?”
汤幼宁不太懂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这样一说,好像也没错。
于是她一点头。
薄时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原本他想着,不愿贪占小姑娘的便宜,最好她也有所求,名分或者什么,他都可以给。
现在看来,竟是他单方面一头热,她什么都不要。
简直可笑。
“本王无需勉强任何人,”薄时衍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的身影,问道:“你不愿孕育子嗣,可有考虑过自己的往后?”
即便她不想,她身边那个老婆子不会帮着出谋划策么?
汤幼宁早就想过了,顺嘴回道:“我想去庄子里养老。”
她有说过的。
“那我呢?”
很好,她规划的养老未来里,压根就没有他的身影。
汤幼宁一挠头:“王爷你日理万机,自然是在王府里。”
他养着那么一大府的人,不能跑去农庄太久吧。
“出去。”薄时衍不想再问了,冷声道:“本王以后都不碰你。”
她张了张嘴:“那……”
“出去。”他凉飕飕的视线挪了过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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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又翻脸不认人了。
似乎是因为说了不生孩子过后……
难不成他想要子嗣?今年二十好几,确实是一把年纪了呢。
汤幼宁为此忧虑了不到一刻钟,就被如意夫人请去隔壁穿佛豆。
说是佛豆,实则是小和尚们采摘的红豆,经过大师念经开光,穿成手串送给女香客们。
有心之人,还能自己穿了带回去,都是小小心意。
汤幼宁过去了,对于鲜红的小豆子爱不释手,跟着玩了一会儿。
如意夫人烹茶摆素糕,询问她下午赏梅如何。
“要画梅花么?”她笑着问道。
汤幼宁一摇头:“梅花好难画,我想画小松鼠,它还偷偷用松果砸我呢。”
“竟有这事?”如意夫人听得一笑,“定然是圆圆招鼠喜欢,与你闹着玩的。”
汤幼宁陪着老夫人说笑一会儿,偶尔说错话也没关系,她很是宽容包含,叫人心生愉悦。
没多久,就去一旁看杭宛歌手抄佛经。
杭宛歌的字体劲道飘逸,在闺阁中很少见,有那么点江湖儿女的洒脱风范。
汤幼宁满眼羡慕,道:“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
杭宛歌的视线落在汤幼宁脸上。
马车以及登山那会儿,她不好细细打量,如今面对面坐着,如此近距离,看得更清楚。
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薄时衍他很懂嘛?
杭宛歌轻声一笑,一边书写一边问道:“摄政王府无长辈管束,是不是很自由?”
汤幼宁尚未回答,如意夫人已经收敛了笑意,“歌儿,旁人再自由也不及你。”
人家摄政王府如何,是你一个未出阁姑娘该过问的么?
“我不过是闲话两句,祖母想哪去了?”杭宛歌娇哼一声。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汤幼宁头脑简单,自然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直到从厢房里出来,湘宜才与湘巧小声猜测道:“杭三姑娘似乎相中我们王爷了……”
汤幼宁手里把玩着几串红豆,闻言回过头,一眨眼:“是想成为王府的主母么?”
“嘘,”湘宜压低声音:“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们也不好说。”
倘若杭家有心,自然会去劳动旁人发力,或许是先去说服薄家双亲?然后让男方上门提亲。
汤幼宁忽然想起那日,跟着乐萝去她外祖家,她那个表妹说什么郡主啥的,似乎都有可能成为摄政王妃。
那他到时候就能跟王妃生孩子了,也不着急子嗣问题吧?
她这么想着,回到厢房内,便见薄时衍面无表情在与自己对弈。
一看就没有要消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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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瞿山白马寺留宿一晚,第二日午时,一行人下山回京。
短暂的赏梅之行结束了。
薄时衍没法走开太久,朝堂上事务堆积,正等着他回去一起拿定主意。
近日京城开始降温,比往年提早了些时日,北地那边就更严重了。
本就是酷寒所在,还遇上不一样的天年,暴雪突至。
朝中命各地做好御寒准备,然而北地几个城镇,地广人稀,不仅人力有限,物资更是挤不出来。
地方官员折子上诉求救,个个哭惨,户部尚书一看又是要钱要东西,恨不能当场驳回。
今年南边洪水收成欠佳,其它地方也没见多缴些米粮上来,国库本就空虚,哪有一个劲往外掏的?
薄时衍一回京,就被几个老家伙递来的折子给包围了。
长吁短叹,他们不是要他帮忙想法子,而是在为之后的‘做不到’提前铺垫。
薄时衍却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南边洪水过后,修建水利工程很顺利,受灾最严重几个城,栽种疫苗药株有了盈利,根本不需要朝廷赈灾,他们自己就能度过难关。
这笔账算下来,朝中实际上的支出,并没有太多。
北地那边地势高,山体空旷无草木,想要砍柴御寒都没法子。
所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需要从其它地方运输物资过去,免无可免。
不过,遇着大雪灾光靠朝廷援救,并非长久之计,归根究底是北地的环境太过苛刻,百姓困苦,度日维艰。
须得想法子一并改善才好……
薄时衍下朝回府,请了闻人照到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