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提子多肉
此刻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护苏仪清周全离开。
看着九门侍卫和黑衣人逐渐向自己靠拢,蒙恩注意到左侧不远处有一匹马,他握着苏仪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压低嗓音,说:“上马。”
苏仪清本要说话,她想问蒙恩,那你呢?
可是她知道此时千钧一发,哪有时间给自己和蒙恩商量对策,而自己留下只能是蒙恩的拖累。
苏仪清只是嗓音颤抖着低声问了句:“你会回来,对吗?”
蒙恩瞥了眼苏仪清,那一刹那他眸中涌起她熟悉的深情,甚至还有桀骜笑意,蒙恩嘴角勾了勾,说:“当然。”
和蒙恩对视一瞬,苏仪清咬牙最后用力握了握蒙恩的大手,朝着那匹马奔去。
可就在苏仪清要跑到马旁边的时候,从侧旁蹿出一个九门侍卫,向她扑去,想要将她拖住。
此时蒙恩已经被侍卫缠住,脱不开身。
就在那一刹那,毕格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扑过去抱住那个九门侍卫的腿,同时大喊一声:“仪清,快走!”
那个九门侍卫回身毫不犹豫将剑插入毕格后背,再回头时,苏仪清已经上了马,疾驰而去。
毕格趴在地上,口中涌出的鲜血又粘上泥土,糊住了他半边脸,他的眼神依旧锁定在那个苗条的身影上,贪婪地看着。
生气渐渐流逝,毕格眼前越来越黑,他喃喃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又叫了声:“仪清……”最后停止了呼吸,眼睛却依然大张着,看向仪清的方向。
仪清听到背后传来刀剑碰撞声音,她知道毕格为了拖住侍卫,已经身亡,也知道蒙恩正在尽全力缠住侍卫,给自己争取时间逃跑,她无暇回头,只是一味闷头策马狂奔。
作者有话说:
作者:毕格,一路走好……
可是为什么心情有点复杂?
第75章
身后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远, 苏仪清不敢放慢速度,她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一直纵马向北方疾驰。
苏仪清知道这是在大宋地界, 宋枫城必然会倾尽全力要找自己,她不敢回盛阳城, 更不敢去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能一路往北,向着归去北夷的方向。
一直到太阳偏西,天色渐暗,距离盛阳已经有数十公里之外, 苏仪清才逐渐放缓速度, 她看到附近有个村庄,纵马缓缓过去。
这个村庄是大宋非常普通的一个小村子,里面只有十几户人家,每家人家的房屋都是土房,破败不堪。
苏仪清不敢声张,只来到村头那家, 翻身下马, 牵着马进去院子,轻轻敲了敲破败不堪的木板门。
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前来开的门, 那个娃娃又瘦又小, 面有菜色,见是不认识的人,神色怯怯的,问:“你找谁啊?”
苏仪清还未答话, 一个衣衫破旧但是很利索的老婆婆从屋内掀开帘子出来。
她看到苏仪清一身绸缎衣服, 虽然风尘仆仆神色沉重, 但难掩一身贵气,连忙上前几步,扯过女娃,说道:“我们家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苏仪清此时疲惫不堪,经过这一天起伏,精神亦已经支持不住,双腿不停在颤抖,她扶着门框,轻声说道:“老婆婆,我没有恶意,只是能不能……”
说到这里,苏仪清只觉得眼前黑云一片,接着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梦中,苏仪清又回了万云山,那条山路本来曲折幽静,是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
可是此时却充斥着打斗的声音,她看到毕格毫无生气地俯在地上,宋枫城站在不远处冷笑连连,而蒙恩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缠斗。
她想要喊他,却担心他分心,只能紧张地盯着他,心中焦急不已。
这时,蒙恩仿佛有感应一般,突然转头看过来,和自己四目相对。
只见蒙恩露出一丝让自己心安的笑意,用口型说:“仪清,等我。”
那一刹那,仪清猛地醒来,额头冷汗淋漓。
她愣怔片刻,不知身在何处,看着头顶挂满灰尘的破败屋顶,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昨晚到此刻种种回忆涌入脑海。
*
昨晚,蒙恩比平时沉默,一切如常地黏着苏仪清,洗漱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床上肆意亲吻。
只是他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苏仪清却搂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说:“夫君,大夫说让我多休息,尤其说……房事不能太频繁。”
蒙恩正埋头在她肩窝啃噬,闻言支起手臂,有些迷茫问道:“为何不行?”
苏仪清只能搂紧蒙恩,把脸埋入他胸膛,娇软地说:“反正大夫如此交待,说我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你就不能忍忍吗?”
蒙恩为了苏仪清,哪有什么不能忍的,只是仍不满足,依旧抱着她亲吻了好久,才放开她,平躺在一边,一只手臂仍然将苏仪清紧紧搂在怀里,不满意地嘟囔:“大夫管得可真多。”
苏仪清知道蒙恩在外面沉稳坚定,在自己面前才从来不掩饰他的天真心性,也就任他抱怨,只是依偎在他怀中,想象着回到北夷之后,告诉他有孕的消息,蒙恩将会有多么开心,肯定还会很得意,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爽朗大笑的样子。
想到这,苏仪清不由自己也暗暗抿唇笑了。
这时,蒙恩伸臂从脱在旁边的衣服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红绸布包,塞到苏仪清手中,似是不在意地说:“打开看看。”
苏仪清依言打开,里面装了一条银链,拎出来后,下面坠着一块红色玉石。
她看着这玉石眼熟,拿在手中仔细看看,竟然是代表北夷王身份象征的红色玉符。
苏仪清不禁诧异地抬头看向蒙恩,不知他这是何意。
蒙恩脸色如常,从她手中接过银链,解开绊扣,将银链戴在她颈上,边说:“在北夷,银链向来是情人之间定情的信物,表明两个人要生生世世连在一起。我早就想送一条银链给你,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吊坠,今日下午出去时,我恰好经过一家银饰店铺,进去看到这条链子不错,就让掌柜的把这红玉玉符镶成吊坠……”
苏仪清连忙说:“这可不行,这个玉符怎么能给我?”
蒙恩倒不着急,先是欣赏了一会儿红玉玉符映衬得她肌肤更加莹白,然后歪头吻了下她,才接着说:“没说要给你,就是先让你戴几天,等我找到别的吊坠,再换回来。”
见苏仪清还在迟疑,蒙恩把她按在怀里,说:“好啦,你我还要分这些吗?难不成我还担心你会想夺北夷王之位?”
闻言,苏仪清也就不再争辩,软软地伏在蒙恩胸膛上。
这时,又听蒙恩说道:“仪清,这盛阳城中没什么好玩的,咱们明日就出发去你家祖祠吧。我和毕格要去拜访一个他在这里的朋友,所以让汗木带着你们先出发,我和毕格晚点赶过来。”
苏仪清不疑有他,答应下来。
许是因为怀着身孕,苏仪清晚上睡得极沉,第二日早上她醒来时,身边已经无人,想来是蒙恩和毕格先出去了。
苏仪清起身,打算和南璃朝鲁一起吃个早膳再出发。
却没想汗木已经等在门外,看到苏仪清出来,立刻说:“王妃终于起身了,我们出发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
苏仪清诧异问道:“怎么这么急?”
汗木为人老实木讷,从来不会掩饰,此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口中说着:“是蒙恩让我们早点出发。”他眼中却流露出焦虑神色。
苏仪清见此,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慌,脱口问道:“蒙恩到底干嘛去了?”
汗木想起昨日蒙恩嘱托,低头掩饰,只是搪塞说道:“他和毕格出去了,让我……”
只说了一半,却被苏仪清打断,她正色严肃说道:“汗木,你向来不会说假话,如果你是真的为蒙恩着想,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蒙恩到底去了哪里。”
汗木为难片刻,后来想起过去两年,每次遇到难事,王妃向来冷静理智,有时竟比蒙恩还要有主意,他咬咬牙,终是将蒙恩昨晚对毕格的怀疑和今日安排告诉了苏仪清。
苏仪清闻言,脸色大变。
许是怕苏仪清为难,蒙恩从未对她提过大宋在北夷安排内应这样的卑劣行径,结果没想到不仅有,而且竟然是毕格。
苏仪清何等聪明,立刻想明白其中原因,必然是因为自己,让毕格对蒙恩心生恨意。
既然如此,蒙恩如此安排,岂不是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思及此,苏仪清拉着汗木手臂,急急说道:“你怎么能让他独自前往?还不赶快跟上去?”
汗木沉重说道:“我确是想和他一起前往,可蒙恩昨晚郑重把王妃托付于我,还有南璃和朝鲁,我答应了蒙恩。如果你们有什么闪失,就算我赶去陪同蒙恩,他也会怪罪于我……”
苏仪清焦急万分,声音肃穆:“汗木,蒙恩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还是北夷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蒙恩出了事,北夷无主,会发生什么事?”
二人还在争执,觉突然见朝鲁几步跑上来,急急说道:“姐姐,街道那边来了一队骑马的官兵,好像是朝这边来了。”
汗木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推窗看去,脸色一变,回身对苏仪清说:“王妃,是九门侍卫。”
苏仪清也快步上前,她一眼就认出一队侍卫围绕之中那人,正是一身玄色长袍的太子宋枫城。
她心中一沉,他们本来是隐藏身份出行,竟被宋枫城知道了行踪,想来毕格之事竟是真的。
如此一来,蒙恩岂不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此时眼看宋枫城和侍卫们马上就要抵达客栈,时间紧急,苏仪清抓住汗木手臂,快速说:“汗木,宋枫城想要找的人是我,我拖住他,你们尽快离开……”
汗木和朝鲁同时说:“这怎么行?”
苏仪清声音沉稳,继续说道:“你们听我说,如果我们都留下来,汗木一个人要护住我们三人,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九门侍卫均是万里挑一的武功高强之人,最后结果十之八九所有人都被他们带走。而如果此刻你们马上离开,出城之后,汗木即刻赶去帮蒙恩,只要蒙恩没事,他一定会回来救我。另外,你们放心,宋枫城不会害我性命,这个我有把握。”
见汗木似有动摇之意,苏仪清不再多说,急着推他和朝鲁去南璃房间,伺机离开,同时正色道:“没时间多说了,我是北夷王妃,你们立刻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
将汗木朝鲁推进南璃房间,苏仪清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摆款款下楼,刚刚迈下最后一阶台阶,就看到宋枫城被一群侍卫簇拥着进来客栈大堂。
有侍卫欲疾步上前,却被宋枫城拦住。
昨夜毕格传来消息,说了蒙恩和仪清今日安排。
可殊不知,宋枫城早就派了人守在客栈门口,盯着这一行人的行踪。
所以蒙恩早上让空车出发后,宋枫城就接到了消息,他知道这定是蒙恩的计谋,于是将计就计,待蒙恩和毕格离开后,他亲自带人来了客栈,来接他想念了许久的苏仪清。
宋枫城缓步上前,来到苏仪清面前,一年不见,她依旧白皙柔美,一双眼睛清澈灵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带上些成熟风韵,反而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按下心中汹涌情绪,宋枫城努力放柔声音,说道:“仪清……”
苏仪清却打断了宋枫城的话,她冷静平视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声线温凉:“如今北夷和大宋已经是平等国家,您是大宋太子,而我是北夷王妃,按邦交礼仪,您该给我行礼。”
宋枫城面色未变,只是眼神瞬间阴冷下去。
如果说之前的宋枫城还有些清高儒雅气质,如今他已经彻底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上位者。
宋枫城失望垂眸,片刻后,带着一丝阴冷笑意,说道:“北夷王妃?倒不知北夷王和王妃隐瞒身份,来大宋盛阳,有何意图?”
说着,他抬手挥了一下,身后的九门侍卫上来,欲架住苏仪清双臂。
却只听苏仪清沉声怒斥:“我是北夷王妃,你们哪个敢无礼碰我?”
宋枫城见苏仪清终于动怒,不似刚刚疏离冰冷,倒觉得舒服了些,他制止侍卫,上前低声对苏仪清说,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宠溺:“仪清,今日孤定是要带你走的,于情于理都应如此,你听话些,好不好?”
苏仪清脸上露出少见的厌恶神色,甚至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拉开和宋枫城的距离,冷声说:“我自己走。”说着,她缓缓随着侍卫走出客栈。
门口停着一辆小巧车辇,连车凳都已经摆好,苏仪清缓步登上车辇时,回头看到客栈中的侍卫沿着楼梯跑下来,对宋枫城摇摇头。
苏仪清知道汗木那三人已经离开,略松了一口气,回身弯腰进了车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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