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赵安雨 第85章

作者: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古代言情

  在东、西府尤其是下人之间,纪姨娘是有些名气的:有的下人说纪姨娘是个狐媚子,有人说纪姨娘十分有手腕,有人说纪姨娘擅长做菜,总而言之,七老爷对纪姨娘有多宠爱,所有人是看在眼里的。

  曹秉田脑袋不动,眼睛盯着曹延轩面前的青砖,恭声把事情细细说了:“小人和纪姨娘的嫂子找了先前去过西宁卫的邻居,问清了路,到铺子里按单子买了药,第二日就启程。”

  “路上还算顺利,五月十六日到了西宁卫。顾,顾重晖日日干活,小人看着,顾重晖虽是囚犯,却没带枷锁,守卫不怎么管,上头的人也和顾重晖称兄道弟,小人在西宁卫三日,还见人端了酒肉,请顾重晖吃酒。”为了办好差事,曹秉田把顾重晖的事情打听清楚,虽是下人,也是敬佩风骨的,想叫顾大人,没敢。“见小人去了,顾重晖十分激动,问起纪姨娘的姨母,还有纪姨娘的嫂子、侄儿。两位顾小哥也在,问了半日纪姨娘。小人把纪姨娘和纪姨娘姨母的信给了顾重晖,连同买的药,顾重晖非常感激,说,谢过老爷援手。”

  “五月十九日,小人从西宁卫出发,七月十七日回到纪姨娘姨母家里,把顾重晖的信给了,隔一日回金陵去。到了金陵,老爷已经来了京城,因老爷说过,这件事只能回禀老爷,小人没敢停留,又从金陵到京城来。”

  曹延轩又问了些话,点头道“你这趟辛苦了,放你三天假,你弟弟回了金陵送信,隔几日必要回来的,到时候你俩一个回金陵,一个留下吧。”

  曹秉田应了,行了礼退下了。

  屏风后转出一个樱草色对襟褙子、玉色罗裙的女郎,手里握着一叠厚厚的信,眼睛已经湿了。

  尽管猜到姨母“眼睛不行了”,亲耳听到旁人说起,纪慕云依然黯然神伤。

  屋里有丫鬟,曹延轩便没吭声,牵着她回了卧房,肩并肩坐在临窗大炕,哄道“好了好了,家里人不是都好好的?”

  纪慕云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地摇摇头,一会儿想去湖南看望姨母,一会儿想把曹秉田叫回来,细细问姨丈、两位表哥的事,半日才说:“七爷,您真好。”

  曹延轩笑了笑,指着自己“我有什么好的?也没帮上忙。”

  她固执地坚持:“您能派人走这一趟,就是帮了我天大的忙。”

  自己做了别人的小妾,是纪慕云心中的痛,亦是父亲、姨母生平一大憾事。尽管姨母在信里从来不提,尽管纪慕云在信里不停地强调“七老爷对自己非常之好,好极了,好的不能再好”,又生了昱哥儿,在旁人眼里,依然是没有根的浮萍:过几年,容貌褪去,也就失宠了。

  如今曹延轩甘冒风险,派了人千里迢迢探望她的姨母姨丈,姨母姨丈便知道,他待她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纪慕云搂着他脖颈,红着眼睛,情真意切地道“七爷,我也会待您好的,我~您记着今日,我定会对您好好的。”

  平日聪明,到了这种时候就像个憨孩子,曹延轩把脸凑过去:“好啊,那,如何对我好法?”

  纪慕云歪着头,“我给您做您爱吃的菜。”又一想,肩膀耷拉下来:京城不是西府,能写了菜单子送去厨房,如今一日三餐府里送来什么,便吃什么。不像他,时不时在外面吃饭。

  曹延轩看明白了,追问:“不做了?那怎么办?”纪慕云给他理一理衣襟,“我给您做新衣裳。”

  “那不行。”曹延轩一本正经地摇头,“衣裳日日都做,不能算。”纪慕云左思右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您再写信,我给您磨墨裁纸,沏茶倒水。”

  面前佳人美目流盼,笑靥如花,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心。曹延轩看了半晌,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纪慕云眼睛水汪汪地,用一方海棠红帕子蒙住脸“你这人,不是好人!”

  早被他宽衣解带,拥进帐子里去了。

  绿芳捧着点心甜羹进来,见菊芳红着脸坐在紧闭的门外守着,便也猜到了,轻手轻脚地招呼人“烧热水”,远远避开了。

  作者有话说:

  ? 第103章

  一入八月, 令人透不过气的闷热为止一散,天空碧蓝如洗,风中带了寒意,曹延轩早起练拳, 出了一身热汗, 回到屋里夹衣、外裳、袜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上面还放着一朵粉白色的茉莉花。

  前日夜里,春宵苦短, 恩爱欢长, 她嫌帐子里有味道,他便下了床, 推开窗, 只一瞬间, 茉莉花的清香便把整间卧房充满了。

  他笑着拿起衣服披上,拈起茉莉花, 抬目望去,纪慕云穿件杏花粉锦缎褙子、浅绿色百褶裙, 鬓边别了一朵茉莉花,领着昱哥儿在院子里面抓一只指头大的紫蝴蝶呢。

  上午去了翰林院, 与几位相熟的朋友吃了饭,鲁常宁盛情邀请“去我家下棋。”

  说起下棋, 曹延轩并不擅长, 可以用臭棋篓子形容,鲁常宁却是个中好手。曹延轩便不肯去“自己找罪受么?”鲁常宁大笑,生拉硬拽地把他拉走了。

  鲁家坐落于崇文门外, 往城里得乘一个时辰的马车, 比不上赵侍郎家, 更不如曹家。普普通通的四进院子,外面看不出稀奇,进去才知道,主人把院里重新修葺,分成左右两路,隔成四个两进的小院子。每个院子小是小了些,粉墙黛瓦,红柱青砖,花木青翠茂盛,颇有生活气息。

  曹延轩是来过的,跟着鲁常宁进了右首第二个院子,到书房摆开棋盘。鲁常宁嘿嘿笑着,大手一挥“让你三个子”,曹延轩也不客气,施施然拿了黑子,在棋盘上摆起来。

  一局棋没下完,桌案摆得满满的,小厮一回奉茶,二回送来鲜果,三回鲁常宁的侄儿捧来热腾腾的点心,“家里做的,请曹叔叔尝一尝。”

  不用说,是鲁常宁夫人的手艺。

  红漆托盘放着白生生的条头糕和粉绿相间的荷花糕,看着就逗人馋虫,曹延轩也不客气,吃了两块,夸奖起来:“要说还得是我们南方的点心,比这边的强。”

  说起来,徐老太□□籍常州,鲁常宁和赵侍郎也是常州人,三家得以结亲。常州距金陵两百余里,骑马一日就过去了,鲁、曹两人也算半个老乡。

  鲁常宁俨然遇到知音,一拍大腿,滔滔不绝地发起牢骚:“可不是么,京城什么都好,吃食就差远了,哎,过过便是八月十五,稻香村的月饼个这么大,皮这么厚,硬得跟什么似的,内里你猜是啥?红糖白糖!这这这,这怎么吃?”

  哪里比得上南方月饼,小巧玲珑,皮薄馅鲜。

  曹延轩也有同感,擦手的时候忽然发觉,在金陵的时候,纪慕云定菜单,做点心汤羹,他每日吃的十分舒服,到了京城只有府里的茶点,就远远不如了。

  闲谈几句,曹延轩问起鲁常宁的侄儿:“贤侄今日得空,没出门去?”

  鲁常宁是独子,上面只有一个堂兄,两房十分亲密。鲁常宁近几年在京城潜心读书,全赖堂兄在老家打理家业,照顾长辈,置办田产,京中的宅子也是两房一起买的。

  鲁常宁夫妻恩爱,有两个女儿,儿子只有七岁,上回去曹府拜访,把三个孩子都带去了。鲁常宁堂兄有两个儿子,长子鲁惠中是个读书种子,今年二十一岁,已经中了举人,鲁常宁怕耽误了侄儿,把鲁惠中带在身边,亲自督着读书。

  今日客人一来,鲁惠中在下首陪着,听问道自己,便恭恭敬敬地答:“劳曹叔叔过问,今日上午去了学堂,夫子布置了文章,在家里写文章呢。”

  曹延轩拈了颗黑子,笑着问,“哦,贤侄学到哪一处?”

  鲁惠中便答:“是四书中的《公孙丑》揠苗助长一节。”说了些自己的见解,笑道“夫子说,既如此,便放半日假。””

  曹延轩是读饱了书的,一听便知,这年轻人把书本里的东西吃透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女婿花锦明便远远不如了。

  “甚好。鲁兄,贤侄底子甚是扎实。”曹延轩恭维鲁惠中,“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鲁常宁喜笑颜开地,怎么看侄儿怎么顺眼,“正是贤弟这话,我在惠中这个年纪,还惦记着喝酒吃肉,若不是夫人督着,早就和惠中他爹收收账,开开铺子,谁去读劳什子四书五经!”

  曹延轩哈哈大笑,曹惠中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

  鲁常宁又滔滔不绝地夸奖起侄儿来,“用我爹的话说,这孩子脑子像我,性子随他爹,若用到正处,比我和他爹都强。我夫人也说,惠中刻苦沉稳,比我那时候强得多。我只盼着,日后我那小子,能有惠中一半就心满意足。”

  说的是他七岁的小儿子。

  曹延轩也说起宝哥儿:“只比你家小子大一岁。五岁我就给启蒙,前年他娘去世,吓着了,我没办法,只讲些浅显的,什么都不敢教了,就这样,日日跟着我睡,今年到了京城,方去了堂哥的院子。”

  又说:“他姐姐已经成了亲,等他娶了媳妇,我也算对得起他娘了。”

  提到珍姐儿,鲁常宁不提花家,只问“调理的如何了?孩子可好些?我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连襟(赵侍郎)有相熟的大夫。”

  聊起家长里短,子女学业,两个老父亲说不完的话,操不完的心。过半日,鲁常宁又羡慕起他来:“还是你好,已经做了外公,我像你这个年纪才有了大妞儿,孙子早着呢。”又说起侄儿:“他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把他爹和我愁的。”

  曹延轩奇道:“贤侄这么好的人品,年纪轻轻有了功名,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鲁常宁咳一声,“不怕贤弟见笑,我家不如连襟,在老家算不上高门大户。自我过了乡试,惠中读书有了眉目,家里眼光高了,盼着给他找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就没着急。待惠中过了乡试,家里喜得不行,开始找人家,亲戚朋友里面没什么合适的 ,主动上门说亲的,我们家看不上,我们家看上的,人家又觉得不合适。”

  “好不容易,我有个同窗家有个待嫁的女儿,我和惠中父亲觉得好,我夫人和惠中母亲又不肯了: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个头,咳,个头矮了些。”

  听到这里,曹延轩扭头望去,鲁慧中穿一件家常青布袍子,双手扶膝,在椅中坐得端端正正--虽然坐着,也不比自己和鲁常宁矮多少。

  一句话,这年轻人的个头,确实高了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便安慰道:“因缘天定,我家大姐儿的婚事是她娘定的,小女儿为着守孝,还没影子呢。”

  说到这里,曹延轩忽然一顿:鲁常宁这话,是特意说给自己的吗?

  再一回忆,鲁夫人和赵侍郎夫人登门拜访那天,是见了媛姐儿的--曹延轩日常习武,是个高个子,媛姐儿的母亲于姨娘身强体健,比王丽蓉、夏姨娘高出一截,媛姐儿也比几个堂姐、珍姐儿都高,超过曹延轩肩膀了。

  想到这里,他又一想,自己和鲁常宁一见如故,数月之间并未提及儿女之事;前日花家的事尘埃落定,自家平安无恙,鲁常宁今日便请了自己来家里。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和鲁常宁闲话喝茶,下了两盘棋,时候也就不早了。

  鲁常宁拉着他不放,告诉侄儿“告诉你婶娘,做些拿手的,再给你曹叔叔身边的人说一声。”

  鲁惠中应了,给两人行了礼便出去了,不一时回来,“婶娘叫开一坛好酒。”

  是个灵活的,看着也踏实,曹延轩心里赞道,觉得比几个侄子、大女婿不差。

  傍晚回到家里,他去了伯父的院子,一边听朝堂之事,一边把鲁家的事当闲话讲了。

  曹慷有些意外,再一想,捻须笑道:“鲁家根底薄了些,好在,还有个赵侍郎。”

  鲁家如今才出了两个读书人,比不上诗书传家的曹家,倒是赵侍郎是读书人家。

  他也笑道:“可不,若事情成了,他们家必定善待媛姐儿。”又由衷称赞:“旁的不说,那个鲁惠中确实是个好苗子。”

  上回鲁家拜访,只带了鲁常宁赵侍郎的孩子,鲁惠中没上门来,还是曹延轩曹延吉带着博哥儿齐哥儿琳姐儿回拜的时候见到的。曹慷便说:“既这么说,过一阵找个机会,让那孩子上门来,我们看一看。若真是个好的,媛姐儿年纪也不小了。”

  伯父的意思,曹延轩是明白的:鲁惠中父母是商贾,未来要靠鲁常宁,赵侍郎远了一层;曹延轩是庶吉士,媛姐儿却是庶女,又是婢生女,一些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愿意,上赶着的人家又另有所图。

  曹延轩把今日的情形细细说了,“我看着,上回鲁赵两家来过,鲁兄有了这个意思,等着花家的事情有了结果,今日便找了我去。”

  鲁常宁今日并没当面提亲,只是把意思含蓄地表达出来,这样一来,若曹延轩觉得鲁惠中不错,回家商量了,待媛姐儿出了孝期,与鲁家定下亲事,便皆大欢喜;如果反过来,曹延轩没看中鲁惠中,委婉地拒绝鲁家,或过几日把媛姐儿和旁人定亲的事情说了,鲁常宁便当没这回事,不再提起,不伤两家的和气。

  曹慷缓缓点头,对鲁家的做法很是赞赏,“谨慎驶得万年船,鲁常宁这般行事,未来出不了大的岔子,最不济,比花家强。”

  提起花家,是曹延轩生平一大憾事,不由默然。

  见时候不早,他便想告辞,曹慷却手掌虚按一按,“不忙。说来也巧,我这里也有件亲事,是说给你的。”

  曹延轩微微一愣,坐在椅中不动了。

  曹慷脸色温和,呵呵笑道:“今日你的座师叫了我去,说,想给你做个媒,你猜猜,女方是什么人家?”

  座师便是苏大学士了。

  曹延轩猜不出,曹慷点点他,也懒得卖关子,径直说了:“是吏部尚书詹徽,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等本事。”

  曹延轩没吭声。

  曹慷神色带着赞许,“苏大学士说,上月他过寿辰,詹徽也到他府里吃寿面,见了你一面。詹徽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今年二十五岁,原本嫁给太常寺卿的独子路默,成亲八年,生了两个女儿。那路默前年病逝,家里做主,从族里过继了个儿子。詹徽不愿女儿年纪轻轻地守寡,便和路家商量,三年期满便把女儿接回家里,打算再找个靠谱的人家。詹小姐生的两个孩子留在路家,不会有什么麻烦,又是女孩子。”

  说到这里,曹慷歇口气:“苏大学士说了,我便派人去打听,确实如苏大学士所说。我想着,詹家和我们家,算是我们家高攀了,若有缘分,倒是一件好事。正好过中秋节,你不妨和詹小姐找机会见一面,若是合眼缘,等过了年,宝哥儿三个出了孝期,便把事情定下来。”

  说了半日,曹慷口干舌燥,端起茶盅喝水,见对面侄儿神情平静,半点欣喜之意都没有,不禁微微皱眉:“你下场之前,我便问过,你可有合意的人家,你说没有,我才替你留意。罢了,如今你可是有了看得上的姑娘?”

  曹延轩叹一口气,“伯父,哪有的事。”

  曹慷松了口气:今日苏大学士提起此事,他可是欢欢喜喜地说“回去便向小侄提,若事情能成,少不了请您做媒人。”

  如果侄儿冷不丁冒出个心上人,就不好向苏大学士交代了。

  若是自己儿子,曹慷早就板着脸,把儿子教训一顿,如今面前是侄儿,曹慷只能耐着性子,细细劝道:“七郎,你的年纪不小了,膝下有宝哥儿珍姐儿,媛姐儿昱哥儿,挑选的余地不如初婚的少年人。那些上赶着把女儿嫁给你的,不是看中你的功名,便是看中我们家的财产,我是不太乐意的。”

  宝哥儿是原配嫡长子,会继承曹延轩的人脉、名声和西府大部分财产,即便继室生出儿子,也比不过宝哥儿。这么一来,很多人家便不愿把女儿嫁过来。

  “我本想,给你找个贤良淑德的,也好照顾你,如今提到詹小姐,你可是怕,詹家比我们家势头好,詹小姐性子强一些?”曹慷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想的也周到:路默是独子,换成一般人家,正妻没生出儿子,就该纳妾生子了,路默却没儿子,若不是与詹小姐十分恩爱,就是詹小姐嫉妒,不许丈夫纳妾。

  “我开始也有顾虑,后来一想,一则詹小姐年纪大了,经历变故,即便是强势的性格,也该有所收敛。二则若詹小姐嫁进来,生出子嗣是最好的,待你过身后,厚厚分一份财产;若没生出儿子,自当依靠你和宝哥儿,不会出大的岔子。”

  见侄儿想说什么,曹慷摆摆手,笑道:“三来,你连詹小姐面都没见过,说这些太早了些。依我看,不如找个机会,先让詹小姐见你一面,若詹小姐愿意,你再见见詹小姐。你们年纪不小了,不比年轻人,合得来往下走,合不来就算了,家里都是盼着你们好的。”

  话说到这里,曹慷以为侄儿会欣然同意,想不到,曹延轩正襟危坐,双手扶在膝盖,比课堂上的宝哥儿更认真:“是侄儿的不是,有件事,没有和伯父说。”

  难道侄儿和别家女子私下订了终身?女子门户低,不是良家?亦或寡妇、有妇之夫?曹慷狐疑地盯着侄儿,“说吧。”

  答案却出乎曹慷的意料:

  “伯父,今年恩科,与往年不同。若是往年,落榜便落榜,再等三年便是,最不济考个同进士,侄儿自认倒霉。”曹延轩不紧不慢地说,脸上十分严肃:“年初侄儿给您写了信,给三哥五哥六叔商量多少次,瞻前顾后前思后想,加上花家的事,始终拿不定主意。”

  曹慷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