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配南
刘喆还是将手中的紫砂法郎彩绘八仙茶壶,继续递送了上去。
桌上的茶点样样精致可口,让人望之便食指大开。
李渚霖本就有些饿意,连续拣了好几块吃入腹中,糕点美味却也多少有些干涩,便接连饮了好几口茶水之后,只觉困意愈发浓烈,遣退了众人,独自往内间安歇去了。
那无色无味的药粉,乃是刘喆亲自倒入搅和均匀的。
此刻眼睁睁瞧着那壶茶水大半都空了,赶忙退了出来,急忙行入了德政殿后的一间偏僻庑房当中,他将门打开,又迅速合上。
冲着里头等候已久的人道,
“事已办成,并无错漏。
那合欢散药性虽猛,可首辅大人武功盖世内力深厚,并未立马发作,想来此时也差不多抵挡不住了…
张姑娘,您这便跟着奴才来吧。”
在屋中焦躁到来回踱步的,真是佯装成太监的张颜芙。
那身略微宽大的太监衣裳,套在她身上极不合身,显得空荡之余,四处还有些鼓鼓囊囊,不过宽大了袖摆一遮,倒也看不出有何异样。
她原本还担心事情败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乍闻喜讯,眸光瞬间亮起光彩,
“大监之恩,???颜芙无以为报。
今后必衔草结环,至死不忘。”
然后,戴了手中黑色圆顶太监帽,紧跟在刘喆身后,一路有惊无险行道了偏殿当中。
门闩落上,听着门外刘喆假传着让众人退出园中的口谕,张颜芙愈发觉得安心。
她伸手将头上的太监帽摘下,万千青丝瞬间散落在腰间,一面快速地解开罩在外面的太监服,一面穿过屋内的金丝楠木镶嵌东珠花卉六条屏,朝内间走去。
颜色古板老旧的深青色内监服饰褪落在地。
露出内里极其艳丽的桃粉色衣裙来。
轻纱薄翼接触到空气瞬间膨胀,飘然萦绕在身周,将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不仅束出了袅袅细腰,且胸*口袒*露出一大片雪白,泄*露了不少春光……
她紧张中带了些羞涩,可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兴奋,甚至迈向床榻的步子都有有些许急躁,口中喃喃道,
“渚霖哥哥…你现在必是难受极了吧?我来帮你,此刻也只有我能帮得了你……今日之后,你便还会娶我,我还会是你的妻……
渚霖哥哥,你不必忍了,我来了!”
抬高手臂,豁然将床前厚重的金丝绒万福纹床帷掀开…
?
?
当即呆若木鸡,僵在当场。
床榻上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渚霖哥哥人怎得不见了?!
此时。身后的屏风处,传来男人低沉的阴寒枭声。
“德政殿接连几年都未曾出过行刺之事了。
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竟是你,福安县主?”
好似蛰伏已久的毒蛇,冒然惊现,嘶嘶吐出蛇信子。
张颜芙蓦然被吓得脸色惨白,寒毛竖立,惊惧到浑身颤抖不止,她眸光震动着回头,望着那个此时本该浑身燥*热,亟待宣*泄的男子…
“不!
渚霖哥哥,我岂会行刺你!我岂会舍得行刺你?
我不过…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搏一把,不过是太想要与你厮守终生了!”
惊慌万分之后,张颜芙心底涌上了满满的悲哀。
她将双臂摊开,甚至将轻薄红艳的披肩往下褪了腿,展现出凹*凸有致的身姿,眸光中蓄满了泪水,惶惶然望着眼前的心上人,
“渚霖哥哥,你看看我。
我这般美,这般好,莫非你当真不喜欢?不心动么?我特意去烟花柳巷之地学过了,鱼*水*之*欢我尽数都已学通了……”
既然事情已然暴露,张颜芙最后那一丝自尊羞怯之心,也在怵然中消失殆尽,她干脆不管不顾,快步朝男人贴了上去,
“只要渚霖哥哥你愿,我此时就能将身子给你!
我做给你看好不好?我会让你开心的…”
“不知羞耻!”
谁知还未碰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道,隔空扇拂,狠狠跌落到了地上。
衣裳解*尽送上去,他竟都不屑要。
遭心底爱慕多年之人嫌弃至此,无疑于天崩地陷。
张颜芙既觉得自己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悲愤欲绝之下,捂着剧痛的胸口,终是情绪崩溃嚎啕大哭出声,眼底尽是一片血红,
“渚霖哥哥竟说我不知羞耻?
是!我是不知羞耻,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心爱于你啊!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爱了你多少年么?我自十三岁起就喜欢上你了,从此再未看过旁的男人一眼,生生从及笄年华熬到了现在…”
“是谁人逼你的么?”
衷肠是对有情人诉的。
可李渚霖显然没心思听她说这些自我感动之语,面若寒霜打断了她的。
“我让你等的?是我要你盼的?
是我要你做出如此自甘下贱,寡廉鲜耻之事的?”
他的话一句重过一句。
仿佛这些年来,那些少女闺阁中的青涩期盼,与充满了旖旎的美好愿景,统统都不得当一提。
可张颜芙又如何能承认,这些年来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贤良淑德早就没了,此时狼狈不堪也算不得是个大家闺秀…
她只愈发疯魔,已然进入到物我两忘的状态,满脸都气脏到通红,扯着嗓子嘶吼出声,
“莫非那商女就未曾耍过心机?用过手段?莫非她就没有勾诱过渚霖哥哥么?
为何同样的丑态脏事,她做就是率真洒脱,我做,就是寡廉鲜耻?!”
这声声泣诉,仿若孤鹤濒临死亡前的最后一声绝唱。
可却彻彻底底触到了李渚霖的逆鳞。
他附身上前,伸手猛然掐住女人的下颚,眸底寒森万丈,
“你若再敢辱她一字,
晏朝便再无富国公府。”
男人身周散发着腾腾的杀意,仿若能将天地万物吞噬。
张颜芙被吓到瞬间语窒,心脏滞停,不敢呼吸。
李渚霖直待她彻底安分之后,才松手缓然起身,嫌憎到并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背转过身去,
“以下犯上,谋害朝廷重臣,论罪当诛。
可念在你侍奉我父母多年,暂且饶你一命。”
“…估摸着是我以往纵容太过,才让你与富国公府心生妄想,犯下此阴险歹毒,大逆不道之举。你当不起福安县主之名,富国公府也不配做一等公爵,之前赏下的恩赐一个不留,尽数收回。”
“三日之内,搬离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张颜芙,今后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也莫要再去叨扰她。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李渚霖勃然拂袖而去。
直到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后…
张颜芙也不愿将目光挪开,只痴痴念念地望着…心底传来轻微破碎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迅速坍塌。
她不在乎那些恩赏。
也不稀罕那些食邑与府兵。
富国公府是不是一等公爵于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此时此刻最让张颜芙心痛的,是她与李渚霖此生再无可能,她已经一退再退,却并未换来真心,得到的只有看轻嘲弄。
无妨。
也罢。
李渚霖不是不愿娶自己么?那她便让他也娶不了别人!
他喜欢那个商女是么?
好,那便也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哦,他们还有个孩子,天资聪颖,乖巧懂事,唤做为安是么?
行。
为安,为安,那她便让那孩子入土为安!
让他也尝尝痛彻心扉的丧子滋味!
小为安黑人问号脸:首先,我并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
今天更得算早,之前大家问得太多了,现在统一凌晨两点之前更哦。
小天使们不要等更哈。
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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