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第80章

作者:十方海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种田文 甜文 古代言情

  阿耶阿娘也在。

  还有外祖母他们一家子,总归是热闹的。

  可中秋节这一日去了泗水县的哥哥并未回来。

  他提前派人递了口信,说是要晚些才到。

  桃夭知道他在忙漕运改革一事,日日忙得焦头烂额。不只是他,沈二哥哥也同他一起忙,不过他经常会叫人给她送东西。

  有时候是糕点,有时是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书信。

  信里也只有简单一两句话。

  说泗水天气不好。

  说砥柱山的风景极好。

  偶尔,他也会说一句:宁妹妹,二哥哥想回家看看你。

  桃夭从来不回信。

  沈二哥哥待她这样好,她心里很不安。

  她总觉得与一个即将有未婚妻的人这样来往很不妥当。

  用完晚饭后,哥哥还没到家。

  王家所有的人在花园里放烟花。

  烟花响彻足足一个时辰,下人们又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孔明灯。

  不多时的功夫,无数的孔明灯游离在王家大宅的上空,与天上清冷的月光相映成辉。

  一旁的采薇拿了笔来,“小姐若是有所求,可都写在上头。”

  所求?

  桃夭认真想了想,如今什么都有,实在无所求。

  不过她该同莲生哥哥说一声,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好的。

  写完以后,采薇松了手。

  桃夭望着倒映在眼帘里成了盛景的孔明灯,想起七夕兰夜谢珩送她的花灯,一时之间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也不知先生如今怎么样,想来他也过得很好很好的。

  她又叫采薇拿了一盏孔明灯,在上头写了一行字。

  采薇瞥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祝先生也安好。

  *

  长安。

  夜宴之上。

  身子不适的皇后并没有出来参加宴会。

  圣人也早早同又有了身孕的贵妃离了席。

  柔嘉最不爱这样的热闹,早已经偷偷溜出去玩。

  就连卫昭都不在宴席上。

  谢珩环顾一眼静默的宴席,知道有他这个古板无趣的太子在,没有人能尽兴,于是也只坐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便离席东宫。

  他吃了两杯酒,并未坐轿撵,一路顺着永巷往东宫走去,途中经过未央宫时,听见里面格外热闹,忍不住停驻。

  未央宫里住着的是贵妃。

  隔着高墙,齐云听到里头圣人爽朗开怀的笑声,以及贵妃同五皇子温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每年圣人都要这样陪着贵妃过中秋节,与寻常百姓家并无区别。

  他拿眼角偷偷打量着面色晦暗不明的谢珩。

  贵妃有孕,圣人压下了王兆林溺毙的消息,所以才这样相安无事。

  恐怕到了明日圣人定要找殿下算账。

  谢珩停驻片刻,道:“孤累了,回去吧。”

  齐云立刻叫轿撵上前。

  回到东宫以后,谢珩独自坐在院子里赏月。

  齐云问:“不如微臣去请公主过来陪殿下赏月?”

  谢珩摇头,“不必叫她。”她定是同裴季泽在一块。

  这样的日子总要有人团圆,又何必非要叫过来。

  齐云想想也是,又道:“那微臣叫人送些酒来?”

  谢珩“嗯”了一声。

  一会儿的功夫,宫人摆好一桌酒菜。

  齐云替他斟了一杯酒。

  谢珩道:“今晚不必当值,回去过中秋吧。”

  “可是殿下——”

  “去吧。”

  齐云只好告退,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谢珩孤零零一人坐在院子里,托腮望着满月发呆。

  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殿下为了想要同皇后娘娘与公主过中秋,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在宴会前两刻赶回来,谁知道因为贵妃有孕,心里头不痛快的皇后娘娘连个照面都没打就回了坤宁宫,而向来贪玩爱热闹的柔嘉公主更是到现在连人都没有见到。

  若是早知道殿下这样难过,他应该偷偷把小寡妇绑回来。

  殿下要骂就让他骂,终归有人陪着他。

  *

  独自一人在院中小酌的谢珩头一回没有克制自己饮酒。

  几杯酒下肚,月光下冷得有些出尘的面容似多了几分暖意。

  身后响起脚步声。

  谢珩还以为是齐云去而复返,道:“不是叫你回去过节吗?”

  身后的人道:“微臣想要向殿下讨一杯酒水吃。”

  谢珩回头,是裴季泽。

  他神色微动,往他身后瞧了一眼,“柔嘉呢?”

  裴季泽向他拱手行了一礼,道:“公主说若是她同我一起出现,殿下必定要骂她不成体统,所以她叫我先行进来,然后再进来。”

  他话音刚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外头响起。

  ”小泽又在胡说!”

  只见一身形纤细,着了一件男子的翻领袍杉,肤白若雪,眉目如画,约十四五岁的小郎君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正是谢珩一母同胞的妹妹谢柔嘉。

  谢珩冰凉的眼底终于泛起一抹笑意,嘴上却道:“穿成这样,实在不成体统!”

  “太子哥哥总这样无趣!”

  她轻哼一声,那对与谢珩生得一模一样的凤眸眼波流转,“难为人家还特地回来陪太子哥哥过中秋!”

  谢珩叫她过来身边,摸摸她的头,问:“怎么没去玩?”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听说太子哥哥被人抛弃,我放心不下。”

  谢珩睨了一眼裴季泽。

  裴季泽道:“不是微臣。”

  这时夜空中突然绽放一朵的烟花,火树银花一般璀璨。

  一向贪玩爱热闹的谢柔嘉忙道:“我得走了。”

  谢珩皱眉,“这么晚要去哪儿?”

  “约了阿昭去吃酒,”她站起身,笑眯眯望着裴季泽,“那太子哥哥就交给小泽了。”不待他二人答应,她人已经转身离去。

  待谢柔嘉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裴季泽替谢珩斟了一杯酒,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同自己过不去?”

  谢珩不作声,洁白的指骨轻轻转动着酒杯。

  半晌,他道:“你可还记得孤同你的赵祭酒那个引以为憾的学生吗?

  裴季泽颔首:“自然记得。当时殿下对他的才学很是欣赏,还想将他放入东宫来做伴读。”

  他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宋娘子已故的夫君难道是他吗?”

  天下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谢珩颔首,“就是他。

  若那日他在桃林没有瞧见那些刻字,就不会好奇去看他的画像。

  那个叫宋莲生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名字。

  可他偏偏看了,那个人在他脑海里就有了具体的形象。

  “孤从前一直以为她年纪小,根本不懂得感情。”

  直到他看到那些刻字才知晓,不懂感情的人其实是他。

  一个女子,因为喜欢一个人,不只爱着他的父母,还热爱着他生长过的土地。

  后山那片绵延十里的桃林里,那条河皆藏着她的爱意。

  她晓得桃林里的哪一棵树是她夫君所栽,晓得他在哪棵树上刻过字,晓得他最爱在哪棵树上睡觉,甚至连他的话都奉为金玉良言。

  那个人告诉她以后嫁人了要对对方好,她便一心一意待他好,即便是他总是凶她,她也不放在心上。

  那个人告诉她,莫要别为他的死难过,人总要要散的,她便不为任何人的离别感到伤怀。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他真走了,她也由他走,也许那句挽留的话也是那个人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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