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奴 第21章

作者:施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闻言, 韩烬眉头微拧,方才那口劲还没彻底缓过来, 眼下被芙儿一贴身, 再软语,神经简直无法自控地再次轻易绷僵住。

  他没办法,只得狠心把宁芙从自己身边推离, 方才他已经失了理智混账过一次, 再不可如畜生般执念用气味去标记所属。

  于是咬咬牙, 推力甩开宁芙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而后状似无情般,直接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 与之疏离。

  “离我远些。”

  他拧紧眉头, 嗓音发紧,生怕魇症重新犯祟, 引他再无节疯执一回。

  方才仅仅是蹭, 邪瘾尤能暴烈横生, 他根本控制不了, 直至污泞淌身,隔衣弄脏芙儿的雪裙,他方纾尽清醒。

  不能再亵弄芙儿,既无法克忍心中魇祟,便只能选择规避与她的相近接触。

  韩烬正要迈步,身后却忽的伸来一只软软无力的手,“……阿烬。”

  “放开。”

  闻他冷斥,宁芙原地怔忡,显然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突然的冷落,当下委屈得直直想哭。

  她忍惧凑到他面前,拉着他手臂,坚持要他把话再说一遍,说清楚。

  “你,你真的要我走?”

  韩烬还未完全平复,怕异样入她眼,于是声音微沙哑地点头,“嗯。”

  闻言,宁芙眼眶内不自觉涌出些几分泪意,当下情绪不可自控地报复言道。

  “这是你说的,你不想见我,那我以后都不会再来,叫你再也见不到我。”

  说着吸了下鼻,真的松开了他。

  她并不知道这话对阿烬究竟有没有威慑力,眼下如此,也不过是郁闷发泄中的一吐为快,可是她话音刚落,对方却急切转过身来,神色中带着藏掩不住的波动起伏。

  于是宁芙确认,她方才的威胁之语,对他是明显有效的。

  “芙儿……”

  他凑过来抓紧她的胳膊,又附于她耳际旁,低语轻唤她的名字,意味挽留。

  见他分明舍不得自己,宁芙这才心情悄悄舒畅了些,可面上却依旧板着,不肯原谅他方才对自己语气恶劣的斥吼。

  “你放开我。”

  她伸手挣着,臂上却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一副矫揉姿态,还有嗔言时下意识撒娇的口吻,叫她自己事后回忆起,恐怕都是会羞耻到脸红的程度。

  韩烬对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当下自然吃死她这一套,尤其见她楚楚可怜的控诉模样,简直自责悔恨到不能自已,甚至恨不得直接当着她的面,连抽自己耳光来给她泄恨。

  默了默,韩烬看着她,口吻十足认真地开口:“芙儿,我怎会不想见你,只是,只是……”

  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离近她。

  “只是什么?”

  宁芙不要那么轻易就原谅她,从小到大,她何时被人大声说过,更不要提被吼,委屈当然不能把白受,她总归要刁难两句。

  韩烬开不了口,他将自己对她不可控的魇欲视作鄙陋,绝难启齿,最后只能道歉来哄,“我认错好不好?”

  她哼声不满,“语气干巴巴的,哪里听着像是道歉。”

  韩烬不擅这些,闻言认真思吟。

  不能干巴巴?

  他仔细琢磨着这话的意思,最后一知半解,试探地沉声言说:“宝宝,是我错了。”

  宝宝……

  宁芙瞬时怔然,除了越矩唤她芙儿,他竟敢又寻新的无礼之称来故意燎热她的耳。

  她羞耻应不出来,便只好佯装着不满,来掩饰自己几近泛溢而出的浓浓羞意,“你不能这样叫我,这是哄小孩子的。”

  “我只会哄你。”

  见小公主单纯到仅被他随意一句话便弄得脸颊晕赭显红,韩烬眸光瞬时暗下,神情透尽压抑。

  腹腔一团火压制不住地横冲直撞,他再不走,公主近距一定会觉出异样。

  “芙儿,你去内室喝一杯茶等我好不好?”

  他言语克忍着哑,尽力用温柔口吻与她商量。

  宁芙勉强才不再恼他,见他又要走,于是忙不满地拉住:“你要去哪?”

  “……浴房。”

  他点到为止,不想拿更多的污秽措辞来沾宁芙的耳,于是只模糊言道:“以后再向你解释,这些,无需你现在懂。”

  宁芙将眼睛避过,说着叫他极其意外的话,“我,我懂的。”

  “什么?”韩烬顿足回头。

  她喃喃低语,垂目似在极力忍羞,“不是你说,要赔我……新的衣裙。”

  那是他浓欲迷沉之际,无法控制劣性而故意出言恼她的羞,所说根本就是不过脑的发泄之语。

  况公主单纯懵懂,怎会了然韵事风流。

  他蹙眉,试探言道:“方才学射,我收弓时无意勾扯到公主裙裾上的丝线,物损,自当赔新。”

  “才不是这样。”

  宁芙见他居然转眼就想要抵赖否认,于是慌目摇头,急急反驳开口,“我……我刚刚已经看到了,虽然很少,可是明明有的。”

  说完,她低头去寻证据,又向上扯拉着自己的衣裙,坚决要将被污的那处衣布递到他眼前来作物证。

  见状,韩烬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立刻阻了宁芙大胆的举动,继而言语沉沉,“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宁芙瞥目委屈,不肯松手,“不是你要抵赖的嘛。”

  说完垂目,却见污痕已并不清楚,她指尖紧了紧,心想唯一的证据也要没了,于是无措更甚。

  韩烬抬手摁揉了下眉心,略微烦躁,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这方面的卓越实力被她低估看轻。

  方才身上衣衫俱齐备,若非实在太多,又怎会先浸透了自己的衣袍,之后再蹭到她的裙身上?

  他沉默着,呼吸渐沉,手腕忽的被牵握住,而后听其软声嗔嗔,“物证没了,你是要不承认了吗?”

  闻言,韩烬粗声喘了口气,随即眸如点漆,视线向下紧紧锁住她。

  “不承认什么?”

  她不知怎么开口,犹犹豫豫勉强寻了个措辞,而后眼睫微闪地开口,“做坏事,对我。”

  韩烬受不了她湿湿又显怯的眼神,听她无意似有意的撩拨之言,当下简直征服欲暴涨。

  下一刻,他伸手过去,直接搂住宁芙的腰心和腿窝,将人轻易打横抱起,迈步便要往里走。

  宁芙惊诧搂住韩烬的脖颈,声音慌慌着问:“你……你要抱我去哪呀?”

  “浴房。”

  韩烬咬牙切齿,被她一逼再逼,他哪里还退得了,方才是生怕吓到她才避退,可小东西却不惧骇物,懵懵懂懂,却句句往他心上抓搔。

  “不是说物证没了?新的,要不要看?”

  他出声问话未得回应,却已提起了步速。

  当下无论宁芙怎么回答,他也不会停。

  ……

  隔着张山水画坐地屏风,清晰传出里面淅沥沥的水声。

  宁芙不解,他明明才刚沐浴过不久,为何现在又要重新入水,尤其,他还执意将她放坐在这里,厉言不许她离开。

  话虽如此,可她若真想离开,只自己推门出去便可,根本没有阻拦,他那样严肃语气,究竟是想让她离开,还是不想让她离开,宁芙思虑不明。

  于是这样轻易的逃离机会,宁芙终究没有把握住。

  她被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虚虚光影吸引了全部目光,即便水雾相隔,屏风落阻,视线野并不很清楚,可她仿佛就是能看清对方臂膀的挺阔。

  怔愣之中,听到他微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芙儿,我已经给过你最后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走。”

  话落,宁芙听到里面似有起身的动静,于是立刻戒备想起他方才褪衣时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的姿态,那时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匆急闭眼,不知会落目什么。

  已然心有余悸,宁芙怕他直接裸身出来,于是忙开口确认:“你,你要现在出来吗?”

  他若出来,她立刻就走。

  “不是。”韩烬吐出口气,声音比方才那声还要磁沉,然后莫名问语,“要听吗?”

  宁芙眨眸,微茫然:“什么?”

  他却避之言他,只做最后交代:“若待会不敢听了,就自己捂耳朵。”

  宁芙没再出声,也没了再出声的机会。

  雾气缥缈中,所有感官俱被无限放宽放大,一声一声,热燎至耳,先是像极尽压抑,如身陷苦痛苦折磨之中,待长长舒气以后,便又如向死而生,濒临至极的快觉。

  哪怕宁芙从未有所历经,也被阵阵哑声刺激得乱了呼吸,慌了目,直至指尖都缩缠一处,脸颊晕红透彻。

  最后,他缓着声问:“这次的证据留多,芙儿要来亲眼存证吗?”

  ……

  当晚,宁芙回了芷栖殿,不仅入眠艰难,就连睡梦中也昏昏沉沉满是旖旎之景。

  虚实变换中,她仿若还身处在那间陋仄的浴房里,眼前是经久未修缮的木窗,细缕缕地漏着些凉风,可她却觉不出丝毫的凉爽,只因身后相挨的火热已将她整个笼罩住。

  她心悸又害怕,慌忙转身去看,眼前却忽而现出一轮初晨的红日,映在她脸上暖暖的光。

  同时,亦烤得她口干舌燥。

  午夜惊醒,满室寂暗,宁芙喘息着睁开眼,又挣着起身伸手去掀身侧的帘幔,她来不及去唤守夜婢女,着急地自己下榻去喝水。

  太渴太渴,她甚至没有去倒杯,便直接抱着白玉壶仰头去喝。

  重新阖目上榻,她辗转翻身,而后悄悄蒙过被子,于黑暗之中双手捂住脸,不禁轻轻嘤咛一声。

  实在羞耻承认,她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浴室氤氲,她环着阿烬的脖颈,与之在里同沐嬉闹,画面忆起实在太过太清晰,可那分明是臆想,分明是假的呀!

  宁芙又恼又羞,抱着枕,卷着被,在榻上连滚了好多下也平复不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