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权相有个崽 第25章

作者:石阿措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楚云容看着一溜烟儿似的倩影出神片刻,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落空的手,这女人……是拿他解闷了么?楚云容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红袖从楚云容的居所出来,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住在哪里,本想回去问问楚云容,却刚好碰见侍棋,就请侍棋帮她引路。

  侍棋想到方才她和大人亲近的模样,也不敢问她找小郎君有何事,径自带着她去了。

  楚怀瑜住的地方离楚云容的地方很近,从一小门进去,穿过一条甬道便是了。

  红袖去到那时,楚怀瑜独自一人坐在廊道的石阶上,双手托着腮儿,望向天上不知谁家放的风筝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红袖抬头看了眼那自由自在的风筝,又看了眼那俊秀的小脸,不由感到好笑,小小年纪就学大人发愁,哪来那么多愁,无非就是不想学习,想多玩一会儿。

  “小郎君,你在做什么呢?”红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走上前,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这么坐到了他的身旁。

  楚怀瑜看到红袖本来有些高兴的,但看到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立刻不待见她了,她一定是怕他坑她东西,才故意什么都不戴,他淡淡地道:“你管我。”言罢不再理会他,抬起头看那风筝,心生向往。

  红袖心中有些感慨,她们母子的关系现在也就只能靠金钱来维系了。

  片刻之后,楚怀瑜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去找我父亲,来找我做什么?”

  “我上次给你的攒盒,你还没还给我呢,我过来找你要。”红袖早就找好了借口,毕竟不能让他心生怀疑,楚云容信任她能够把握住该有的分寸,她总不能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

  楚怀瑜看也不看红袖,俊秀的小脸有着不耐烦,懒洋洋地道:“在屋里呢,你自己去拿吧,别偷我的东西。”

  红袖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怎么一点他爹的体贴温柔都没学到?

  红袖对那攒盒没兴趣,她有兴趣的是他的屋子,她想看看他儿子起居的地方,她怀着欢喜的心情走进去,然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见识了楚云容居所的干净雅致,眼前的脏乱对她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冲击。

  地上尽是乱扔的衣服,臭袜,大概是在学院穿过的没洗,还有书本等东西,红袖突然觉得楚云容的屋子很好,根本不需要过日子的气息。

  红袖用鞋尖勾起一臭袜,嫌弃地甩到一旁,摇摇头感慨,她开始替将来得到儿媳妇感到委屈了。她安慰自己,他还小,等他情窦初开,有喜欢的小姑娘就会爱干净了。不行,还是现在就让他改变,不然习惯成自然了。

  红袖实在忍不住道:“小郎君,你这屋子怎么不收拾一下,快成猪窝了。”

  楚怀瑜听到红袖嫌弃的话语,不生气,眸中反而露出抹狡黠之色,“没关系,元宝待会儿就会收拾了。”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呢?和他爹那样子实在没意思透了。而且他们越是想他怎么做,他就不愿意做,他们这些人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红袖撇了撇红唇,“我突然觉得你的丫鬟甚是可怜,你没有克扣她的月银吧?”红袖说着看到自己的攒盒被他随意丢到了地上,上面用来描绘花朵的金粉都被被他扣了下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有兴致看他的屋子,直接冲出门外,“你这臭小子,你把攒盒里的金粉都扣下来了,这还怎么用?”

  楚怀瑜看到她气冲冲的模样,有些惊讶,他站起身,笑了,笑容有些恶劣,“你上次没要攒盒,我以为你不要了,你再不拿走,我就打算把它扔了。”

  看着他完全不知错的态度,红袖气狠了,“你……你这小子实在欠揍。”

  楚怀瑜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挑衅道:“你有本事来揍我啊。”

  红袖美眸一瞪:“你以为我不敢?”

  “你来啊。”

  “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

  “……”

  “……”

  作者有话说:

  所以红袖如果认真一点,我们楚大人是不是就会忍不住动心了←_←

第34章

  侍棋面色凝重,急匆匆地赶到挹清院,恰逢楚云容自屋内走出。

  “大人,不好了,红袖姑娘和小郎君打起来了。”侍棋连忙向楚云容回禀道。

  听到这个消息,楚云容温润的眸色微微滞了下,显然红袖和小郎打架这事他是着实料不到的。

  “怎么回事?”楚云容脸上一边往儿子的住处走,一边询问,脸上虽是淡然自若,但步伐不觉加快。

  侍棋回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是元宝告诉奴婢的,好像说是小郎君将红袖姑娘的攒盒上的金粉给扣掉了,红袖姑娘生气了,两人起了争执,谁先动的手奴婢就不清楚了。”她被元宝告知此事时,十分无措,她觉得这种事十分荒唐。

  楚云容修眉微拧,想了下红袖和儿子的性情,突然觉得两人打起来也不是奇怪之事,这母子两人性情几乎一模一样,自然容易冲撞到对方,楚云容心中叹了口气,突然间有股抚额的冲动。

  楚云容到那里时,红袖和楚怀瑜已经结束了战斗,两人分坐在一旁,面含愠色,谁也不搭理谁,从那凌乱的衣服与头发可以看得出来两人打过架,而且那两双眼睛不经意对视上,便恨不得用眼刀剐了对方似的。

  红袖正坐在门槛上喘着气,衣裙不整,云鬟斜亸,这副样子在红袖看来是无法见人的,因此看到楚云容时,她瞬间吓了一跳,想起身躲起来,好歹是忍住了,又想到自己和他保证过会把握分寸的事,心下一慌。

  怕楚云容怪她,红袖立刻一咬唇,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然后先楚怀瑜一步冲到他的面前,哀声哭诉道:“楚郎,你这儿子实在太过分了,他把我攒盒上的金粉给扣下来了,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竟然出手打我,我这手疼死了,你看一看。”

  红袖将自己颤颤发抖的手伸到他面前,她的确手疼得很,像是被人打骨折一般,她十分后悔方才的冒失行为,但她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楚怀瑜那张和楚云容如出一辙的俊秀清雅面庞浮起恼怒之色,连忙反驳道:“你撒谎。”他气呼呼地转头看向楚云容,“父亲,她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先打的我,我迫不得已才还手的。”他说的是事实,就是她先打的他,她竟然真的敢动手打他,这大娘真可恶,他好歹因为她是女人,只是轻轻碰了她几下。

  那还不是他主动挑衅了她,他这样子以后迟早要挨人揍,被她揍总比外头的人揍好。

  “我只是轻轻打了你一下,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未经过我的允许,弄坏我的攒盒,对我还不敬,教训你一下也是应当的,免得你以后当个坏孩子。”红袖露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楚怀瑜最讨厌被当做小孩子,他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道:“父亲,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看我这脖子就是被她挠的,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

  楚怀瑜一边说着一边将脖子上的五道红痕展露在楚云容的面前。

  红袖看了有些惊讶,她不记得自己有抓他那么重,一定是他激动时自己抓的,他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舍得对他下如此重的手呢。“不可能,那肯定是你自己挠的,为了诬陷我,楚郎,我看我的手都伤成这样了,东西都拿不起来,怎么可能划那么深的伤痕?”红袖楚楚可怜地道。

  “你方才那威猛的架势哪里像是受了伤?”楚怀瑜反唇相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跟放炮仗似的,根本没有旁人说话的分,眼看着这两人端起架势又要打起来,楚云容额角隐隐抽疼,直接伸手捞住了红袖的腰肢,“你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和他打什么架?”

  楚云容将红袖扯开之后,看向楚怀瑜,语气温和中隐含严厉:

  “小郎,她是你的长辈,你不该如此无礼,还有,攒盒是怎么回事?”

  楚怀瑜对这两人不偏不倚,但楚怀瑜见他这样子,却认为他的心偏向了红袖,瞬间感到无比的委屈,不禁口不择言道:“父亲,你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药,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想弄死我,这样就没人碍她的眼了。”

  红袖闻言蓦然怔住,眸中不由掠过受伤之色,她想不到自己的亲儿子是这样揣测自己心思的,“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哪怕他只是一时气话,也令人难受。

  “楚怀瑜,不可乱说话。”楚云容的语气已然从温和变得强硬起来。

  楚怀瑜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这是父亲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对他说重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楚怀瑜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红袖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担心他多想,觉得自己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斥责他,不爱他了,心中的气瞬间转变为了懊悔,她略一犹豫,冲到两人之间,娇斥道:“你们父子两人也不用在这里演戏了,我知道,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外人。”

  她看向楚云容,目含幽怨,泫然欲泣道:“你表面斥责你儿子,实际上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给我看罢了,你儿子不愿意接受我,你就立刻不理我了,你还答应他不给让我进门。”

  红袖指责完楚庡?云容,又看向楚怀瑜,眼眶中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子悲愤地砸下,“小郎,你扪心自问,这阵子我对你难道不好么?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还亲手给你做好吃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了冤大头。”

  骂完了红袖还不过瘾,看着父子两人一起骂:

  “你们父子联合起来,可劲儿地欺负我。”她看向楚云容,哀怨道:“你,仗着我钟情于你,就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罢又指着楚怀瑜的鼻子:

  “你,枉费我对你那样好,结果你还要说我蛇蝎心肠,想害死你。你们父子两人实在太可恨了,就因为我是一柔弱女子,无依无靠,你们就这样糟蹋我……”红袖言罢似不胜怨恨般,以袖遮面,呜呜咽咽地跑掉了,根本没有给他们说上一句话的机会。

  父子两人有些错愕地看着红袖跑掉的背影,又互看一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楚怀瑜被红袖骂得有些惭愧,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有些坏,不禁转头,小声地道:

  “父亲,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她吧,我怕她万一想不开自尽怎么办?”

  楚云容虽然知道红袖做戏的成分居多,但她那说来就来的眼泪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看了眼被糊弄过去的儿子,心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到好笑还是该严肃起来,沉默片刻,他唇角浮起温和的笑容,“嗯,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去吧。”

  ***

  次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夕阳将落之际,小凤仙在庭院里欢快地荡着秋千,忽见铜钱儿急匆匆地经过,有些好奇地唤住她:“铜钱儿,你这是赶着去哪里?”一边说着,一边脚尖点地,使得秋千停了下来。

  铜钱儿停下脚步,禀道:“月下酒楼的掌柜来了,我去问问红袖姐要不要见。”

  小凤仙俏脸瞬间掠过抹喜色,“铜钱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凤掌柜是帮过红袖姐的,你怎么能让他在外头等呢,你去回禀红袖姐吧,我带他去厅堂去等。”

  铜钱儿忐忑地点点头,“我下次不会了。”

  小凤仙笑嘻嘻道:“你去吧。”言罢从秋千架上下来,往门口快步走去,到了那看到一袭红影,心脏禁不住砰砰乱跳,但一想到他是她们酒楼的对手,又蓦然板起面孔,扬起下巴,冷冷地开了口,“喂。”

  凤九回转身,目光落在小凤仙的身上,微微一笑,柔声道:“是你啊,小丫头。”

  小凤仙听到着称呼,内心瞬间有些不高兴起来,她可不认为这“小丫头”是亲昵的称呼,他根本是觉得她稚嫩,把她当作小孩子,她撅了撅小嘴,不悦道:“我已经不小了,我今年十八。”

  凤九眼底掠过抹诧异,为自己看走了眼,他原以为她就只有十四岁左右,没想到竟然十八了,他颔首,漫不经心地笑道:“就算你十八岁,我也比你大得多,叫你小丫头没错,小丫头,你红袖姐在做什么呢?告诉我,待会儿给你买糖吃。”

  小凤仙被他一副哄小孩的口吻给气死了,他肯定是故意的,怪不得红袖姐和燕儿姐都讨厌他,他的确很是讨厌,“不知道,你自己在这等吧。”小凤仙气鼓鼓道,言罢转头离去,但没走几步,又忍不住返了回去。

  好吧,她对生得好看的人总是多了几分宽容,他只是嘴巴坏一点,但毕竟帮过红袖姐,她就原谅他对自己的无礼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你随我进来吧。”

  凤九看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又是一阵惊讶,而后扬声笑道:“那就多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他语气虽是有着对待孩子一样的纵容,但小凤仙却不禁红了小脸。

  红袖手上的伤还是没有转好,只能在屋里歇息,听到铜钱儿说凤九来拜访她的消息,她惊得从湘妃榻上坐起,自从知晓他是皇子之后,她的内心便多了几分忌惮,幸好小凤仙带人去了厅堂,没有让他等在门口。

  红袖不打算出门,妆容有些随意,她双手不便,金子被她派去做别的事了,她又不能让人等久了,索性就这么走了出去。

  下了楼,穿过一曲折的走廊,便是厅堂,去到那时,凤九已经在那儿等候,小凤仙正殷勤地给他端茶递水,看着她那一副被美色迷晕了头脑的模样,红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此时并没将小凤仙对凤九的殷勤放在心上,只当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等过个几日就会将心思放在别的人身上。

  “凤掌柜怎么有空过来了?”

  凤九接过小凤仙递过来的茶盏,正准备喝,听到红袖那娇媚的声音,微抬凤眸,看到红袖风情摇曳地走进来,一股香风随着她的身影刮入,只见她云髻倾斜,几绺青丝垂在胸前,衣裙有些凌乱,但这样的打扮却没给人邋里邋遢的感觉,反而似海棠春睡,平添了几分慵懒风情。

  她今日的笑容似乎格外的谄媚,凤九微眯了下眼,笑道:“自是来探望你,红袖姑娘的手好些了么?”

  红袖径自落座,凝望着他的眼,红唇轻启,笑容温婉:“托凤掌柜的福,好多了。”

  凤九心中浮起思考,她今日的确与以往不同,对他还多了几分客气,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与他针锋相对的那个红袖比较有意思。

  红袖看了眼泡好的茶,不悦地看向小凤仙,嗔怪道:“哎呦,我的仙儿,你怎么能给我的贵客喝这种茶呢?去重新泡一盏,要那君山银针。”

  小凤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红袖姐今日中邪了?明明前天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的,今日却比她还要殷勤,“是。”她嘟囔着小嘴,心里头不怎么乐意,给他这个茶已经很不错了,他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主,那么挑剔作甚?

  凤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必,这个茶挺好。”

  红袖依旧道:“那怎么能行呢。仙儿,你快去。”

  凤九闻言不再多言,他放下茶盏,冲着她高深莫测地一笑,“不知红袖姑娘有没有考虑好,与我谈一下情?”

  走到门口的小凤仙听到凤九的话,不禁撅了撅小嘴,一跺脚悻悻地跑出去了。

  红袖心中虽是无语,但眉梢眼角依旧是媚人的笑意,“凤掌柜真是说笑,你当时不是说了,因为不能够坦诚相待,所以这情就谈不了。”

  凤九眉一扬,“无妨,我现在就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你,如此我们就能谈了。”

  红袖立刻抬起纤手阻止,“不必了,我不想知晓了。”言罢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放下手,柔柔一笑,“那晚过后,我仔细想了一番,其实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情不情的,我也知晓凤掌柜是与我说笑呢。”红袖才不想与他谈什么情啊爱的,早已哪天他真的爱上了她,把她困到宫里面,和一堆女人争宠,那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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