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首辅后 第51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现在他回来了。

  她只字不提。

第35章

  谢钦在正房等了许久不见沈瑶回来, 起身去后院,原来沈瑶在花圃里瞧她那片果树,园圃临水, 北面有一片白墙乌瓦做挡, 桃李葱茂, 处处姹紫嫣红。青蓝的天飘着纸鸢,沈瑶带着一件帷帽,站在树下纳凉, 单手叉腰指挥碧云施肥,

  碧云卷起袖子,手脚极其利落,显然是干惯了粗活。

  天气闷热,沈瑶身子虚很快出了一身汗, 碎发黏在头额, 她格外不适, 便抬起胳膊肘去掳,这时, 一只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替她将帷帽取下, 一阵风吹来, 闷热的呼吸得到舒缓。

  谢钦拧着那件帷帽悬在她头顶,替她遮阳。

  沈瑶没料到他会来后院,冲他俏皮地笑了笑,

  “您累了半日不去歇着吗?”

  谢钦斜睨着她,“你身子弱, 怎么也不去歇着?”

  无非是想躲他。

  沈瑶指了指果园,“是要休息来着, 路过瞧见有叶子被晒得卷起来,不得不唤碧云来浇水施肥。”

  谢钦也无心去戳穿她,指了指那些奇形异状的果树,“这是什么?”

  一提到嫁接果树,沈瑶便来了劲,寻到一处刚嫁接不久的树苗,

  “谢大人可发现什么不同?”

  谢钦看了一眼,李树的岔枝上接上了半枝桃苗,一贯沉敛的眸子罕见闪现些不可思议的亮芒,“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呀。”沈瑶颇有几分自得,扶着腰与他絮叨自己的构想,

  “李子皮嫩肉实,桃子皮糙毛厚,肉却鲜嫩多汁,若是将二者折中,岂不完美,我已经种活了一片,明年便可寻个庄子,扩大种植范围,待结了果可以送去市面上卖。”

  谢钦闻言负手打量她,这一次又与以往不同,带着几分深思乃至是钦佩。

  小姑娘滔滔不绝,说到激情之处,眼底的热情几乎压不住。

  然后在沈瑶说到收尾之处,谢钦冷冷淡淡插了一句,

  “是不错,明年去通州庄子,组织些附近的庄稼人将那一千亩的山头种个遍,来年肆肆便可坐在果树下乘凉。”

  沈瑶眼底现出几分恍惚,畅想了那番美景,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并未接话。

  这一日沈瑶去到哪儿,谢钦便跟到哪儿。

  谢钦知道沈瑶打着什么主意,沈瑶也明白了谢钦的意思。

  二人面上客客气气,暗中无声地较量着。

  到了晚膳光景,沈瑶果然抡起袖子去小厨房给谢钦做手撕鸡,谢钦拦住她,

  “你身子不舒服,不必劳累。”

  沈瑶轻飘飘笑道,“哪里,闺房里的姑娘就是太娇气了,身子反而越睡越弱,越是身上不利索,越要走一走动一动,反而舒坦些。”

  谢钦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只能由着她,也不好看着她独自忙活,便在一旁打下手,沈瑶纳罕道,“都说君子远庖厨,您来这作甚?”

  谢钦接过她手中的刀替她切菜,语气极是稀松平常,“我不是君子。”

  谢钦穿着件紧口的直裰,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两个人都挤在并不宽敞的灶台后。

  看他切菜有模有样,沈瑶讶然,

  “您这可不像是头遭。”

  谢钦神色不变,咚咚地切得不算快,却极是认真,也很讲究,葱蒜等配料都被他切得大小一致,“我初入官场,常年出门在外,担心旁人给我下毒,便干脆自己做。”

  这是沈瑶完全没料到的,眼底浮现一抹沛然,“谢首辅就是谢首辅,什么事都难不倒您,样样您都手到擒来。”

  “是吗?”谢钦忽然顿住,抬眸看她,面前的女人勾着娇艳的唇角,连眼梢也透着几分妖娆的韵味,

  “外头或许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家里却不尽然。”

  沈瑶佯装没听懂他的话,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漂亮的眼珠儿从他身子转到锅里,指了指锅里的鸡,“您快些切,鸡快要蒸熟了。”

  下人偷偷瞄了几眼,只当是主君和夫人郎情妾意,纷纷掩嘴躲开。

  这一日甭管平陵来唤谢钦几趟,谢钦坐在故吟堂纹丝不动。

  沈瑶跟着他折腾一日,累得够呛,早早换洗干净去床榻睡。

  谢钦沐浴后,也来到床旁,沈瑶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身过来,黑漆漆的杏眼乌溜溜,“爷,我身子不舒服,怕气味熏着您,这几日您回书房睡吧。”

  谢钦磨了磨后槽牙,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他面上并未表现出半点情绪,“那我睡在碧纱橱的长塌,夜里你有事随时唤我。”

  二人各退一步。

  连着三日,谢钦回来的一日比一日早,就跟扎根在了故吟堂似的。

  沈瑶哭笑不得。

  到了第三日,远远瞧见谢钦从抄手游廊往正房走,沈瑶靠着廊柱,天光倾泻在她面颊,那张明艳的脸仿佛被镀了一层虚幻的光,美若天仙。

  “侯爷回来的早,还能赶上午膳,今个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第一日手撕鸡,第二日清蒸鲈鱼,今个儿沈瑶还没想好做什么。

  沈瑶殷勤得过分,谢钦心里没底,

  “我今日胃口不佳,清淡些便好,你歇着吧。”

  沈瑶也不强求,迎着他进了里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搁着。

  谢钦身上有汗,先去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出来,沈瑶坐在炕床上,脚丫空悬一晃一晃,脚下的裙摆如同浪花迭迭,她肌肤晶莹剔透,白的无暇,脸上的笑容晃得像是一朵在风中颤动的白花。

  谢钦挨着她坐了过去,双手枕着靠在引枕,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沈瑶便挪上了炕床,坐在他对面,招呼碧云送了些瓜果,二人先垫了垫肚子。

  又过了两日,沈瑶小日子过去了,神清气爽,谢钦整整五日都守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期间谢钦去过一次延龄堂,老太太早盯着沈瑶肚子,这回闹这么大动静,不可能瞒过她,谢钦便照实说了。

  老太太心里自然是失落的,只是也很体贴沈瑶,

  “她面儿薄,大约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你就多陪陪她,让她好好歇着,我这边无需她来请安。”

  六月二十九日晚膳,夫妻二人盘腿坐在炕床上吃饭,沈瑶将最后一口饭扒完,搁下碗碟,一面净手一面与谢钦道,

  “侯爷,明日我想去城外灵山寺上香,您陪我去吗?”

  谢钦听她要出门,心里咯噔一跳,面色如常抬起眼,“上午去?”

  “是,朝早出发,晚边回来。”

  谢钦心里虽然不太踏实,却也不能阻止她出行,“你先去,我早些来接你。”

  沈瑶潋滟地笑着,“好。”

  先一步下了炕床。

  谢钦盯着她娉婷的背影,慢条斯理吃着菜,嚼了半日也不知嘴里吃着什么,干脆扔下碗筷叫黎嬷嬷撤下去。

  漱口净手跟着沈瑶进了里屋。

  沈瑶踮着脚在柜子里拿什么,谢钦靠在珠帘边看着她,外头天色还未暗下,屋子里早早点了一盏琉璃灯,她踮着脚越发衬出那截细瘦的腰肢来,软软的,滑溜溜的,谢钦眼神眯起,忽然迈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沈瑶身子一颤,将拿下的衣裳抱在怀里,谢钦看了一眼那衣裳,是一件素色的披巾,语气缠绵,“若是不急,明日等我早些下衙陪你一道去,与你在山寺住一晚,看看风景再回来。”

  他整个人拢了过来,胸膛跟烙铁似的,灼的她脊背发痒,八宝镶嵌柜面装了一面长身的铜镜,镜子里模糊着倒映二人的身影,沈瑶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男人,杏眼嗔嗔,

  “等你回来日头便大了,我怯热,早些去寺庙等你,咱们夜里宿在那儿不是一样?”

  谢钦眉峰蹙着,跟一道锋刃似的压下来,他盯着铜镜里的妻子,气息从耳梢移去脖颈,连着呼吸也在犯潮,一面吻她,一面伸手去她腰间去寻她的香囊。

  沈瑶警铃大作,松开一只手去捉他,

  “我月事刚走...你再等等...”

  二人同时握住了那只香囊。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娇怯,嗓音也透着一股酥麻。

  谢钦知道不是这只香囊,松开她,继续往她腰间摩挲,沈瑶实在受不了了,反身将他推开,后背撞在铜镜,手中的衣裳也跌落在地,半嗔半恼,“您怎么变得这般猴急?”

  她明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来堵他。

  谢钦眸色沉沉盯着她,不给她装傻的机会,

  “契书呢,我等了五日。”

  一提起这事,沈瑶越发委屈,双眸如同蒙了一层水雾,娇滴滴道,

  “我那日搁在腰间的布囊里,换衣裳时忘了取,小丫头给我清洗衣裳不曾发现,那契书自然成了一堆碎纸,黏糊糊的被我扔去了湖里。”

  谢钦早猜到她的意思,可真正听到耳郭里,心口钝痛,压在胸膛的躁意无处纾解,便扑过去,将那蠕动的樱桃小嘴给堵住,沈瑶起初没料到,懵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去推他,他跟一座山似的封住她所有前路,她撼动不了分毫,木木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她干脆踮着脚圈起他脖颈配合他。

  谢钦一颗心被她吊的不上不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侵蚀的力道似要在她唇尖心底刻下痕迹,沈瑶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软软倚在他怀里,熏熏然道,

  “侯爷,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谢钦却不信她,叼着她红唇问,“明日非去不可么?”

  沈瑶挂在他身上,慵懒的眉眼被他的吻浸润得湿漉漉的,凑到他眼前眨呀眨,“我想去给佛祖烧烧香,去去身上的晦气。”

  谢钦无言以对。

  翌日天色还未亮,谢钦便去了衙门,意图尽早将公务处理完,好早些去寺庙接沈瑶。

  他前脚离开,沈瑶后脚带着碧云收拾行装上了马车,由平陵护送不紧不慢往城外去,谢钦抵达正阳门时,沈瑶的马车也驶向正阳门大街,谢钦在北,沈瑶往南,光芒万丈的晨曦投在正阳门大街上,如铺上一层锦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坊间冒了出来。

  二人当中隔着人海茫茫。

  谢钦心里搁着事,心情算不上好,但凡文书有一点不合规矩都被发回去重拟,一时内阁文书处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近午时,总算是得了空,谢钦顾不上喝茶起身往外走。

  这一回郑阁老看不过去了,擒着茶盏拦住他的去路。

  “清执,你近来是怎么回事,以往你一日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全部扑在衙门,现下好了,来得晚走得早,一日的公务你两个时辰不到便处理完了,你这真的是在陪夫人吗?”

  不是在供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