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东宫 第71章

作者:闫桔 标签: 古代言情

  卫公公递上干净手帕,赵玥接过擦手,脸上表情深冷,叫人畏惧。

  袁五郎哭丧道:“小的觊觎上了崔娘子,故而半夜爬墙,想、想来偷腥……”

  赵玥眯了眯眼,“谁给你的豹子胆敢来招惹镇国公府家的娘子?”

  袁五郎沉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答道:“小的是看准崔娘子是弱质女流,就算把小的抓住也该掂量掂量,毕竟女郎家名声重要,若是张扬出去,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益处,这才……这才吃了豹子胆。”

  赵玥被气笑了,“若是将你送官,大不了前脚进,后脚你爹去捞你,是吗?”

  袁五郎缩着脖子不敢答话。

  赵玥看向芳凌道:“备笔墨。”

  芳凌连忙去备。

  赵玥指了指卫公公,“你来写袁五郎的证词。”

  笔墨纸砚备好后,卫公公亲自写下袁五郎半夜爬崔家后墙的证词,并呈上给赵玥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卫公公把证词拿给袁五郎,让他签字画押。

  袁五郎不敢抗命,在纸上签字并按下血指印画押。

  赵玥居高临下道:“据我大梁律令,夜半私闯民宅奸-淫-妇女,该如何判罪?”

  袁五郎面色惨白,不敢答话。

  赵玥再问了一句,“哑巴了?”

  袁五郎这才惴惴不安道:“判流徒三年。”

  赵玥冷哼,“你瞧,你心里头是清楚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袁五郎深知今日在劫难逃,豁出去道:“小的罪该万死,恳请殿下莫要责难西伯侯,一切后果由小的自行承担,是杀是剐任凭殿下处置,小的没有分毫怨言!”

  这话倒是有几分骨气,赵玥嫌弃道:“这个时候知道不想牵连你老子了?”

  袁五郎:“小的自知不孝,不敢再气他老人家了。”

  袁家在京中也算有头有脸,倘若今日在崔宅动私刑把袁五郎打死了也无所谓,谁让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不过赵玥还是给西伯侯留了点情面,看向崔文熙问:“元娘意下如何?”

  崔文熙道:“便送官罢。”

  赵玥斜睨跪在地上的人,“今日算你小子走运,遇到了怕见血的贵人。”

  这话令袁五郎庆幸万分,连忙朝崔文熙磕头道:“多谢崔娘子手下留情!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崔娘子了!”

  赵玥不耐烦挥手,“拖下去,废了他的腿。”

  暗卫依言把袁五郎拖了下去,卫公公问:“殿下要如何废?”

  赵玥:“他既然这般会爬墙,便断了腿筋,让他再也没法爬。”

  卫公公应声是,下去办差。

  赵玥看向崔文熙,“可有被吓着?”

  崔文熙摇头,走上前道:“殿下挑断袁五郎的腿筋,他往后便成了废人,再也无法行走了。”

  赵玥缓缓起身,“西伯侯溺子舍不得教养,总有人替他教。”说罢摸了摸肚腹道,“我有些饿。”

  崔文熙:“殿下可要用馎饦?”

  赵玥:“也行。”

  崔文熙当即命仆人去备馎饦。

  赵玥牵过她的手前往厢房,外头忽然传来袁五郎的惨叫声,被活活痛晕厥过去。

  卫公公冷漠道:“你这小子算是走运,今日撞到阎王手里还能捡回一条命来,上辈子也算积了福。”

  家奴提着灯笼上前,讨好道:“还得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巡防,实在辛劳。”

  卫公公斜睨他道:“备马车,把人儿扔上去。”

  京中每个坊都有巡防管控,卫公公带着袁五郎的证词亲自把他送到长陵坊的巡防手里,既然动用了私刑,自然就会留下袁五郎的性命,倘若砸在自己手里,也不好交差。

  在他送人时,赵玥则在厢房里用馎饦,他没吃晚饭,用了大半碗才作罢。

  崔文熙送上茶水供他漱口,问道:“殿下这会儿还头疼吗?”

  赵玥摇头,“不疼了。”

  漱完口,他拿帕子拭净唇上水渍,崔文熙叫芳凌收拾出去,忧心忡忡道:“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玥:“你说。”

  崔文熙坐下道:“今日被袁五郎撞见殿下在崔宅过夜,到时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子。”

  赵玥拍了拍她的手,“由着他们去传。”

  崔文熙皱眉,没好气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赵玥无奈道:“不然呢,把袁五郎打死不成?”

  崔文熙:“倒也罪不至死。”

  赵玥握住她的手,严肃道:“若这事传了出去,他们问起你来,你便推到我的头上,说东宫对你用强,你不得不从,明白吗?”

  崔文熙点头道:“甩锅我倒是会。”

  赵玥:“只管推我头上,由我去处理,你切莫逞强,若是觉着这里不方便,可回国公府,省得平阳她们追问,你烦不胜烦。”

  崔文熙“嗯”了一声,倘若今晚他不出头,那袁五郎还真是烫手山芋。

  鉴于明儿赵玥还要早起回宫,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睡回笼觉。

  崔文熙要去耳房,却被他拖进了被窝。

  那厮搂住她的腰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脖,崔文熙小声道:“方才殿下好生吓人。”

  赵玥:“被吓着了?”

  崔文熙“唔”了一声,“好凶。”

  赵玥与她十指紧扣,哄道:“以后不在你跟前凶了。”

  崔文熙试探问:“你会不会也这般凶我?”

  赵玥失笑,“在妇人跟前发狠,没甚出息。”

  崔文熙掐了他一把,他心安理得搂着她入睡。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卫公公把袁五郎带到了坊里的巡防处,当时正是伍大洪值夜,听到手下人说有户人家捉了贼来,颇觉诧异。

  几人提着灯笼过去查看,崔宅的家奴把马车里的人抬放到地上,伍大洪上前没看清楚脸,又取灯笼照了照,脸色顿时大变。

  要知道袁五郎在京中臭名昭著,仗着有家世背景尽干些混账事,他们这些巡防是最为头疼的,得罪不得,也招惹不起。

  这等瘟神伍大洪自然认识,再看向卫公公,暗叫不好,赶忙行礼问:“不知是哪户人家捉了贼来?”

  卫公公从袖袋里取出袁五郎翻爬崔宅的证词,又取出内侍监令牌示人,说道:“这小子半夜私闯民宅,被我家主子动用了私刑,现送官,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伍大洪顿时头大如斗,他匆匆看过那证词,差点跪了。

  那崔宅他自是清楚,毕竟当初崔氏跟庆王闹和离满城皆知,如今袁五郎半夜爬墙偷腥,哪曾想惊动了宅子里的贵人,要命的是那贵人还是宫里头的。

  伍大洪冷汗淋漓,赶忙躬身道:“贵人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卫公公:“那便给我一个凭证,我好回去交差。”

  伍大洪赶紧照办。

  送走大佛后,巡防连忙把昏迷的袁五郎抬进屋,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凝固,脸上还沾着不少血迹,双腿被挑断腿筋,整个人不省人事。

  巡防张老六问道:“伍大哥,这该如何是好?”

  伍大洪:“赶紧去找马车来,把这瘟神送到西伯侯府去,若是折在咱们手里,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下头的人赶紧去寻马车。

  张老六似有不解,啧啧称奇道:“这小子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家老子为非作歹,哪曾想夜路走多了也有闯鬼的时候,不过方才那人到底是谁,大哥怎么惧怕成了这般?”

  伍大洪没好气道:“你方才眼瞎了吗,内侍监的令牌,那人是宫里头的。”

  张老六更是不解了,诧异道:“宫里头的人怎么在崔宅啊?”

  伍大洪受不了他没完没了,打了他一下,“你问我我问谁去?”

  话语一落,伍大洪忽然露出八卦的表情,“是啊,宫里头的内侍怎么宿在崔宅里?”

  张老六兴致勃勃道:“袁五郎可是西伯侯的幺子,且又是嫡出的,平日里不知宠得跟什么似的,今夜爬墙被动了私刑挑断腿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玩儿?”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宫里头的主子除了圣人便是太子,总不会是皇后宿在崔宅。似想到了什么,所有人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这不,有人道:“那崔氏曾是庆王妃,今夜宿在崔宅的不是圣人就是太子,难不成……”

  此话一出,伍大洪跳脚打了他一板,“你小子莫要胡说,若是传了出去,还要不要脑袋了?!”

  众人立马敛神,但内心深处的八卦之魂已经燃烧起来,全都蠢蠢欲动,暗暗揣测。

  不一会儿马车寻了来,人们七手八脚把袁五郎抬上马车,赶紧送到永安坊。

  夜间城内宵禁,是禁止行人通行的,除非紧急军情需要通报。

  袁五郎落到巡防手里,由他们送往西伯侯府要容易得多。

  待马车驶到西伯侯府已经是四更天了,当时西伯侯袁天芳宿在夫人张氏房里,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被婢女的声音嘈醒。

  张氏的贴身婢女从耳房撑灯过来,惊恐道:“夫人,夫人,外头的奶娘说五郎出事了!”

  张氏睡眼惺忪问:“出了何事?”

  婢女答道:“听说浑身是血被巡防抬了回来,不省人事。”

  听到这话,张氏的瞌睡顿时清醒了大半,旁边的袁天芳也惊疑不已,懊恼道:“那孽障又到何处惹事了?”

  婢女不敢答话。

  没过多时袁五郎的奶娘黄氏在门外哭哭啼啼道:“夫人赶紧去看看五郎罢,他就快被人打死了。”

  张氏顿时心急,忙道:“你且进来说话。”

  黄氏进屋来,同二人行了一礼,抹泪道:“方才老奴听说五郎被巡防的人送了回来,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且连腿筋都被挑断了,这会儿只怕,只怕……”

  这话委实唬人,张氏差点气得怒火攻心,袁天芳则火冒三丈,跳脚道:“谁敢在我袁天芳的头上动土?!”

  黄氏:“这会儿巡防的人还在厅里候着,说要交差,家主赶紧过去瞧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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