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佯醉
王茵茵听了,说是也要来瞧瞧热闹。便一道乘着马车,去了上京人声鼎沸的玄武街,又巧碰见陈家的人,便一同逛了起来。
因为用的是家中公账,姜予买起东西来那是一点都不心疼。
她又买了些金线银线草皮兔毛之类的,说是要做些小物件送于家中小妹。
王茵茵委委屈屈道:“我也是小辈呢。”
姜予忍不住笑,“那我也给你做一个。”
陈清允拉不下脸皮,只看了姜予一眼,又一眼。
“陈姐姐也要?”
陈清允淡定点头,只是大腿都掐红了,“嗯。”
逛得累了,三人便去樾楼坐着小憩片刻。
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见楼里上下说起闲话,楼里什么人都有,天南海北的说着新奇的事,姜予听得开怀,又转而闲谈起上京里的是非,那熟悉名字出现,姜予差点被口中的糕点噎到。
“让人意料不到的,还得是太子同圣上请旨,正要迎娶姜家三娘入东宫为侧妃那回事吧!”
“这姜三娘,不是与宁小侯爷有段佳话吗?”
“前段日子还有人传什么就算娶了妻,还会将她抬入府做平妻,怎么如今那姜家,竟攀上太子了?”
“姜家女儿可真是命好啊。”
说了两句,众人又谈起京中嫁娶之事,谁家有喜事宴请云云。
姜予却没了心思再听,她吞下口中糕点,想起今日的事。
怪不得宁栖迟说什么以后都会恪守本分,原来是姜千珍另嫁了。
噫,真惨。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新的事情我挂在文案辣,大家愉快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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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少......少夫人亲自绣的护膝◎
王茵茵见她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很是疑惑。她忍不住问道:“姜家姐姐,你听了这事,是高兴呢, 还是不高兴呢?”
姜予没想她会问到自己,想了想,她道;“与我并无什么干系。”
无论娶不娶姜千珍,宁栖迟都说了会同她和离。她只是同情一下小侯爷的处境罢了,心上人不要他另嫁,实在是让她忍不住唏嘘一二。
她道:“只是素日见姜千珍那般喜爱小侯爷,很是惊讶。”
坠马之事她也听过,才子佳人很是相配,外界所传建宁侯府会将她娶回去做平妻, 实际是宁栖迟是想与她和离,再娶。
况且现如今宁栖迟对自己保持如此距离,可以称得上是深情了。
可是姜千珍却另嫁了,真是, 太惨了。
陈清允道:“这姜三啊,见局势不对,便怂了。”
宁栖迟和太子作对那事, 谁听了都觉得吓人。很显然, 姜千珍选了太子,是心底有了较量。
虽是侧妃, 可若是将来太子继承大统,那也比寻常人家的夫人要更尊贵。更何况, 新皇登基, 肃清旧臣, 侯府未必有现在的风光了。
姜予不禁道:“陛下身体康健, 现在说这些是否还为时过早?”
两人惊异的看着她,王茵茵忍不住低声对她道:“可陛下成年的而又身体康健的皇子可一位都没有。”
陛下虽康健,可他岁数毕竟已经大了,再培养一位适合的皇子少说要花费数十年时间,况且宫中争斗不休,能不能培养成功还另说。
如果将来一定是太子登基,那这时与他逆反,很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王茵茵忍不住道:“也不知小侯爷为何要得罪太子,再不济做个纯臣,也能保住侯府风光。”
姜予静了静,太子可知自己坏了他的事?那她算不算也得罪了太子呢?宁栖迟又知道吗?如果他知道,难道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与太子作对?
如今看来,小侯爷倒也没怪她闯下这等祸事。
她的目光忽然与陈清允对上,两人都觉有些不对。
她们都觉这话题敏感,便不再提。
主干路上,忽然几匹飞驰的骏马从身侧一闪而过,马蹄踏起飞扬的尘土,黑甲裹身之人奔向皇城。
八百里加急,是急报。
*
新年将近,可今年年尾的朝廷却并不太平。
定王一事应该盖棺定论,择日便会将其送去几千里之外的封地,陛下始终顾念着兄弟之情,准许他年后再去。
筵席,朝拜,祭祖。
冗繁复杂,可偏偏哪一样都做准备的火急火燎。
原是因夔州有匪贼起事,攻城略地,已吞并了几乎半个江陵府。
这日早朝,整个朝堂吵的不可开交,文官们你我来回苛责,江陵府知府欺上瞒下,私用徭役,增加赋税,致使整个州府百姓苦不堪言,说来说去,还是想用诏安。
因其徇私舞弊,御史台难辞其咎,当即就摘了御史中丞的乌纱帽,判了流放。
京官之中,倒险逃过一劫。
圣上拍案,“子念呢,没了他,你们宪台是干什么吃的?”
圣上一言,命敬喜赶忙去了一趟建宁侯府,点头哈腰的求见小侯爷。
他心里可有数,这圣上如今冷待小侯爷,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罢了。这几日朝堂上连连说起宪台事务繁杂,还不是想让其官复原职。
宁栖迟应了,翌日一早,便上了早朝。
文官门吵吵闹闹说了一早上诏安之事,武官们怒气冲冲,哪有未战便先行诏安的?可他们偏偏怎么也说不过这群文弱书生。
圣上隐忍不发,一掌拍下。
大殿上片刻便偃旗息鼓,瑟瑟发抖。
忽然,有一道声音淡然出现:“陛下,臣有一言。”
圣上瞧见他,火熄了大半,咳了一声。
“宁爱卿,你且说。”
“诸位大人既能以理辩天下,不如选出一人送入敌营,为我朝谈判,歇了此次战火。”
若是能诏安,早先这江陵知府便已经做了,还轮得到他们?不过是想揽功劳,武将冲锋,最后若是那贼匪惧了,自然选择诏安,武官之功一笔带过,文官打压武官,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兵部尚书当即应和,“你们能辩,自己去辩便是。”
一时间,几个说的最火热的文臣住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侯爷。
顷刻便有人道:“这怎么行,那龙潭虎穴岂不是白送我等性命?”
小侯爷出声,“那战士们的姓命便只字不提了?”
文臣们一时间仓皇解释,敷衍搪塞之意即刻暴露,圣上冷笑一声,才堪堪住嘴。
满朝文武,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栖迟。
只见他前进一步,躬身道:“陛下,江陵的疆域图前些日子便由王将军送上,此时出兵,必然能止。”
“臣请出任,协同其擒贼。”
*
“圣上盛怒。”
老侯爷随自家儿子一道走在出宫的路上,想起适才一幕,不禁感叹,武将被打压已不是一时,他虽有心游说一二,但到底是站在不同的阵营,无法感同身受。
武将世家在朝中不受重视,没有分量,此次就算打赢了,打的很漂亮,估计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可若是宁栖迟前去,便没有哪一家敢抢他的功劳。
可是,圣上明显是不悦。
侯爷倒是没他那么重的儿女心,只道:“子念,我朝重文轻武,文官,可比武官更有前程,你可想好了?”
这次参军,必然得罪了不少人,到时再想回来便难了。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担心是假的。
可即便如此,宁栖迟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圣上反对,无非是不想让小侯爷冒这个险。
宁栖迟道:“我意已决。”
听他这样说,侯爷忽然叹了口气,道:“战场并不是儿戏,那潘和筹谋已久,你未经沙场,切记不要冲锋陷阵,王家那孩子有几分胆色,你且护着便是。”
宁栖迟没有开口说话,视线向远处看去,好似心底早有想法。
侯爷也不再劝,只是疑惑道:“可为父不明白,你为何忽然想从武了呢?”
他家世代还从未出过一任武将,宁栖迟科举入仕,可也自小习武,但也只是用于防身罢了,即便有几分厉害,却也不曾有这等想法。
侯爷知他稳重,对他也不怎么过问,只是这举动,着实让他有几分好奇了。
老侯爷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他与太子一事。他心下一跳,着实觉得有些荒唐。
他宁家,可从不站队。
宁栖迟轻轻摇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清冷的光却无法让人分辨其意味。
他道:“因为习文,无用。”
*
年关到来,姜予忙了许久,之后才听闻宁栖迟要出京平叛的事,她没什么反应,反正她也很少同小侯爷见。
她打了个络子,差人送去给陈清允。
收拾着剩下的布料,她又捣鼓半天,做了两双护膝,她往外喊:“春觉,庄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