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 第25章

作者:乃兮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对比起圣上,争权夺势的皇子们不过如此。

  容宁“嘶”了一声,深深闭上眼,随即放下信件藏好,在屋子里原地愤愤打起了拳。

  又想起了七皇子。

  有的阴影是一辈子缠绕上,甩不掉了!

  ……

  京城。

  “圣上……殡天了!”

  太监一声又一声“殡天”将悲痛从京城皇宫传递到天下各地州府,丧钟响起,举国默哀,为帝王挂白七日,禁一切喜事。

  皇帝遗诏一并公开,引无数臣子与百姓落泪。

  “朕此生仓惶即位,幸不辱命。近三十载,兢兢业业,终有所得。然至今细思,尚有所愧。可叹力竭,难以改革推行,盖天命也。自此,天下便交于子孙与众臣。七皇子少劼,聪明仁孝,处事果决,宜即皇帝位,群臣佐之。其余诸事遵皇考遗制,不可烦臣扰民。”

  遗诏后面更是细碎说了一些内容,七品以下的官员不准进京吊丧,也不准百姓过于折腾耽误农务。边疆固守的将士更是三品以下不准动身入京,不要大动干戈。

  明面上的遗嘱如此仁善,私下的吩咐也留了一手余地。

  除七皇子外,一部分皇子被圈养,大部分皇子被封了王位,送去各个封地,一生无权但也无忧。曾经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大皇子,被勒令亲自守陵。

  皇后与贤妃升为皇太后与皇太妃。后宫暂由皇太妃管理。

  只是即便帝王如此仁善,对于其他人而言,该争的时刻就是这种关键时刻。七皇子尚未娶妻又无子嗣,再加上身体常年欠佳,未必堪当大任。

  一场权势的争夺硝烟,在新皇登基前夕,于京城中彻底撕开。

  秦少劼站在宫殿门口,一身素白孝服,半垂着眼帘。

  风吹动衣角,宫中厚重的房屋色泽映衬下,更是将其病弱身躯带起了一股悲凉。此时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心中难忍哀愁。

  全盛红着眼眶,在秦少劼身边轻叹:“这些争权夺势的,有几个是真心在替陛下难过呢。”真要是为陛下着想,就该和首辅大人一样,真心实意为辅佐新皇做准备。

  那才是陛下的遗志啊!

  如今人还没下葬,这些人就红了眼!这几年七皇子殿下几乎天天忙着处理政事,真心实意与贤妃在为陛下身体操心。有能力又孝顺,凭什么不适合继承皇位?

  秦少劼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大太监何祥匆匆赶来。

  秦少劼抬起眼看向何祥:“何祥,全盛说京中不少人并不是真心为父皇难过。”

  何祥朝着秦少劼行礼,恭敬说着:“殿下放手去做吧。陛下心里有数,早已与首辅方大人和指挥使宝坤大人吩咐过了。”

  帝王的仁慈是给新皇造就立威的机会。

  何祥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太清楚皇帝心思。这么多年来,唯有七皇子最得帝王心意。有情却不沉溺于情感,有手段也不利用手段为恶。治国用人颇有能力,连利用人心都最为像皇帝。

  在经过太医再三肯定七皇子只是看上去体弱,其实已经养好了身子。皇帝终将帝位传给七皇子。

  何祥低着头很快听到了这位即将登基的七皇子再度开口。

  秦少劼声音淡淡:“既然不难过,那便陪葬吧。”

  一月不到,京中血流成河,几乎染红天。

  新皇登基,踏着尸骨和血泪上位,终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冕旒十二串轻微晃动,露出其后带着水雾的黑眸。

  皇权更替,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这天首辅方文栋实在忍不住,在书房里指着桌上那只木鸟,苦大仇深:“陛下,您下次上朝能不能不要把这个木雕放在龙椅上?”

  大家虽然都低着头,可还是看得见的啊!

  正常皇帝,谁带个木雕上朝的啊?

  秦少劼看了眼木鸟:“这是已故容少将军所雕,现容少将军所赠。”

  首辅方文栋沉默一瞬,突然明白为什么先帝认为定国公一家肯定会尽心辅佐新帝。原来容家兄妹与陛下有交集。

  “之前不说,是因为父皇和容家都不喜欢皇子与容家人纠葛太深。”秦少劼坐在位上,注视着人,“现在说,是因为朕信得过方卿。”

  方文栋很感动:“谢陛下信任。”他在这段时间和新帝接触,已逐渐了解新帝,“陛下想做什么?臣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艰难。”

  秦少劼:“想成亲。”

  方文栋露出满意神情。要成亲是好事。后宫稳定,子嗣充足,帝位才稳定。皇帝后宫里没人,各家各户都摩拳擦掌想要给新皇后宫里塞人。现在不说无非是因为先帝才走,不敢贸然开口。

  方文栋一时脑中已有了无数人选,面露诚挚笑容:“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秦少劼微点头:“容宁,容少将军。定国公之女。”

  方文栋笑容僵硬:“陛下?”

  秦少劼深深叹气:“日思夜想,终成执念。朕当初其实和父皇说过,可惜被拒了。”

  方文栋:“……”

  屁话!

  方文栋此刻恨不得踩上书房的桌子,指着面前看似病弱的新帝大骂:被拒了还敢提,你是不知道为什么吗?人家好好在边塞值守,你让人当你后宫之人。

  你有毒吧?

第32章

  秦少劼要做的事, 是告知,而非商量。

  在边塞的容宁则半点不知被觊觎。

  古北口极为重要,身为镇守少将军的容宁不可能轻易离开。但容宁上回述职没回去, 先帝过世也没回去, 如今新帝登基在位,再不回去述职自然不妥。

  容宁收到回京述职调令,忧愁去小厨房煮起了奶茶。

  在边塞,盐比糖更为重要。人不吃咸的东西会没力气。边塞牛羊多,奶也多。老百姓煮茶时常常会放点奶放点盐, 尝起来口感比清水好喝得多。反正水也要煮开了喝,干脆煮点有味道的。

  老百姓这么干,军中偶尔也会如此做。天天驻守练兵或种田实在太过无趣,将士们会忍不住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 其中一点乐子就是做吃的喝的。

  浓郁厚重的奶香弥漫在屋中, 容宁满脑子想的却是七皇子。

  现在该称其陛下了。谁能想到七皇子真登基成皇了。

  当初离开京城跑得仓促, 容宁不敢想人早上醒来在琢磨点什么。她更不敢想这坐上皇位后, 突然一封述职调令让她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容家对于皇帝而言非常重要, 重要到不可能轻易得罪。她爹还回去帮忙写遗诏了呢!她当年得罪人和她家应该牵连不大。

  容宁安慰自己:“没关系, 人生短暂, 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大不了把自己的腰带给皇帝, 让他捆自己一个晚上。看在她这么多年给七皇子送炭的份上,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可要做一辈子的君臣。

  给水壶里灌上奶茶, 容宁收拾了行李,带上十来号人快马加鞭从古北口回京。

  早述职完早回边塞。

  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容宁硬生生风尘仆仆赶往了京城城门口。为了不妨碍京城城门口老百姓进出, 容宁专程在清早到达。

  此时城门口已有零散百姓排了队伍,就等城门打开后可以进门。

  值守的侍卫冷酷无情, 脑子里却想着今天换班后要狠狠睡上一觉,醒来后可以再去和兄弟们聚一聚。

  当他看见银盔良马的刹那,所有念头全无,绷紧着正准备询问是否有八百里加急,就看见城门下到达的领头人扬起了一张靓丽又万恶的脸。

  容宁高声:“许久不见!劳烦开开门!”

  侍卫面无表情和同伴一起开城门并行礼:“见过容少将军。”

  容宁笑了一声,取出牌子示意身份:“别板着脸嘛,吓着老百姓怎么办。”

  侍卫依旧面无表情:“这样才不会有宵小在城门口闹事。容少将军可是要直接进宫?还是休整后等陛下下朝?”

  容宁知道她一个归来,门口侍卫按规定要通知宫里。她看了眼身边几个人:“赶路回来的,回家收拾收拾再进宫。”

  侍卫拱手:“好的,赶紧走。”

  催促之意简直毫不掩饰。如此嫌弃,让容宁震撼:“多年不见,连叙旧都没有吗?我还想问问容致容淑在军中日子过得如何呢?”

  容宁不说还好,一说侍卫都维持不住自己的冷酷无情。他幽幽长叹:“京中侍卫营就快要改名叫稚童营了。别问,问就是您早些回府,准备进宫吧。”

  说罢,侍卫转身去找马,打算进宫去报告了。

  容宁一脸莫名,带着几个将士往家里赶。

  路上容宁还忍不住和属下讲着:“嫂嫂每次来信都说容致容淑挺好的,非常懂事非常乖巧,就偶尔喜欢玩闹一些,在京中结识了很多小伙伴。回头你们上容府,我带你们见见人。说不定以后在军中就见着了。”

  一位容家军好笑想起旧事:“当年曹夫人给定国公寄信,也总说容少将军年少乖巧,颇为体贴他人,常拿私房钱请客吃饭。就是偶尔顽皮一些。没想到属下最后会跟在容少将军名下。”

  容宁猛然想起当年家里给兄长和爹爹寄信,还真是这么说的。

  然后偶尔顽皮的她将京城中,不论是京城大门值守的还是永安园大门值守的侍卫,全部都打得鼻青眼肿。到最后都出了不准打脸的不成文规定。

  容宁顿时觉得“稚童营”恐怕不单纯。

  不知道容家两个小孩在侍卫营干了点什么。按理来说这些年京城中如此动荡,给他们造作的机会应该不多。

  她很快回到容府。

  容府门口常年有人看守,在发现容宁回来后,忙高兴往容府内大喊起来:“容少将军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两声喊下来,整个容府恍若活了过来。

  容宁大清早的往自己房间走,沿途就听着身边人高兴喊着:“小姐!”以及杂役侍女的殷切:“小姐,有刚好烧好的热水,可要沐浴?”

  “小姐,厨房早膳已经做了,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哎呀,小姐都那么高了!”

  “晒黑了,边塞哪里有府上好啊。来来,这是今年的新茶!喝一口再去洗身子。”

  容宁被一群人围着,先擦了手和脸,再喝了一口茶,被塞了一口包子,简直忙死了。她好不容易咽下这第一口,赶紧说着:“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啊,对,给我拿套进宫的衣服。”

  曹夫人以及林芷攸被叫醒,很快披上衣服,赶到容宁屋处。

  雍容华贵的曹夫人许久不见女儿,隔着一段路就红了眼眶:“小宁儿啊,我的小宁儿!”

  林芷攸跟上,朝着容宁露出笑容。

  容宁刚又往嘴里塞了两口包子,回头看见几乎要垂泪的娘亲,立刻呜呜扑上去。本来要哭的曹夫人顿时变得哭笑不得:“你把包子吃下去了再说话。”

  曹夫人细细拍着自家闺女的背,拉开点距离打量人:“高了,瘦了,黑了。边塞尘沙大,瞧瞧这脸啊,糙的,哪里像是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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