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 第50章

作者:乃兮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容宁把药丸放怀里,决定先从郭院判开始收拾:“你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吃下去无伤大雅,口味又不错的。”

  郭川一听,知道自家爹估计得罪容宁了。

  他不想被殃及,妥帖交代:“有的。给一个草药丸,能去火,性微凉,口味说不上难吃,但苦中带涩,涩中带甜。一般给孩子吃,要是成年吃了,会过于心平气和,从而几日不能人事。还有一种鲜花丸,吃了之后养肤,不过过于通肠,吃完要跑三次恭房。”

  容宁:“……”郭院判一天到晚是太闲了吧,就知道坑蒙拐骗,琢磨药丸都已经发展到琢磨这些了。

  她表示:“谢谢,都我的了。”

第61章

  太医院的东西很多。

  容宁顺点药丸之后, 又抓了几包可以当茶泡的草药。

  郭川给容宁拿齐全之后,又想起:“对了,这段日子来的侍卫太多, 我和一位御医探讨着方子想出了一个新药油。药材部分从西北边部落采买来。这个药油活血化瘀, 抹在八髎穴搓个百八十下就好。更适合女子用,尤其你这种常年在边塞受寒的。但不能给有身孕的人。你要么?”

  容宁不拿白不拿:“拿来。”

  郭川给容宁取了一个新的瓷瓶来。这个瓷瓶堵得严实,一看便知道装瓶的人怕堵松了,里面的药油会倒出来。

  他再三感叹着:“西北边种出来的药材,药效奇佳。这活血化瘀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可惜量少, 送到京城的又极贵。京城根本没有人种这些药材,地不合适。我想私下用点送人都麻烦。”

  容宁听到这话,微顿:“要是边塞互市,药材流通起来就方便了。”

  郭川听到这话反而温和理解:“那你会很辛苦。”

  容宁不以为意:“谁不辛苦。陛下每天起的比鸡早, 睡得比狗晚。要不是现在算年轻, 天天能在你们太医院挂号。”

  郭川失笑。新帝年纪轻, 是太过勤奋了一些。

  他少有开了个玩笑:“要是太过勤劳而气虚, 也可以用这个药油搓一搓八髎穴。”

  容宁终于听懂了, 看向药肃然起敬:“原来是这方面的药!”

  太医院的御医大多给宫中人或者权贵高官看病, 这些人凭白没事根本不需要琢磨什么跌打药油。全是容宁揍多了人, 导致来看的侍卫太多了。

  而郭川和一位御医想出的这款新药油, 主要是给后宫女子驱宫寒用。京城冬天天冷,宫中很多女眷一向来体寒。有药油会身体舒服很多。

  女子和男子一些问题其实治本是一样治。所以郭川才说男子气虚也可以用用。

  容宁塞好:“回去就给陛下用。”

  郭川手一顿:“……等等, 这是给你用的。”

  容宁诚恳:“陛下也能用。君臣同甘共苦,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为了弥补这点思念之情, 我亲手给他搓腰。”

  郭川:“……”思念个什么?这不算欺君吗?欺骗连带欺负,陛下何故要受这个罪?

  容宁迫害够郭院判的药库, 施施然摆手离开:“进宫去了,你要成亲的时候叫我。”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郭川,听到这话哑然失语,最后好笑应声,到本子上记录下容宁过来拿走了那些药品。出账哪怕是给好友,太医院也是要记录的。

  容宁折返回永安园,拽着大包小包,一个个和门口侍卫解释:“你看,这个是太医院的药。见过吧?提神醒脑用的。这几瓶是草药丸鲜花丸药油。太医院拿的。这个是我临时路过看见的糕点,我自己吃。这换洗衣服。”

  侍卫面无表情让位,示意人进去:“你不用告诉我。”一般来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查容宁的随身物件了。

  容宁看不入眼:“怎么能不查。不知道民间出血案,多是枕边人!我和陛下——”哦,这个好像不能这么说说。外面都有谣传了。

  话风一转,容宁义正言辞:“那是一般君臣么?是注定要在史册上被浓墨重彩描述的君臣。知道历史上这么浓墨重彩描述的君臣,晚年都是如何的么?”

  要么差点葬在一起,要么五马分尸车裂。

  侍卫们听不下去了,赶紧挥手。

  求人走,不想听。

  容宁大包小包进门,直嘀咕:“怎么一点不机灵。”

  她把东西搬运到帝王寝宫隔壁,再去找秦少劼报备。不搬不知道,一搬发现秦少劼换了个书院。这次的书院外面有亭有景,还有一大片果园。

  秋日正好,枝头果子沉甸甸压着,被收了一批分发给了宫里人,结果还是很多。如今秦少劼身边的太监宫女大多当起了采果的农户,势要在果子落地烂掉之前把这些全摘了,送给朝中文武官员。

  只要书房中的帝王一侧头,就能看到一副秋收采摘图。

  容宁每回到永安园,都能对帝王骄奢有新的认知。

  她恭敬过去,等人通报后:“陛下。臣回来了。”

  再一抬眼,意外发现她当初送给秦少劼的木鸟再一次被拿了出来。粗糙的木鸟与桌上那些造价不知几许的文房四宝毫不匹配。

  容宁不得不承认,秦少劼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他能够在每回骗了人,或者做了一点什么事之后,在下一刻细枝末节处又让人起不了任何脾气。

  先帝会不知道秦少劼喜欢装病?不可能。太医院在先帝掌控下,就连郭院判哪怕在宫中懂揣度后宫女眷的心思,也不会去瞒或者骗皇帝。因为他大好前程,是想要在太医院活着,而非半路被杀。

  秦少劼的先生会不知道秦少劼装病?也不可能。说不定还是他推波助澜,让秦少劼装病打消一部分人的警惕心。

  贤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妃,一向是后宫少见的明白人。

  他们都不会去为秦少劼装病而恼怒,或对秦少劼有什么偏见。大抵是很容易发现,面前这个体弱但处事果断的少年,慢慢成长,哪怕心逐渐变狠,会用计杀死亲兄弟,送人去守陵,终究留着仁慈柔软。

  是对他在意的人,仁慈柔软。

  秦少劼抬起头对上容宁:“京郊可有什么阻碍?”

  容宁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反馈禀告:“没有。众人多是体谅。再说他们名下其实不止那么点煤炭生意。陛下会记得他们的好,臣说给他们美言几句,他们就果断应下了。”

  秦少劼收回视线,语气不善:“怎么美言?不该扰民是本分,还要朕去吩咐。不知分寸。”

  容宁配合附和:“陛下说得对。”

  她想到其中恶劣,半点没觉得自己有错的瑞亲王义子。算了,不告状。留他一条小狗命。下次要是惹到她,她亲自把人捶一顿。

  这事其实没什么好说,上命下从,能解决最好。哪怕其中有人私下逆反,那也是少数。抓到罚,以儆效尤。扰民碍事的顺天府也能处理得了。

  容宁正大光明站在那儿,看秦少劼兢兢业业批折子。

  年轻的帝王头发衣服一丝不苟。每天都将他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也穿得相当舒适好看。天气转凉,到了冬天该要披上绒绒的大袄。

  冬日的衣服厚重,会愈加气派,愈加好看。

  容宁欣赏的同时,琢磨。那就下次吧,下次装病,就给秦少劼一个教训。把那药油给帝王狠狠腰上擦一擦。揉捏手法嘛,她很懂。

  正琢磨着呢,外面太监又禀:“婉儿公主到!”

  秦少劼和容宁同时扫向门口。

  门口秦婉儿双眼泛红,含泪冲进书院。本朝一般不行跪礼,她贵为公主当场进门,朝着秦少劼的方向跪下。

  她俯身叩头,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开口:“陛下,我要出永安园!我要出京城!”

  容宁一头雾水。她几天没来永安园,怎么好像几年没进宫一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说要出京城了?

  就秦婉儿这种自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出去之后怎么吃怎么穿怎么住?要是碰上意外找谁处理事?别的王爷出京好歹有自己的谋士,秦婉儿只有身边宫女。

  秦少劼搁下笔:“怎么?”

  秦婉儿抬起身子,依旧跪在地上,喃喃开口:“她疯了。”

  容宁隐隐约约觉得话指代的应该是皇太后。一般来说帝王太过年轻,太后会负责垂帘听政,再是文官辅佐。好在秦少劼本事大,要了文官辅佐,不需要垂帘听政的太后。

  秦少劼靠到椅背上:“说说。”

  秦婉儿哭得难受:“她要我嫁给姚锦澄。”

  “姚锦澄?”容宁惊了,“瑞亲王义子,就算是名义上的义子,没有血缘关系。你们的关系也太近了。”瑞亲王和先帝是兄弟,孩子就是堂兄妹关系。

  姚锦澄一天到晚想要改姓,要是哪天姚锦澄改姓成秦,这婚事还算不算?

  秦婉儿是全然无法接受。

  她本来就爱哭,说起这事眼泪止不住落:“瑞王妃送了信来,说自己自私,想要孩子生不出来,认了一名义子又不想让没有血缘的人真挂在自己名下。我没有成婚的话,和他结亲算是成了一家人。”

  容宁:“皇太后同意了?”

  秦婉儿咬唇:“她说我们不是真的堂兄妹,也不是一个姓氏。以后去了瑞王府,一切都是姚锦澄和我的。与其嫁给一个不知道几品的官员,不如依旧留在宗室。”

  容宁本来不想告状,现在一下子告状的念头起了。

  姚锦澄非良人。这种自私自利凉薄性子的人,能够短时间拿出耐心对秦婉儿,但长时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旦秦婉儿没有可利用的点,到时候下场凄惨。

  秦少劼正要开口,外面太监又喊:“锦衣卫徐缪凌有要事求见!”

  比起这种婚事,锦衣卫的要事让秦少劼更在意。

  他吩咐全盛:“拉人起来,到边上先坐下。”

  全盛应声,忙上前去扶婉儿公主。容宁搭了把手,和秦婉儿用气音说着:“那人不行。他前两天还想约我踢蹴鞠。这和你求亲几乎是前后脚。”

  秦婉儿一听,当场哭大声:“他怎么那么不要脸,还找你踢蹴鞠勾勾搭搭的!”

  书房就那么点大小,四周又安静。

  容宁:“……”这不算她告状吧?

  秦少劼手指在椅子上扣了一下,微敛神情。

第62章

  书房里, 秦婉儿年纪最小。

  按照大乾女子十五岁成年,秦婉儿才成年没两年。她经历的事自小到大细数来说,真是说起来微妙, 说残酷是残酷, 但对于凉薄的后宫来说,又好似没什么。

  她性子一向来是骄纵的,这种骄纵里夹杂着天真。以至于在帝王书房里为了个人私事吵吵闹闹,半点没有规矩。

  坐在位置上的秦少劼开口:“禁言。”

  秦婉儿泪眼朦胧,正想要再哭两句, 结果对上了七皇兄的视线。以往在她认知里,从来都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黑眸里,带着一丝强势的不耐。

  如同在永安园里最深黑夜中不掌灯的夜晚,豁然能将她整个人吞噬。

  秦婉儿被吓得声音吞了回去, 不由打了一个哭嗝。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时只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 面前那总是生病体弱, 几乎游离在人群中的七皇兄, 变成如今这样的呢?

  是他一直如此, 拥有着帝王威严, 而她从未发现过么?

  秦婉儿以为那天的烤肉, 是七皇兄放松下的善意。现在来想,是善意, 只是真正对的人不是她罢了。

  在永安园内越来越敏锐的秦婉儿,眼睫上挂着泪珠,人却安静下来。

  门外, 受召进来的徐缪凌,一进门发现书房里不止皇帝一人。容宁在不稀奇, 婉儿公主在有点稀奇了。他轻扫一眼当没看见,朝着帝王行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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