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不过是为了家族才隐忍至今。
她现在只一心想要孕育好腹中胎儿?,与他相敬如宾地过着,不愧对自己人-妻的身份。
更不愧对母家就行了。
目前,就这般虚与委蛇着。
宝嫣久久没?说?话。
晏子渊终于忍不住扭过头,他很在意?地问:“怎么不回话,是不是你被?他说?动了?”
宝嫣好笑地反问:“夫君说?的什么话?我焉能是言而?无信的人?他今日来就送了一棵树给我,一棵树当礼物,可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确实如夫君所言,因为贪恋我的身子,舍不得我,还?想与我继续保持这段关?系……”
宝嫣欲言又止。
晏子渊没?什么耐心地催促,“你怎么说?的?”
“我自然是与他划清界限,说?不与他来往了,可是他……”
陆道莲离去前和她说?的那番话,让宝嫣一直心神不宁。
尤其落在她背影上的视线,那种黏腻如稠,宛若吐着蛇信注视她的目光,是那么阴冷危险。
宝嫣摇了摇头,一副担忧害怕的模样,向晏子渊求助道:“他竟命令我,让我与夫君和离,与他在一起。”
晏子渊眼神微变。
跟宝嫣和离?那岂不是到?时会让人知道,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这种丑事暴露出来,于他可没?有半分好处。
事关?名誉,还?有子嗣之争,晏子渊怎么可能让陆道莲得逞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宝嫣掩面,忠贞道:“我自然是不愿的,他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可我总觉着心里不安……”
“夫君,他该不会想什么法子,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你可要小心呀。”
为了苏家,宝嫣此时万万不能和离。
她阿翁阿耶都去了上京,在京中全靠晏家打点,在那边还?未站稳跟脚之前,可不能断了和晏家的交集。
而?陆道莲神出鬼没?,玄秘莫测,宝嫣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一个没?有武力势力的女娘,拿什么来抵抗他。
虽说?她在北地携带的有上百家仆,可那些人都是安分守己为她开垦良田作物,好好过日子的。
有家有口,精壮良汉,不是会作战的士兵。
她总不能拿这些无辜人的性命,去跟陆道莲对着干。
唯有寄托于晏子渊,主动站到?他的船上,期望他能有办法降住那位煞星。
宝嫣动动口舌,挑拨离间。
晏子渊与她利益一致,自然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话句话说?,陆道莲现在对宝嫣求之不得。
而?新妇不选择他,而?选择了自己,这大大地满足了他作为郎子的虚荣心。
那可是他天资秀出的兄长。
从小在各方面就有着超强的天赋,他们二人虽长得相似,可是每每在一块,他总有低他一头被?人踩在脚下的挫败感觉。
这样强势有慧姿的人,竟也?得不到?一个女娘的心吗?
莫名,晏子渊从怀疑宝嫣动摇的心态中挣脱。
他现在就是那类妻子被?外人觊觎的丈夫,当即向宝嫣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阴谋得逞,你只管好生养胎,今后我会护你周全。”
宝嫣松开紧咬的唇,如同拨云见雾,云开初霁般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我相信夫君。”
然而?下一刻。
晏子渊忽然道:“我今夜……想在这里留宿。”
宝嫣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提起这个,晏子渊心底也?忍不住升起几分羞耻之意?。
他自从孽根不行以后,怎么整治都没?法子,跟宝嫣成亲后,别说?同床,就是同房都没?有。
在外人来看,好似他有在宝嫣那流连过。
事实上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到?底是没?有真正同床共枕过,不说?晏子渊行不行,对着宝嫣这样的美?娇娘总是眼热的。
晏子渊:“我来你这处不多?,如今你有了身孕,若我们再?不同一个房就寝,只怕还?是会有人怀疑,你肚里的孩子血脉不纯。所以为了让外人都相信这是我的子嗣,从今夜起,就让我在你这落脚吧。”
宝嫣愕然地呆在原地。
不想赶走了一个陆道莲,又来了一个晏子渊。
这兄弟二人,以为他们是什么香饽饽不成,她的床榻是随便可以上的?
没?看错晏子渊眼中鬼祟的欲望,宝嫣刚想拒绝,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流转,突然改变了心意?。
她皱起的眉头,变成了惆怅羞涩的模样。
宝嫣喃喃道:“我,我肚子才两个月,大夫说?在胎儿?稳定之前,都不能行房事,不然对胎儿?有害……”
她抱着肚子,娇怜地令人绮思无限。
晏子渊如今最懊悔的,就是他不能人道,不然这样的娇妻还?能拱手?于人,让别人享用??
他胸膛血液如火在烧,既激动又克制地说?:“你放心,我就睡在外间,不碰你就是。”
他今夜若是在她房里留下,不用?等?明日消息就会传遍晏府了吧。
宝嫣:“夫君的伤,可还?有得治?若是有救,愿夫君早日康复也?是好的。”
晏子渊心里一刺,接着又误以为宝嫣也?是想和他搞好关?系,有想他留下的意?思。
当时整个人脸上的红光都饱满了,“会,会的,我总不能让你守一辈子活寡。”
宝嫣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晏子渊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表露十分惶然,怯怯地答应下来,“那夫君今夜就睡在外间吧,我这就让人准备床褥。”
宝嫣出去吩咐去了。
晏子渊以为好日子来了,脑子里禁不住浮想联翩。
他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阅历,世家贵子,身边谁能没?有服侍的人。
有时宠幸身边侍候的婢女都是常事,晏子渊早早就通过人事,只后悔没?早日弄出子嗣。
害他如今只能养别人的种。
若是叫他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他定然会在以前还?没?迎娶新妇的时候,就让伺候他的婢女怀上身孕。
即便其生母出身不好又如何,总归是他自己的血脉。
可时至今日多?说?无益。
他只能暂且耐下心思,等?候宝嫣肚里的孩子出世,再?将他物尽其用?。
夜色惑人。
下人熄了灯,房里变得一片漆黑。
宝嫣安心地躺在内室榻上入睡,呼吸渐渐变得延绵温和。
晏子渊在外间,却因为抱着不好言语的浮动心思,从假寐中缓缓睁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喝多?了茶水,他有困意?,却迟迟无法入睡。
心思总是会跑神到?内室的宝嫣身上,泛起诸多?杂念。
为什么不能碰?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妇人。
答应过她又如何?连那个人都碰过她了,他做丈夫的,总不能继续吃亏下去。
就算碰不了,看看又怎样?
你难道想这一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下去。
内心妄念如同念咒般,不断扰乱着晏子渊的心,最终不想落后于人,继续吃亏的晏子渊被?杂念催动着从榻上悄然掀开褥子,爬起身。
他借着窗外的幽光,缓缓朝着宝嫣躺着的内室靠近。
新妇的房里,有着和她平时穿戴的衣裳,抹得脂粉一样的香味。
旖旎勾人。
晏子渊渐渐摸索到?她床榻旁,轻声唤:“夫人。”
“阿嫣。”他试探地喊,看宝嫣醒没?醒。
确认他这么叫,宝嫣都没?有动静的晏子渊,终于没?忍住诱惑,向床榻上熟睡的身影,伸出象征罪恶的手?。
就在他拉开那一床熏了馨香气味的被?褥的一角,还?未有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时。
鼻中的香气,似乎有了晕眩的作用?。
他头脑一阵发晕,更未能说?点什么,背后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在阴影铺满床帐时,晏子渊还?没?回头,就被?从背后箍紧了脖颈,将其从床榻边骤然拉开。
不知怎么回事,在遭遇袭击这一刻,他不仅昏头昏脑,还?四肢无力,一股十分疲惫沉重的感觉付诸在他身上。
以至于他在被?人丢到?地上,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一顿毒打,而?身体的疲惫感让他在疼痛中渐渐麻痹,直至彻底昏迷了过去。
屋外月光下,灯笼摇曳。
微光暴露出施暴之人的身影,陆道莲对宛如死尸的晏子渊毫不留情地挥出拳头。
他来的时机,恰巧与偷摸到?内室的晏子渊同步。
刚从门口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就发下了他鬼鬼祟祟摸向新妇床榻的动作。
即便晏子渊是宝嫣名义上的夫婿,但在看到?他伸手?玷污苏氏女那一幕时,陆道莲眉头狠狠一皱。
心中一股浓浓的暴戾之气,如雾般骤然迸发散开。
他想也?未想便朝晏子渊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