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欲晚
沈让轻笑一声,问:“喜欢?”
姜毓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沈让道:“等咱们大?婚,也?叫人多做些?宫灯,到时候,不?止挂在皇宫,我?叫人在整个上京都挂满。”
姜毓宁叫他?这话说的一怔,而?后不?禁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又?是喜欢又?是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那么铺张。”
沈让笑道:“这算什么铺张?”
他?总有道理,“人家除了娶妻还要纳妾,一辈子娶个七八个都打不?住,婚礼也?是一次次的办。几个兄弟里都是正妃娶了又?要侧妃,我?是太子,将来的皇帝。我?迎娶正妻,又?是一辈子一次的事,还不?是要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
语气像是打趣,实际却是认真的不?得了。
姜毓宁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她抬高了灯笼,借着那一簇光亮去看沈让。
“哥哥。”姜毓宁轻声唤他?。
沈让看向她,问:“怎么了?”
趁着他?偏头过来,姜毓宁踮起脚尖,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提着花灯,飞快跑走了。
沈让愣了一下,抬手抚过被?她亲过的地方,唇边慢悠悠酿出一抹笑,这才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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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晚上,宴会在成王府开席,姜毓宁自然是不?能去的,沈让按理该去,却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捧场。
于是,两个人没再公?主府多待,坐上马车回东宫去了。
姜毓宁还没吃晚饭呢。
但不?知为什么,姜毓宁今天不?是很想回去,她听?着外头街上传来的喧闹声,忽然道:“哥哥,咱们出去逛逛吧。”
沈让正好也?没有什么大?事,闻言点了点头。马车上一直有两个人的衣裳,两人换了一身?低调素净的,姜毓宁戴上帷幔,就这么在小巷子口下了车。
暗卫隐在暗处,明面上,他?们只带了樊肃、樊际两个护卫,还有竹叶、竹苓两个婢女。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天气越来越暖和,上京城内几处游玩的地方,距离了不?少游人。
两人也?像普通人那般,随着人流闲逛许久,然后到如意楼用膳。
如意楼是沈让的产业,最上头的三楼和四楼常年?给他?留着,三楼是他?谈事用的,四楼则是休息的地方。
今日是为了吃饭,沈让就没上四楼,叫人在三层开了个雅间。
两人正往雅间的方向走,却听?到一阵窸窣声响,是尽头右侧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怎么会有人?
沈让蹙起眉,当即把姜毓宁挡到身?后。
不?用他?吩咐,樊肃已经走了进去,他?一手拦在沈让身?前,一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而?后抬腿一脚把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少倾,房间内传来他?惊讶的声音,“蔺,蔺公?子?”
蔺池?
沈让先是把蹙起的长眉展开,而?后又?不?自觉地拧起,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让竹叶几人保护好姜毓宁,自己走了进去。
才绕过屏风,便见蔺池一滩烂泥般摊在脚踏上,身?边躺着七八个两斤的酒坛子。
怀里还抱着一个,也?不?知他?是喝酒还是洗澡,衣服上泼得到处都是,浓郁的酒气都有些?呛人了。
方才樊肃踹门他?都没有半点反应,看来是醉死过去了。
沈让和他?相识十余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抬出去,叫人好好照顾。”沈让吩咐完,就抬步走出了房间。
房门大?开,一架屏风能遮住里头的情形,却遮不?住味道。因此沈让一出来,姜毓宁便立刻问道:“蔺池哥哥喝醉了吗?”
“不?许叫他?哥哥。”沈让先纠正了一句,然后才点头。
姜毓宁有些?无语,问:“那我?怎么称呼他??”
沈让道:“就像对樊肃他?们一样,直呼其名。”
姜毓宁说:“当时你说他?是你的朋友,我?以为,他?也?是个将军的。”
那时候姜毓宁还不?确定沈让的身?份,只把樊肃等人当成沈让的下属,把蔺池当成沈让的的同窗或是同僚。
不?过后来知道了沈让的真正身?份之?后,就知道这不?可能了,但她依然不?知道蔺池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他?在沈让身?边的位置很特殊,不?像是属下,倒像是助手。
沈让不?由得想到了他?和蔺池第一次见,也?不?过十二?三岁。
两人的相遇不?过偶然,但当时都对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时,他?已经有了争位了心思,便叫人去查蔺池的身?份。可还没有查到,蔺池先找到了他?。
蔺池说,他?家本?是官宦世家,因被?政敌冤枉,满门抄斩,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流落江南。
他?拜入沈让的麾下,为沈让做事,就是期盼沈让有朝一日登基为帝,为他?翻案。
当时沈让只问了他?一句,你不?怕我?当不?了皇帝,你们一家子都翻不?了案了吗?
蔺池却道:“若是淮王殿下都不?能帮我?,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那时候,沈让并没有听?懂这句话,也?知道蔺池对于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但他?看上了蔺池的头脑,便答应了他?。
再之?后,蔺池便替他?到江南经商。
如今距那时也?算过去了十多年?,对于蔺池隐瞒的那些?,也?渐渐猜到了些?,尤其蔺池今日这副样子,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姜毓宁一脸好奇地看着被?抬走的蔺池。
沈让瞧出她想听?故事,却不?会和姜毓宁讲这些?,他?不?希望姜毓宁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感兴趣,转移话题道:“这里没法待了,去楼上吧,正好换身?衣裳去去酒气。”
然后便拉着姜毓宁的手往外走。
于是,姜毓宁就这样被?他?转移了视线,很快就忘了自己刚才想知道什么。
换完衣裳,晚膳已经摆好,两人用过晚膳后,姜毓宁趴在窗沿上,看下面喧闹的长街,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哥哥,我?想去看戏。”
沈让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叫人备了车,带着她到慈云寺外围看偶戏。
他?们来得晚,戏场周围早已围了不?少人,姜毓宁从?最后头望过去,只能瞧见戏偶的上半身?。
樊肃见此,就想带人去清场。
姜毓宁急忙拦住他?,“别去。”
本?来就是她们来得晚,排在后头也?是应当,若是这样就要仗着身?份把前头的都清开,那成了什么人了。
樊肃听?了姜毓宁的话,不?由得去看沈让,沈让问:“站在这儿,你能看见什么?”
姜毓宁确实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说:“能看见。”
沈让一眼就猜出她在胡说,想了想,提建议道:“不?如咱们现在回去,我?叫人到临雀殿,专门给你一个人演。”
“那有什么意思。”姜毓宁噘嘴,嫌这人没有情趣。
沈让见她这表情,就有些?想笑,问:“怎么?”
姜毓宁想什么,可是周围樊肃竹叶几人都在,把他?们两个围得严严实实,姜毓宁不?好意思叫他?们听?见,只好使劲拽了拽他?的手臂。
沈让明白她的意思,顺从?地弯下腰,姜毓宁便凑到他?的耳边,悄悄对他?说,“哥哥,我?是想和你一块看。”
这话也?不?好意思当着人说?沈让轻笑一声,只觉得这小姑娘现在是越发害羞了。
说完这句话,姜毓宁就想抽身?离开,却被?沈让顺势搂住肩膀。
姜毓宁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沈让按住她的后颈,将她圈在怀里,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结结实实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姜毓宁倏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整个耳朵尖都红了。
沈让倒是一脸的坦然,仿佛刚才悄悄做了坏事的不?是他?似的。
姜毓宁瞧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没忍住跺了跺脚,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看过去,沈让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笑意。
姜毓宁知道,他?定然是在心里笑话自己。
她有心反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假装不?在意,继续往前头看戏。
两人闹得这一会儿,后头又?围过来了不?少人。
姜毓宁的右侧站着一家三口,父亲身?材十分高大?,姜毓宁偷偷瞧了一眼,只觉得这人差不?多要和沈让一般高了,那头的小女儿却娇小可爱,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不?过到父亲的腰侧。
那小姑娘个子矮,被?淹没在人群中?,连戏台上的光亮都瞧不?见。
她有些?着急,不?住地垫脚,可仍然什么也?看不?到,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她父亲的手,脆生道:“爹爹,你抱我?吧,我?想看戏。”
小姑娘长相玉雪可爱,声音也?软糯糯的,姜毓宁很少见到这年?岁的小孩子,不?由得勾唇轻笑了一下。
沈让察觉到她在笑,低头看过来,问:“怎么了?”
姜毓宁正要指给他?看,就见那高大?的父亲已经一把将女儿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姑娘一下子成了全场最高点,开心地不?住鼓掌。
姜毓宁不?自觉被?那情绪感染到,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沈让还在等她的回答,姜毓宁转过头,看着沈让,葡萄似的眼珠骨碌碌的乱转,莫名透着点坏。
还是第一次,沈让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正要说什么,就见姜毓宁抬手朝竹叶道:“把帷帽给我?。”
方才为了看戏,她已经把帷帽摘了。
竹叶这会儿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递上帷帽一边道:“姑娘,要回去了吗?”
却不?想姜毓宁接过帷帽,飞快扣在自己脑袋上。
她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搂着沈让的胳膊,学着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语气,甜甜地唤了一声,“爹爹,你抱我?吧,我?想看戏。”
第73章 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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