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69章

作者:桃苏子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白蔻与?香砂关心地询问着?她这两日的状况,担忧道:“娘娘,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

  她只?知道她不愿再见戚延,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青州行宫去,宁愿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宠幸。

  “太后正?好出发去了离州祭祖,不在宫里,娘娘连个靠山都没有……”白蔻说着?哽咽起来。

  温夏心间苦涩,太后护不了她一世啊。

  香砂道:“奴婢拿着?腰牌要出宫,被拦在午门,他们如今连凤翊宫的腰牌都不认了!”

  她们二人?都不平。

  温夏只?是安静梳妆:“你为何要出宫?”

  “奴婢……奴婢想去告诉温相,求温相为您做主。”香砂自镜中紧紧望着?温夏。

  温夏苦笑:“别让大哥分心了,为我梳妆吧,涂艳丽的口脂,让我精神好一点。让著文?去东都台问问大哥今日何时过来。”

  温夏安静地任她们为她妆扮,打起精神,不愿让温斯立见着?她如此模样。

  李淑妃与?王德妃前来向她请安,说都有好几日没见着?她了,笑着?打趣:“皇上难道恨不得把娘娘天天带在身边?”

  温夏淡淡的,只?是失笑。

  著文?回来禀报,说温斯立要酉时才?能过来。

  温夏应付着?李淑妃们的寒暄,她没有精力再去回应李淑妃关于她大哥的问题,也没有提及戚延说会放李淑妃出宫,怕一切都未成定局。

  送走李淑妃们后,温夏浑浑噩噩,望着?暮色降临,望着?宫女们有序将?她爱赏的花一盆盆搬进花房越夜,直到温斯立过来。

  殿中已摆好酒膳,温夏问温斯立近日可累,戚延可有为难他。

  温斯立道:“自我升左相以来,皇上并未再为难过温家,此去北州也是委托重?任,办好此事后我正?好可以将?母亲与?初儿?接过来。”

  初儿?年幼多病,去岁许映如原本是要带着?孙儿?回京都与?温斯立团聚,但一出北地初儿?便受不得气候,不足两岁的孩子病得厉害,十分可怜,大夫道只?能先养好身体。

  温夏笑着?,饮下?杯中清酒。

  她藏起过往一切,在戚延面前一次一次地忍让,不就是为了一家人?团聚么。

  是啊,等这趟大哥回来,许映如回来,那从未见过一面的小侄儿?回来,她应该就会再高兴起来吧。

  她端起酒:“大哥,夏夏敬你,这一路要平安。”

  温斯立不知温夏与?戚延的事,只?觉她情绪有些异常,饮了温夏的酒,按住了她再斟酒的手:“夏夏可有心事?”

  “我只?是舍不得大哥,只?是想娘亲。”

  温斯立正?宽慰她,忽听殿外?著文?焦急的一声“淑妃娘娘”。

  李淑妃闯入殿中,见着?温斯立,她瞠圆双眼,又惊又喜,不顾礼仪就上前坐下?:“温将?军,你可记得正?月底你在甬道上撞见我?”

  温斯立已起身敛眉行礼,谨守君臣之礼:“臣当时并未看清娘娘,也并未冒犯娘娘。”

  “哈哈哈果然是你!”李淑妃惊喜地对温夏讲,她果然没有记错,她根本就不是做梦。

  温夏嘻嘻地笑着?,伏在了桌上,双颊酡红,浑身燥热,伸手懒懒地要扯衣襟。她明明是该制止的,明明该用中宫皇后之态训诫李淑妃,再让温斯立离开?。可她只?觉大脑醺醉,浑身滚烫,所有不愉快都消失在了脑后,这一刻望着?兴奋的李淑妃,严肃退避的温斯立,只?觉得有趣好玩。

  温斯立欲走,李淑妃拦着?他去路。

  温斯立回眸看一眼温夏,温夏伏在桌上,香腮酡红,盈盈杏眼娇媚含情。

  “大哥,别走,夏夏舍不得你走,你们都走了,就丢下?我一个人?了……”她伸手要来拉温斯立。

  温斯立在说一些君臣之礼的话,也让白蔻阻拦这一切,但他皱了皱眉,头脑昏沉,双脚也轻飘飘的,浑身血液汹涌横撞,似一股灼烫之欲不得纾解。

  眼前越来越眩晕,李淑妃喝了大口的酒,要给他敬酒,她说她自小就羡慕武将?,崇拜武将?。

  温斯立借尚存的理智挡开?李淑妃,紧望早已娇嗔含情的温夏,猛然道:“酒中被下?过药!扶皇后去寝宫,送我出宫,李淑妃也饮过此酒,派人?送她回宫,且勿传出此事!”

  白蔻与?香砂早已脸色大变,著文?忙叫上内侍来扶温斯立。

  理智尚存,温斯立忍着?浑身难受大步离开?,却被李淑妃拽住宽袖。

  女子双颊红透,似也起了药性?。

  温斯立欲拿开?她的手,却发觉李淑妃力气实在太大。他入宫并未携带利器,唯有拔下?李淑妃发间金簪划破袖摆,仓促离去。

  白蔻命稳重?的宫女与?李淑妃身边的锦翠,务必要将?李淑妃安全?送回宫,路上不要出岔子,也不要让旁人?知晓。

  再回寝宫,温夏玉白肌肤薄纱半掩,鬓云乱洒,娇艳妩媚,喃喃在笑,又喊“大哥再喝一杯”,又喊着?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也来。

  香砂俯在温夏耳边不知在说什么,白蔻唯听见温夏娇声问:“你说四哥哥在哪儿??”

  “你在与?娘娘说什么?”

  “娘娘糊涂了,我问娘娘可否要传太医。”

  白蔻目中担忧:“徐太医早已不在宫中当值了,你去传太后身边的李太医。那酒膳皆是我们凤翊宫备的,如今不知是在御膳房里头出了差错,还是在自己宫里头,要把所有人?看管起来。”

  香砂踟蹰片刻,只?能起身去办。

  温夏在看她心口那朵玉兰,莹白如玉之间,玉兰花娇羞盛放。她抚摸着?花瓣,早已失去理智,贵女的娇矜却刻在骨子里,终于令她明白她此刻到底怎么了。

  她抬起头,湿红妩媚的含情眼艳光潋滟:“白蔻,我难受呜呜呜……”

  “奴婢去打冷水,娘娘等着?!”

  白蔻刚转身跑去,蓦然撞见殿门外?疾步走来的帝王。

  戚延紧绷薄唇,面色森寒,在望见里头情形时似终于松动下?来。

  温夏已经花容失色地躲进了衾被之中,却燥热难耐,发出难受的低泣声。

  戚延眸色森冷:“温相在何处?”

  “温大人?匆匆来吃了口饭便走了!”白蔻焦急的声音里打着?哭腔,何曾见过这样的大事。

  这后宫里即便从前中宫不得宠,可有太后罩着?,妃嫔又没有心计,从无任何勾心斗角之事发生。

  “下?去。”

  白蔻不得已退下?,回头担忧地凝望温夏。

  胡顺在外?焦急与?她道:“白蔻姐姐快把殿中发生的事如实告诉我,我好去查。方?才?有宫女拦住皇上,说皇后娘娘与?兄长淫.乱后宫!”

  “胡说!温大人?早就走了,不信你搜!”

  白蔻终是冷静下?来,如实向胡顺说起此事。

  寝宫之中。

  温夏望着?居高临下?的戚延,惧怕地缩向最里侧。

  他一双眼眸漆黑无际,但那眸底的深意她实在太过了解。明明恨得不愿再同他说一句话,这几乎失禁的痛苦中还是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我兄长已经走了,那是我大哥,我们绝无苟且。”这声音出口,连她都忍不住哭了,她不愿用着?娇媚的声音,就像在乞求他的恩宠。

  戚延将?她从衾被中拽出,深眸一览无余,嗓音暗哑:“朕信你。”

  他俯下?身,含住她颤抖双唇。

  温夏拼命地呜咽挣扎,他滚烫大掌所经之处,都令她软了腰骨。她厌恶这样的温夏,厌恶戚延,厌恶这下?药之人?。

  她想,她明明对谁都没有脾气,她明明把后宫姐妹照顾得这般好,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要害她。

  她想,她不适合生存在皇宫,不适合生存在有戚延的地方?。

  极致癫狂的愉悦有多高,温夏的心脏就有多痛。

  玉兰花开?,玉兰花败。

  一夜一日,她一颗心都消亡了。

  ……

  睁开?眼时,温夏不知时辰,恍恍惚惚,一切画面汹涌闯入脑海,她湿润了眼眶,衾被中的手死死抓着?床单。

  她都对戚延说什么了?

  她怎么能说出那些话?

  她嗓音沙哑,问着?时辰。

  白蔻说是十九了。

  温夏眼睫颤动,望着?阳光投射着?屏风上的盎然山水,帐顶的百鸟朝凤,任眼泪滑出眼眶。

  白蔻说:“那药是合欢散,皇上、皇上与?您在殿中两日……您身子亏了太多,太医开?了药让您睡了三日。”

  “皇上已经查出是阮妃下?的药了,她从来都没有对咱们真?心过,一直抓着?这机会,二月里温大人?班师回朝时她就想设计您了,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白蔻说,谁都知道温家三子都是义子,都不是温夏的亲兄,阮妃本想以此来让温夏失宠。

  “皇上很震怒,胡公公灌了阮妃那药,这三日每日都喂,今早传来消息,阮妃是暴毙亡的。”白蔻说死状极惨,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被丢去了乱葬岗喂狗。

  温夏抱了抱双臂,只?觉得浑身都冷。

  她是应该恨阮妃,可她想,她们的荣宠与?生死不过都只?在戚延一念之间。

  他现在对她宠爱有多深,也许冷落时就有多无情。

  温夏喃喃着?:“十九……”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日了。但娘娘别担心,温大人?派人?来了信,他已经无事了,如常赶去了北州。”白蔻将?信呈上:“这几日您睡着?,奴婢一直没有机会让您看到信,怕生事端,所以才?逾越先拆开?看了。还有,李淑妃的事皇上不知道,奴婢请了李太医去看她,不过到底还是受罪了。”

  温夏看完信,起身赤足踩在床边地毯上。

  她在这张奢贵的羊毛栽绒兽皮地毯上原地走动,脚趾感受着?绒毛细密温柔的触感,一面安静地让白蔻为她穿戴。

  白蔻有些诧异:“不沐浴吗?”

  温夏说不用。

  她往昔的习惯一天总要沐浴至少两次,也许眼下?让白蔻太过意外?,愣了片刻才?为她拿来衣衫。

  温夏安静地扫了一眼:“我要穿月白蝶纹那件曳地锦衣。”

  她换上了曳地长裙,半绾的长发只?斜簪一只?粉紫翡翠簪,这奢美的玉簪还是很久之前燕国敬献之物。那时,她是真?的开?心,真?的觉得以后可以跟戚延过一辈子。

  她走到庭院中,让阳光落在身上,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怕日光灼伤白皙肌肤,总是撑伞。

  戚延快步走进凤翊宫,在庭院那头停下?脚步。

  她醒来后便有宫人?过去传话,他得知消息便即刻赶来了。

  温夏遥遥凝望他,这人?眉目英隽桀立,贵气天成,可惜她实在想不起她初见他时的模样,脑海之中,只?是药效之下?,他诱哄她说的那些话,那些羞耻的,或是她娇吟地说她喜欢他的话。那张眉眼,她记忆深刻,只?愿往后白昼黑夜都再见不到他。

  戚延见她安然静立,松口气般弯起薄唇,来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