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桥西
不脏的。
第60章 、擦脚
林旗与她逗乐的心思被这一巴掌拍没了, 看着姜榆泫然欲泣又奋力止住泪的愤然表情,察觉出了问题。
手上的衣裳不是姜榆的。
他低头去看,见手中小小的一块布料上面绣了锦绣花团与双飞燕, 掌中触觉丝滑柔软, 不管是刺绣还是料子都是姜榆喜欢的。
“那这是谁的?”他问。
“你管它是谁的!”姜榆隔着泪眼怒视他, 越看他越是生气, 抬起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上,还气不过地碾了一下,可惜光着脚没力气,踩也踩不疼。
她又探手去抢,这一下林旗没再躲, 让她顺利拿走了。
姜榆仍是气,眼中憋着泪,嘴角下垂着,抓着那气人的衣裳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就这么立在那里, 唧唧哭了起来。
那包袱里是她让人给周明夜做的衣裳,想着没人敢动, 就那么放在外面桌上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 林旗回来了, 以为那是她的衣裳, 直接就给打开了。
她从定下与林旗的婚事之后就时时提醒他, 对别的女孩子要懂得避嫌,遇到有好意的要及时发现并且主动退让,更不能让别人产生误会。
都有未婚妻了还与别人牵扯不清,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管是哪方主动, 反正都是脏男人,她才不要脏男人呢。
现在好啦,林旗都碰了别人的贴身衣裳了,成了个脏男人。
这能怪谁?谁也怪不到。
姜榆有气撒不出来,把自己憋哭了。
林旗知道那不是姜榆的衣裳后也很不自在,现在知道那不是姜榆的了,那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件普通衣裳了,是谁的,是外衫或者鞋袜,都没什么区别。
他是想与姜榆说些什么的,然而瞧着她方才还张牙舞爪地害羞,现在就成了哭着脸的憋屈样,实在是可怜中带着点好笑。
又见姜榆湿着的发尾搭在手臂和胸前,洇湿了寝衣,他想帮姜榆拨下头发,手才伸过去,就被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姜榆咬着下唇道:“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
林旗笑,“这是我的房间。”
姜榆反应极快,“那你是想要我出去了?”
“我没这么说……”
“你有!”姜榆截断他的话,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差点哭出声来,“你还笑?”
林旗缓缓收住嘴角,声音随之低沉下来,道:“那我出去。”说完动了动脚尖,示意姜榆把压在他鞋面上的脚拿开。
姜榆心中更是难受,呜咽了一声,哭啼着道:“你都不知道哄哄我。”
林旗被她直白的话弄得险些没忍住笑出来,低咳了一声,柔声道:“对不住,我以为那是音音的才去拿的,若早知道是别人的,我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你都碰过了,你已经脏了!”姜榆耷拉着脸,委屈巴巴道,“我不要脏男人!”
“不脏。”林旗好声好气地哄着,“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以后也不会知道,马上就把今日的事情全部忘掉。”
姜榆当然知道不能怪他,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但心里止不住地难受,在他脚背上跺了下脚。
“我这就让人把那个包袱里的衣裳全都扔了……”林旗说着,低头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顿了顿,道,“你身上这件也是,我给你找别的衣裳先换下。”
姜榆身上寝衣被洇湿的范围扩大了些,雪色寝衣沾了水就透了几分,隐隐能看到柔腻的肌肤。
但是姜榆沉浸在悲痛没发现。
她垂目难过着,细密的眼睫压在清泉一样的眼眸上,微微粘连,看着乖顺极了,就连无理取闹都格外可爱。
“都怪你,你总是气我,午后那会儿你威胁我要告诉我娘,以前还打过我、恐吓我,你总是欺负我……”姜榆越说越来劲,翻起了旧账。
林旗把她细细打量了一遍,视线不受控制地重新落在了她脖颈下那片被湿发浸透了的衣裳上,衣裳被高高撑起,鼓鼓囊囊的。
女孩子家刚洗过澡,身上带着出水后的潮湿水汽,香香软软,仅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毫无防备在立在他跟前,在他的寝屋中。
痒意沿着血流爬遍四肢,林旗手指动了动,放弃了抵抗,倏然弯腰,揽住跟前姑娘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姜榆突然离地,两只脚蹬在他膝上,按着他肩膀低头,蹙着眉嗡嗡道:“我说话呢,谁让你动我了?”
林旗只觉得她看着软,抱着更软,又甜又软的,分神答道:“你继续说,我怕你站累了,抱你坐到床上说。”
他把姜榆放到床上,只让她两脚搭在外面,然后转身去拧帕子。
姜榆继续道:“你问过我了吗?我准你碰我了吗?你道歉不诚心,还这样对我,待会儿是不是又要欺负我了?我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
说话间,林旗已走了回来,坐在床边抓住了她的脚腕,手中沾湿了水的帕子贴上了她脚后跟。
宽大的手掌隔着帕子裹住她脚底板,从脚后跟慢慢移动,揉过脚心时,姜榆小腿颤了颤,喋喋不休的话终于止住了。
她面若傍晚时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低眼去看林旗。
圆桌上的烛灯发出熏黄的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而林旗低着头给姜榆擦着脚,动作轻缓而认真,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宝器。
姜榆心中的委屈一下就没了……不脏的嘛……她只是让人去做衣裳,又没说是给谁做的,完全可以她自己穿的,就是她个子比不上周明夜,外衫可能大了一点儿,但是没关系,可以再改一下尺寸嘛。
姜榆把自己说服了,含羞地看着林旗给她换了一只脚擦着。
脚心里酥酥麻麻的,心中也痒痒的,她想回缩,又有点舍不得。
等林旗把她两只脚都擦干净放到床上,要把帕子放回去时,姜榆两脚一翘,重新落到他腿上。
林旗偏头看去,见姜榆掀着眼皮看他,眼眸转动着流光,歪着头微微抿唇,拖着甜腻的嗓音道:“还要——”
这娇憨的样子看得林旗心动不已,声音不自觉地放柔,问:“要什么?”
姜榆一只脚的脚趾往下勾,抓皱了林旗衣裳,另一只脚五趾分开,使劲往上翘着,她羞红了脸小声道:“还要擦脚……揉揉……按按。”
林旗轻笑,随手扔了帕子,抓着她一只脚抬进床里侧,手掌托住她另一只脚的脚心,然后顺势往下压去。
姜榆一下子躺平了,一只腿被迫屈起,脚被大手握住了捏着,潮湿的发尾也从胸前滑落,铺在了床褥上。
她咬着下唇,一双眼欲说还休,唇瓣张合着,细声细气道:“这一回先原谅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林旗再也忍不住,低低“嗯”了一声,对着那张红唇吻了下去。
口唇被侵犯着,脚心被捏得酥痒难耐,什么都好,就是这屈着的样子让人太过羞涩。
没一会儿姜榆就受不住了,止不住地发出细弱的含糊声音,可另一人此时心火正旺,手掌游移,触上了那被湿发浸透的一片衣裳。
战栗感席卷而来,姜榆来不及抵抗就被淹没了,推拒的动作绵软无力,好似催促着人更近一步,娇媚而不自知。
等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气的机会,话都要说不好了,“你、你弄痛我了!”
林旗气息不稳,一下下扑在她脖子上,声音沙哑道:“忍着,习惯了就不痛了。”
其实也不是很痛,就是这感觉陌生且羞耻,姜榆有点受不住,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就用痛来代替了。
她就是想要林旗哄她,对她温柔点,林旗让她忍,她就不愿意了。
姜榆推着重新亲吻过来的林旗,缩着肩护住胸前,两腿也蹬着翻身躲他,再也不愿意乖顺地任他亲近了。
她一有动作就被林旗压制住,姜榆挣不动,被他有力的手掌弄得痛呼一声,声音里顿时带上了哭腔,道:“我都说痛了,你还这样,不要你碰了!”
她越是这样,林旗力道越是失控。
姑娘家馨香的身子与他邦硬的肌肉完全不同,让他舍不得松手,想捧着她、拥着她,狠狠地把她揉进身躯血流中,想与她融为一体。
林旗有点失控,听着姜榆的低喊声血液沸腾了一样,将理智冲散。
最后是外面的敲门声将他惊醒,理智回笼,发觉姜榆衣衫不整,被欺负得眼泪摇摇欲坠。
重获自由后,姜榆一巴掌朝着林旗扇去,但她浑身发软,打在林旗脸上跟抚摸一样,连声音都没多响。
“少爷,玖玖方才做了个噩梦不敢闭眼睡觉了,想要音音小姐陪她。”门外的平剑闭着眼壮着胆子说道。
屋中姜榆大口喘着气,奋力推开林旗去扯被子,把自己裹紧了,再怒视着林旗。
林旗顺着她的力气坐起来了,扯过另一端的被子覆在腰腹间。
被子刚盖上,就被姜榆扯开。姜榆就不顺他的意,没事找事道:“不准你和我盖一张被子!”
可这么一来,林旗身体的变化就暴露了出来,就算隔着衣裳,也足够明显,姜榆看到了,大脑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臊得手脚没地方放。
林旗往外倾身,却不是下去开门,而是去放床帐,定了下情绪,回道:“你陪着她睡。”
平剑是被林玖闹着不得不过来敲门的,得了回话忙不迭地道了声“是”,赶紧转身回去了。
这两句话的时间,姜榆先是被视野内的东西冲击了下,再被林旗放垂帘的动作惊到,看见林旗又朝她过来,脑中忽地闪过周明夜说过的话,鬼使神差地抬脚就朝林旗腹下踹去。
未踹及就被林旗一只手擒住,他脸色沉下,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姜榆压下心底的一点心虚,道:“你讨厌鬼逼迫我,我就要踹你。”
林旗被她气到了,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声音粗重道:“我逼迫你?姜音音,你又开始不讲理了是不是?”
“我让你停你不停,你就是逼迫我了。”
她不是第一回 这么狡辩了,哪次都是撩拨了人就跑,这回还敢拿脚踹。林旗忍无可忍,按住她道:“我逼迫你了吗?我明明是在和你闹着玩,你最喜欢玩土匪与千金了,不是吗?”
说完,又化身土匪胡作非为起来。
姜榆无处可逃,被狠狠欺负了一顿,却还是不老实,哭着骂道:“我不原谅你了,你脏男人,丑男人!”
林旗由着她骂,回道:“以后生气可以动手,但不准这么踹,记住了?”
“就要踹!”
怎么说姜榆都不听话,娇蛮地说着不服气的话,林旗心一横,抓住她捶打的手塞进寝被中。
姜榆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声音猛地止住了。
林旗擒住她,寝被一翻,将两人牢牢遮住,只余声音从中闷闷传来,“那本书……你学会了多少了?”
久未有回话,林旗不在意,喑哑的声音再度传出,“可还记得?让我考考你,前五页你学会了没有……”
烛光摇曳了没一会儿,门外再次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才静了没多久的房门又被敲响。
“哥哥,你和音音姐姐聊完了吗?我睡不着,我想音音姐姐陪着我。”
林玖睡了一半起来,人有点迷糊,但声音稚嫩清澈,让屋中汗湿的两人在混乱中止住。两人鼻尖相对,奋力压住急促的呼吸声。
跟着她的平剑窘迫极了,低声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奴婢陪着你睡。他们……他们得秉烛夜谈呢。”
“那我在里面听他们聊天,我可以坐着睡。”林玖觉得这主意好,拍着门催道,“哥哥,给我开门,我安安静静不说话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