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15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那时去寻陆绻时,她亦去寻过陈家,大雪纷纷而下,她在陈家府门前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过是想问一句她父亲近况,却不想陈家门自始至终紧闭.....

  唐霜嘴角微微勾起道:“无事,今日陈老太爷来此,可是要商议退婚之事?”说着她走到陈免身侧,从怀中拿出一张枯黄发旧的纸张,又将一枚玉牌端正摆在了陈免跟前道:“这是当年的文定书与当年的信物。”

  “陈老太爷再拿出你们那一份,立时毁了便算是退婚,明日再广而告之,自此婚约已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唐霜干脆利落,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无,反倒是是让纠结措辞许久的陈免为之一惊。

  一旁陈时清见她神色淡似白水,眼里头也无半分留恋,他攥了攥拳头,心头略不禁咬了咬牙。

  陈免闻声看了眼那文定书,真是当年那一份,不禁多看了唐霜两眼,张了张唇,眼里有些为难道:“霜丫头,今日我来,却不想与你为难,我陈家并未趋炎附势之辈,只是圣上前些日子特与我言说此时,哎......”他模样做尽,眼角似还有余泪闪过,只听他又道:“我陈家也是为难.....”

  唐霜只是蹙了蹙眉头,心中冷然敛眸道:“唐霜知道。”

  陈免看了眼陈时清,陈时清了然,从袖下将一应信物取出,也摆在桌前,陈免开口道;“这是当年你家送来的东西。”

  唐霜上前,亲自验了验,确认是她父亲的自己,才退了回去。

  见唐霜如此谨慎,俨然是信不过陈家人,陈免脸色不禁有些难堪,陈时清上前一步愤愤不平道:“你这是信不过我陈家?”

  唐霜抬眸对上他眼睛:“嗯,不大信得过。”

  陈免叫刺激的不禁咳了咳,摆了摆手让陈时清莫要闹了,他说罢当着唐霜面,将那两张文定书叠在一起道:“仔细些也是好的。”

  说罢,便将那退婚书至于火炉之中,两家一十二年的婚约,自此便随着这火盆燎烧的干干净净,唐霜兀自亲松了口气,仔细以后与陈家再无干系了。

  “只是……”久不言语的胡氏忽开了口。

  唐霜不禁蹙了蹙眉头,不解的看向她。

  胡氏只是抬了下眼,捏着手中软帕道:“当年文定礼,我陈家为显诚心与礼数,还先送去一半的聘礼……”

  唐霜一怔,有些茫然:“什么彩礼?当年文定两家只过了文书,互送了信物,并未见什么聘礼……”

  胡氏道:“怎么没有。”说着便从怀间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在唐霜面前摆了摆道:“这上面白纸黑字,都记录在案,你这是不想认?”

  陈免蹙眉打断喊了一声:“文玉!”

  胡氏闻声忙唯唯诺诺低下了头道:“儿媳只是有理说理,当年为了那礼金,儿媳甚至充了自己不少嫁妆在里头,咱家清廉多年,贯来也不大富裕……”

  “闭嘴!”陈免动怒斥责,看向唐霜道:“当年文定她才不过三岁,哪里知道这些,你与她说这些作甚?”

  胡氏闻声里似惊愕道:“不说难不成就这么算了?退婚也是她要退的,这些聘礼自也要退回的。”

  唐霜被这天降的彩礼一事砸的发怔,她上前拿过那单子,只细细看了一眼,上面所写比当初唐家库房财产还要过半……

  “婚事既退了,这聘礼退回也是应当之份!唐霜,那上头可有你父亲亲自落款,你应当认得,你预备如何?你不是不认?”胡氏咄咄逼人。

  这聘礼之事唐霜闻所未闻,看向春织又冬,两个丫鬟也都纷纷摇头。

  她咬了咬唇上前道:“这字迹确实是我父亲所写,只是这聘礼,劳陈夫人与唐霜些时间去问问,若当真如此,我……”

  “你如何?唐家如今被封,财产尽数充公,这白字黑字再清楚不过,有何还要问询的,我只问你,这婚事如你所愿还退了,这聘礼你何时还?”

  唐霜被逼迫至此,也未见多少慌乱,上前道:“陈夫人放心,唐霜定不会赖账,只是请容些时间与我……”

  陈免闻声直叹气,一副无可奈何模样,一次克制不住胡氏的样子。

  胡氏轻嗤一声:“我容你多少日,你都还不起,你还当自己个儿是养尊处优的唐家千金?,还不起,你该怎么办……”

  唐霜脸色发白,被气的身子发抖。

  陈时清闻声上前一步道:“母亲消消气,你如今再如何逼迫她都无力偿还,不若……”

  他嘴角带着笑,看着唐霜的眼里都是得意,只那眼神好似便迫不及待想将她扒光。

  春织忙挡在唐霜跟前。

  “如何?说来听听?”

  两人一唱一和迎合,唱了一出好双簧。

  唐霜只觉得心头犯冷犹追冰窟之中,面前几人,好似贪狼一般,当着她面计划如何将她拆骨分食。

  “婚书已毁,我与阿唔自然再无婚约在身,只是这聘礼却又实实在在给了她,虽只有一半,但也是真金白银,那便退而求其次,我收她入府也成,只是这名分......想来她此刻心里也有数了,现如今她孤苦伶仃,我也无无法见她在外头受苦,这样既不违逆圣上的心思,又能保她安全,与她庇护,那一笔聘礼也能找到是说头,如此倒是一成三美......”

  唐霜脸色募的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时清,他这是要迫她做妾:“陈时清.....你.....”

  话还未说完,陈老太爷开口打断,竟自顾自点头:“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不会委屈了霜丫头。”

  唐霜便是再傻,也只这陈老太爷自始至终都是打的这个主意,且自始至终都虚伪伴着好人:“不可能!”

  胡氏闻声轻嗤一声:“不可能?那你即刻还来聘礼来,若是没有,拿人来抵有何不可,再者说了,哪轮到你说成不成的,凭你如今罪臣之女身份,要我那么多的聘礼,我陈家还觉得亏的慌呢,你还不同意了?当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她如今也才十五,对面三人一个赛一个的精利,唐霜便是心思在活络,再此之前,她面对的皆是以礼相待好颜之人,初初面对如此恶人,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陈免起身劝说道:“霜丫头,时清这法子也算是个下下策,不过却能解你眼下之困,那些什么聘礼我也实在不大在乎,我只想着能与你个庇护之所也好,你祖父当年与我陈家定下这姻亲,便是为你着想,这名分实在无需计较,只要你进了我陈家,虽无正妻名分,但我在一日,你便与主母无意,我陈家也能护你安危,如此,我也算是能对得起你祖父了,孩子,你且好好考虑考虑,且时清对你也算是一心一意,待你进门,他定也会好生爱护你.....”

  说着便想拍了拍唐霜的肩头,唐霜往后退了一步,含着将要低落的眼泪道:“你莫要提我祖父!陈老太爷,莫在拿我当三岁小儿糊弄,你们如今演着一出戏实在蹩脚,你且放心,这聘礼我定如数奉还,绝不占你陈家分毫......”

  胡氏轻嗤一声:“口气倒是不小,我就与你几天功夫,十天,最多十天,若是十日功夫你凑不齐,花轿便会停在这邹家门口......”

  几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唐霜看着几人离去,失神的坐下,两个丫头忙凑到跟前,眼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春织蹲在唐霜跟前:“姑娘,十天,十天的功夫,这样多的东西您如何凑得齐啊,这不是为难人吗?”

  又冬可恨道:“说的好听,这根本是在折辱姑娘,陈家怎如此恶心!”

  唐霜此刻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咬着牙忽站起身来,迎着风雪便往外头走去,两个丫鬟忙起身跟上。

  陈家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帘放下,胡氏长吁了一口气,卸去方才尖酸刻薄模样小心翼翼看向陈免道:“父亲,方才儿媳说的可成?”

  陈免敛了敛眼皮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胡氏这才松懈下来。

  陈时清却是不大满意道:“母亲为何要给她十天

  功夫,这十天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实际只是觉得这十天太长,想起今日唐霜清冷模样,他便心头颤动的厉害,想要早些将人抱在怀中随心所欲。

  胡氏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陈免蹙眉道:“十日而已,能出什么意外?你且安心等着,我见着日子长短恰恰好,倒不显得是我们欺负她。”

  胡氏闻声连连点头。

  陈时清闻声只是撇了撇嘴,忽心头一动问道:‘那聘礼的单子,祖父可保准吗?这样多的钱银,难保她不会找人对证,若是.....’

  陈免轻笑一声,抬了抬眼皮看向陈时清道:“你且记着,这聘礼单子就是这样多,便是对证有何为惧?这上头落款是唐温伯实实在在的签字,怕甚?”

  陈时清虽眼里有困惑,他也不曾听说有这聘礼一事,但见自家祖父的神情,好似这是真的,他琢磨不透,只是连连应是。

  陈免掀开车帘,看向外头飘落的雪,喃喃道:“还是太年轻了......”

  这天渐渐黑,夏添直奔后院,恰碰巧在长廊上碰见了孟廊之,他忙顿下脚步,不然险些撞了上去。

  夏廊之蹙眉:“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夏添忙垂首认错,却就是不说是为何,夏廊之眉头微微蹙了蹙。

  夏廊之也并未为难他,只是道:“你来的正好,寻你家公子去趟书房。”

  夏添想也知道是孟文轩寻他,点了点头应是,而后便忙我那个后院奔去,见他脚步匆匆,不禁摇了摇头。

  而后便优哉游哉的朝着书房走去。

  夏添推开门,见孟鹤之手拿着一只耳珰发怔,他愣了一瞬,思索再三按下心头急事,转而道:“公子,老爷请您去趟书房。”

  孟鹤之蹙眉,眼里闪过些许不耐烦,将那耳珰小心翼翼收于袖下,撇了撇嘴没言语,起身便朝着外头去。

  他刚到书房便听里头一声叹息:“吩咐下去,若是唐家那丫头有事去上门,能帮衬些便帮衬些......”

  孟廊之话里不齿道:“是,儿子知道,只是这陈家竟这般卑鄙,怎好如此欺辱她的......”

第19章

  两人不过感慨两句,忽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行止匆匆,门被推的直晃荡。

  两人均被吓了一跳,孟文轩蹙眉看去,见是孟鹤之不禁斥道:“可有些规矩体统?”

  孟廊之未言语,只是见孟鹤之神色,略带几分不解。

  “方才在说什么?”孟鹤之忽问道。

  孟文轩撇了撇嘴,虽觉新奇,但也只是须臾便消散干净,开口道:“你来的正好,有一事我要交代你,往后若见了唐家那姑娘,切记待她温婉些,那丫头眼下实在可怜……”

  孟廊之闻声便想阻止,依孟鹤之脾性许该痛斥他虚伪了,亦或是数不尽的讥讽:“父亲……”

  “怎么个可怜法?”孟鹤之忽然开口,孟廊之不免一惊,他嘴角下压,看向孟鹤之神色略有几分探究。

  孟文轩只当他是坏心眼起了,也懒得跟他交代,只是开口道:“你只管听话!莫在与唐家血上加霜……”

  孟鹤之蹙了蹙眉头,心中顿感不好,心里略急切,转身便要出去。

  又是这幅不服管教模样,孟文轩厌恶,猛然拍向桌面。

  “砰!”的一声,孟鹤之顿下了脚步。

  “听说南广那边来人了……”孟文轩开口说道。

  孟鹤之眉头紧蹙,把玩着手中折扇,玩味似地看向他道:“所以呢?”

  “果然如此,这事你怎不知与我知会一声!”孟文轩压着脾气道。

  “他们是来寻我,又不是来寻你,与你知会有何必要?你还当不起南广的主!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他说话贯来不留情面。

  “你,你!”孟文轩被气的脸色发白,站起身来身型还略晃荡,孟廊之忙站起身来扶住他:“父亲!”

  转身又训斥孟鹤之:“你少说两句成不成!”

  孟鹤之挑了挑眉头,只是讥讽嘲笑。

  孟文轩坐了回去,有些虚脱道:“我已书信与你外祖父,我允你回去,随你如何吧,你要走便早些走,我知你恨极了我,但你拿自己作践未免太过儿戏,你已年过二十,弱冠之年,毫无建树,要么现在回去接管生意,要么现在开始学读准备科考,似你兄长一样走仕途准备,你要想再放肆所为!且好好想想你故去的母亲!”

  孟鹤之闻声忽神色一狠戾道:“你莫与我提她,你也配!”

  孟文轩神色有些难堪,他未想到孟鹤之如此不给他面子。

  孟鹤之斜眼看他道:“往后若是为了这等事情,大可不必寻我来说,莫要浪费你我口舌。”他眼里皆是嘲讽:“我两样都不选!就是这么干耗着,你信不信,我活的比你们都自在!”

  这个他们自然信,广南产业,以涉猎全国,只这一点,足让他高枕无忧。

  孟鹤之忽似是察觉到什么,看向孟文轩挑眉道:“你千方百计想将我调开,莫不是为了高氏?她怎么了?莫不是又病下了!”

  孟文轩神色有些尴尬,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支支吾吾道:“你莫要胡说!”

  孟鹤之却是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最好不不是,但见你这反应,不大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