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29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邹沢回府后便与唐烟商量,唐嫣也并未直接应下,而是去平南阁跑了一趟。

  “住进孟家,你可愿意?邹唐两家有皇帝钦赐的圣旨婚约在,你也不必担心被旁人嚼舌根子,孟家人还能照应你,我与你姐夫也能稍稍放下些心来。”

  唐霜闻声抬眸看了一眼唐烟,细一琢磨,也隐约知晓姐夫是没能寻到圣旨,两厢权衡之下替她寻得法子,总归是能叫他们放心的法子,她微微颔首道:“全凭姐姐安排......”说着便撒娇似的抱住唐烟细腰道:“若是我住得不开心了,便回来,成不成?”

  唐烟闻声拍了拍她肩头道:“好,不开心你与姐姐写信,我立时便飞奔回来,若是孟家人与你气受了,我定饶不了他们!”

  唐霜在唐烟瞧不见的地方轻轻吐了口气,先应付着去住上几天就是了,也好叫他们安心走,待过几日再回来住。

  是夜,唐霜要搬进孟家小住的消息,立时便传遍了孟家上下,孟鹤之知晓时,蓦地顿下摇椅,复又问了好几遍:“当真!”

  眼里都是兴奋与激动,他当真可以日日瞧见她了?

  夏添笑着应道:“千真万确的事!小的听得真真的!”他顿了顿才道:“不过听讲老爷给姑娘安排的是靠近西院的客间.....”

  孟鹤之闻声眯了眯眼眸,西院离孟廊之的书房倒是近得很,孟廊之几乎每日都会路过,这是想近水楼台啊。

  孟鹤之抿了抿唇,眸光闪了闪,轻嗤了一声,想的倒是美。

  他募的看向夏添道:“你过来!”

  夏添闻声忙凑上前去,闻声不禁有些愕然,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见孟鹤之神色确然,他便忙点头去办。

  腊月初二,是个好日子,恰是唐霜搬进孟家的日子。

第34章

  为了唐霜进入孟家不受非议,邹沢夫妻二人,特地将出行安排延后一日,两人亲自送她入府。

  一早,马车晃晃荡荡的驶到孟家门口,唐霜从车窗罅隙便瞧见门口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就连老夫人也在其中,她不免有些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便是那时唐氏兴盛时去陈家拜访时,也未有过如此重视,何况如今她是罪臣之女,心境又格外不同了,见惯了趋炎附势,拜高踩低,如今孟家确实叫她有些意外,不过现下她已不是之前了,思量的会更多些.....

  唐烟撩开车窗帘一角,细细看了一眼,而后拍了拍唐霜的手,语重心长道:“人心并非表面,你我已经历那样多的事,切记得仔细瞧瞧,可明白?”

  唐霜看了一眼唐烟,重重点了点头,呶声道:“我知道,长姐放心。”

  姐妹一下马车,便被孟家请人入府,孟廊之与孟鹤之今日都在,邹沢也是第一次有机会打量这两人,不得不讲,孟家两兄弟生得都很不错。

  一个是惨绿少年,英姿勃发,一个是玉面郎君,书生意气,瞧着倒是很好。

  他似鹰一般的眸光审视两人,目光在两人面上划过,孟廊之微微颔首微笑便垂下眸光,他挑了挑眉头,又看向孟鹤之,孟鹤之却毫不避离,直直对上,两人注视须臾,邹沢颇意外的勾唇笑了笑。

  几人走到长廊上,孟文指了指前头道:“唐霜的屋子就安排在西院,离我母亲屋子很近,就是怕她不适应,如此也好照应。”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能瞧见那青瓦的屋檐。

  只是.....

  邹沢蹙了蹙眉头,隐约瞧见那方向有青烟飘起,他抿唇道:“那边是....”

  孟文轩闻声不解看去,众人亦是惊愕,小丫头孟嫣浓惊呼一声:“阿爹,那边,那边好似着火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神色皆是一肃,只是无人注意,人群之中孟鹤之嘴角微微勾起,须臾之间,那青烟便化作缕缕乌黑浓烟,孟廊之反应过来,忙着身边小厮去看。

  孟鹤之看了一眼道:“诸位请先挪步前厅用茶,一桩小事而已。”

  邹沢闻声眼底不禁闪过几分惊喜,不得不讲他确实很欣赏少年这幅临危不惧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他是老大,还是老二.....

  孟文轩回过神来,看了眼孟鹤之,而后转而言笑晏晏对着邹沢等人道:“是,去前厅喝杯茶压压惊先,应当是哪个下人不小心引燃了火堆罢了,无需为此担忧,走走走,邹将军,我今日特地备了好茶等你。”

  邹沢闻声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眼两姐妹,几人便又朝着前厅而去。

  孟鹤之路过孟廊之时,只是轻笑一声,看了他一眼,便扬长而去。

  孟廊之闻声一怔,又就看了眼那飘起的浓烟,神色募的一沉。

  几人到前厅喝茶,老夫人好似很喜欢唐霜的乖巧,拉着她便止不住地笑,孟文轩亲眼见老夫人如此喜爱,不禁轻松了口气,端着茶盏又去看高氏神色,见她神色淡淡,与平时无异,便也放下心来。

  唐霜自始至终都乖巧应答,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体统,不得不讲,唐温伯把两个女儿都教养得很好。

  他放下茶盏道:“廊之,你过来,与将军请安。”

  孟鹤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紧,面上却未显半分,邹沢与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约莫也就知道外头所言果然不假。

  孟廊之闻声起身走到孟文轩身侧,朝着邹沢落落大方躬身一礼喊了声:“邹将军。”

  邹沢细细打量了一眼孟廊之夸赞道:“听闻孟大公子惊才艳艳,雅人深致,如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廊之闻声谢道:“邹将军过奖了。”

  孟文轩闻声嘴角笑意都掩不住开口道:“旁的不讲,大郎心性却是很好,邹将军往后便能知道了。”

  邹沢点了点头,又寒暄了几句,转而看见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无人关注的孟鹤之,嘴角不禁下压,眼底划过几分失望来,原,他就是孟家老二。

  倒是有些可惜。

  老夫人察言观色,最能领略人心,见邹沢目光时不时落在孟鹤之身上,她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家二郎,名唤鹤之,将军应当也是第一次见他。”

  老夫人介绍时,孟文轩神色一怔,而后面上有几分不悦。

  心中却是暗暗埋怨孟老夫人,这竖子个性,她又不是不知,何故现在提他扫兴,若是不赏脸,说出什么话来岂不是都很尴尬。

  他囫囵道:“来人,邹将军茶水都见底了,怎也不知续上?”

  孟老夫人准备是叫梦鹤之似孟廊之那般上前与邹沢请安的,只是被孟文轩打了岔,便想也就作罢。

  怎想却见孟鹤之忽搁下茶盏,神色略显肃穆。

  孟家人神色都是一怔,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孟文轩见他起身,心砰砰跳,忙开口警告道:“二郎,你做甚?”

  邹沢自始至终都是在一旁瞧着,见孟家这个反应,面上不禁划过几分兴味。

  孟鹤之嘴角微微下压,只是眼角瞥了眼一旁的温婉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又上扬一副不明所以模样看向孟文轩答道:“自是像他一样与将军请安。”

  这声兄长,自始至终他都叫不出口。

  孟文轩神色有些尴尬,眼底也划过不可置信,在场人亦是如此,一直垂着头的高氏闻声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一眼孟鹤之。

  孟鹤之走到邹沢依利打招呼。

  邹沢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正要开口夸赞,就见许管事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道:“老爷,是西院给姑娘准备歇下的屋子烧起来了。”

  “怎么会!”孟文轩不可置信道。

  许管事脸色亦是有些难看,开口道:“好似是丫鬟收拾屋子时不小心,撞到了香炉,又为及时收拾才燃起了火。”

  这屋子烧了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一时半会哪里有屋子容唐霜住下。

  孟老太太开口道:“倒也没事,再寻个屋子就是了,孟家大得很,屋子也多得很。”

  孟文轩点了点头道:“你再去准备别的屋子就是了。”

  孟鹤之却是忽然开口道:“屋子的话,南巷那间有间收拾好的,屋子通透明亮,冬日里也能见到米米阳光,屋子四处皆是火墙,亦是我以往冬日里避寒的屋所,二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搬去那住。”

  孟鹤之此话一出,孟文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巷离孟鹤之的屋子仅一个长廊之距!

  他恨得几乎要咬碎了牙,却又发作不得!这竖子实在胆大妄为,便是看出来他有心帮着廊之,才故意烧了那屋子,这,天知道他为了那屋子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心思,里头可都是绫罗绸缎,皆是上等用品啊,竟,竟叫他一把火就烧了!

  孟鹤之又看向邹沢问道:“将军可要去看看?”

  邹沢不禁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看向孟文轩道:“那便如此吧,也不必再费心折腾了,既有现成的,那便住进去就是了。”

  唐霜闻声抬眸,偏偏就是这样巧,对上了孟鹤之的眼眸,他眼眸晶亮好似很是愉悦,只是在对上她的目光时,似是吓了一跳,而后竟是避开了,也不知是不是唐霜的错觉,她竟察觉出那眼神里的几分心虚来。

  心虚?何故心虚?

  邹沢既然开口,孟文轩也没道理再折腾,便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能强颜欢笑点头应是。

  这闹剧便是这般悄然收场,唐霜自始至终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无知无觉地住进了南巷。

  邹沢在屋子里巡视一圈,而后坐下道:“这屋子却是花了心思,应当是为你,特地布置过。”

  无论是床榻还是帷幔皆是崭新,屋中摆件竟都是唐霜的喜好,书架上摆着的是唐霜喜好的书籍,窗台上摆着的唐霜爱瞧的冬梅,就连这屋子的熏香,都是她在唐家常燃的味道。

  恰好此刻夏添端着东西送来,邹沢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夏添道:“这是安神香。”说着又看向那床榻道:“那拔步床是新换的,怕姑娘择床睡不着,小的便送来这香,这安神香无害,香味清雅,姑娘夜里头若是睡不着可以燃上一支,便可安然入睡。”

  夏添搁下东西便出去了,自始至终都并未自报家门。

  邹沢只是看着了眼他的背影,而后看向唐霜道:“你且莫先下决断,也莫要觉得是对你好,便可全心交付给谁,这孟家我方才算是看出来,好似有些门道在里头,等姐夫查清楚了,你再定吧。”

  唐霜闻声点了点头,并无甚异议。

  唐霜头一回入府,孟家自然设宴款待,府里直热闹到戌时才散,唐霜将人送走,而后便回了屋,恰也趁此机会逛逛院子。

  人刚进入南巷长廊,恰遇见逆向而来的孟鹤之,她微微躬身请安,正要谢他费心安排,却听他道:“今日火燃与你无关,不过天灾而已,你莫在心中挂怀。”

第35章

  唐霜闻声一怔,看向孟鹤之,却见他留下这句话后便走远了,身子挺拔,逆光而去。

  唐霜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小手攥着软帕。

  又冬也听见了,上前搀扶着唐霜往里头走,好奇道:“这二公子真是奇怪,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一旁春织将院子门打开,扶着唐霜下台阶道:“奴婢瞧着二公子好些。”

  唐霜看向春织,问:“你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她话里并未见多少惊怪,只是平静的询问。

  春织点了点头道:“二公子怕姑娘多想......”

  春织话点到即止,唐霜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受伤,她至极都记得邹老夫人那尖锐的话,今日瞧见那火光时个,她确实有片刻的自我怀疑,虽是淡淡的,尚不会对她产生半分影响,但她也知道,邹老夫人那话她听进去了,便是自己极近克制,但现在每逢厄患,她都会有些在意,淡淡的,极为轻缓的,在消磨她的信念。

  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女子身上,尤为清晰。

  又冬还是不解,在一旁搭话道:“奴婢就瞧着大公子好些,温润有礼,君子模样,看着姑娘的时候还含情脉脉的,尤其一点在外名声比二公子要好上许多......”

  话还未说完,只听她痛苦哀嚎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惨叫:“春织,你打我作甚!下手怎这样重啊!”

  春织白了她一眼道:“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当日咱跪在邹家门口,可是二公子与沈公子将你我带进府里的,要不是人家,你我许早就冻死了,名声算什么?姑娘早前便说了,这名声是最人云亦云听不得的东西了!”

  又冬叫她说的理亏,只是撅着嘴道:“我就是见着大公子好些!”

  唐霜只是好笑的看着两人打闹,只是垂眼间不禁浮现出方才那人的伟岸身影。

  这屋子里闹腾的很,烛火微微冉冉的,屋子外却是寒寂一片,冷的人发颤。

  夏添看了眼好似木桩子一般,站在风口边的孟鹤之,不禁瘪了瘪嘴,有些无奈,等了一个时辰,本以为公子会与二姑娘侃侃而谈,应和这风花雪月生出些许暧昧来,怎想不到竟然就一句话,等了一个时辰竟然就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