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40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下一刻竟是当真就松开她了,手不知何时插进她的乌发中,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粗重,眼神虽迷惘,但满眼都是她。

  眼神里带着祈求与自责,低声诱哄:“难受吗?我的错,我的命都给你成不成,能做这一场梦,我死也值了,也唯有在梦中,你才不嫌我,也就你嫌恶我……”

  唐霜终得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身子也微微发颤,她眼尾泛红,眼里是氤氲媚意,只一眼叫孟鹤之猛然一怔,他好似是意识到什么,只是又觉荒唐,最后到底是没抵住,下一刻人便重重的栽倒在唐霜脖颈间,竟又昏迷过去了……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只听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唐霜听见了春织的呼唤声,与急促的脚步声。

  “别进来!”唐霜理智归来,忙阻止喊了一声。

  她不敢想,若是叫旁人看到,那她……

  夏添与春织闻声猛然顿下脚步,不敢造次。

  唐霜回头,便瞧见已失去知觉的孟鹤之,她眼底都是气恼,伸手便将他推倒在地,哐当一声,人就摔倒在地,重重摔倒在那硬硬的木板上。

  这回,那人倒是没一声痛呼,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门外的夏添与春织都听见了动静,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春织不放心地问了一声:“姑娘?”

  “我没事。”唐霜答道。

  可这声音怎么听都不是没事的,春织眼里不禁闪过几分焦急。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才听里面唐霜喊道:“春织,你进来。”

  夏添虽焦急自家公子,但唐霜的话,他不敢不听。

  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织进去。

  只见人刚进去,便听春织好似惊呼了一声,夏添在外头急得抓耳挠腮,也喊了一声“公子!”

  只是却无人答他。

  唐霜咬唇看向春织:“什么都别问,将他扶到床榻上去。”

  凭唐霜一人,她自是搬抬不起来他,唐霜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便不该存那好心,为了给他留什么体面,让春织出去,如今倒是好,好心没好报,反倒是被人轻薄了…..

  春织不敢耽搁,忙上前帮衬,将人抬到床榻上时,一抬眸便瞧见唐霜那微肿的红唇,他下意识便看向了孟鹤之的薄唇,那沾染上的胭脂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惊愕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唐霜自也知晓她瞧出来了,想起方才,脸红得能滴血。

  春织反应过来,忙提醒指了指,递上了帕子,唐霜接过,看着他的薄唇,有些瑟缩,可听见夏添又喊了两声,胡乱地擦了擦,天知道,触碰时她已浑身颤栗,这样的事,她从未做过…..

  夏添正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闯进去,却见帷幔掀开,他还没瞧见唐霜的脸,春织已经挡在他的跟前了。

  “二公子烧昏了,你还是快去寻医吧。”

  “啊!我的爷啊!“夏添闻声哪里顾得了其他,忙掀帘进去,果不其然见孟鹤之毫无生机地倒在床榻上。

  忙不迭命人去请医士,回过神来时,唐霜已经走了出去,他还疑惑了下,只是也容不得他多想了,他一心都记挂在孟鹤之身上。

  唐霜急匆匆地回了屋,门“砰”的一声就被重重摔上,将所有人都挡在外头,人就靠在门扉上,想起方才,她不自觉便摸了摸自己还酥麻的唇,手又颤栗拿开,仿若上头还有男人滚热温度,她敛了敛眸,乱了,当真都乱了……

  孟鹤之是到后半夜才醒的,他已久未病下了,却不想这回这样疾这样重。

  醒时,人还烧着。

  他愣楞地盯着帐顶,还在回味方才的梦境,他从未做过这样放肆的梦,以往就算梦到她,他可是碰都不敢碰。

  许是这回病下了,连耐力都失控了?梦里都不得指控了?

  他长吁一口气,她那样软,那样乖地靠在自己怀里,由着他索求,那样香,那样甜,那样的真实……

  他扶了扶自己滚烫的额头,只觉浑身酸疼得很,声音喑哑地对外喊了一声:“夏添。”

  夏添就窝在他床榻旁半梦半醒地守着,闻声猛然一怔,掀开帐帘,见他醒了,欣喜若狂:“公子!你醒了!”

  “水”孟鹤之开口道。

  夏添欸了一声,上前将孟鹤之扶了起来,递上了热茶。

  “公子醒了好,醒了好,您都不知道,今日可是吓死小的了,莫说小的了,二姑娘定也吓死了……”

  孟鹤之喝水的手猛然一滞,大半的茶水都豁倒在锦被上,不可置信问他:“你说什么!”

  唐霜来过?”

  夏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来过呀,小的还特地来与公子说了,公子当时应了小的呢。叫小的将人请进来的…….”他不免觉得好笑道:“公子,莫不是忘记了?”

  他说着又嘟囔问了一句:“公子与二姑娘说了什么?我见二姑娘走得匆匆,好似很着急的样子。”

  夏添边说着便接过孟鹤之手中的茶盏,借着烛火瞧了一眼,有些惊愕道:“公子!您呕血了!”

  孟鹤之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杯盏边缘一圈嫣红格外显眼…….

第49章

  孟鹤之猛然一怔,伸手一把抢过那杯盏,夏添险些被拽的摔倒在地,见状只是惊恐的看着他。

  孟鹤之手指细细摩挲那嫣红杯口,那沾染的红色印记,一擦便掉,只留下淡淡粉红,一如少女桃腮粉晕,孟鹤之脑中灵光一闪,之前那浑浑噩噩的记忆瞬间袭来,他便说,那幻觉怎这样真实。

  他不禁抚上自己的唇,似在回味那刻的香甜,须臾,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炙热的烫人,兴奋想要自血液中喷薄而出,只片刻,眼眸里又叫悔恨痛苦填满,他是世间罪人,竟然亵渎了菩萨。

  想起那时她在自己怀间簌簌惊颤模样,忙掀开被子便要下地。

  只是他险些忘了自己病入膏肓,刚下地,只觉得眼前晕黑一片,双腿也无力的很,毫无防备又重重摔倒在地。

  “公子!你,你这是要作甚!”

  夏添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孟鹤之此刻才觉虚脱,面色惨白如纸,手背青筋直跳,咬了咬牙才费力说出“南巷”二字。

  孟鹤之踉跄着便要出去,夏添心下一急,灵光一闪忽道;“公子,现在是子时,二姑娘已经歇下了。”

  果然,话音一落,孟鹤之便顿下脚步。

  他似这才后知后觉,现在天色不早,转身问夏添:“子时了?”

  夏添头点如捣蒜:“是,是,子时了。”怕孟鹤之不信,还指了指那滴漏,孟鹤之顺着看去,面上才有几分缓和。

  夏添见孟鹤之心有松动,忙又添补道:“二姑娘就在南巷,明日去也来得及,公子此刻病的神色难看,该好好歇一歇,总不好叫二姑娘瞧见二公子这幅样子不是。”

  “很难看?”孟鹤之闷闷问道。

  他惯来不爱对镜,是故,这偌大的照水院寻不到一面镜子,自不知现在是自己什么颜色。

  夏添重重点头道:“是不大好看,公子还是让二姑娘好好歇歇,再者,人若是当真在气头上,公子也不该此刻去,等一夜过去,二姑娘消了气,便能好生与二公子谈了,届时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孟鹤之此刻病下了,神志不大清明,所以格外好哄些,还是孟鹤之怕唐霜嫌恶他此刻难看,不敢去讨她厌烦,孟鹤之总归是没有再闹着要出院子,当真回到榻上躺着了。

  夏添见状轻松了口气,将软被铺好,看着床榻上的那杯盏,伸手便要拿走,却被孟鹤之抢先一步拿过。

  他不明所以,只是抬头瞧见孟鹤之似珠似宝的将那杯子捧着,更觉奇怪,不过是一寻常的杯子罢了,公子何故这般?

  见孟鹤之不愿意撒手,他只得无奈退下。

  孟鹤之将那杯盏握在掌心,那便等明日,明日再与她说说清楚,他当真不是有意轻薄,只是他病的浑噩已然分不清今夕明夕,才会生出那畜生之事,他不禁觉得颓丧,想起这一而再再而三之事,她应当真心厌恶他了吧。

  而此刻不远处的南巷,唐霜亦是翻来不去的睡不着觉,想起今日,男人那毫不克制的触碰,发丝里似还有男人双手的灼热,那股子酥麻的劲儿便直麻到尾椎,她实在羞怯急了,脸都通红一片,将头埋进了软枕之中。

  须臾从软枕中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来,抿了抿唇暗暗下定决心,明日,明日一早,她便要去与孟大人请辞,搬回邹家去,管他孟鹤之到底再如何!

  只要莫在搅的她心乱便成了!

  唐霜正想着要寻机会同孟文轩说,恰刚起身,便听将西院那边请她同去用早膳,唐霜想了想,便没推拒,点头应是。

  却没想到,人竟然这样齐,老夫人在也就罢了,只是孟廊之也在,确实叫她略吃惊。

  这里人确实齐,只差那一位,只是见众人言笑晏晏,却无半分觉得少了个人的模样,唐霜垂下眼眸,眼里忽有些闷闷的。

  脑子忽又不听话了,竟又想起那人,他昨日病的那样重,也不知可好了......

  老夫人亲昵的将她招到身边坐下,唐霜躬了躬身,顺从上前,旁边便是孟廊之,她刚坐下,孟廊之便起身亲自替她添粥,摆在她跟前。

  唐霜敬谢不敏,并未推拒,只是道了声多谢。

  “客气。”他坐到她身侧,忽开口道;“你昨日没来瞧我。”

  唐霜愣了下,只觉面前白粥有些食难下咽莞尔笑了笑,装傻道:“大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见她岔开话题,孟廊之嘴角勾了勾,眼里似有些许宠溺,点头道:“有你挂怀,自也好的快些,已经好多了。”

  两人只搭了两句话,可落在孟文轩眼里,只觉两人窃窃私语有说不尽的话,他便说嘛,这两人才更登对些。

  偏这样巧,匆匆赶来的孟鹤之瞧见的也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只觉得心刺疼的厉害,目光灼灼的落在唐霜面上。

  许管事一眼便瞧见了孟鹤之,忙高声提醒了一句。

  宴席上那和谐气氛,好似刹那便凝结住了,尤其孟文轩蓦的,便垮了,高氏瞧见了,忙伸手拽了拽他衣袖,孟廊之将这些都落入眼里,又看了眼孟鹤之,忽又站起身来夹了个糕点给唐霜。

  闻氏赶在孟文轩说话前,忙道:“二郎你怎来的这样迟,是不是身子还未好清?快了用膳!”

  孟文轩只是轻嗤了一声道:“倒是好的快,大郎三日才能下地,你不过一日便好了?”

  唐霜自他进院子时便瞧见她了,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她忙垂下眼眸,只是如此却躲不开他的视线,只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过灼人。

  她微微侧了侧身,朝着老夫人旁靠了靠。

  孟鹤之没应孟文轩,这回竟是一丝脾气也无,自顾自进了膳厅,坐在了唐霜对面的位置。

  老夫人见气氛尴尬,复又问了一句:“身子可好些了?”

  她今日确实是实打实在乎孟鹤之这身子,孟鹤之闻声抿唇,开口道:“好多了。”

  只是说出的话,确实喑哑的不成样子,这哪里是好了的样子。

  孟廊之自方才便察觉到孟鹤之唐霜之间似萦绕着什么气氛,直接告诉他,这两人不大对,他不禁眯了眯眼眸,眼里皆是研究之色。

  自孟鹤之来,这早膳的气氛便凝重许多,唐霜本就觉得味同嚼蜡,自也察觉到孟鹤之的目光,她索性搁下勺子开口道:“孟伯伯,唐霜已在府上叨扰有些时日了,实也不好多呆,便与孟伯伯请辞,今日便回邹家去。”

  话音一落,在场人都是一惊,相较之下,孟鹤之的反应竟最为平静,只是无人知晓他拿着竹著的手已微微泛白。

  “那今日便要走?”孟文轩确实被吓了一跳。

  “是,今日便走。”唐霜点头应是。

  孟文轩看了眼神色难看的孟廊之,忙竭力挽留:“这怎么成!邹将军将你送来府上,便是要我好生照顾你,你才几日,你便要走,可是我孟家照料的不周到?”

  唐霜自始至终淡然道:“照料的很好,至于我姐夫那里,我自会书信与他说清楚,孟伯伯放心便是。”

  这决心是非走不可了。

  孟文轩有些为难,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自也瞧见了,她眸光一闪,拉住了唐霜的手道:“走也成的,只是在如何,也陪着我过完寿宴再走!你也不好叫我这老人家扫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