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47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贺耽的法子,他眼下暂不想与她说,两人之间,他不想掺杂什么感激,愧疚,这事太大,老

  爷子那边不松口,若是徐徐图之未免太慢,眼下的唐温伯等不得,他需要下快些,再快!

  唐霜咬唇看孟鹤之,见此也没再言语。

  车厢里静谧得很,唐霜忽然想起方才陆绻的话,她自然听到了,两人都不傻,怎么不知道他其中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搭道:“陆大哥方才没有别的意思,你莫要多想。”

  孟鹤之闻声心暖极了,刚才的较劲顷刻间便消散干净,他没想到,唐霜竟如此在意他的想法,

  他伸手将唐霜拉进怀里,一字一句道;“我生来疯癫,不在意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只要你不厌恶我,都无甚所谓。”

  唐霜又不禁想起贺老爷子的话,眼里闪过些许疼惜,这回倒是没有推拒,竟是由着他抱。

  孟鹤之见她如此乖巧,眸光微微闪动道:“既已上达天听,这婚事,便开始安排了?”

  怕唐霜多想,他又道:“你父亲的事,眼下还未有定论,我怕二皇子发难,再生事端,届时影响到你,你嫁入孟家,你姐夫也能放手处理你父亲的事,以防你形单影只,叫他分心。”

  唐霜虽想让唐温伯亲自送她出嫁,可眼下这时候,俨然都是奢望,她自己也听进去了,敛了敛眼眸道:“好,你安排吧。我回去便写信与姐姐姐夫说。”

  应了,竟真的应了!

  孟鹤之心跳到嗓子眼,见她眼眸因方才哭含雾,孟鹤之很是艰难地长吁了口气,忍下浮起的欲念,快了,快了。

  下马车后,唐霜直奔南巷,孟鹤之看着她回屋才放心离去。

  “公子,今日大公子来过了。”

  孟鹤之神色并未被掀起多少风浪,只是道:“盯紧些。”

  夏添闻声应是,本以为孟鹤之要回屋,却见他忽然转道,夏添看了眼那方向,愣了一瞬:”公子去哪?”

  孟鹤之挑眉:“书房。”

  夏添脚步顿住,眼里都是惊愕,自打孟鹤之弃仕后,便再没涉足过,今日这是,心血来潮?

  夏添哪里知道,孟鹤之自此以后,日日秉烛夜读,再未在子时前回过房。

  唐霜即调好了人,隔日皇帝圣旨便送进了孟家,西院除了老夫人,其余几人皆是神色恹恹,孟文轩虽未说什么,但俨然没有之前热忱,连带着对唐霜都肉眼可见的冷落起来。

  老夫人在其中打圆场,老夫人与贺老爷子两人围坐在一起,挑了好几个好日子,只等着邹沢回来敲定,眼下最近的,便是年后二月初八。

  眼下已至腊月,这么算,已不足三月,府上自是忙活的不得了,这一忙便知除夕夜里,这还唐霜头一回在外头过节,还是在孟家…….

第57章

  “公子,今日除夕夜,您再怎么着也要露个面不是?”许管事在门口苦口婆心地劝道。

  看屋内毫无动静,许管事不禁轻叹了口气,明眼人都瞧出来,唐霜选了孟鹤之,于孟廊之很受打击,自打那日起,七八日过去,便将自己关在房中,至今未出一步。

  其间,孟文轩几乎日日都来瞧一瞧,劝一劝,老夫人也来过好几趟,这回怪在高氏是一趟都没来劝过,只命身边柳妈妈来带了两句话,让他想通了再出来,既已成定局,便是两人没有缘分,莫要再强求。

  高氏这态度,许管事确实是没想到,不过转念一想,许是高氏还是嫌弃唐家,本来这婚事就没显太多殷勤,这回没选上,怕是要偷着乐了。

  西院的消息,南院自也知道,贺耽知晓时,嗤之以鼻,语焉不详地嘲讽了一句:“惯来很会趋吉避凶的人,这好倒是出乎意料的乖觉。”

  姚七听不大明白这话是说的谁,本想问一问,贺耽却没了兴致,转身将一旁册子递给他吩咐道:“去安排吧。”

  姚七打开一瞧,吃了一惊,有些疑惑问:“东西不都备下了吗!老爷这是?”

  ”不够,再去备。”

  姚七实在震惊,他对唐霜的重视,不过想来也对,公子好不容易瞧中的人,自然是要捧着护着的。

  “听讲时隅开始读书了?”

  姚七连连点头,很是欣慰道:“是,好几日都一头扎在书房中,还是老爷说得对,自打这婚事定下了,公子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老爷也能放心了。”

  贺耽却未见轻松,只是道:“你去请朗坡书院的陈先生来教他……”

  他顿了顿索性站起身来道:“罢了,还有好几个先生要请,我亲自去吧,时隅虽聪慧,还需好的师傅安排才成。”

  姚七见他颤颤巍巍,劝道:“老爷,要请也要等过了今夜不是?”

  老爷子眼里闪过片刻的困惑,那好似精神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都是朦胧浑浊,恰此刻外头爆竹声响起。

  姚七眼眸灰暗,笑着提醒道:“老爷,今夜除夕啊。”

  老爷子似这才想起来,明明前一个时辰还同孟鹤之几人吃过年夜饭,不过须臾竟忘了,姚七嘴角平缓。

  老爷子喃喃低语:“除夕,是除夕了。时隅呢?”

  姚七回:“方才吃过年饭便回书房了,老爷寻他?”

  贺耽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忽显得龙马精神要往外头去:“今夜外头热闹,让他陪我去外头逛逛。”

  姚七愣住,只是瞧见烛火映照下的贺耽更显苍白,嘴角勾了勾,转身取来大氅替他披上道:“是,老爷稍坐坐,姚七去安排。”

  姚七出了屋子时,恰瞧见屋中一烛火将将燃尽,烛油熬着烛火,湮灭不过是一瞬的事,姚七眼里闪过几分感伤来。

  西院书房

  “去街上?”孟鹤之闻声蹙眉,眸光从书页上挪开,看向姚七。

  姚七点了点头道:“老爷子说今夜外头热闹,想要公子陪着出去瞧瞧。”

  自打那日以后,孟鹤之与老爷之间好似形成了一筑隔阂,除却日常请安,孟鹤之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言语,确实没想到老爷子会主动打破两人尴尬。

  他侧眸瞥了眼半开的明窗,那被风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外头飘落的飘雪,不赞成道:“他什么身子你不清楚?这天还折腾什么?”

  诚然这样的天,他更想窝在书房瞧书,他虽自负聪慧,但科考这事,还是要些勤恳的。

  来前,姚七便猜到是这么个结果,还好他做了两手准备,方才先去了一趟南巷,耳尖听见外头夏添的声音,他急不可待提醒道:“二姑娘来了!”

  孟鹤之蹙眉,果不其然,外头传来“叩,叩”敲门声,接下来便传来夏添道:“公子,二姑娘来了!”

  孟鹤之疑惑地看了眼姚七,便将书页合上,起身去敲门。

  她今夜穿的极应景,红色大氅披身显得她肌透比蕊白,一弯柳眉更显娇俏,今夜的她更多几分娇憨,孟鹤之一眼便定住了。

  唐霜眼眸微颤,咬了咬唇开口道:“可忙?”

  孟鹤之回神问:“不忙,想做甚?”

  唐霜余光瞧见姚七,她道:“今夜外头有花灯节,很热闹,老爷子入京好几日,也未出府过几

  趟,想趁着今日带他出去瞧瞧。”

  其实这话怎么都不该此刻的唐霜来说。

  可话既然说了,孟鹤之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回头看了眼姚七,见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笑,便知是他的注意。

  见他要怨怪,唐霜垂下眼眸,语气里似带了几分委屈:“不成吗?”

  孟鹤之哪里见的了如此,心咯噔一下,瞪了姚七一眼忙解释道:“倒也不是,你不知道,外祖父他身子不大好,这雪天里怕……”

  一旁姚七忙抢话道:“要说老爷子喜欢二姑娘呢,姚七来就是老爷子有这个打算,还真是想到

  一块儿去了,公子不必担心,老爷子自己心中有数,来前老爷子说了,他比旁人更了解自己身子,再者有姚七我在呢,有我在一旁看护,必不叫老爷子勉强。”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期期艾艾道:”老爷子难得来一次京,又恰遇见除夕,老爷子也是难得起这一回心思。”

  孟鹤之抿唇仍有些犹豫,姚七朝着唐霜使眼色,在他瞧不见的地方不停操着唐霜作揖。

  唐霜绻了绻指尖,在众人目光下忽见她那纤细白嫩柔荑拽住了孟鹤之宽袖,她鼓了鼓气道:“走吧,成不成?”

  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巴巴地看着他,是孟鹤之能瞧见的祈求。

  孟鹤之身子一滞,姚七在他身后瞧得清清楚楚,他家公子的脖颈处有青筋冒出,姚七见此便知这事成了。

  果不其然,他喉结滚动,须臾点了点头,唐霜见状才展颜,轻喘一口气,一副得逞的模样,而后便想收回手。

  只是手刚要撤回,小手便被擒住,被他左手紧紧含在手心,唐霜眼睫惊颤,脸已红透。

  姚七自也瞧见了,还未来得及偷笑,便瞧见孟鹤之狠戾的眸光扫射来:“还不去准备?”

  听听这语气,瞧瞧这神情,简直天差地别。

  姚七撇了撇嘴,心下暗骂自家公子倒是有两副面孔,但手脚极为麻利,忙应了一声,闪身出去。

  孟鹤之见他出去,眸光又定在唐霜面上,拇指细细摩挲她手背,唐霜只觉得密密麻麻好似有蚂蚁啃咬,脸已经红透了,索性袖子宽大能遮掩住他的动作。

  不然丫鬟在旁,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孟鹤之自认算是已经得到了补偿,而后才抬步往外头:“走吧。”

  手忽从含握又被十指交扣,唐霜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见孟鹤之嘴角微勾,眼角好似都是愉悦道:“走吧。”

  下一刻便被他牵着往外走,今夜风雪大,他接过夏添手中的油纸伞,一手替她遮挡风雨,一手拉着她往外头去。

  南院里倒是还好,自出了南院后,便频频有丫鬟小厮驻足偷瞧,孟鹤之眼角去瞧唐霜,见她除却羞涩外,没有厌恶,便轻松了口气。

  除夕夜里,孟家上下都瞧见,二公子跟二姑娘一道儿出了府。

  要说好巧不好,其中恰有许管事劝了好久才出屋子的孟廊之,许管事瞧见时第一反应便是挡在孟廊之跟前,只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两个大活人,如何挡得住。

  灯火摇曳,晚风轻拂,恰吹拂去两人交握的暧昧,不偏不倚地落入旁人眼里。

  只一刹,脸变青了。

  许管事自也瞧见了,此刻连头都不敢回,此刻恨不能拿大耳刮子抽自己,好端端的劝什么,倒不如还在屋子里,眼不见为净的。

  “二公子…..”

  他好不容易措辞,将要转身,便听到身后“砰‘的一声萌被猛烈摔上的声音。

  不出意外,许管事回头,身后已空荡无人了,唯有那因剧烈摔上而晃荡的门框。

  一阵冷风吹过,许管事“嘶”了一声,冷,真冷啊,今天。

  看着那晃荡不停的屋门,许管事眼里都是怨怼,得,又白劝了,哎,冤家,真是冤家。

  要说姚七办事稳妥呢,两人到府门前时,车马已经套好了,就连贺老爷子都已经到门口了,由此可见,这本就是早有准备的。

  孟鹤之当没瞧见,扶着唐霜上马车,唐霜在掀开车帘前,乘机甩开了孟鹤之的手,喊了声贺爷爷,便钻了进去。

  孟鹤之眼里划过郁闷,不过只是一瞬,便也钻了进去。

  唐霜本就不是什么活泼的性子,孟鹤之话更是少,尤其此刻跟老爷子憋气的时候,话就直接没了,一路上,唐霜已竭力找了不少话题,可这祖孙两,脾气是一个赛一个的硬,与她说话时,皆都温柔以对,两人说话时,便是都不吭声,你不说话,我也不答话,这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一连几次,唐霜算是彻底泄气了,今日这和事佬,实在不好做。

  本以为今日也就这样了,只是下马车时的插曲倒是让祖孙两人关系缓和了些许。

  贺耽年岁毕竟大了,手脚迟钝得很,下马车时,虽手扶着车厢门框,但摇摇晃晃实在叫人心惊,唐霜瞧着都心惊胆战,要说怕什么来什么。

  贺耽眼前有一瞬间的晕黑,虽只是一瞬,但他人却失重,在车架上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