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 第35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韶慕心中一遍遍思忖,总是?有冯越那句话萦绕耳边,强龙不压地头蛇。

  大概是?又开始担忧害怕,费应慈以?帕掩面哭泣:“我就该听?昭昭的,住在安家,不出来她就不会出事。”

  “费姑娘莫要再回客栈了,我让人在这边给你安排个?房间。”韶慕看去?外面的夜幕,事情发生了,那只能?快想对策。

  历来沉静的深眸此时翻卷着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费家的婆子一听?,连忙施礼谢恩,并?说明日费致远过来,一定会帮助韶慕找回昭昭。

  韶慕抬步离开,他可等不到明日。昭昭是?什么身子骨,他比谁都清楚,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被旁人抓在手里,怎么可能?好好待她?且藏人的地方,多都隐秘阴冷……

  他不敢再往下想,匆匆出了县衙的后门?,一个?人走进阴暗长?巷。

  如此夜里,路上早已无人,空荡荡的街上只剩寒风肆虐。

  风扯着他的袍子,想要阻止他急匆匆的脚步。没有外头挡风的斗篷,寒冷轻而易举的侵入衣袍,想要冰冻住温暖的体格。

  韶慕沿着长?街往前,看到了那盏不远处的灯火,是?望月茶楼。

  他知道,要想找回昭昭,现在只有这条路给他,费应慈那边根本没办法指望。

  一走进茶楼,就有伙计迎上来,将人请进后,立马关了门?扇。

  里头一站灯火,桌边站这个?中年男人:“韶通判请坐。”

  韶慕两步上去?,隔着一张桌子:“她在哪儿?”

  面前的这个?人他有印象,便是?乱改水道那主?家养的一个?先生。不出所料,果然是?因为他手里的这桩案子,才让这些人打了昭昭的主?意?。

  那先生笑了笑,也不否认:“我们?家主?一直想结交大人,只是?你对我们?一直误会。都在这一方生存,大人何必赶尽杀绝?”

  韶慕往四?下看着,并?没有别的异常,他断定昭昭不可能?在这儿。

  “你们?的家主??是?谁?”他齿间问出几个?字。

  先生倒也直接:“丁家,大人你恐怕也猜到了。这厢也就直说罢,咱们?何必互相难为,不如一起?合作,京城中的大人将来也会助力韶大人你。”

  说着,不忘朝着京城的方向抱拳作礼,表示这对那位大人物的敬重。

  韶慕胸中怒火中烧,然面上仍旧压抑住:“和你们?一起??”

  事情是?说的这样简单吗?当然不是?,他们?不过是?借机拉他下水,只要踏出一步便就再没办法回头。

  “家主?是?这个?意?思,”先生颔首,一派自信满满,“届时,大人表妹也会安然无恙。”

  韶慕不语,他们?这是?挟住昭昭来逼他就范。所以?,肯定不会轻易把?人交出来。

  果然,那先生又道:“大人手上的水道舆图,的确是?那些刁民?胡乱指的,我们?主?家向来守法,绝不会擅改水道。大人要追责的,是?那帮穷鬼刁民?。”

  “我想见她。”韶慕道。

  “自然,一个?妙龄小姑娘,如花似玉的,我看着也怪心疼。”先生说着,便将一方折起?的帕子往前一送。

  韶慕呼吸一滞,分?明嗅到了帕子上的淡淡香气,手一抬便拿了过来。

  待解开帕子,看见了包裹在里面的东西,是?一枚珍珠耳铛,圆滚滚的珠子,莹润的光亮,可不就是?那日他送给她的。只是?,如今还给他的只有一只。

  他的手指收紧,将耳铛攥进掌间:“你们?若敢伤她一点儿,我不会饶了你们?。”

  “哪里话?”先生笑着,“等大人与主?家成了自己人,表姑娘自然也是?我们?的表姑娘。”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丝风,吹着桌上烛火晃了晃。

  “好,”韶慕开口,声音毫无情绪,“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得见到她。”

  先生见他不让步,只能?笑着道:“我得回去?同主?家商量,做不得主?。”

  韶慕也知道面前只不过是?个?小喽啰,又道:“就今晚。”

  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一个?女儿家的,娇娇弱弱,他怎么能?不心焦,便是?越早见到她越好。

  “那么大人还需将舆图,以?及那些刁民?的联名信等物件交出来才行。”先生也不忘自己的职责,提醒着。

  韶慕转身:“我回衙门?准备。”

  先生忙说好,毕竟河下县是?他们?丁家的底盘,一个?新来乍到的通判不知道深浅,事情都在他们?这边掌握着。还有那个?扣在手里的姑娘,也是?逼韶慕妥协的筹码。

  只不过没想到,这位韶通判远比想象中更加在意?他的表妹。

  。

  昭昭用力蹬着双脚,想要挣脱绑住双腿的绳索,可是?无果。

  抬头看着顶上的板盖,缝隙透了点儿光线下来。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地窖,阴寒潮冷,只一会儿的功夫,冻得骨头发疼。

  双手绑在身后,她半倚着窖墙,无法站起?来,外面的说话声偶尔传进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去?客栈水房取水,接着被人拿布巾捂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地窖内了。

  地窖很小,就是?有些人家在屋里挖来储存东西所用。

  这时,有人走过来掀开了顶盖,外头的光亮瞬间倾洒进来。

  昭昭佯装未醒,躺靠回原处,一动不动。

  “还没醒?不会是?憋死了罢?”有人问。

  一听?这个?声音,昭昭心中一凛。下一瞬,就感觉到那人从上面跳下来,居高临下看她。

  大概是?看见她还有呼吸起?伏,便冷笑一声:“白日里还牙尖嘴利的,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说话的正是?白日还在安家贺生辰的丁良翰,此时衣冠楚楚的站在地窖中,仿佛一个?主?宰生死的胜利者。

  大多数女子落到这步田地,肯定吓得又哭又闹,所以?昭昭如此安静的躺着,丁良翰不会想到她早已醒过来。

  昭昭强忍着让自己不动,压在背后的手已经攥紧。

  “公子,这小娘子长?得真美,是?怎么回事儿?”上头的喽啰吸了口口水,目光黏在窖底的少?女身上。

  丁良翰白了那人一眼:“不准动她,她可有个?了不得的表哥。”

  那喽啰一听?,赶紧收了龌.龊心思,伸手去?把?丁良翰给拉了上来:“那姓韶的?”

  “瞧着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谁知道对这个?表妹倒挺上心,”丁良翰扫着自己衣裳上的尘土,话语中难掩得意?,“这厢就等他把?那些关于水道的公文证据交出来,他也就从此为咱们?所用了。”

  “公子高见,你这次可是?立了功了。”喽啰拍着马屁,一脚将顶盖重新踢上。

  地窖里重新陷入黑暗,昭昭睁开眼,震惊的看着头顶。原来韶慕一直办的水道案子,是?和丁家有关,现在他们?掳了她过来,竟是?想逼着韶慕放弃此案,甚至拉他下水。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韶慕少?言寡语,有时候对她管得很严,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正派,以?及清明的为官。

  这样一个?认真的人,她不敢想他被人拖入泥沼的样子。

  外面,丁良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了声:“要是?姓韶的不识抬举,他这娇滴滴的表妹就是?你们?的了。”

  这话吓得昭昭一个?激灵,也下定决心找机会逃掉。留下来,她不确定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还有就是?他们?并?不堵着她的嘴,证明此处很荒凉,并?无人烟。

  等了些时候,再没有听?到丁良翰的声音,她笃定他是?已经离开。既然自己是?他设计抓来的,必然就是?拿她当做筹码。

  丁良翰?昭昭让自己平静下来,思忖着此人。要想脱身,就想要明白自己的对手。

  之前,从尤妈口中得知过丁良翰的种种行径,从未婚妻家遭变故,他便退婚这件事上,足以?证明是?个?小人;而与未婚妻的表姐勾搭成奸,更是?无耻至极。当然抛却这些人品问题不说,往根源上找,便是?他在丁家尴尬的身份。

  他是?个?扶正小妾生的,外祖家无有根基,顶上更有两个?原先正室夫人生的哥哥,能?给他施展的地方不多。

  所以?,他得知了她是?韶慕的表妹后,便想借着此事搏一把?。毕竟以?韶慕的行为作风,必然是?公办严明,绝不徇私枉法,丁家恐怕现在也是?各种担忧为难。

  加上刚才她听?的对方谈话,十有八九丁家的人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儿。毕竟,在丁良翰眼中这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做成了,他便是?帮丁家彻底翻了身,以?后在家中的地位必然超过两个?兄长?。

  那么,他关着她,只能?用他自己信赖的心腹,可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哪会有很多人手调动?更何况动静大了,惹得他两个?兄长?注意?,抢了这“功劳”去?。

  也不知丁良翰的如此一番设计,可曾会想到,她和韶慕是?假的表兄妹?

  韶慕那样冷静的人,做事讲究万无一失,自然会以?大局为重。或许他也在外面周旋,那她就趁着功夫自己脱身罢。

  昭昭深吸一口气,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地窖里的寒气着实了得。

  “咳咳。”地窖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便随着轻轻地哭泣。

  两个?看守正缩在墙角,这样的冷夜委实不好受,还不许他们?生火点灯、喝酒,冻得嘴里骂骂咧咧。

  “你去?看看。”其中一人不愿动弹,推了边上瘦子一把?。

  瘦子磨磨蹭蹭起?来,走去?掀了地窖的门?,没好气朝里面道声:“怎么了?”

  底下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听?见女子小小的哼唧声。

  瘦子骂了一声,便就踩着墙上凿出的脚踩下了地窖,下面离着地面足有六七尺高。等站好,他掏出火折子一吹,整个?地窖亮了起?来。

  也就看见墙边倚着的邋遢女子,披头散发,一脸乌黑,一动不动,瞧着跟个?鬼一样,加上小小的哼唧哭声,让人听?着发毛。

  瘦子后背一凉,往前弯下腰,刚想开口,就见面前忽的抬起?一张脸。

  “哇啊!”这样的突然,吓了他一惊,猛的后退,不想直接坐倒在地,火折子也掉去?了地上。

  昭昭透过乱发看过去?,幽幽说声:“我要小解。”

  她故意?弄乱自己的头发,有把?脸弄脏,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那瘦子着实吓得不轻,缓上神来才捡起?火折子:“真是?麻烦。”

  

  丁良翰临走前交代,这个?女子先好生待着,如今浑身绑着,没办法小解,只能?过去?给她松了绳子。

  再者,瞧着她瘦小的身板,以?及吓得颤颤巍巍的样子,他一个?男子并?不放眼里。说实话,就算给她松开放这地窖里,她自己都爬不上去?。

  三?两下,昭昭身上的束缚松了,赶紧揉了揉手腕,装作软弱又害怕的样子扶墙站起?。

  “你背过身去?。”她哑着嗓子道。

  瘦子翻了个?白眼儿,想着赶紧到上面去?,这底下太冷,于是?转过身去?。

  才转过身去?,就听?见身后女子小声惊呼有蛇。

  瘦子没了耐心,当即骂着转身回来:“冬天哪来的……”

  一个?蛇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眼前飞起?一片粉末,随着钻入鼻子,他人也就瘫软倒下。

  昭昭正是?趁着他转身的功夫,从锦囊里抓出一些麻粉。这是?之前费应慈暗巷遇贼人后,费致远准备的,也给了她一些,世道乱,也作防身之用。

  只是?她没想到效力这么大,面前这贼子倒下了不说,一双眼睛也迷得再睁不开。

  昭昭不敢怠慢,上去?拿着瘦子的衣裳给他捂上嘴,生怕他出声。然而,此时的人已经彻底麻倒,嘴里呛进麻粉,暂时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麻粉的效力维持多久,昭昭不敢怠慢,一脚踩灭了火折子,身子一缩重新躲进阴暗中。

  “你放开我,”她冲着窖口喊着,声音故意?带上哭腔,“你你走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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