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 第81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谁能想到, 在遥远的抿州,会突然见到宝庆?这个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内侍,后来她出嫁,理?所?当然跟着她,做了公主府的总管。

  “谢殿下。”宝庆又是一拜,这才从地上站起,微弯着腰, 抬头去看站在阶上的少女。

  昭昭回头看看大?门,怕惊动到钟伯他们,便走下石阶:“宝庆,我们去那边说话。”

  她看着宝庆身后并没有跟别的人, 于是指了不远处的一处墙下。

  “是, ”宝庆应下,双手叠着端在腰前,垂下首跟在昭昭后面?, 是有想哭又想笑, “公主真的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一直跟在昭昭身旁, 看着她长大?, 如?今宝庆心里百感交集。

  到了墙下,昭昭停下步子转身,仔细打量起宝庆:“宝庆, 你?怎么?瘦了?”

  她看见他一身普通衣裳,手里没再拖着那柄拂尘, 面?容相比于一年前,苍老了许多。

  “公主看错了,我没瘦,”宝庆抹干净脸上的泪,笑着,“只是这两日想着要见到你?,没怎么?睡好。”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自?己的人,昭昭心里是高兴的,看是看到宝庆空荡荡的身后,心中的迷茫扩大?。

  宝庆似乎也?是怕昭昭多想,赶紧道?:“是我自?己偷着先过来的,就想见见公主你?。你?在外?面?受苦了,后面?宝庆跟你?一起回京。”

  昭昭扯了扯嘴角,心里平静下来:“回到京城以后呢?除了父皇,太后和母后是否知道?我还活着,还有太子和誉王皇兄?”

  “这……”宝庆为难的低下头,支吾道?,“宫里的事,我也?不知,只是一直遵从陛下吩咐。”

  昭昭嗯了声,没有多问。或许她现在没死,对父皇来说也?很麻烦罢?

  见她不再言语,宝庆何?其?了解,赶紧道?:“公主,魏世子很快会来接你?。你?知道?,他不能急匆匆的明着来抿州,总要仔细安排,这样对你?也?安全。”

  “魏玉堂?”昭昭道?了声。

  “是会国公家的世子,公主你?的表哥,”宝庆笑着,专门捡些轻松的话来说,“瞧着,陛下就是在意你?的。”

  昭昭淡淡一笑:“宫里现在怎么?样?”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对于皇宫来说,能发生的太多了。各种新鲜的人和事物,是否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

  李家太多公主,缺了她一个,毫无影响。

  “宫里还是那样,”宝庆小?心说着,“陛下每日处理?朝政,皇后娘娘处理?后宫,就是太后身子时常不爽利,年前一段时日咳得?厉害。”

  听宝庆说着宫里的事情,昭昭觉得?那些似乎过去了很久,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你?呢?你?去了哪儿?”

  “公主还记挂着宝庆,”宝庆又是心里一酸,抬手揩着眼角,“太后仁慈,让我去了安寿宫,你?的哮天犬也?被她老人家养着。”

  “皇祖母?”昭昭轻叹一声,所?以,还有人记得?她吗?

  其?实真的回去,京城里已经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公主府封了,她又怎么?死而复生再次做上安宜公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宝庆和魏玉堂先后离京,宫里的人向来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若是打探出她还活着,有些人又能怎么?做?

  这时,街上两声梆子响,已经是戌时,是宵禁时间的开始。

  “公主,我需得?回去了,”宝庆眼里瞅着昭昭,满满的不舍,“就这两日,魏世子就会来接你?回京。”

  昭昭点头,道?了声回去罢。

  宝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上,静夜里只剩下肆虐的冷风,穿过前头搭了一半的竹竿架子。

  回到韶府,昭昭去了前厅。

  不管多晚,钟伯总会等?她回来,然后看她多少吃一些他准备的吃食。

  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每一次,昭昭都会感受到温暖。

  宝庆的出现,她知道?后面?会紧随而来的其?他事情。和韶慕一起吃面?的时候,他说京城会来人,那么?他现在是否知道?,来的人是魏玉堂?

  魏玉堂如?今又在哪儿?

  。

  中间隔了一日,宝庆再没出现过,好像那夜他短暂的出现只是错觉。

  上元节到了,不管是家里还是街上,到处挂满了灯,只等?夜幕降临,便开始点亮璀璨。

  要说年节是全家团聚,那么?上元节就是居家出门游玩儿的日子。过了上元节,也?就代表年节彻底过去。这一日,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到街上游赏,没有宵禁,欢乐通宵达旦。

  这厢日头才将落西,费应慈便过来找昭昭。

  两人一起上了街,身后跟着费家的婆子和丫鬟。

  一年中,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上元节,全城的人都走出了家门。

  费应慈在家里憋了一个冬天,如?今走出门来,感觉什么?都新奇,眼馋着各种小?吃零嘴儿,只是身体弱不能乱出,每每想动心思?,都会被跟随的婆子制止。

  天蒙蒙黑的时候,所?有悬挂的灯笼陆续点亮,街道?开始变得?璀璨。

  走了一段,费应慈停下脚步,脸上浮出羞涩的薄红:“我大?哥在那儿。”

  随着她指去的方?向,昭昭看到站在酒楼外?的费致远,以及他身旁站着的年轻郎君,是那天看见的陈家公子。

  当即,也?就明白上来,是费应慈借着上元节,想和那位说亲的陈公子相看。

  “他,”费应慈看着昭昭,小?声嗫嚅,“是我大?伯母说的那个人。”

  昭昭笑:“感情你?一次两次的,拉着我来帮你?相看未来夫婿?”

  费应慈没想到昭昭说话这样大?胆,小?脸直接红透:“别,别瞎说,大?哥正好和他谈买卖,我又不过去。”

  “去罢,”昭昭拍拍费应慈的肩膀,话语中几分鼓励,“和他说说话,看看他的人品。有时候单看一副外?貌,不顶用?的。”

  最后一句,她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当初她不就是这般吗?仅凭着自?以为是的喜欢,强行指了韶慕,结果后来夫妻间冷冷淡淡。

  费应慈紧张的眨着眼睛,怯生生道?:“我又不会说话,还是不去了。”

  昭昭往费致远那边看,知道?他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费应慈过去:“你?就是你?,不必去刻意做什么?。他若在意你?,自?是会维护你?。”

  “昭昭,”费应慈眼中全是疑惑,小?声问,“你?又没嫁过人,怎么?知道?这些?”

  昭昭笑,她当然嫁过,还是一个最出色的郎君。

  “我见过的人多啊,”她挎上费应慈的手臂,带着往酒楼那边走,“我的父亲和兄长,他们都娶了妻子。”

  以前她没注意过,其?实她李家的男子各个薄情。父皇三宫六院,太子和誉王也?是妻妾不少,细想的话,他们娶妻妾从来想的是权势利益,没有男女情意罢。

  很快,她们俩到了酒楼外?。

  “应慈,昭昭,一起去楼上看灯罢。”费致远迎上来,对着昭昭客气颔首,又往小?妹看了眼。

  昭昭爽快应下,想着可以帮着推一把费应慈。她离开抿州前,至少促成一对有情人,也?算好事。

  只是费应慈太过紧张,低着头死活不敢去看陈家公子。

  四人上了酒楼的二层,里面?的桌上已经摆了酒菜,可见是费致远有心安排。

  外?面?天黑下来,街上更加热闹,涌动的人流带着欢乐。

  几杯酒喝下,昭昭微醺。看着桌对面?,那位陈家公子正略有局促的给费应慈斟茶,费应慈紧张的握紧茶盏。

  她觉得?头晕,离开包厢,刚走到过道?上,便见前方?拐角走出一个人,身形略胖。

  昭昭一怔,当即停下脚步:“宝庆?”

  来人正是宝庆,他快步到了昭昭面?前,拱手作礼:“公主,魏世子已经到了,让奴来接你?,咱们回京啦。”

  “为什么?是今日?”昭昭蹙眉,阴暗的过道?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这么?突然,都不曾提前说下。魏玉堂不找韶慕商议吗?

  宝庆小?声道?:“是世子安排的,这时候走稳妥,不会节外?生枝。”

  昭昭摇头,往后退了两步:“我不走,我不走。”

  怎么?能这么?无声无息走掉?韶慕他根本都不知道?,还有钟伯,冯越。甚至刚才在包厢,费家兄妹还说明日香郁阁开门营业的事情……

  “公主,”宝庆开始着急,低声劝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如?此啊?事情咱们不能闹大?。”

  昭昭头疼,手指揉着额角。她明白宝庆说得?对,事情闹大?,抿州又会起波澜,一个已经死去的公主,在这里活了过来。

  “宝庆,你?先回魏玉堂那儿去,”她深吸一气,声音很轻,“我去做一件事,一个时辰,然后跟你?们回去。”

  宝庆为难皱眉,可是又心疼自?家公主,咬咬牙道?:“奴知道?了。”

  昭昭点头,然后风一样跑出了酒楼。

  她冲进街上的人流,融入进去后寸步难行。她焦急的想回去,回到韶府,韶慕他不喜欢热闹,一定是呆在家中。

  为什么?,昨日他问她一起上元赏灯,她要告诉他要和费应慈出来?

  全是人,街上的人甚至是蠕动般的前行。几经拥挤,她似乎并没有走出多远,困在了人群里。

  昭昭太瘦,周围的人撞上一下,就能使她头昏眼花,来来回回的几乎已经站不稳……

  这时,一条手臂揽在她的肩侧,将她轻轻一带,避开了旁边人的冲撞。她被拥进一个怀抱,给了她容身的一处小?天地。

  “韶慕,”她在他的怀里仰脸,眸中水雾氤氲,“我要回去了。”

  韶慕一边帮她挡着人群,一边护着她往街边走:“好,我们一起。”

  昭昭鼻子一酸,整个人倚靠在他身前。原来,他并不知道?魏玉堂已经来了,更不知道?父皇是想让她单独离开。

  他们并不想让韶慕知道?这件事。

  “瞧,怎么?就被挤哭了?”韶慕带她站在一处人少的墙角,手抚上她的眼角,“那咱们回去。”

  他话语温和又纵容,手一抬,往她手里塞了一盏花灯。

  昭昭低头,提起来花灯,猫儿形状,有一处被挤得?微微变形。

  “没事,我给你?弄好。”韶慕双手捧着花灯,轻轻地给恢复了原状,“这下好了。”

  他站好,去揽上她的腰肢,随后仗着身高出众,想去找一条不挤的路。

  昭昭仰脸,看见他柔和的下颌线,认真的眼眸中总有着独属于他的清傲。她静静的靠着他,不像之前那样会退开。

  “你?在看什么??”韶慕垂下脸看她,笑着问。如?今的她这样乖巧,像只柔顺的猫儿,让人极为想宠爱和呵护她。

  昭昭眼睫轻颤:“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闻言,韶慕笑出声,捏了下她的鼻尖:“我们安宜才是最好看的,是绝无仅有的明珠。”

  “今晚的灯真好,”昭昭跟着笑,看去拥挤的街上,“在宫里从来看不见这些,我们一起看灯罢,一直等?明天太阳出来。”

  她拽拽他的袖子,明亮的眼睛看他。

  “好。”韶慕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

  昭昭再次走进人潮中,牵着韶慕的手。这次她没有被挤到,因为身旁的他总会帮她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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