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夫君瞎了眼 第22章

作者: 鹊桥西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江颂月揣着乱跳的心走近,看见木犀冲闻人惊阙说了什么,应该是在提醒他自己过来了。

  可闻人惊阙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反应。

  江颂月放轻脚步,对着木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到了闻人惊阙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对着的是陶宿锦车撵的方向,有一堆侍卫正襟等候着。

  又看不见,对着那方向做什么?

  江颂月盯了会儿,未看出什么异样,只当闻人惊阙在无意识地发呆,将转回来与他说话,突地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气息。

  她心口猛地一跳,本能地凭着感觉望去。

  尚未找到源头,忽听一道温柔声音:“到了我身边却不出声,若非我嗅见了香味……颂月也欺负我看不见吗?”

  说完,闻人惊阙咳了起来。

  江颂月连忙道:“没有,我在……”

  在什么,她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伤了风寒?”江颂月放弃做解释,想给闻人惊阙抚胸口,看着那宽阔的胸膛,手抬起又放下。

  闻人惊阙咳了数下,面颊覆上一层薄红,道:“许是昨日沐浴久了些,水凉了……”

  “水凉了怎么不知道喊人添热水?你真不怕冻坏了啊!”

  闻人惊阙浅笑了下,没解释。

  可江颂月懂了,他喊了,只是小厮懈怠,没应声。

  可恨!

  江颂月怒目瞪了木犀一眼。

  一旁的木犀满脸茫然,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没人理他,闻人惊阙又咳了起来,江颂月手足无措地看着,心疼极了。

  好不容易停下,闻人惊阙道:“看不见,就不算见面。我送你回府。”

  不合适,而且他还伤着风寒,江颂月不想麻烦他。

  奈何闻人惊阙觉得都遇见了,再不送她回去,不是一个尽责的未婚夫。

  英俊的未婚夫君温柔地说着这种话,让人难以抗拒。

  江颂月最终红着脸答应了。

  她被闻人惊阙迷了心智,在车厢启动时,有一阵冷风袭了进来,江颂月打了个寒颤,这才重新记起那道令人心底生寒的阴冷气息。

  她心中不安,趁着马车没走远,掀起帘子往外看。

  刚寻到陶宿锦的车撵,定睛扫视时,肩上一重,有阵灼热的男子气息扑到了白皙的脖颈处,瞬间撩起漫天大火。

  江颂月心尖一哆嗦,下意识地扭腰躲避,手上的帘子随着动作落了下去,遮住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物。

  她贴着车壁,后背被热腾腾的胸膛围困,耸起肩膀无处可躲。

  江颂月从未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听着耳后的呼吸音,感受着他人身上的热气,一时间心口狂跳,浑身臊热。

  “你、你……”

  “颂月,我好像起热了,没力气……”

  热气扑在江颂月耳下和脖颈,她心慌意乱,缓了缓才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顿时顾不得惊慌羞臊,连忙侧过身子扶住闻人惊阙。

第21章 风寒

  江颂月后肩抵着闻人惊阙的胸膛,侧身,扶着他的手臂让他靠坐在车壁上,安顿好闻人惊阙,同时让自己脱离那令人局促的逼仄环境。

  此时再看闻人惊阙,不知是不是因为车厢中光线比较昏暗,江颂月总觉得他面色有轻微的灰败,紧蹙的眉心与勉力维持的端方,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都病了怎么不在府中养着?”江颂月低声责备着,倒了盏温水递去。

  闻人惊阙自是没法接的,目光虚虚落在被遮住的车窗处,按着心口咳罢,道:“晨起只是些微咳嗽,没想到吹了几阵风就加重了。”

  “风寒不能见风的。”江颂月再提醒他接茶盏,“先喝点水……”

  “回去后我就仔细养着,定能在成亲前痊愈。”

  闻人惊阙的声音压住了江颂月的最后一句话,他面露力不从心的强笑,温声道,“在殿中我就觉得不适了,本想硬撑着送你回府的,没想到仍是让你看见这狼狈模样,颂月……”

  说着,再度捂着心口咳起。

  随着这一低头,鬓边一缕鸦青发丝垂落,平白为他增添了几分脆弱。

  江颂月对在人前陷入狼狈处境的事感同身受,听得心里发软,道:“不狼狈的,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也不再提醒他接茶盏,在闻人惊阙止住咳嗽后,她倾身靠近,一手轻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端着水凑到他嘴边,轻声细语道:“喝点水,当心呛着。”

  白玉瓷盏碰到淡绯唇面,闻人惊阙似乎受惊,略微退开,随即抬手抓住了江颂月凑到近前的手腕。

  大手轻扣着凝脂皓腕,热气透过手腕的柔腻肌肤滚滚而来,宛若汹涌江水,冲撞得江颂月心头悸动,手指随之颤动起来,险些将茶水倾洒出。

  她觉得闻人惊阙不止起了热,还是高热,否则掌心怎么会这么烫人?

  又是肢体碰触,还没成亲呢……

  江颂月浑身绷紧,赧然看向另一当事人,见闻人惊阙的表情相当从容沉静,清澈的眼眸与认真的神色,无一不在表明他只是为了饮水才与江颂月有碰触的。

  这心思纯净的模样,弄得江颂月心虚起来。

  她便也劝说自己把这当做寻常触碰,压下心尖的震颤与痒意,强装无事道:“喝水……润润喉,就不会咳那么厉害了。”

  “嗯。”闻人惊阙抓着她的手腕,感受着杯盏的位置,低下头去。

  绯色唇面触及玉盏边缘,从水面染上一层昳丽的光泽。

  江颂月看得脸一红,转开了眼。

  等闻人惊阙润过喉,她脸上红晕还未消下,取了帕子拘谨地递给他擦嘴角,再试探着朝他额头伸手。

  闻人惊阙未躲。

  江颂月心尖烧的慌,手心也直发热,迷迷糊糊分不清那热度来自闻人惊阙的额头还是她自己。

  看着那低垂着的桃花眼,她暗暗清嗓子,收回手,道:“烫的厉害呢,要不我送你回府吧?”

  怕影响她的名声,闻人惊阙不肯。

  江颂月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是考虑到将近的婚期,还是顺从了他。

  她对闻人惊阙的小厮不信任,回江府的路上,反复叮嘱:“回去就让大夫把脉,好生歇着,别再外出了。”

  “嗯。”

  “这几日我府上管家和侍婢会频繁去你府上,我让他们每日都去你那看看,你缺什么,就与他们说,我都给你备好,好不好?”

  “好。”

  江颂月还不安心,又说:“要不明日你把药方给管家,让他带回给我,后面几日,我在府中煎好了药,再让他们给你送去呢?你院子里的下人,我总不放心……”

  “都听你的。”

  江颂月说什么,闻人惊阙都温柔答应,接连几句下来,江颂月觉得倘若她趁机让闻人惊阙入赘江家,闻人惊阙大约也会想都不想就答应。

  可惜他答应没用,只要国公府还有人在,就不会让子孙入赘商户。

  江颂月正想着,肩上又是一重,闻人惊阙依了过来。

  她身躯瞬间绷直,余光往侧面扫去,看见闻人惊阙纤长眼睫下微合的双眸与高挺的鼻梁骨,还有闭合着的唇。

  那双唇噏动着,发出柔若春风的细语:“颂月,让我靠一会儿……”

  今日他二人于宫门口偶遇,闻人惊阙送她回府,传出去,或许会有人说这行为不合礼法,可大多数人应当会夸赞闻人惊阙温柔体贴。

  放在从前,江颂月还是一个外人时,她也会这样想。

  如今知晓闻人惊阙忍着风寒的不适,先是在宫中与人前撑那么久,再受着高热送她回府,江颂月就只剩下不忍了。

  外人眼中风流酝藉的无暇君子,实际上生母早逝,父亲不在京中,想来遇到病痛与难事无人可说,唯有独自忍受。

  怎么这样可怜……

  “没事儿,你靠吧。”江颂月轻声答应了,看着他的眼睫,借着为他捋额发的动作,飞快而轻巧地在闻人惊阙高立的眉骨上摸了一把。

  没被发现。

  马车悠悠驶向府邸,楠木车厢隔绝了日光与行人的窥探,只有集市喧嚷的声音从孔隙中传入。

  这是一段吵闹又安静的路途。

  吵闹的是外面的行人,安静的是江颂月的心。

  她这一路都在偷看闻人惊阙,看他卓越的五官、白净的面庞与静谧的神态,万分庆幸着那道伤痕未在他颧骨处留下伤疤。

  脸上看完了,她目光下移,不经意落到闻人惊阙的喉咙与衣襟处。

  那层层交叠的整齐衣襟口,最外层是银灰色的织锦,颜色向内逐渐变浅,也愈发的单薄,贴身的那一层是无暇的纯白薄锦,只露出一点雪色边缘。

  江颂月不知怎么的,越看那层叠规整的衣襟,越觉得闻人惊阙好似一颗春笋,让把他的衣裳一层层扒下,看看里面是不是鲜嫩的白色果肉。

  是的吧?

  他们文人个头再高,内里也健硕不到哪里去。

  江颂月十三四岁时跟着宋寡妇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大多数富商都是不讲究的,吃得满身肥膘,在虚伪的笑与冒着精光的狭小眼睛的衬托下,很是令人不喜。

  还有商队里强壮的护卫,说话时唾沫横飞,个个满身横肉,一手臂砸下来,能将人生生砸死。

  这些人还有一个共性,就是好色。

  江颂月听过许多污言秽语,早早懂得男女之事。

  现在她要成亲了,她对闻人惊阙的体格没什么要求,与他那温柔的性子一般就成,或者再虚软些,她也能接受。

  另外就是床榻上也要保持文雅,万不能如贩夫走卒那样粗鄙蛮横,满口污秽。

  ——这点应当是没问题的。

  闻人惊阙最是文雅,说不准还会嫌那事低俗,不乐意做呢。

  平常不做不碍事,只不过她需要个孩子继承家业,想要孩子的时候,还是得哄着闻人惊阙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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