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37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第31章 要负责

  白川舟的拇指还在摩挲着她的下颌, 粗粝的质感滑过。

  楚引歌被迫半仰着头看他,凝视他多情的眉眼,耳听他浪荡的言词, 心里想得却是, 明明他后背完好之处手感细腻柔滑, 且看他平日里对自己的仔细, 按理说,他的指腹内不应该有薄茧。

  可那一点来自指尖的粗糙,令细致的抚触更有了真实感, 也在提醒她, 这是她熟悉的茧。

  因为她的指腹内也有,那是长期握剑柄后留下的。

  这薄茧和干粗活的手茧不同,它极细, 若是不留心看根本注意不到,平日里也感觉不出来,只有落在皮肤细润之处时, 才能感到那点微妙的粗砾。

  他白皙玉濯的手指有了这薄茧, 倒是更添了些欲,所经之处带起一阵酥麻。

  这是不动声色的放纵。

  “爷是在偷偷地练剑么?”

  楚引歌看着他的眼睛, 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份情绪。

  他的眸光明显闪了一瞬, 很快就被笑意盖了过去。

  “楚编修难道不知侯府三代内都不可习武么?你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靖海侯爷明日就得去养心殿门口长跪。”

  白川舟垂眸, 捏了捏她的脸颊, 声色懒懒, “还未过门就能让侯爷堵心, 这一点夫人还真是甚合我心意。”

  他松了手, 小夫人确实聪慧, 剖玄析微,差点就瞒不住了。

  他的语气中不乏调侃,也有对靖海侯爷的不屑,楚引歌不知白川舟为何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如此大的嫌恶,但他插科打诨的意图太过明显,她不想放过。

  话直追而去:“可你指上有薄茧。”

  白川舟轻哂:“夫人好天真,难道认为只有练剑才会有薄茧?”

  “那爷是怎么.....”

  “弹古琴磨的,朝夕不倦,日以继夜,”他将两手明晃晃地摊在楚引歌面前,语气轻佻,“可辛苦了,要不夫人吹吹?”

  “.......”

  楚引歌就知道这人哪有半分正经?

  亏她刚刚还在想,没准他真在偷偷练剑,内暗藏着一颗为将之心,名不显时心不朽,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毕竟他的外祖父可是以一敌万夫的“六城将军”,世子爷的骨子里也应该多多少少携骁勇善战之血脉罢,若如此,她倒是去央求剑师父来指点他一二。

  可谁能想到他是为了练古琴才有的薄茧。

  嗤。

  他一个纨绔怎会爱好如此文人雅士之物,估摸着也是为了周围的燕燕莺莺才去练的,故作风雅罢了。

  楚引歌看着那白如瓷玉的手指展在眼前,心里闷闷的,茧已是看不出来了,在阳光下反倒泛着微微的绯粉,更像个祸水。

  “啪”,她重重地拍打了下他的掌心。

  白川舟有些失神,不明白又是怎么惹到她了,在她的手落下之际,他的大掌就将她的小手牢牢裹住。

  她在掌中挣扎,语气不善:“爷应当叫那些姐姐妹妹去吹。”

  白川舟失笑,紧紧握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徐徐道:“夫人这是吃味了?”

  “少胡说,你松开我的手......”

  楚引歌挣脱不过,看他握着她的手直往他的脸上碰触,让楚引歌想不到得是,他面上的雪肤竟比玉脂还润,还有仲夏天不常见的凉意,她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听他似笑非笑说道:“不过夫人这柔指上的薄茧倒是值得怀疑,而且旁人哪会第一时间就想到练剑?”

  白川舟将她的手从脸颊撤下,细细把玩,“莫不是夫人才是隐藏的剑术高手罢?”

  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日光下更浅了,看不出情绪,但语气中确实毫不掩饰地试探。

  楚引歌未料到他反应这么快,玩火自焚,自掘坟墓,说得便是此刻的她罢。

  “我这薄茧是画画留下的,平日里也没见世子爷执笔弄墨,才猜您是不是会舞剑,未料爷竟会弹古琴,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说得言之凿凿,使力往外抽,却被他握得更紧。

  白川舟还在细细揉搓着她的指腹,笑说道:“日后府上,我抚琴,夫人在旁作画,还真是美事一桩。不过夫人别以为这一打岔,我就会忘了刚刚所说。”

  他的手一顿,桃花眼眸微弯看向她,语速很慢:“想好了么?是叫夫君还是,咬你?”

  她明显感觉到他握在皓腕上的力道重了些。

  他不会是要咬她的手罢?

  极有可能,楚引歌的眸色一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当初她咬了他下颌,他就咬下了她衣襟上的盘扣,她刚刚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他不会......

  这疯子倒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他的唇边沾着她的血,她不禁心一抖,可在这苍天白日之下,叫夫君,她也实在是开不了口。

  “棠棠!”

  楚引歌一听声音,忙按下自己的手,顺带着将他握在腕上的手也压在了袖下。

  回头看,是阿妍在唤她。

  楚诗妍还在马车上,与他们稍有些许距离,从车窗内探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又唤了声棠棠。

  楚引歌的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冲她打了个招呼。

  但口中却切齿低语:“爷先松手,待会我们再好好商量。”

  那人未语,但在袖下的袖下却是玩得更花了。

  单手抓握着她的手背,拇指的指背却在她的掌心轻轻剐蹭,又酥又痒,令她控制不住地想笑。

  眼看马车在树下停驻,楚诗妍从车上跳下,正往他们这侧小跑而来,楚引歌软了声音:“爷行行好,这让阿妍瞧见成何体统?”

  那人还是未放手,这次改成了轻勾,用齐整的指甲往手心那么轻慢地勾了一下,又一下。

  蝉鸣浓烈,不知名的果子落在了马车顶上,滚了几下,掉在地上,一半是日光,一半是树影。

  可楚引歌当下已失了聪,目也盲,所有的感知皆在她的手心里,那寸寸轻勾,勾得她的心都痒了,腿发了软。

  这坏家伙什么都不说,就是在逼她说,逼她作出抉择。

  阿妍的脚步是越来越近,楚引歌忙说道:“可不可以有第三选择?”

  他胡作非为的手总算停了下来,饶有兴味:“说说看。”

  “我给你写情笺,好不好?”

  楚引歌看他对那封信反应那么剧烈,都没听到她的解释,就将她拉到石洞里.........料到他应当是喜欢这样的玩意。

  她的声色在求饶时极软极柔,听得人心都会化了,白川舟从鼻中溢出一声笑,他之前有多少次被这声音迷惑了。

  小骗子。

  不过这买卖,还成。

  他很满意。

  眼看阿妍就要跑到跟前,身后还有紧跟的刘嬷嬷和一众小厮,楚引歌的唇色发白,心往下沉,这还未过门,被这么多人当众看到牵手也太放荡了些。

  难道真是自己赌错了?

  正当阿妍停步的一刹,楚引歌才感到袖下的手中一轻,他松手了。

  耳边是他用气音凝成的轻语:“三天。”

  三天写出来交给他,时间倒还宽泛。

  楚引歌撇了撇嘴,看眼前的阿妍气喘吁吁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似有很多话卡在咽喉里,正平息了些欲往外说,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又将话呑了回去。

  恐是这些话不能当着白川舟的面说。

  楚引歌偏头,笑中带着歉然:“爷,您去马车上稍等片刻罢,可以先想想中午去哪吃,我和阿妍讲几句就来。”

  烈日骄阳,盛暑难耐。

  楚引歌将楚诗妍引到树下,见离那辆豪奢马车有点距离,应是听不到了。

  才开口问道:“阿妍,你可是去慎刑司了?”

  楚诗妍惊诧:“棠棠怎么知道?”

  楚引歌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奴从,“刘嬷嬷向来不离楚府,贴身伺候楚夫人,可她今日却跟着你,想必是楚夫人让你去看阿兄了罢?”

  今日请期,王氏应是怕楚诗妍捣乱阻拦,特意支开了她。

  楚诗妍点了点头,又听到棠棠对母亲的称呼带着疏离,她心中泛酸,“棠棠,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阿妍,别自责”,楚引歌拍了拍她的肩,“可是跟阿兄说了我定亲一事?”

  楚诗妍一听,眼泪夺眶而出,摇了摇头,“哥哥那么壮实的一人瘦得只剩骨头了,可他满口问得都是你,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我不忍心告诉他。”

  “他还同我说,下次将你也一起带上,说是见到了你完好无损才踏实。”

  楚诗妍抱住楚引歌:“棠棠,我求你去见见哥哥好不好,他好可怜。”

  衣襟被泪晕湿了一大片,楚引歌拍着她的背,毅然拒绝:“阿妍,如果他拿我当妹妹,我去见他无可厚非。可我不能明知他对我存有这样的心思,还去见他,这是在害了他和我呀。”

  “可是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楚诗妍在她的肩上抽嗒,想到哥哥在牢中手缚镣铐,脚戴铁链,一挪步,那些刑具就稀里哗啦地响动,她的泪就不住地往下落。

  “棠棠,你就去见见他吧,你就以妹妹的身份去见见他吧,让他在牢中活得不那么清苦。”

  “可......"

  “棠棠,阿妍不要你写情书了,用省下的时间去见见哥哥吧,就去看一面,求求你了。”

  .......

  阿妍的泪肆无忌惮地顺着她的脸颊,透过她的衣衫,落进她的心里。

  楚引歌知道自己应该心更狠一些,可阿妍的哀求太过恳切,她对阿妍,实在是没有办法狠下心。

  这个她在楚府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给了她许多慰藉。

  她没法狠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拒绝她。

  “好罢,等明日下值我去一趟。”

  楚诗妍得此一言,才止了哭声,眼睫带着犹怜的泪珠,从袖中拿出两百两银票,忙塞进楚引歌的怀里。

  “这是去慎刑司的打点,棠棠收下,你去看哥哥一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楚引歌看着手中的银票,苦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在马车上就猜到我会同意是罢?还在这跟我唱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