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79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阳光从后方斜照而来,落在他的肩上,就像给他镀了层金箔,照得人世间都亮了。

  她以前觉得光遥不可及,可眼下看来不全然,触手就是。

  马车辘辘。

  白川舟整衣敛袂,他心里比谁都想跟她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不该是这样的时刻,不该是她因他人的意愿将自己的身态放低,她是野蔷薇,就该活得恣意,不该被任何诉求捆绑拘束。

  他刚平完玉带,就突感唇上一轻,似有片花瓣轻轻柔柔地落在唇角。

  白川舟微微一怔,就见她的眸中的暖意轻泛,不似刚刚那般狼藉了。

  她又凑上如蜻蜓点水般吻在他的嘴角,跪膝在他面前,喉间微哽:“即便没有姨娘的愿,我也是欢喜同你有个孩子的。”

  白川舟的手一顿,看她的面容清润,眼尾因刚刚的落泪还泛着些红,更显旎色,他的喉结微动,心动了动,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时候,他应当放她回去安生歇息的,但她这样看着他,他还是没忍住将娇躯揽腰贴近。

  声色低哑得发昏,摩挲着耳际:“在这?”

  楚引歌没作答,她被他拥在怀中,稍触就感到了衣衫下的温热,她本是没有热乎气的手逐渐也有了暖意,不仅是手,再多靠近一分,这暖阳溢进了整个身子骨儿,让她更不想松开。

  他是她这世上唯一的光了。

  温香软玉在怀,白川舟掀帘看了眼窗外,对立冬哑着声色说道:“去两里外的紫竹林,到了之后,你下车。”

  立冬不明所以,紫竹林早已被世子爷买下,是他之前常练武之地,但有了天语阁之后,爷去那里就少了。

  刚刚他似有听到世子爷和夫人在车中的争执.......

  忙劝道:“爷别冲动,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犯不着用武力啊。”

  “驭好你的马。”

  “是。”

  “再多说一句,刿舌。”

  .......

  楚引歌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她只想和光再贴进一步,她所有的暖意都似被那场大雨浇灭了,眼下她就想紧紧地靠着这层滚炙,将她的寒从心里给仄出来。

  她突觉外面的天光似是暗了下来,唯车厢内还扬着熠辉。

  竹海翻涌,林浪叠层。

  白川舟被缠得起了燥。

  马车一停,他就屈膝跪榻,托着她的腰将她缓缓放在软衾上,褪去她的素衫,解开了她的抱腹,在竹影重重的清光中,她的玉肌洁净如玉,像极了开着一树的白玉堂,徐徐绽放着。

  一树白云堂,满枝白蔷薇,柔嫩地让人想揉碎在手里,捻得支离。

  白川舟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脉的喧嚷。

  可他却比之前的以往每回都要来得更温柔得多,他轻啄着她的肌,缓慢又绵软。

  楚引歌感觉那层光对她进行着吮舐,自上而下,极其轻柔,将她的每一厘阴霾进行扫掠,将炙灼一点点渗透进她的每一缕气息中。

  这是一场来自光的洗礼,让她彻底地过去的自己挥手而别,从今往后,她的生活里就没有姨娘了。

  这明明是他最温良的一回,但楚引歌却哭得比每回都凶,哭得让人心怜。

  她想推开光。

  她不想被温暖了,她想自己冷冷的呆着,在回忆的苦涩里,她能感觉到姨娘还在。

  可她刚缩回手,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给抓拽了回去,不由分说,肆无忌惮地拥着她,紧着她,还将她疼着。

  但她感觉回忆离她愈来愈远,姨娘也渐渐模糊,楚引歌狠狠地咬着他的肩,他没躲,就让她潸潸泪下,润透了他的整个肩头。

  她需要一个宣泄,一场彻底的哭。

  白川舟听她在啜泣中问他:“爷现在不觉我在辱你了?”

  “你不自辱就不是在辱我。”

  他的呼吸有些重,落在她的耳廓上,起了一片酥意,“何况,我允你辱我,也允你亏欠我。”

  楚引歌的眸底氲起了潮,她的脉络里重染了新生的绿。

  他说,“你不亏欠任何人,但我允你亏欠我。”

  很霸道,但却让楚引歌很动情,他这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啊,桀骜不驯,无所畏惮,竟在她面前如此卑微。

  允她辱他。

  楚引歌在疼焮中感受到光的救赎,还有治愈。

  她觉得书中说得不对,那些避火图中总强调在行这桩事时,女子的百般委身,取悦讨好。

  但她从世子爷对她的轻柔中逐渐明白,爱.欲是欢喜善行。

  两个人有爱,才能相亲,方能掀起情浪,否则就是在自辱,也是在辱枕边人。

  浪还未平,楚引歌已神迷意夺地睡了过去,她太久没睡个好觉,这阵阵滚栗让她彻底地松懈了下来。

  天色已近日跌。

  白川舟拥着楚引歌躺了好一会,周围阒静,唯竹影落在窗帷上,簌簌翻卷。

  怀中人睡得昏沉,他亲了亲她的眼角,但倏尔,白川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烫意愈来愈不寻常。

  他将她的衣衫尽数穿齐,掀帘,“立冬,驾车,去易健堂!”

  -

  姜大夫摸着楚引歌的脉象,皱了皱眉,轻啧。

  白川舟心紧了紧,“怎么?”

  他就知道她这些天就是强撑过来的,靠着那两剂药一直撑到了现在,白川舟看着她的恬淡睡颜,懊悔不已,他就不该那么莽撞,在这个时候去累她。

  他将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中,时不时去测她的鼻息:“可还会醒来?”

  姜大夫的眸底掠过一丝惊诧,他还是头回见这小子这么慌张,前几个月,被侯爷打得差点下不了地,皮开肉绽,都不见他吭一声的,眼下自己的媳妇只是晕过去,声音都抖了。

  他收起药箱,刚欲开口,就见世子爷面色一白:“这是没法治了?”

  姜大夫心下觉得有趣,看他向来处变不惊的眸色有了惧意,也不逗他了,笑道:“世子爷放心罢,世子夫人是习武之身,筋骨顽健,她就是累乏晕过去了。”

  白川舟有疑:“那夫人这烫意.....”

  “亏你还跟老夫学了几日医,”姜大夫背起药箱,“悲则心系急,热气在中,藏于肤下,散了就消退了,对夫人也是好事。”

  白川舟这才长舒了口气,关心则乱,他确实是乱了心。

  “你这小子.....”姜大夫嗤笑他难得的不稳重,“我的问诊千金一次,你能不能别每回拿这样的小事叨扰我?”

  “她的事就是大事。”

  姜大夫愣愣,想不到侯府竟出了个情痴,轻笑了声。

  尔又想起一事,敛了敛容,“过半月皇上又得派御医来了罢?”

  皇上始终不放心侯府,毕竟他们身上淌着的是六城将军的血脉,若习武造反,恐是轻易就能将邺城侵占了,所以宣康帝每逢三个月就要派御医来把脉,看侯府儿郎是否偷偷习武。

  白川舟颔首。

  姜大夫从怀中拿出一黑瓷小罐,“以前那副药性过大,我看你的肤越来越白,应是和它的毒性有关。又新调另副,在把脉前服下一粒,应也能压下内力,不易察觉。”

  “这个就没毒性了?”白川舟转着瓷瓶,面白如玉,衬得那双桃花眼更是浪荡。

  “也有,不过你有了良人,能纾解了。”

  姜大夫捋着胡须,看他有些不明,指点道,“小世子在不远矣。”

  白川舟失语。

  这配得是解药还是媚.药?

  虽然这老家伙说楚引歌筋骨顽健,但他每每听到她如猫音般的低咛,就觉得柔弱无骨,纤秾地,轻轻一折就断了,他可不敢太造肆。

  白川舟打开瓷瓶闻了闻,还成,药性不算过旺,应是缓和无碍的。

  姜大夫在离开前,又觑了眼他的怀中人,意有所指:“夫人这般累乏,恐还跟世子爷脱不了干系。”

  语重心长地说道:“侯生还是克制点好。”

  白川舟反应过来时,姜大夫已不见踪迹。

  他盯着楚引歌手上的红痕,若有所思,他已经尽可能温柔,但还是避不可免地留下印记。

  可见还是小夫人太弱了,得好好养养她。

  .......

  楚引歌这一觉足足睡了五天五夜,待醒来时,浑身神清气爽,四肢百骸舒展,似重生了般畅意。

  可她刚一伸懒腰,就听到身边的一沉音:“醒了?”

  低哑如风沙滚砾,她一回头,就见世子爷蹙眉,胡子拉渣,眸底起了层猩红,楚引歌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么邋遢的时候。

  每回见他,面容清爽不说,衣袍连个褶都不曾有。

  眼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衣袂都不知皱了几折了。

  “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跌落进他的怀抱,“你再敢一声不吭晕过去试试。”

  楚引歌觉得好笑,怎么这么专横,谁晕过去前还打声招呼啊?

  但她还是他轻拍着的背。

  又听他闷闷道:“那姜老头还说你筋骨顽健,我看就是他医术不湛,哪有人一晕就是这么多日的。”

  楚引歌反应了一会,才明了世子爷口中的姜老头恐是姜大夫。

  她笑出了声,这恐怕是世上第一人说姜大夫医术不精了罢。

  “有什么想吃的没?”

  楚引歌认真想了想,虽然觉得恐怕太过操劳他,但还是忍不住说,“手擀面.....”

  “楚引歌,我发现你还真不客气,”白川舟在她的颈窝轻哂,“守了你五天,还指唤爷做这个。”

  “那换一个也成.....”

  “不成,就吃这个。”

  楚引歌暗笑,看罢看罢,这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虽是责备,但听到她要吃他做的手擀面,心中明明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