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82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第59章 定情物

  白川舟半眯着眼看她, 黄昏的余霞在她的身后漾开,夺目炫彩,素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自己飞檐走壁惯了, 向来觉得房屋脊梁如履平地, 但见她站在崎岖不平的瓦片上, 竟头回觉得这房檐是这么高, 仿若要与天融合了,看得他的心直发慌。

  白川舟顿觉口干,冲楚引歌招了招手:“别摔着了, 先下来。”

  “你先说清楚, 药无力,要谁无力?”

  楚引歌摇着瓷瓶,她曾听闻上一代的簪缨世家的贵族子弟闲来无事, 以服用五食散为乐。

  服下后会感到五内感知开明,一度风靡传开,连文人雅士都追捧而上, 飘飘欲仙不说, 还会一时间体力生猛......但若停了,精气神会迅速萎懈, 神貌呆滞。

  可这玩意食之便会上瘾, 服用几年后, 根本伤尽, 浑身无力, 长满毒痈, 后背皆是烂肉, 痛不欲生而死。

  太多绮襦纨绔年纪轻轻就因此没了命。

  谢昌为官期间就大力销毁五食散, 焚之烧之, 若是还有不良人兜售,一律按律当斩,力度之大,令人畏寒,这才将五食散之风彻底退去。

  楚引歌听着这个瓷瓶内的动静,应不是散、粉之状,难道是制成丸状了?

  这些纨绔之辈爱玩,且看这注明怪异,她更觉猜测可能。

  更何况.....他在榻上的精力实在太好了些,翻来覆去,不折腾上大半天都歇不了。

  她不得不怀疑。

  楚引歌冷肃看他:“爷不说清楚,我就不下来。”

  白川舟自然不能说是吃了就没内力,他扯了个谎:“是治脾胃的。”

  “真的?”楚引歌不信,“那它怎么这样写?”

  “姜大夫用来警示我的,”白川舟看她身板单薄,被风一吹,像是摇摇欲坠的花瓣,心紧了紧,走近了几步,“说是吃多了会浑身无力。”

  原来是这样的药无力,楚引歌这才放下心来,姜大夫一世良医,应也不会帮世子爷干这样荒唐的事。

  “药给你,”她将瓷瓶抛给他,自己却大喇喇地坐下了,浅笑说道,“我发现檐上的风景不错,先不下去了。”

  她的眸色灵动俏皮,摆明就是在欺负他不会轻功。

  成。

  白川舟径直往府内走去。

  楚引歌也不知他去倒腾什么了,半晌不见他出来,还真是将她晾在屋顶上了,自觉无趣,就想下去了。

  哪知刚一起身,就见白川舟搬来一梯子,架梯而上,两手攀着,不一会儿就上了瓦。

  连爬个梯都这么好看。

  “爷还真有办法,”楚引歌笑道,“我还想你求我带你上来呢。”

  “想得美。”

  两人坐在房顶上,看整个蔷薇居被残照晕染成了金麦色,绿枝扶着夕阳,浅浅摇摆,各色蔷薇渐渐半颓,散着迟末的香气,氤氲在日暮的风烟之中。

  楚引歌靠在白川舟的肩上,忍不住轻叹:“云尽山色暝,这里可真美啊。”

  “不是这里。”

  “嗯?”

  “是我们家,再说一次。”

  “真霸道。”

  “再说一次。”

  “我们家真美。”

  白川舟这才提了唇角,大掌缠紧她的细腰,“我媳妇也美。”

  他的语气骄溢,在这落得满幕金黄之中泛滥,像一只轻软蝴蝶在她的心尖停留,媳妇,听上去亲密又缠绵。

  楚引歌紧紧地贴靠着他,“你也再说一次。”

  “什么?”他故意问。

  “你说。”

  白川舟轻笑了声,歪头咬着她的耳骨,低低地唤着:“媳妇,我的媳妇。”

  热气又酥又痒,楚引歌不禁就笑出了声:“真好听。”

  我们的家,我的媳妇,他总是很专横,不管不顾地塞进来,将她的心的每一寸嫌隙都占得满满的,恣意率性,变成他的。

  可无妨啊,反正他是她的。

  白川舟凑得更近了,细嗅着她的玉颈,声色低惑:“媳妇叫得更好听。”

  楚引歌尚是不明,又觉颈侧湿濡,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有三十一天。”

  她这才反应过来,离除服还有三十一天......

  “色痞!”楚引歌轻推了推他,“爷怎么满脑子只想这档事?”

  “是只想和你有这档事。”白川舟只觉她散着馥郁的甜香,怎么都闻不够,从他创建天语阁,他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眼下,他竟有了那么一丝怕死。

  低笑问道,“棠棠,如果我哪一天死了,你会去找其他男子成亲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随口闲谈。”

  楚引歌以为是黄昏给向来志骄气盈的世子爷都添了伤感,也没想太多,看着远处那缕即将下沉的暮色,坚定说道:“不会。”

  白川舟听她这么斩钉截铁地回答,心里既心酸又感动,刚想开口,就听她说道:“成亲也就这么一回事,没什么意思。”

  她似是很认真地思索了番,随后笑得粲然:“若真是有那么一天,那我就拿着爷留下的钱,远走他乡,养几个面首伺候我。”

  “你可真是将我的身后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是爷说得么,别让自己过得太委屈。”

  楚引歌长睫轻颤,“我很听人劝的。”

  白川舟越听越恼,还听她将自己搬出来,忽然气得失笑,“还能看得上别人?”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十足的无辜:“人生嘛,怎么都是过,将就也能过下去。”

  “真浑啊,楚引歌,”他的眉眼冷峭,狠狠地咬着她的唇,“你这个小混球,就没见过比你更嚣张的女人。”

  看着那么小只,娇娇弱弱的,血液里比谁都反骨。

  她擦着他唇瓣上的水渍:“所以别死,好好活着,好吗?”

  楚引歌突然放软的语气,乌黑如墨的瞳眸泛着盈盈水波,白川舟的心微动,将她扯进怀中,低下头,将唇贴了上去。

  但他的动作很轻柔,耐心地描着她温热的唇瓣,待她抑不住溢出声时,他微冷的舌轻而易举地撬着她的齿贝,细细碎碎地啃噬。

  夜幕将垂未垂。

  日暮逐渐融合黑夜,分界变得不再清明,拉扯不清,就如他们的吻,交错如丝雨,身后是满目斑斓盛大的落日。

  良久,天完完全全地黑了。

  白川舟才松开她,笑道:“还成,吻了这么多次,终于学会喘气了。”

  他的声色低哑,在暗色中更显迷离微醺。

  楚引歌听他笑话她,轻捶着他的肩,他故意轻嘶。

  “我哪有用力.......”

  “上回被你咬的,忘了?”白川舟捻着她愈来愈烫的耳垂,知道她想起来了,凑耳低语,“真狠,下回换另一边咬。”

  楚引歌见他又不正经了,起了神,看到一边的梯子,忍不住揶揄道:“爷慢慢爬梯子,小心摔着,我先行一步。”

  谁知白川舟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跳,随后又过去将那梯子踢翻在地。

  众仆奴本识趣地回屋各做各的事,一听到声响都围了出来。

  立冬一看木梯倒在地上,忙要扶起,就听自家的世子爷很不要脸地说道:“我从没体会过飞的感觉,夫人带我下去。”

  立冬的额角抽了抽,谁飞得会有世子爷多?整日蹿房越脊,腾空跃起就能蹿到二三十尺之上,他默默将梯子又放倒了。

  “我没带过人啊,”楚引歌看着离地高度,咽了咽口水,指示如春,“将梯子扶起来......”

  可众人本就是世子爷训练出来的,自是能看懂他的眼色,拉着立冬和如春识相地离开了。

  “诶诶,别走啊......”楚引歌揉着眉心,看向身边一脸淡定从容的白川舟,“我没带人飞过,怕把爷摔了......”

  “我有办法。”

  白川舟走过来,紧紧地贴抱着她,“这样是不是不怕被摔了?”

  楚引歌被缠得喘不上气,“松松,松松。”

  可他就是十足的无赖,蹭着她蓬软的发,语气十足的可怜:“爷怕摔。”

  还添了句:“求你。”

  楚引歌乐了,也不知方才是谁说的想得美。

  她被他搅得心软,就任由他贴着自己:“怕了你了。”

  最后倒是没摔着,还十足的稳当,但楚引歌却是心慌不已,总怕他在空中会掉下去,这带着人不如自个自在,她喘着气,双颊红润说道:“以后不带你了。”

  “那不行,”白川舟修指轻怕着她的后背,帮她捋气,慢斯条理地说道,“总不能所有的双人活动都废除了罢?”

  “.......”

  “不过棠棠,你现在喘气的这样子像是我们刚......”

  “闭嘴,别说话。”

  -

  翌日,白川舟还真天不亮就出门了,说是找营生去了。

  楚引歌倒是清闲了下来,居丧期间,她怕给人添晦气,连门都不出。

  但她素来就是个爱宅家的,曾经休沐时,不是和姨娘呆在一起就是去天佑寺呆上一整天,所有她倒没觉得有多烦闷。

  早起手抄了份《地藏菩萨本愿经》,愿姨娘能早日转世,最好.....最好是能成为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