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与公主 第49章

作者:酸奶好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他想要她的爱。

  岁安却在想要如何从他手下逃离,如何把那些疼痛和欺骗一一还回去。

  她不蠢,也不傻。

  他欺骗了她,他把她关在房间里想让她屈服,他逼她咬掉了自己的一块皮肉。

  他怎么还能说爱她。

  他是骗子,是怪物。

  她萧岁安不会喜欢一个怪物。

  ——

  谢珏吩咐侍卫看好岁安的安危后,进了宫。

  在谢珏离开后,岁安想要下马车,却被侍卫拦了回去。

  她朝侍卫打听有关郢国和她皇兄的消息,侍卫却缄口不言。

  岁安很清楚,谢珏绝不会主动放她回去。

  她若想离开他回周国,光靠她自己定然回不去,可是谢珏看她看得这么紧,宣王府上下全是谢珏的人,没人会帮她给皇兄送信。

  她如今在郢国,根本不知道周国是何情况,不知道她皇兄是何处境,不知道她皇兄……

  一想到这,岁安便鼻子发酸,两行清泪自眼尾蜿蜒而下。

  小姑娘忍不住低声啜泣,嘴里一直喃喃念着皇兄,念着周国。

  她想回周国,想见皇兄。

  ……

  朝会时辰将近,百官和皇子的马车都陆续停在了宫门口,准备进宫。

  在谢珏进宫不久后,在宣王府的马车不远处,一辆华美的马车停了下来,

  也是已出宫开府的皇子的马车,三皇子成王谢思景。

  与谢珏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

  郢国皇室子嗣不丰,能堪大任的更少,在谢珏未以皇子身份回来时,这储君之位近乎是成王谢思景的囊中之物。

  而自谢珏带着累累战功和将军身份回归皇室时,朝堂势力便被重新划分,较之以往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珏在武将中威望甚高,极有号召力,多年来又在暗中拉拢了诸多朝臣。

  他行事狠辣不择手段,对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常常冠之一罪名赶尽杀绝,如此,朝臣或敬或怕,纷纷倒戈,他已然成了令人忌惮的存在。

  更何况他虽之前被当作邪祟送至寺庙,不得宠爱,但归根结底他仍是皇后嫡出血脉。

  如此,谢珏与谢思景便成了针锋相对的政敌。

  谢思景常常上奏疏参谢珏,言他暗中迫害大臣,结党营私,谢珏在朝已有势力,自然有大臣保荐,他亦是有办法化解。

  更何况谢珏背靠的母族和将军身份,足以保他无虞。

  就算皇帝听信下了他的兵权,在如今郢国被侵的局势下,也不得不重用他,将兵权交与他。

  成王谢思景生的丰神俊朗,常以温和示人,在朝得了不少仁德贤明的好名声,推举他做储君的大臣亦是不少。

  此刻他下了马车后,举手投足间亦是温润雅致,儒雅翩翩,不少朝臣都朝他颔首行礼。

  谢思景眉眼含笑,一一回礼后,余光瞥了眼宣王府的马车,联想起近日朝堂都在传的周国公主一事,视线略微在马车那处停留,问道:“听说宣王被那周国公主迷得神魂颠倒,日日上朝都要带着,不知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侍从听此回:“回王爷,是真的,现在那公主便在马车内呢。”

  谢思景笑了笑,目光停在那马车未收回,似有所思道:“能让我那九弟如此,不知这公主是怎样一位绝色,话说,连我都不敢相信,宣王会为了一女子如此,闹得满城风雨。”

  “这当真是他死穴么?”

  谢思景话里带笑,听去似不过是随口一提,但眼中的笑深了些。

  “他那样的人若是有死穴,那可真是稀奇了。”

  谢思景与侍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马车离得近,风拂过车帘一角,偏偏将这声音送到了马车内。

  岁安听到,便撩起了车帘,朝外看去。

  恰好谢思景将将收回目光,于是,惊鸿一瞥,宛若落花飘在湖面,少女带泪的娇怜模样映眼底。

  他微微眯起眼眸。

  岁安打量了下他衣着,隐隐猜出他是何身份后,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对上了他的目光,并未收回。

  谢思景亦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其他男人◎

  风致漫天, 雪肤花貌,又生得娇艳堪怜,梨花带雨。

  如此美人, 当真绝色。

  两人对视良久,一阵冷风吹拂而过时, 谢思景头皮发麻, 回神过来,方觉眼神太过直白唐突。

  他略略低头颔首, 对远处的姑娘笑了笑。

  只是他的笑意看似温和歉然,却未及眼底, 那双浅褐色眼瞳表面上泛着温润的光, 底下却暗流涌动。

  谢思景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在朝多年长袖善舞, 最能体察人心, 再联系近期宣王谢珏所做之事, 因周国公主而闹出的风雨, 他略一思忖, 便不难猜出方才那姑娘为何用那种依依恳求的目光看他。

  谢思景自然知道, 周国岁安公主乃是周国送往陈国和亲的公主,为了与陈国献好, 与陈国联盟求取陈国兵马, 进而进攻他们郢国。

  周郢两国乃是死敌。

  先前谢珏秘密前往周国为的便是这一事, 他与这位周国公主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谢思景不知,但陈国大殿之上, 这位周国公主自裁谢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亦是听闻, 他那心狠手辣的皇弟为了阻止周陈两国联盟, 竟是从这位娇弱懵懂的公主下了手。

  不知他如何哄骗了那位公主得了她的清白, 又在大殿之上言她失贞,借此攻讦周国,陈国为了从中得取更大利益,自然会借此停止联盟一事,索要周国国土,让付出更大代价。

  陈国不借兵马,周陈两国联盟中止,郢国之危自然可解。

  甚至……那周国战将萧淮安在将要攻下青州时忽然原地休整,又命大军后退三十里,想来也是宣王利用那位公主逼迫萧淮安所致。

  这计,确实漂亮。

  因着这件事,如今他那兄弟甚得他们父皇信任宠爱,大权重新在握,甚至之前被褫夺的兵权亦会重新在手。

  但也害惨了这位公主。

  利用之后还要将这公主困在身边,着实无耻了些。

  谢思景翩翩而立,在风里遥望岁安良久,看着少女腮凝新荔旁未消的泪,又想起别人所言这位公主在殿上自裁一事,不禁感慨,看上去那般娇怜柔弱的女子,看上去不谙世事青涩天真的公主,竟也会有如此勇气。

  而如今她虽眼泪汪汪,白皙小脸上似还挂着泪,在清晨日光下透着层剔透水光,看去着实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但看向他的目光除了期望相助的恳求,在纯澈天真的掩映之下看到了一丝冷锐。

  谢思景目光一沉,随即眼底的笑更深了。

  或许,他们各取所需,她可以成为他的一柄利剑。

  一柄能要了谢珏命的利剑。

  在车帘落下时,谢思景同侍从交代了几句话后,转身进了宫门。

  衣袂飘飘间,男人光风霁月,看去仍是端正清和,如玉温润,那神色浅褐色瞳孔似是深林中一汪湖泊,深邃沉静,不起半点涟漪,但他拢在衣袖里的手却在微微发着颤。

  心里被落花搅乱的春水亦是久久未平。

  ——

  金銮殿中,皇帝谢章明端坐龙椅,抬手捏了捏太阳穴,脸上阴影深重。

  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众大臣皆屏住呼吸,喘气都不敢大声,只垂首间各自对视,目光皆落在殿内的宣王谢珏身上。

  但谢珏低垂眼睑一身冷寒之气,殿外日光落在他身,却显得他皮肤更白更冷,身上寒气是愈发重了。

  更何况他此刻拧着剑眉,脸色相当沉郁,眉目间的燥意和戾气简直呼之欲出,甚至隐约可见其身上的杀伐气。

  迫人深重。

  大臣的视线落在谢珏身上,还未停留便很快收回,生怕惹到这位爷。

  谢思景悠悠看了眼,他眸光略暗,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周国公主,当真是他死穴。

  “又进犯边关,这周国当真是狼子野心!”

  殿内死寂无声,皇帝谢章明看完上报的奏折后,啪的一声合上,将奏折扔在案桌,话里是掩盖不住的怒意。

  一时群臣战战兢兢,冷汗涔涔落下时,只低头缄默。

  这派谁领兵对抗一事很是明显,郢国有能力对抗周国的,也只有那么一人。

  众人心知肚明。

  谢章明双手搭在膝上,发白的头发散了几缕下来,虽他身形健壮,但脸上俱是掩饰不住的疲态。

  内忧外患令这位皇帝心力交瘁,他瞧了眼殿下立着的谢珏,搭在膝上的手握紧,说道:“萧淮安虽被关牢狱,但周国亦有其他能派之人,眼下周国未借到陈国兵马,联盟一事尚不明确,不足为惧。”

  皇帝谢章明停顿了下,殿内仍是一片死寂,无人请缨。

  谢珏亦没有。

  郢国经济丰裕军事却不强,文臣多武将少,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将军更少,而谢珏便是郢国唯一能率兵与周国对抗的将军。

  先前皇帝谢章明听信谗言褫夺了谢珏兵权,换了将领,结果郢国节节败退,失了好几座城池。

  青州缺口都将被打开长驱直入之际,谢章明想起了那个被他视为孽障邪祟的儿子,命令他处理郢国之困。

  若他当真能解了郢国当下困局,谢章明便会考虑将储君之位传与他。

  没想到……

  许久,谢章明见谢珏未曾出声请缨,便轻咳了声:“眼下需一人领兵出战,可有人自愿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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