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烟娇 第43章

作者:草笙日笠 标签: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轻松 古代言情

  席烟了然,点点头,仔细研究他的脸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艺人,叫达式常,以前我外婆很喜欢他,演过书剑恩仇录的电影。”

  “你叫什么?”

  “王军。”保镖简短地答道,他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薄望京的后脑勺,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握紧,非常放不开。

  席烟又问:“几几年的?”

  王军说:“八……八六年。”

  席烟“哦”了一声,“那我应该叫一声哥。”

  王军立马抬起屁股,头撞上行李架,想站站不直,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曹子墨帮王军解围,插了句:“太太一看就是随和的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们今天就走还是跟我们一起?”席烟挺关心这个问题。

  要是就她和薄望京两个人,她还不自在。

  曹子墨也看起了薄望京眼色,笑道:“薄总带您来这边,自然是想过二人世界的,太太放心,我们不会打扰您。”

  曹子墨比周岳情商高,说话滴水不漏,一切以薄望京为主。

  他又问:“太太这趟旅行最想做什么?”

  席烟想了一阵,说:“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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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到了港口,曹子墨利落地把文件收好,山的外圈有景区专车,再往上就得自己爬了。

  房间是套套房,和别的五星级酒店差不多,整洁精致,阳台朝西,这边大部分旅社和酒店都朝西而建,能看到海和落日,但看日出就得走一段路了。

  酒店很贴心的准备了网红线路和攻略,几大日出点都给标出来了,只要按着线路图走就可以。

  最近的大概一公里。

  曹子墨将他们的行李推到房间后轻轻带上了门。

  薄望京一路没说话。

  席烟觉得他是因为病了兴致不高。

  结果曹子墨刚走,席烟正准备拆行李,被人提起来压在门后边,他眼眸散着冷,嗓音淡淡:“想喊哥也找找人。”

  “我让人来是给你当哥的?”

  席烟惊魂不定,瞳孔惊颤地看着人。

  主要是没想到他突然发作。

  她觉得薄望京现在是真心情不好,不像往常那样吓唬她玩,心口跳得不行,嘴上不肯低半分,说:“现在社会上不都哥啊姐的喊着玩,你以为以前呢,叫哥哥有别的含义。”

  “你还想有别的含义?”

  薄望京注视她,女人现在头发散着,草莓夹蓬蓬地挂在耳朵后面,有一种凌乱的漂亮。

  他的手原来在她肋骨边,曲起来,像勾子一样,冰冰冷冷地刮磨她的下巴,长颈,最后挂在她领口,暗示性地往下落,隔着粗糙的布料,覆盖在红蕊花开的地方,不紧不慢地玩弄,“像这样叫你妹妹么?”

  席烟应激地弓起来,生理性耳红,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门边,外面走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羞耻感爆棚,喊道:“你感冒了,别碰我,我还要好好玩呢。”

  薄望京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亲她,眼底也没多少情绪,手却将人衣服扯了,席烟不想挨门太近,他看穿她意图,就偏要在门边弄她。

  席烟扛不住,终于软了气性求道:“你说了要和和气气的。”

  薄望京眯着眼瞧她:“不相干的人少招惹,记住没?”

  席烟抿了抿唇,到底不甘心直接顺着他,不作声。

  薄望京静静地等了一阵,没等着她点头,压了压火气,没再胡来,换了个方式说:“今天要是我,跟一不熟悉的异性瞎聊天,问出年纪紧跟着就说要喊人妹妹。”

  “你什么滋味?”

  席烟低头嘀咕了句:“我无所谓。”

  薄望京被气笑了,过了两三秒,又说:“好,对以前的席烟来说,什么感受?”

  席烟听着他话的意思,好像他现在是以前的她似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抬眼看他的眸子,“可是从前的薄望京从来不关心席烟会想什么。”

  “现在的席烟为什么要重温她的感受。”

  她这句话一出来,两个人都愣了。

  这么长时间了,席烟觉着自己早看开了,在提出离婚那一刻就决心重新开始,没想到她的心结埋得这样深,好像刻意被她遗忘在生命的角落。

  房间内的时间好似被按下暂停键,停滞流转。

  直到薄望京松开她手,空气才活络起来,他退开半步给她留出空间,视线依旧牢牢贴在她脸上。

  女人的眼睛清澈干净,刚才的厮闹让她眼尾腻上一层动情的水光,此刻楚楚而冷静地凝视他,带着怨和责怪,还有一丝清醒。

  她仿佛飘忽在天上的风筝,地上的人轻轻扯一扯线,想将她拉回来,拉着风筝的人反而被割了手,血噗嗤噗嗤涌出来,一片狼藉。

  病气让薄望京英俊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脆弱,他要张嘴说话,冷空气灌进肺里一下咳了几声,耳尖泛红。

  咳完后,他徐徐抬起眼,比任何时候都正经。

  “你以前喜欢他什么?”

  “我学着点。”

第39章 大马士革纹

  这词儿放在偶像剧里也炸裂。

  席烟觉着薄望京没长成花花公子真是可惜了, 顶着这样勾人的样貌身世,只要略微肯说几句温柔的话,是个女的都扛不住。

  她把薄望京晾在那儿, 挂在手臂上的外套重新拉回肩上, 裙子的暗扣扯坏了,好在拉链还能用。

  席烟慢慢悠悠整理好自己,见狗男人又盯着她腿瞧, 忙不迭拉了行李箱遮住,条理清晰地应:“那个时候喜欢的不代表现在会喜欢,现在我喜欢绅士, 指不把我拘在包围圈里的那种,你学学?”

  薄望京当她面脱衣服,席烟紧张地捏住行李箱手柄,见他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解开两粒袖扣,将另一只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 就知道他只是打算去洗澡。

  这个问题在他们之间鬼打墙似的发生过好多次。

  他不答,席烟就知道说与不说都一样。

  趁薄望京洗澡的功夫, 席烟又将地图上的攻略看了一遍。

  缘弗最出名的就是它的寺, 看小红书和抖音上都说, 第一次抱着试试的态度来,结果成真了,第二次来是为了还愿。

  像薄氏集团这么大体量的家族企业里的人, 多少会畏惧自己这辈子得到太多财富, 影响后世子孙的福运, 会像郑晚秋那样供养一尊金佛,虔诚向上。

  但薄望京从来不信这些。

  越长大 , 席烟越觉得是有命中注定这回事儿。

  她想去拜拜。

  过了半个多小时,薄望京开了浴室的门,上半身没穿,下面拿厚毛巾围了,他头发吹得半干,像艺人做完造型拿发胶固定住,一点看不出凌乱。

  只不过发尾的水珠时不时从他脖颈滚落,纤长有力的锁骨变得潮湿,他微微抬颌擦拭,喉结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席烟坐在躺椅上隔着长厅望过去,蓦地想到一个词——

  活色生香。

  在这一秒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欣赏一切美好的艺术品。

  他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视线徐徐挪来,眸光寡淡。

  席烟被抓个正着,摸摸鼻子,说:“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也想洗。”

  薄望京直接说了句,“想洗就过来洗。”

  席烟放下手机,检查茶几上的瓶瓶罐罐,一边感叹陈姨周到,一边回:“你在那里我怎么洗。”

  没想到薄望京笑了声,嗓音沉磁:“全身上下,我没摸过哪儿?你自己想想。”

  他说得露骨,席烟想到些不大上得了台面的触感,脸皮没他厚,耳朵一下就烫了,“你也好意思说,想碰就碰,没一次经过我同意。”

  “那些将你吹上天的财经博主知道你私下这么无耻吗?”

  薄望京长睫半垂,将指尖的水珠揩去,又缓缓抬起眼,“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逼你领证么?”

  左不过是让她没法和别人谈恋爱,这也是当时他自己承认的。

  席烟觉得他藏在后面的那句不是什么好话,不肯张嘴往下接,低眉把衣服抱起来,装没听见。

  她挨着他进到洗手间了,洗手间空间很大,干湿分离也做得很好。

  他用的淋浴间,浴缸里铺着防滑垫,她把防滑垫拿出来,打开开关准备热水。

  她看到地上的影子压过来,警惕地瞥了瞥,薄望京却只是把手放在她脑袋后面,指腹似有若无触碰她的头皮,仿佛抚摸温顺的猫儿,嗓音淡淡,却很耐心,“领了证,我能合法地对你做任何事。”

  “包括睡你这一项。”

  “这些都是夫妻义务,烟烟。”

  他凑近了些,手暗示性拍了拍她的臀,要笑不笑,“话说回来,我不强着你做,你便不肯低个头,到最后哪次不是你勾着我的腰,缠得跟妖精似的,让人差点死你身上?”

  席烟听不得这些下流话。

  他话里一个脏字儿都没有,却让她浑身血液倒流。

  她忙捂住耳朵,也不敢仔细回想那种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呼吸都变得不通气,冲他骂:“快滚快滚,我要洗了!感冒了还不穿衣服,我看你现在才是活够了。”

  -

  下午薄望京扛着病气在客厅办公,今天应该没什么旅游安排,就算他要去,席烟也走不动,坐长途车还是挺累人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薄望京在客厅压着声音打跨国电话,醇正的伦敦腔好像将她拉回了异国的梦里。

  那个时候她没那么多烦恼,也有许多勇气。

  当时薄望京没忙到见不到人影,会从牛津的小酒馆里给她打包一份马苏里拉奶酪烤双孢菇,或是口感还不错的香蕉面包。

  想着想着她鼻子酸酸的,带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怀念重新睡过去。

  等他叫她起来吃东西才醒来。

  那个时候快九点了,席烟看到他电脑旁边放着一杯水,两个药盒的样式不像服务区的,应该是曹子墨重新去药店给他配了一份更专业的。

  好像一直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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