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 第59章

作者:抱空山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陆云落轻笑一声,“你若仔细瞧瞧,指不定也能瞧见并州的大商会呢。”

  李青溦一愣,并州的官商,不正是她外祖母徐家的人吗?难不成徐家的人也来了?

  她想到这,目光多有摩梭。

  突,她远远地听见背后传来一把声音:“溦溦!”

  这声音清亮又熟悉,李青溦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回过身来。

  不远的石路旁,一身着羽蓝银纹直裰的男子,分花拂柳行过来。

  他身材高大笔挺,长着两道刀锋似的浓眉,一双黑沉深邃的桃花眼,唇角带三分笑意,瞧着十分俊朗。

  几人认识一番,。

  李青溦才问道:“曜表哥,你怎么在此地?难不成外祖父他们提前来了?”

  “还未,祖父过些天才能到,我是提前来收整一下房舍的。”宋曜三步两步走到李青溦跟前,轻拍手中折扇,笑道,“说来也是巧了,我今日刚到,正想去府上递折子呢,正出了大门,倒听见门口那卖鹅的周五说瞧见表姑娘了,这正一过来就瞧着你了。”

  李青溦也笑:“那确是赶了巧了。”

  宋曜一时又笑,露出唇角一只浅浅的笑靥,挨近她细细打量几眼:“好叫我瞧瞧,表妹胖了未曾?”

  李青溦努努唇:“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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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珵来时,正瞧见李青溦同一男子站在后殿树旁。

  清风徐来,一时落英缤纷,几朵紫薇花落在李青溦黑玉似的发上,那男子屈指轻轻掸去,二人挨得极近。

  那男子不知说了什么,李青溦一时弯着唇笑,一双眼晶亮晶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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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二人动作也见亲昵。陆珵站在挂着经幡的廊庑尽头, 身影被青瓦白墙遮地严严,一时双手微紧。

  但他停着未动。

  南郊收尾之事交由工部,他回来这几日也并不大忙。心里又惦记李青溦的脚, 是以得了陆云落的消息便过来了。

  只是才过来便瞧见了这一幕。

  陆珵视线在李青溦弯起的红唇停住一瞬, 又细细打量与她站在一起的男子。

  他身上一件羽蓝色锦衣直裰, 上面所绣银纹乃是一种金花茶的样式, 陆珵记着此等花珍贵又少见,独产自并州。

  又见他腰间带扣佩一白玉镂空鱼符,隐有小篆字样。

  陆珵视线极佳,一时倒瞧见一个“曜”字, 又记起李青溦身上似也有一个差不多样式的, 听她提起过乃是她外祖母徐家的信物。

  有徐家的信物, 又与李青溦如此熟稔, 说不准便是她之前提过的,同她一起斗过蛐蛐, 又斗过棋, 青梅竹马的表兄之一了。

  陆珵想到这里,又看去一眼。

  二人不知又说了什么,李青溦捂唇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全是晶亮的笑意。

  陆珵一时微怔。

  上次他惹李青溦不快后,似已很久未见过她展露这样的笑颜了。

  思念至此, 他一双端正的眉微簇,下颌微绷轻轻抿了下唇。

  他心中不虞,突生出几分上前喧扰二人说话的心思。

  注意到自己的心思, 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毕竟他自小严于律己, 从未有过这般隐秘的想法。

  一时倒有些犹豫, 这般情况,他若做了什么,是泯规无矩,没有分寸。可若什么都不做,他自己多有不愿意。

  突空中传来啾啾声,陆珵抬头。

  小隼落在经幡后一棵柳树上,睁着一只黑眼睛歪头看他。

  那日李青溦许是确存了气,后来好几日也未叫小隼进门。小隼无法,只得去东宫那棵梧桐树前又落了巢。

  只是它虽在东宫落巢,许还惦记在伯府的老婆,倒很有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素日里无事便伯府——东宫,两头溜达。

  今日许是知晓他来找李青溦,竟也跟上了。

  一人一鸟对视一眼,陆珵思忖良久,半晌曲指轻指那头沉声道:“养你千日,许就用你一时,知晓该如何办吗?”

  小翠“吱吱”几声。,一时飞远了。

  ——

  李青溦正问起宋曜先前她派人打听过的林州之事。

  李青溦吩咐的事情,平西王府中自无发不上心。

  听她说到这里,宋曜笑道:“已派人去查过了。听说也有些眉目,只是我也不大清楚,祖父也未叫我知晓,不若待祖父来了你再同他细说便是了。”

  倒也并没有那样着急,毕竟她现在手中也有许多事,李青溦思忖至此,一时点点头应了一声。

  宋曜又道:“对了,你派去并州的那赵甲父子,此次也有回京来。那赵甲有几分算账的本事,如今正跟着咱们的人在漕运上帮忙,你若想见他,过几日我叫他来便能见着。”

  李青溦问了几声,听他们过得也不错,一时倒放下心。

  二人正又说了几句闲话。

  突不远处传来“啾啾啾”几声,宋曜正疑惑是什么声音,抬起眼来,一黑白相间的东西突朝他扑过来。

  宋曜眼见那东西朝他头顶而来,忙嗳哟了一声。那东西曲翅不住作弄宋曜头顶的白玉冠,似是要将它弄掉一般。

  宋曜也无暇多顾,只是护住一旁的李青溦。

  李青溦听见那声叫唤如何熟悉,心里已有了想法,抬起眼正对上一滴溜溜乱转的黑眼…

  不是小翠还能是什么?

  这只贼鸟儿如何会无缘无故地扑人?多半又是陆珵在附近指使。

  李青溦克制着未四处乱看。

  一时想着:他怎知她在这里的?难不成是有耳报神?

  李青溦抬眼白小翠一眼,只当是它没出息当了传话筒、耳报神。又见它还要同宋曜头上的白玉冠杠,蹙眉轻斥它几声。

  小翠得了骂总算安分几瞬,停在一旁不动了。

  宋曜这从敢抬起头来。

  他发冠已有几分乱,轻整一番还是有些歪斜,到底是有几分不雅观,虽说他性子平和,但被一个禽类这般不明不白的欺负,到底还是轻轻皱眉。

  “这什么东西,小东西怪模…”

  宋曜正要说:小东西怪模怪样地就过来了,便见那东西吱吱几声,落在李青溦肩膀上顺毛了,瞧着也是同他表妹有几分亲昵的样子。

  宋曜呵呵一笑,转了话头:“……小东西,长得自是有几分别致。”

  他轻整头上歪斜的玉冠,好奇地戳了戳小隼的翅膀。不出所料地被拍了一翅。

  他嗳哟一声捂住手,打量一眼,“表妹,是你养的?”

  李青溦瞧见刚才那一幕,冷哼一声:“谁认得?当是哪家的贼鸟儿看不好,一点没分寸,随意地扑人。既如此定不是什么正经鸟儿。”

  李青溦冷冷的目光垂下打量小翠一眼:“还不若架了红烧乳鸽呢。”

  小翠忙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地贴过来又忍辱负重地不动了。

  宋曜有些一头雾水地瞧她像是同一只鸟儿置气。

  只是他虽是一头雾水,倒也见怪不怪。

  他这小表妹从小便是这般古灵精怪的,看不懂也就是了。

  此次她自己回京,也是半年多天气未见,他起先还有些担忧她这半年许是受了什么委屈,怕是脾性也有所收敛变化。

  一时见她还是同在并州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放下心来。

  他正要随口问几声别的,陆云落突走前几步:“宋公子衣衫有些凌乱,不若随我另至禅房,洗手更衣如何?”

  刚才自从这表兄妹两会了面,陆云落自也插不上话。只当了个背景板倚在栏杆处喂鱼。

  未久注意到那小隼的动静,心中倒是知晓:许是她那不成器的侄子来了。

  她四顾摩梭,瞧见不远处拐角的经幡后头露出一角月白的袍角,一时抿唇一乐。

  她有心撮合一把,一时见了宋曜这么个明晃晃的蜡擎在二人中间,便主动上前问询宋曜,又带着他七绕八绕地走了极远,才指了一禅房叫他收整。

  一时宋曜又有几分无语:“此地这禅房都这般远吗?”

  陆云落轻笑一声未言。

  宋曜到底是一男子,正冠也未见多磨蹭。未久便出了禅房。

  二人行了片刻。陆云落一时想:此刻回去,按陆珵的性子怕口都未张开呢,得想个什么法子拖延片刻。

  她正想到这些,天上突过来几片乌云。

  一声闷雷,淅淅沥沥的雨密密麻麻地似一张细网,直坠人间。

  陆云落噗嗤一乐,睥宋曜一眼:“天公作美啊,不愧是六月的天,当真是说变就变。”她笑意盈盈地看宋曜一眼,“宋公子也不必急于这一时,若是不小心打搅到别人便不好了。”

  宋曜:“……啊?”

  陆云落随口应了一声,看一眼远处天幕,轻笑一声:“我的意思是,此刻外头正在下雨,宋公子远道而来若淋雨着了风寒便不好了。”

  宋曜抬头瞧了瞧这湿人头皮都要花些力气的淅沥小雨,面露疑惑:“这般小的雨,怕也不会淋着人吧?”

  他自小跟着平西王习武,身子自然健壮,这般小雨自然不放在心上。

  再言两旁又有廊庑,怕也淋不到雨。

  想到这里,他提步冒雨便要进雨幕中,冷不丁一旁的陆云落脚步一个踉跄,一时“不小心”又碰歪了宋曜的玉冠。

  宋曜:“……?”

  陆云落嗳哟一声:“瞧我这刚才走得急,险些又碰掉宋公子的发冠,不若宋公子再去收整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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