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皮卡
“姐姐,你想想,四郎身后之人是谁?”她又问道。
但不等苏意韵回答,苏意凝便?先一步开了口:“是六皇子,四郎一直在为六皇子做事?。且黄河决堤,堤坝定然是当初修建时便?出了岔子,这修建堤坝是工部?的事?,工部?是六皇子的人。”
一想到苏典做的那些事?,苏意凝便?恨得牙痒痒。端午宫宴之事?的内情,贵妃娘娘已经同她说过了,苏典为了讨好?六皇子,才对自己?下的药。
她恨恨道:“既然咱们拿他们没办法,那便?将消息传到能?抗衡他们的人那。你派人,去将消息告知三殿下吧。”
至于三殿下会怎么做,苏典最终又会怎么样,那便?不是苏意凝能?控制的了。
但她不信,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会轻易放弃一个可?以扳倒对家的机会。
苏意韵点了点头,立刻便?又出去了。
目送苏意韵离开,苏意凝也没心?思再练字了,脱了外衫,只穿了身薄衫寢衣便?上了床,熄了灯准备就寝。
窗外月色如雪,皎洁月光透过窗棱将银灰色的光晕洒进了她屋里。
她闭上了眼睛,夏日?烦闷,难以入睡,苏意凝手执罗扇,轻轻摇着。
忽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苏意凝房里那个木质雕花的窗户发出了轻轻的吱呀声,一个人影从外头翻了进来。
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苏意凝的床榻边,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榻边解了自己?的外衫,爬上了床。
苏意凝本就没睡着,这动静也不小,但她仍旧闭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在谢誉刚刚爬上床时,苏意凝忽然坐起身,使出了十足力?气,一脚踹在了谢誉的腰窝处,将他踹下了床。
“哪来的采花贼!”一面说着,苏意凝一面拽起枕头,直直朝着谢誉扔了过去,砸在了他身上。
谢誉抱着枕头,不由分说地又爬上了床,直接拉过了苏意凝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拉过头顶禁锢住了,不让她再动弹。
“真?怕采花贼,你不关窗户?”谢誉一面扣着苏意凝的双手,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细腰,见她仍旧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模样,他轻轻在苏意凝的腰上掐了一把。
不疼,却痒。
苏意凝睁开了眼,瞪他:“夜深人静的,你来我屋里,还往我床上爬,不是采花贼是什?么?”
谢誉抿唇看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满心?欢喜和无限柔情,他轻笑一声,俯下身子凑到了苏意凝耳边,声音清润。
“有没有可?能?,我是来当花的?”
按理说,即便?定了婚约,他们也不该在私底下见面的,更别说俩人还以这么暧昧的姿态一同出现在床榻上。这事?于礼不合。
可?谢誉不管不顾,他向来如此。
年少时来她房里,跟在自己?家似乎没什?么区别。时常在这样的夜里,翻过院墙,便?摸进了苏意凝房里。
但从前的他,都是守礼的,虽然做了离经叛道的事?,却又恪守着自己?想要守的礼节。那时的苏意凝便?明白,谢誉虽然偶尔犯混,嘴里还总爱说些不着调的话,但为人其实古板的很。
不该做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从前两?人便?是再亲密,也不过是只到过接吻那一步。谢誉愿意守礼,不想唐突了她,苏意凝便?不怕他深夜来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如今不一样了,两?人已经有过夫妻之实,这事?有一便?有二?。
说实话,苏意凝此刻紧张地心?跳加快,手脚也不怎么听使唤。刚刚入寝时,她是犹豫过要不要关窗户的。
可?是最终,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没有关上窗户。
甚至说,她躺在榻上,听到谢誉风尘仆仆而来的脚步声,心?底里,是愉悦的。
她心?里头好?像有一头小鹿,正在横冲直撞,快要撞死了。
忽然,谢誉松开了一直扣着她的手,转而将她的双手从头顶拿下,一路向下,带着她来到了他的腰腹处。
苏意凝还未来得及反应,谢誉已经将她的双手扣到了自己?的腰上。
“怎么样,我这朵花,腰上有劲吗?”
苏意凝觉得烫手,吓得立马收回了手。
她别回了脸,不去看谢誉。
窗外吹来了一阵风,将窗棱吹得飘起复又落下,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吧嗒声。
苏意凝紧张得呼吸急促,但她不敢在谢誉面前喘得太急,只能?强忍着,慢慢深呼吸。
“只是摸一下,你害羞什?么?更过分的,你又不是没做过?”
第43章
谢誉垂眸看她,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带着欲望。与少年时青涩懵懂的他不同,此刻的谢誉多了几分成年男子才有的压迫感。
苏意凝紧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长睫轻颤,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便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很快便叫谢誉捕捉到了。
忽然,他勾唇看她, 带着她一起翻了个身, 将苏意凝整个人调转了过来,迫使?她由躺卧变成了坐姿。
她整个人骑坐到了谢誉身上,扶在?他腰间?的双手也被?迫撑在?了谢誉的胸口处。
他朝她微微挑眉, 语气懒懒:“看吧, 还说?是?对我没意思?”
苏意凝的脸红得滴血,此时正是?盛夏,两?人都身着单薄的夏衫, 彼此之间?几乎并无?遮挡。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谢誉的体温越来越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肆意生?长。
她僵直了脊背, 根本不敢动弹。
谢誉到是?坦荡, 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也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乖巧的躺在?那。
衣衫凌乱领口微敞,露出小半截凸起的锁骨,像一朵正含苞待放, 任人采撷的花骨朵。
隔了好半晌,许是?见苏意凝不主动, 谢誉微微皱眉,拉着苏意凝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锁骨上,而后用她的手指轻轻挑开自?己的衣领,再沿着锁骨向?下,慢慢剥开自?己的上衣。
像是?,在?剥一个橘子一般。从锁骨处开始,一点点褪去包裹着橘瓣的外皮和经络。
“想我吗?这?几天?”谢誉将苏意凝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宽大的手掌刚好能握住苏意凝的小手,苏意凝心猿意马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手马上便要随着谢誉的动作而来到他的小腹处时,谢誉忽然停了动作,出声问她。
苏意凝的呼吸重了几分,她分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想做什么。
理智告诉她,他们这?样于礼不合,还未成婚这?些事是?不应该做的。可私心上,她又是?想要这?样做的,谁能不爱这?样的谢誉呢?他简直,骚出毒来了。
但被?谢誉这?一打岔,苏意凝仅存的理智又再一次回笼,她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猛地抽回了手。
她极艰难地拉住了谢誉还想牵住她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脸颊旁,压制着他,不让他再蛊惑自?己。
苏意凝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声音含羞带怯道:“今日不行。”
原以为,谢誉还要再同她腻歪上一阵子,俩人总得再掰扯几个来回,他才能罢休。结果,今晚的谢誉,难得的好说?话,听她这?么说?,他嗯了一声,抽回手,不轻不重地在?苏意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去把灯点上,有?东西给你。”谢誉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在?克制什么。
苏意凝不敢耽误,立马跑下了床,借着月光将屋里的铜灯点亮,拿到了床边的小几上。
“给我什么?”她坐在?榻边,抬头看向?正靠在?她床头的谢誉。
谢誉的上衣已经被?苏意凝剥了一半,此刻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肩上,他的胸前几乎未桌寸缕,斜靠在?床头时,有?几缕长发散在?身前,隐隐约约在?昏黄的灯下透着无?限春光。
苏意凝别开了眼睛,不敢看。
“这?个给你,”谢誉捞起了扔在?地上的衣服,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是?甜水巷曲家的红糖姜茶饼,你从前不是?每个月都要用它吗?”
苏意凝没想到他还会记着这?些,伸手接过来时,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曲家早几年?前就举家搬迁了,我早就不喝他家的了。”她坐在?一旁,低着头看手里的油纸包,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点颤音。
谢誉忽然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继而扶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拉,搂在?了怀里。
他下巴搁在?了苏意凝的肩头,脸贴着苏意凝的脑袋,非要问个答案:“这?几天没见我,想我吗?”
苏意凝不说?话,却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光点头不够,转过脑袋,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谢誉温暖的手掌敷在?了苏意凝的小腹处,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地揉着。
“疼吗?”他从背后搂着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苏意凝怔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她今日癸水来了,下午便开始肚子疼,晚膳都用的不多,临睡前喝了碗热乎的红糖姜茶才稍微舒服点。
谢誉的手还未停下,仍旧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揉着:“我猜的。”
苏意凝不信,转过脸看着他。
谢誉被?她盯得有?些紧张,轻笑道:“你忘了吗?你十四岁第一次来癸水时,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哭着写了封绝笔信给我。”
“那封信如今还躺在?我家的书房里。每月初九,我记得。”
苏意凝觉得很尴尬,耳根子都烫得怕人,她拍了一把谢誉还放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记这?个做什么,丢不丢人。”
谢誉松开了她,抽走了她手里的油纸包,站起了身,往桌子那边走去:“记自?家娘子的月信,这?有?什么丢人的?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神经病!苏意凝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觉得她被?快谢誉这?些骚话给羞死?了!
但谢誉很明显,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此刻正神态自?若的拿起桌子上的杯盏,看向?苏意凝,问道:“现在?喝吗?喝了你睡一觉,明天会不会好很多?”
这?一下,苏意凝总算知道谢誉为什么今晚来找她了。她走到了谢誉身边,拦住了他的动作:“别费事了,我喝过了,虽然不是?曲家的,但效果一样。”
而且屋子里也没有?刚烧好的热水,这?壶里的水放了有?一阵子了,应该不那么热了。
谢誉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苏意凝看着他,略微有?些局促,没话找话聊:“曲家的这?个茶饼确实做的巧妙,金陵城中不少女子都用这?个。不过可惜了,后来他们举家搬迁了。”
“不过很凑巧,文秀在?曲家搬走的第二个月,在?街市上偶遇了一个小摊贩,他那卖的东西,同曲家的不论?外形口味色泽疗效,都很接近。她一口气买了一年?多的份量,只可惜这?东西不易储存,还没到半年?,就全毁了。”
“不过蛮凑巧的,后来她又遇上了那个摊贩。大概是?神奇的缘分,每次我们府上姜茶用完了,文秀总能碰上那个走街串巷的摊贩。”
谢誉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水,嗯了一声:“嗯,不是?凑巧,是?我派人去曲家买的。但那时我们退了婚,直接送来,怕你不收。”
“你那个女使?也够笨的,我的人追了她两?天,一直在?她跟前晃悠吆喝,她才发现我的人在?卖这?个。”
“还觉得是?自?己机灵,发现了旁人不知道的好东西。”
苏意凝原本想替谢誉再倒一杯水,听着他这?一番话,她伸向?水壶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眼泪不自?觉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原来那些年?,她以为他们再无?瓜葛此生?再没有?可能时,谢誉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可那时,我们已经退婚了啊。”苏意凝喃喃自?语,声音低得不像话,还带着几分哭腔。
那时的谢誉,不该是?痛恨她始乱终弃,再也不想看见她吗?所以他去了北疆,一去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