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爹是皇帝 第110章

作者:时三十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甜文 古代言情

  “什么关系?”善善不解。

  贺兰舟张了张口,对着小姑娘天真澄澈的眼睛,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上一辈的感情恩怨,总不好牵扯到一个还没半个人高的小姑娘。可那日他从沈云归那儿得知了善善的身世之后,回去想了许多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更回去找了许多日,还与陈玄亲自对峙过,陈玄指着天发誓,说自己身家清白,绝无妻女。既然不是陈玄,那陈公子的身份又成了一个谜团。

  他面薄,更不好拿自己的感情去质问一个小姑娘,含糊许久,才问:“那个陈公子……是不是……”

  善善知道了,又是关于后爹爹的话题。

  她说:“我娘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贺兰舟心下一松。

  “可是……”可是,善善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为难地说:“贺先生,我也已经有想要的后爹爹了,要不……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贺兰舟:“……”

  贺兰舟如遭雷击!

  便是那日沈云归说善善的亲爹还活着,也万万没有今天的打击大!

  善善不好意思极了,绞着手指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贺先生,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其他人想要你做后爹爹的。”

  贺兰舟:“……”

  见人走远,文嘉和才走过来。

  她纳闷地看着贺兰舟的背影,只觉比先前看到时多了几分萧索之意。

  “贺先生与你说了什么?”

  善善忧愁地叹出一口长气,还有一些庆幸:“贺先生以后应当不会再给我布置功课了。”

  “这是好事吗?”文嘉和不解:“贺先生是状元出身,是太子哥哥的老师,他若是愿意教你,不是一件好事吗?”

  善善可不觉得呀!

  柳夫子已经布置许多功课,她是一点也不想再多做一点了。

  ……

  善善转悠了一大圈,到午膳时分,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她才回去找娘亲。

  宴席上早已摆好午膳,她牵着娘亲的手,和文嘉和挨着坐。

  今日宴席的菜色也是百花盛开,宴席的主厨是京中食味楼请来的大厨,善善更是喜欢。她亲昵地挨着娘亲,吃的头也不抬。

  便是用午膳,也脱离不了诗风雅兴。

  用膳的大厅地面中央下沉,引入活水,因而用膳时还能听水声潺潺,还有下人提前将写着题目的字条折成小船放下,主题各有不同,小船在水面上飘飘荡荡,众人围坐两旁,若轮到谁,便随手捞起一艘小船,即兴作诗。

  善善坐在一旁听着,仍旧是什么都听不明白,便沉浸在面前的美味佳肴里。

  众人时不时捞起小船,诗文朗朗上口,各有千秋,不乏也有佳句,每每一出口便引得数人争叹。

  今日设宴的杨夫人见此盛况,听在耳中,面上笑意不止,连连点头。

  她向来好风雅,更好有才之人,若自己设的宴席上能出佳作,更是欢喜。一人方吟完诗坐下,她目光一错,落到了长公主座位边,温宜青的身上。

  杨夫人自然也知道温宜青是谁。

  她听说过京城不少风评,初见这个温娘子,见她温婉可人,进退有度,便在心里有不少好印象。就算是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她也愿意卖温宜青一个好,此时便开口道:“温娘子,不若你也来做一首。”

  温宜青颔首,善善听到此处,也连忙把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过去。

  她娘亲要写诗了!

  善善忙打起精神,打算将等会儿娘亲写的诗记下来,回去背给石头听。

  温宜青拾起一只小船,正要展开,忽然,席上有人轻笑了一声。

  此时众人只等她作诗,这声轻笑便显得尤为清晰,众人纷纷抬头朝发生处看去。

  善善也看过去,便见宣平侯夫人掩着唇,朝着这边看来,面上笑意不减,反而有愈来愈盛之势。

  “祁夫人?”杨夫人纳闷。

  祁文月道:“杨夫人,也非是我要扫了在座诸位的雅兴,只是叫温娘子来作诗,却是万万不行的。”

  “哦?”

  祁文月:“温娘子是商户出身,从小学的金银账目,算账是了得,文墨却是略通。今日叫温娘子作诗,却是为难温娘子了。”

  众人恍然,这才想起这事。

  原是温宜青面相似大家闺秀,也没有商人常见的市侩之气,半日相处下来,她与所有人都能侃侃而谈,相处甚欢,也叫人忘了她的出身。

  宣平侯夫人说的不错,商户出身,学的都是是金银铜臭,岂会懂风雅?就是叫她作诗,强行作出一首,想来也难登大雅之堂。

  众人左右互相看了一眼,再见那小船已经在温宜青手中,她正慢慢展开,一时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连杨夫人也在懊恼。

  她怎么忘了温娘子的出身!

  这下倒好,不是给长公主卖好,倒是把人给得罪了!

  善善准备了好半天,不解地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娘?你不念诗了?”

  祁文月吃吃笑道:“善姐儿,你娘一个商户出身,怎么会作诗呢?”

  温宜青抬起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祁文月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愣住,后头的话也咽了回去。没由来的,她看着那双与祁家人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杏眸,心虚不已。

  善善却是不解。

  她娘怎么不会了?

  她娘懂得可多了,平常不算账的时候,便是在书房里看书,连沈叔叔也经常说,她娘亲从小读书就厉害,说不定还能考中秀才呢!

  善善握紧小拳头,刚想要为娘亲反驳,却听见“咚”的一声,是高老夫人放下了茶盏。

  “江夫人这话说的倒是古怪。”高老夫人淡淡道:“今日宴席,不看出身,只看才学。江夫人倒好,张口闭口都是商户,好像便是商户出身,便是习不得书,认不得字,作不得诗了。”

  祁文月面色一僵。

  她略有些惊慌地朝着高老夫人看去,怎么也想不到高老夫人忽然为温宜青出头。

  两人不是还有旧怨吗?!

  不只是祁文月,在场不少人都吃了一惊。打量的目光不停地往两人身上看。

  高老夫人面不改色,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温宜青那边看一眼,仿佛是一个单纯看不过眼的路人。“倒是老身方才听江夫人作诗,平平无奇,对仗既不工整,还有生拉硬套之处。江夫人虽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才学倒是难登大雅之堂。”

  哗!

  这话便是极为不给面子了!

  祁文月的笑意僵在脸上,几乎要维持不住。她仿佛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就好像是自己的脸面被人揭下,放在地上,被所有人都狠狠踩过。

  她又什么时候得罪高老夫人了!

  高老夫人便是看在侯府的面上,也万万不该这样下她的脸才是!

  不少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也有不少人开始猜测她与高老夫人的关系。

  “高老夫人,这话实在是言重了一些。”祁夫人开口打圆场:“今日作诗是为即兴,实在仓促,也难免生出错处,若是做得十全十美,恐怕便得是小贺大人那样的状元之才了。”

  高老夫人端着茶盏,颔首应是。

  但她也没有就这样算了,仍是道:“即是即兴而作,便不分好坏,称兴就是。诚如江夫人这样自幼习文之人也多有错处,便更要多多包涵。怎么到了江夫人口中,有的人却是连作诗的资格都不配了?”

  祁文月脸色僵硬:“高老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祁夫人也道:“她并未是看低了谁,只是有心想为温娘子解围,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祁夫人看向温宜青,面上带着笑意:“既是轮到温娘子作诗,若是温娘子想好了,便请作吧。”

  高老夫人又说:“再说,若说起出身,温娘子倒没有比谁差到哪儿去。”

  祁夫人眼皮一跳,顿了顿,“高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高老夫人早就打听清楚了。

  高家虽被皇帝罚过,可在京中盘亘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

  祁家做事没多少遮掩,连下人也知道的清楚,她派人顺着猜疑的方向一查,都不用去云城,便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她先前还在羡慕祁家的好运气,如今却是险些笑出声来。

  祁家是什么样的糊涂蛋,天大的好事落到他们的头上,竟然还会往外推!

  推走了不说,甚至还接二连三的欺侮人,尤其是那宣平侯夫人,更是找了好几回麻烦。

  旁人不知温娘子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

  高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唇角翘起,依旧没看温宜青,状似若无其事地道:“老身倒是没什么意思,却是想起从前听说的一个传闻。说是天下有一种杜鹃鸟,生蛋的时候,会找到其他鸟儿的巢穴,将其他鸟蛋推下,再将自己的蛋生在里面,让其他的鸟替自己孵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高老夫人为何忽然说起鸟雀来。

  唯独祁文月忽然脸色煞白,霍然转头朝祁夫人看去。祁夫人亦是脸色难看。

  该不会……该不会……

  有人虽是不解,但也附和道:“这杜鹃鸟实在可恶。”

  “不错。”高老夫人说:“那些鸟儿若是发现自己的鸟蛋被掉包,定是要将杜鹃鸟蛋狠狠啄破。可不久之前,老身倒听说了一桩奇事。竟是有人将这杜鹃鸟当宝,便是没半点血缘,也当做女儿认了下来,反倒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

  在场诸位都不是傻子,听见高老夫人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很快便反应过来。

  有反应更加灵敏的,便从高老夫人的针对里看出不对,怀疑的目光朝着祁文月看了过去……

  祁文月脸上血色尽失。

  她唯恐被人看出一点不对,强装着镇定,却也不敢与任何人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此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众人心中骇然,目光不停地祁文月与祁夫人身上游移。早就听说伯府待这女儿如珠似宝,甚至还为此攀上了江家这门高亲,但如今看来……如今看来……这宣平侯夫人,怎么与祁夫人无半点相似之处?

  若宣平侯夫人不是祁家亲生,那亲生的又是谁?

  祁夫人也用力绞着帕子。

  忽地,有人惊呼出声,很快又收敛,压着声音与旁边人道:“这温娘子,怎么与祁夫人……”

  后头的话越来越低,便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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