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青岫
他启唇,“妻主应允了的。”
言下之意,再幼稚又怎样,还不是?因为得了靖岚神君的偏袒与疼爱?
见对方因此话而陡然垮落的神情,子桑惟清稍稍觉得舒心?了些?。
他微微抬颌,“八月初十,是?我与妻主的成婚宴,陵熹莫要?忘了来。”
随即,子桑惟清又笑吟吟地补充道:“届时,本宫还会为陵熹再留一个好位置的。”
他就是?要?盛琼光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成为靖岚神君名正言顺的夫郎的!
可谁知?,面对他的挑衅,对方竟出乎意料地应了下来。
盛琼光直视着?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琼光会去的。”
他回忆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眯起?了一双瑞凤眼,“因为我想知?道,有第三人在的婚姻里,帝卿究竟会有多幸福。”
闻听此言,子桑惟清的笑容戛然凝固在了唇边。
他蓦地敛起?了眉,声音掩不住地冷冽起?来,“你什么意思?”
谁知?一向?心?直口快的盛琼光,竟在这时同他打起?了哑谜。
“我原以为自己失败了,今日看来,你也没?赢啊。”
盛琼光停顿了片刻,最后意有所指地开口。
“不,帝卿怕是?比琼光输得还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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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夜晚,山风吹拂进峰顶的山神殿时已然带上了透人的微寒。
可镜前的青年身上,却一反常态地穿了一件素纱霜衣。
烟岚色的霜衣层叠,缥缈如山间早雾,胧在子桑惟清身上时,隐约可见其下覆着?的瓷白莹润的肌肤。
原本冷俊的五官被这‘雾气’一氤氲,霎时间多了几?分迷离光艳。
犹如雾里看花欲说还休,美?得让人惝恍心?惊。
待换好新装束,临去擎明殿前,子桑惟清下定?决心?吩咐玉腰取来一枝惑欲。
随后将惑欲花的茎液,滴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一瓶清茶中。
见此情景,玉腰神情担忧地开口,“殿下,玉腰听闻靖岚神君体内有戮火,这惑欲花汁迷情的作用又甚是?厉害,会不会对神君的身体有......”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年冷声打断了。
“此事?本宫自有分寸,不会伤到神君的。”
子桑惟清话虽如此,可心?中到底有些?犹豫心?虚,可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想起?白日里盛琼光说的那番话,虽意味不明,可还是?给他平添了许多危机感。
惹得他心?慌不止,总想做些?什么来抓紧靖岚神君的人和心?。
而眼下,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彻底成为她的男人!
他等不及再将自己的忠贞留到二人的新婚之夜。
毕竟依照姜轻霄的品性,自己一旦成为她的人,便再无可能被她抛弃。
子桑惟清知?晓这事?若是?让母皇得知?,会惹得她生?怒,可他左右也无更好的办法了。
擎明殿内,硕大的夜明珠悬于殿顶,明亮柔和的珠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案几?上正认真翻阅玉册的女人身上。
就在这时,殿外值守的常酝忽地走了进来。
得知?殿外是?子桑惟清,姜轻霄有些?不耐地蹙了下眉,随后将手中翻看了大半的玉册递给了她。
淡声开口,“传他进来。”
还未等常酝应声,女人又添了句。
“殿外若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禀报给我。”
濮蒙得了她的暗示,随即躬身出去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子桑惟清便自屏风后袅袅走了出来。
他唇瓣含笑,凤眸潋情地温声道了句,“妻主晚好。”
姜轻霄微微颔首,状作无意地开口问道:“这般晚了,殿下怎的过?来了。”
闻听此言,子桑惟清柔柔一笑,神情如大雪初霁,清玉朗润。
“今日宴上清儿瞧妻主早早离了席,想着?许是?有些?乏累,便为你泡了壶安神茶。”
说着?,他便解了身上的月华披风,露出了其下朦胧的风光。
霭兰色的素纱霜衣被馨暖的珠光一映,当即泛出一种如阳下螺钿才独有的虚彩,衬得青年愈发的冰肌玉骨,迷幻生?香。
子桑惟清说着?,便兀自倒了一杯茶,随后紧挨着?女人坐下,双手托盏凑到了她唇边。
压低了声音,诱哄般地说道:“妻主尝尝?”
面对他的靠近,姜轻霄垂睫掩下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排斥,抬手将瓷盏接了过?去。
浅抿了一口后便放在了身侧的案几?上,淡声说道:“殿下有心?了。”
谁知?今夜的子桑惟清有些?异于常日。
“妻主是?不喜吗?”
闻言,姜轻霄神情犹疑半瞬后,重又将茶盏端了起?来,接着?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子桑惟清开怀一笑,伸出如玉蛇般的双臂,揽上了女人的脖颈。
倾头靠近她的同时口中低喃道:“我就知?道,妻主最宠清儿了......”
陌生?的气息喷洒在颈边,使得姜轻霄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地蹙了下眉。
子桑惟清抱紧了面前的女子,神情迷恋地啄吻着?她的脖颈与下颌。
一下又一下。
“妻主,清儿好爱你啊......”
“不要?离开清儿好不好。”
“......清儿真的好喜欢你。”
随着?温度的节节攀升,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身上的腰封。
没?了腰封的束缚,层叠的轻纱随即散开,子桑惟清拉住了女人的手......
可就在即将覆上他胸口的前一刻,对方突然将手抽了回去。
姜轻霄稍稍远离了些?,转过?了头不去看他,眉峰紧拧。
硬声开口道:“殿下不可。”
子桑惟清闻言面颊又一瞬的苍白,可随即他便强忍下了羞耻不管不顾地缠了上来,口中不断说道:“我愿意的......”
“我不在乎。”
直到最后,他强忍下心?中激荡的情.潮,红着?眼睛看向?紧箍着?他双手想要?制止自己靠近的女人。
颤声开口,“妻主再三拒绝清儿,可是?因为妻主......根本不爱我,不愿意要?我?”
果然,此话一出对方有瞬时的犹疑。
子桑惟清趁此机会,当即挣开了女人的束缚,重又扑了上去。
紧紧地抱住了她,口中娇声乞求,“妻主,你便遂了清儿的愿吧......”
如雾般的外裳被层层抛向?空中,在榻下堆叠成柔软的云团。
望着?眼前的场景,姜轻霄紧咬着?牙,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四肢更是?僵硬无比。
甚至有一瞬间,自制力险些?崩溃,想着?不若自此反了,也好过?这般忍辱负重......
就在这催命的时刻,门外忽地传来常酝的叫喊声。
语气急切,“神君,属下有要?事?禀报!”
这一刻,姜轻霄如闻天?籁。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身前纠缠的青年,忙不迭地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见此情景,子桑惟清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臂,不顾身前大敞的风光,狼狈又慌乱地挽留。
“妻主别走!”
甚至险些?跌下榻来。
他昂着?红潮扑面的脸,抓紧了手中女人的长指,不断摇头道:“妻主不要?去好不好。”
“清儿求你了,不要?走......”
谁知?对方竟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殿下乖,本神去去就回。”
说罢,便残忍地挣开了他的手。
子桑惟清重重地扑到在了榻上,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
待到金翼与玉腰小心?翼翼地入殿时,便瞧见了眼前这番光景。
青年发丝尽散,全身上下只余最后一层薄纱覆身,他颓唐地躺倒在榻上,猩红着?双目直直地望着?殿门的方向?,仿佛一枝夏末即将枯萎的败荷,再无昔日冷傲尊贵的模样。
二人俱是?被吓了一跳。
好半晌才挨挨蹭蹭地挤到近处,犹疑着?开口,“殿、殿下,您没?事?吧......”
谁知?玉腰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了濮蒙的喊声。
“帝卿殿下,我家?神君突然有要?事?在身不能再陪您了,她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说是?天?色不早了望殿下早些?回殿休息。”
话音既落,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静谧。
下一刻,二人只见榻上的青年突地笑了起?来,声嘶力竭。
纤白的脖颈甚至鼓胀起?了青筋。
好半晌,子桑惟清才止住了笑声,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