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青岫
水衣死死地攥着那张巾帕,紧盯着青年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
心中妒意与恨意剧烈搅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定是?他不知羞耻勾.引了姜姐姐,才爬上的她的床。
长成这般狐媚子?模样,私下里不知会勾引多少女人,给姜姐姐戴绿帽子?。
贱人!
贱人!
就在这时,姜轻霄突然转头看向了水衣。
“对了,小?水方才要说些什么?”
被她这么突兀一问,又看着姜轻霄护在青年腰间的手,水衣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嗤的一声?全没了。
只剩下满腹的酸楚与难过。
他太过了解姜轻霄的为?人,对待他人,特别是?男子?,向来进退有度,恪守礼节保持距离的。
若不是?真?心喜欢,任谁都无法逼她主?动靠近。
水衣捏紧了手中唯有的一只帕子?,仿佛攥住了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又觉得?手中空空如也?。
“没、没什么......”
水衣落寞不甘地垂下了头,将?所有的话重又吞进了肚子?里,被打碎后的勇气犹如一把把利刃,划得?他整颗心鲜血淋漓。
“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轻霄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淡淡地蹙起了眉,可水衣不肯说,她也?不好多嘴去问。
只得?点了点头,温声?嘱咐道?:“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激得?水衣的泪水重又夺眶而出,少年连忙转身以?掩饰自己的狼狈,模糊地嗯了一声?。
随后无力地塌着肩膀,离开的步子?又缓又沉。
柳惊绝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少年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
同是?男子?,只一眼,他便瞧出了水衣对姜轻霄潜藏的心思。
少年的春心最是?珍贵,可是?柳惊绝深知——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又生性自私自利,所以?绝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抢夺妻主?的关注与疼爱。
柳惊绝扬唇,柔声?唤住了少年,“水衣。”
水衣闻言脊背一僵,怔怔地转过了头。
春阳下,青年俊逸的面容昳美得?更加惑人,衬得?周围的万物皆黯然失色。
柳惊绝抱紧了姜轻霄的手臂,面上的幸福与甜蜜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望向少年的眸子?阴冷且酝满了浓重的占有欲。
“初七我和妻主?成婚,欢迎你来。”
夜里,姜轻霄正在书桌前拟定请帖,突地便被刚沐浴回来的青年自身后抱住了。
“怎的不将?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姜轻霄说着,放下了毛笔,拿过一旁的布巾为?柳惊绝擦头发。
青年的头发又多又长,散下来时犹如瀑布一般,平铺时又像品质绝佳的绸缎,摸上去又柔软又舒服。
柳惊绝依靠在姜轻霄的怀中,乖顺地任她一点点地沾干发尾。
片刻后,姜轻霄摸了摸几乎半干的发尾,觉得?差不多后,将?湿了的布巾搭在了一旁。
揉了揉青年的发顶,温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柳惊绝捏紧了她的长指,凑到?唇边亲了亲,随后又与她十指紧扣。
随后,抿唇摇了摇头。
姜轻霄见状,笑着打趣他,“那晚上的鱼片粥怎的少喝了一碗,通常你可都是?喝三......”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年急急地用手堵住了唇。
“妻主?!”
柳惊绝白面飞霞地嗔了她一眼,可水润的眸子?却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反倒眼波流转、活色生香。
青年又往姜轻霄的怀中钻了钻,好半晌才闷闷地说道?。
“你好久都没碰过我了......”
他话说得?有些含糊,声?音又低,第一遍的时候姜轻霄压根没有听清。
待到?青年又接连重复了几遍后,姜轻霄才反应过来,随即面颊连同着耳根都红得?彻底。
好半晌,她才抚了抚青年清癯的脊背,低咳了一声?,“阿绝,按照医理?,妻夫行房三日一次为?最佳,我们前天刚......”
她话还未说完,便陡然僵住了,浓密的长睫轻颤片刻后,倏地看向怀中正在使坏的青年。
“你......”
姜轻霄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大胆,一时间抿紧了下唇竟有些不知所措。
青年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懵懂澄澈,与他此?时恶劣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了,轻轻要说什么?”
话毕,柳惊绝状若无意地舔了舔自己饱满殷红的唇瓣,笑着看向女人。
见状,姜轻霄额角的青筋突地一跳,隐约觉得?自己作为?女子?的尊严被挑衅了。
她深吁了口气,随后将?怀中的青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到?了塌边。
期间,姜轻霄突然回忆起了药理?中有禁.欲这一说,也?有阴阳调合这一理?。
单一的禁.欲或许不适合她,只有多方面尝试才能?找到?平衡。
所以?,她往后得?多找些这方面的医书来进行学习。
当?然,今夜可得?好好‘惩治’一下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
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一件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第二日,柳惊绝从榻上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
回忆起昨晚种种,榻上的青年抿唇一笑,心中因姜轻霄递给水衣一个帕子?而泛滥的醋意勉强消去了一些。
随即,他下床推门,来到?院子?里寻找姜轻霄的身影。
目光转了一圈后,便瞧见她正坐在石凳上绣着什么东西,口中还念念有词。
柳惊绝唤了一声?妻主?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姜轻霄见青年走了过来,便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竹筐里,倒了杯温茶给他。
温声?言道?:“还疼吗,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想?到?昨夜自己被激昏了头,没有收着力道?,而柳惊绝竟也?并不反抗,最后差点弄伤了他。
凌晨抹药的时候,姜轻霄看着那大一片红痕,内心自责又愧疚。
闻言,青年乖顺地摇了摇头,依偎进她怀里与她咬耳朵。
羞涩又小?声?。
“不碍事的,轻轻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力道?再重些我也?能?接......”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轻霄喂了口温水。
女人清咳了一声?,耳根又热又红。
“慎言。”
见姜轻霄露出如此?可爱,柳惊绝按捺不住心口的悸动,倾身吻了上去。
俩人腻歪许久,眼见着局势渐渐失控,姜轻霄连忙叫停。
白日宣.淫终归不好,更何况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柳惊绝意犹未尽地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眸中浓重的情.欲流转片刻后被强行压下。
他紧偎在姜轻霄的怀中,看着她重又在筐中拿起了那块红布,眨眨眼疑惑地问道?。
“轻轻,你在做什么?”
姜轻霄闻言,手中动作不停,温声?解释。
“我在为?你绣盖头,就快要好了。”
见柳惊绝似有几分不解,姜轻霄微微扬唇,垂头吻了吻青年饱满光滑的额头。
轻声?言道?:“村子?里有习俗,出嫁时小?郎君的盖头需得?爹家人绣,这样寓意才好,别人家都有,阿绝你也?要有。”
不光如此?,绣的时候还要不断地诵念祷词,将?心愿上达给神佛,以?求庇佑。
后面的话姜轻霄没有说完,但是?柳惊绝已然意会。
别人都有,所以?他也?得?有。
可是?他生来无父无母,所以?作为?他的妻主?,便亲自为?他绣。
即使她作为?一个女子?不擅男工。
想?到?这儿,柳惊绝抓过姜轻霄的手,翻开她的指腹查看。
女人刚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姜轻霄那原本只用来抓药和写药方的左右手上,两对拇指与食指处布满了针眼。
有的才刚刚愈合,有的则扎得?很深,泛着青紫。
见状,柳惊绝心口一疼,眼尾便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他看不得?姜轻霄受到?一丝伤害,哪怕是?为?了他。
“不绣了,我们不绣了。”
柳惊绝心疼得?要死,带着哭腔说完,便要将?姜轻霄手中的盖头给夺过来,谁知竟被对方给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