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一首诗
只是一瞬间,严涿的抓拍却充满了故事感。
热烈灿烂的阳光下,少女站在阳光的阴影前,思索着是否要踏入。
“不要我过去?”严涿又问。
谢奚桃不知道他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就刚才那一瞬间还能慢悠悠地抓拍她。如果不需要她不会在李欣歌走后还停留,但她还是摇头,“不要牵扯到你。”
她也只是在能力范围内帮忙,不牵连她,更不用说严涿。
“放心。”严涿拍拍她的脑袋,带着她好像傍晚散操场消食似的走了过去,闲庭信步,脖颈还挂着与那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照相机。
严涿走过去,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柔和慵懒打散,赵西强脚步往后退了小半步。
严涿笑的懒倦,“之前你应过我什么?”
赵西强咬牙,声音依旧狠,但少了刚才的强硬,“要怪就怪你们班转来了他。”
“哦,是吗?”严涿偏头慢条斯理地看了眼翟向渺,翟向渺同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严涿眼里泛着浅浅笑意,朝他眨了下眼。接着他又看回赵西强,下巴朝翟向渺点了下,脸上笑的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霸道:“这人我罩不了?”
赵西强沉着脸,“你别得寸进尺,我答应的是在学校里不动你们班的人。”
严涿:“你答应过什么,我记性还没那么差。”
“行。”赵西强看着翟向渺冷笑了一声,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你,死定了。”
说完,他转身带着两个人走。
“喂。”
轻描淡写的一声,撕开刚才缓和的平静。
翟向渺喊住那两人,“我要是死不了,以后班里人,校外你干脆也别动了。”
赵西强脸瞬间黑下来,目光沉沉,朝他脖颈间凶狠比了个划刀的手势,倒退几步阴冷离开。
一声俏皮口哨将此地紧张打散,严弋椛涿嘴角带着浅浅坏笑,看着转校生说:“二郭头肯定很高兴,有你这么为班级保驾护航的人出现。”
“是吗?”翟向渺点点下巴,“我想也是,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现在像我这样高觉悟的同学已经很少了。”
严涿揽住谢奚桃肩膀,“是不多,二班就有一个。”
他看向谢奚桃,“走吧,多管闲事的桃子。”
“是李欣歌先插手的。”谢奚桃说。
“你们闺蜜俩半斤八两。”
谢奚桃:“哼,她要是不多管闲事,咱俩初一那年能从小黑屋里出来吗?我要不多管闲事,三年级能把你从胖墩屁股底下刨出来吗?”
三年级的严涿还又瘦又矮,常被欺负。
“是是是。”严涿甩着被她拍开的手,“给你买冰棍,降降火气。”
“来根贵的。”
严涿啧了声,“怎么不行呢。”
“嘿。”
“严涿。”谢奚桃忽然喊他。
“嗯?”
“你才是最多管闲事那个。”接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我知道。”
“嘶,谢桃桃你……”
两人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飘散在洒满阳光的高中校园里。
翟向渺抄着口袋晃悠着跟在两人后面出了操场,在两人左拐去超市方向时,拿出口袋的小刀,敲着手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赵西强几人消失的地方去了。
成名作
张哲茂黑着脸把人拉到体育场,球扔给远处的郝柏修,按着李欣歌在台阶坐下。
“你脑子灌水了?李欣歌!你他妈张西强都敢惹?你为了个男人还有没有脑子。”刚才那会,张哲茂扭头发现人群扎堆,小声说着他怎么来了,他没什么兴趣的拍着篮球要走,结果就听见一个让他心提到嗓子眼的名字。
“快走快走,别被张西强瞟到再找我们的麻烦。”
“二班李欣歌原来这么猛的吗,张西强的事都敢插手。”
“没办法,谁让转校生帅啊,颜值就是本钱。”
三岁就推着篮球玩的张哲茂差点把手里的球拍跑了,转身就大步冲了过来,看到拳头挥向李欣歌那瞬间,他后背直接激出冷汗。
李欣歌也知道这事是她冲动,可是那一瞬间,满操场人来人往,翟向渺形单影只站在那里被狠狠戳着胸口的场景让她心口刺了下,在很久之前,会被那样对待的人是她。
小学四年级,她是班里最胖的女孩,个子矮,说话慢吞吞,学习差,张哲茂没有跟她在一个班,体育课她永远都是一个人躲在角落。
女孩们指着她说:“她好怪啊。”
“对,她不仅胖,还可不讲卫生,我那天还看见她把鼻涕擦到桌子下面。”
李欣歌缩着不敢动,她是长得丑,可是她很爱干净,家里的洗漱台她碰不到,天天自己搬着小凳子踩上去给自己洗袜子,妈妈说爱干净是她最大的优点。
她动了动嘴唇想反驳,过来一个小胖墩,帮自己喜欢的女孩说:“李欣歌,你能不能给老师说你想转班,你好丢我们班的脸啊。”
“就是就是。”
不知道是谁的手指戳到了她的脸上,“咦,她的脸也好肥,油腻腻的。”
李欣歌沉默听完张哲茂暴躁的发泄,“你说完了?说完可以让我去上课了吧。”
张哲茂一顿输出,结果就听她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只觉得兜头一棒槌砸下来,气得人都要站不稳了。
“李欣歌,你以后给我离翟向渺远点,他不是什么好家伙。”
“你认识他吗你这么说他?”李欣歌瞪他:“就为了你那点浅薄的嫉妒心,你就这么随意评价他?这样给他定性?”
“我浅薄,我随意?”张哲茂大吼了一声:“李欣歌!”
体育场上一时安静,所有人看了过来。
郝柏修叹了口气,拍开篮球走过来。
“黑哲……”
他还没说话,李欣歌说:“张哲茂,你别在这跟我喊,刚才我根本没让你出面,你没资格在我这大呼小叫。”
“我没资格,好好,真有你的。”张哲茂气得手指发抖,“我他妈能看着你被打吗?你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是你觉得你认识他一个月就能为他这样出头,被打也没有怨尤?”
“李欣歌,你见他有五回吗?他需要你给他出头吗?你就那么喜欢他?”
“值不值得不是靠时间衡量的。”
“什么意思?”张哲茂忽然就冷静了下来,连带着血液都冷了下来,“什么叫不靠时间衡量?你是在说我们认识的18年都是笑话吗?”
李欣歌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只是……”
她倏忽想到看完片子那个夜晚她的口干舌燥辗转反侧,想到一次见到翟向渺时他仿若从她多年虚拟勾勒的美梦里走出来的不切实际感。
“张哲茂……”李欣歌轻顿了下,抬头看他,认真又很轻的说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你。”
像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诉自己,“你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从始至终,她会喜欢的类型,都是翟向渺那样的。
而她和张哲茂,太熟了,从幼儿园到现在,实在太熟了。这样的喜欢不是喜欢,是依赖,习惯,家人似的,她想要激烈的、热情的、心跳加速的,而不是她和张哲茂这样泛不起粉红涟漪的感情。
张哲茂身影僵了下,像是被人扔进了冷冰冰的海水,他鼻腔窒息难以呼吸,看着李欣歌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什么……那什么是你喜欢的类型?”他看着她。
李欣歌沉默。
“不管什么样,不是我这样。”张哲茂苦笑,“你喜欢冷白,我皮肤黝黑。你喜欢清冷感男生,偏偏我天天打篮球踢足球和一群人闹闹哄哄,我的身材也不是纤细款,健硕胳膊很惹你烦了吧,我长得还不够帅,脑子也不聪明,不敢惹事打架,处世不潇洒,拖拖拉拉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是吧?”
李欣歌:“我们只是一起长大,你应该有自己喜欢的类型……”
“类型类型类型!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类型,我就喜欢你!你是什么,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李欣歌沉默,“哲茂……”
“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李欣歌一顿。
“我巴心巴肝,恨不得把自己掏空的对你好,被兄弟笑话不值钱,被女生笑话舔狗,是我太捧着你了是吧。”
“黑哲!”郝柏修严肃,喊住他。
张哲茂气头上来,气红了脸哆嗦着嘴唇,哪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他妈舔着你,你他妈就去给别的男人当舔狗是吧!”
“行行行,李欣歌,你他妈真行!”
“18年,18年啊,就一个月你就不想鸟我了,你可真行!”
“好,你去追你喜欢的类型吧,老子他妈不舔了,操!”
“操操操!”张哲茂将原本要铺在台阶上给她坐的校服重重扔在地上,大骂着走了。
郝柏修:“李欣歌,黑哲气糊涂了,你也知道他脾气冲脑子没根筋,气上头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欣歌摇头,“你去找他吧。”
郝柏修看她,叹了口气,把校服捡起来递给她,转身走了。
*
谢奚桃咬着雪糕,跟严涿有一搭没一搭打着嘴炮回教室,看到的是失魂落魄坐在她位置上的李欣歌。
“怎么了?”谢奚桃蹙眉。
李欣歌笑得勉强,“我告诉他了,我不喜欢他。”
谢奚桃沉默,“你确定你……”
“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谢奚桃没说话,李欣歌小学经历过校园冷暴力的事她也知道。po文海 棠废文每,日更新Q裙4二贰尔吴九乙斯奇在那之后李欣歌因为看剧和小说,一直梦想着自己未来的男朋友要是一个打架厉害,脑子聪明,长得好看的男人,既能保护她不受欺负,又能弥补她颜值上的缺点。
实际上李欣歌长得并不丑,相反,她初中减肥又长开之后,人越来越漂亮,及腰的黑长直头发,又飒又美。更出挑的是她那双大长腿,比艺术班那几个跳芭蕾舞的女孩的腿还漂亮,常有人偷偷给她递情书,不知是她神经太粗还是张哲茂赶走人太多,这家伙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姿色平平。
谢奚桃叹气,童年的阴影对人的伤害根本是不可逆的。
“桃子,你能不能跟严涿说一声,让我和他换一个位置。”李欣歌小声对她说,语气带着愧疚和为难,如果不是知道严涿提出来的想法二郭头肯定答应利索,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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