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丞相和离 第128章

作者:鸽子飞升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姜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嘲讽出声:“如果是要?比谁更?烂的话,你确实?要?更?胜一筹。”

  下一刻,一双大手就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脖子,那力度还在不断地加大,

  胸腔的气息在一点点减少,姜芜逐渐变得无法呼吸。

  窒息让她下意识抓住了莫阳舟掐着自己的手,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的时候,她听到莫阳舟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姜芜如何还能想那些。

  她如果再努力回想,或许就有可?能回想起来,当年媒婆也?曾给自己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相貌堂堂、家境殷实?,据说父亲很快就要?升官至京城了,不可?谓不风光。

  那公子人也?是彬彬有礼,让姜芜确实?心生了几分好感。只?是一次在他府中做客,意外撞见了下人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裳后,被他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像是算不得什么大事?,姜芜却?在心里狠狠皱眉。

  不是良人,她下了这样的判断便开始避而不见,父亲原本还日日骂她,结果没?多久就传来消息,本该升官至京城的这家人,却?被牵连流放。

  这对她来说,也?就只?是一时唏嘘,很快就抛去了脑后的事?情,自然无法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想起来。

  莫阳舟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一丝想起来的迹象。他的心里划过恼火,手下女人的脖子是那般纤细,他只?要?微微一用力,可?是……为什么,会下不了手?

  就在姜芜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面前的手突然松了下来,男人也?轰然倒地。

  她知道是自己刀上的迷药起了作用。

  劫后余生的女人大口喘着气,却?并?没?有敢做过多停留,而是撑着虚弱的身子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

  迷药似乎只?是让莫阳舟动弹不得、不太清醒,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两人就这么对上了目光。

  这样最?好,就应该让他清晰地面对死亡,像是……梁谦经历过的那样。

  胸中的恨意再次被点燃,姜芜屈身,在莫阳舟的目光中,狠狠地再次将匕首再次送向他的胸口。

  一刀、两刀,梁谦的命,初一的命,明珠这么多年的委屈……姜芜的手愈发?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血债都补回来。

  即使……无论怎么做,梁谦也?回不来了。

  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她恍若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只?能重复着这同样的动作。

  直到泪眼朦胧中,她的手像是被什么握住了。

  姜芜一愣,猛然回过神,可?看向四周时,却?只?有满身是血动弹不得的尸体,和不远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阁主!”

  她知道是莫阳舟的人追来了,若是撞到了,自己定然是难逃一死。

  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她终于丢下匕首起了身。

  外面早就已经乱做了一团,姜芜在逃跑之?时,不知怎的,想起方才握住自己的那双手,她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梁谦?”

  这样的想法太过荒谬,回应她的也?只?有一片寂静,可?是……如果真?的是梁谦呢?会不会是他一直在守着自己,从没?有离开。姜芜那一刻,心中涌出疲惫。

  是大仇得报后的疲惫?还是回顾自己这千疮百孔前半生的疲惫?她说不清楚,只?是突然觉着已经没?了牵挂。

  明珠已经可?以自己生活了,阿烨兄妹二人,至少有楚凌护着。

  她记起来了一切,可?以清醒地迎接死亡……

  还有什么逃的意义呢?

  她原本体力就比不过那些人的,如今一停住,很快就被追了上来。

  “臭娘们!就是她杀了阁主!杀了她!”

  那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了。

  姜芜闭上了眼睛,也?好,今生就到这里吧,与?其再与?那个?人继续纠缠,或许死亡也?是归宿。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的后背贴上来一堵胸膛,姜芜的心,莫名一颤,下一刻,她就被人从身后拥入了怀里。那怀抱,她太过熟悉的灼热,以至于思绪还没?有拉回来,身体先松懈着安心了。

  男人捂住了她的耳朵。尽管如此,她依旧可?以听到嗡嗡的哀嚎声。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那双手才终于手下移,箍住了她的身子。

  像是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楚凌用尽了力气来拥抱她,可?不够,还是不够,要?怎么做?才能证明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曾在过往中无数次想过,要?怎么要?让她彻底属于自己,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可?是这一刻,他想的是,要?怎么变成她的东西?

  永远不会被她抛弃的东西

第116章

  姜芜那一刻想要结束生命的心情,确确实实地传到了楚凌这里。

  有那么一刻,他其实是恨极了,恨得牙齿咬得打颤,恨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怎样的惶恐?是如何害怕会晚了一步,害怕会?失去她。

  他的弱点,太过于赤/裸。

  萦绕在鼻尖的属于姜芜的气息,她的心跳声?、呼吸声?,所有这些,依旧没有办法使楚凌安心。这次自己及时赶到了,那下次呢?她会不会还是……

  只有这个?人?,能让如今已经无所不能的自己束手无策。为?什么?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始终能走得?没有一丝牵挂与犹豫?

  孩子、家,都不能成为?留下她的理由吗?

  自己还有什么,是她能在乎的?

  姜芜原本是想推开他的,可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她刚搭上?楚凌的手,便使?不上?来力气,整个?人?松懈下去。

  落在楚凌的眼里,却?像是受惊后的人?在向自己寻求安慰。心在霎那间柔软得?想要落泪,他还如何能记起方才的恨意。

  男人?的大掌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她握住了。

  “阿芜,别怕,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无需刻意放软的声?音里,已经能让人?轻易地听出温柔。

  若是之前,姜芜定是要震惊这不像是楚凌,可记起来一切的她,自然也想起来了,这是自己五年前记起一切之前,他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无比喜欢这只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能懂的温柔。

  只是现在,她不需要……

  虽然脑子是这么想的,可松懈下来的身体,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就这么陷入了昏迷。

  楚凌一把接住了那下滑的身体。

  看到姜芜紧闭的双眼时,他的心慌乱了一下,直到发现女人?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呼吸、脉搏都是均匀有力的,像是只是累了,心方才落下。

  盯着女人?面容片刻后,楚凌微微弯腰,一把将女人?横抱在怀里。

  昏迷了的她不会?反抗,也不会?露出那么冷漠的表情,只是乖乖地靠在自己胸口,她的头,与自己心口的位置紧紧相?贴着,楚凌闭眼,胸口的那声?叹息,迟迟无法?发出。

  阿芜,下次再想要离开,就先杀了我吧,像你对莫阳舟那样。

  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让我放手?

  ***

  姜芜觉着自己睡了很久,梦里,她像是见到了梁谦。

  梦里的两人?说了很多很多话,她虽然一句也记不得?了,却?只觉得?这梦美好得?她甚至不想醒来。

  是不是人?总要在失去后才知道珍贵?当初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从未觉着……自己这么爱他?

  只有尤为?清晰的是梁谦化作光影消失的画面。

  心里那一刻空落落的感觉,让姜芜从没有像现在一般,强烈地认知到,这次,他是真正地离开了,是因为?知道明珠与自己都安全了吗?所以放下了最后的牵挂吗?可是梁谦……

  梦里的姜芜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怎么又哭了?”

  耳边似乎有这么个?声?音在轻叹,熟悉而让她想要抗拒的声?音,而后一双手开始为?自己擦拭眼泪,半晌,许是发现那眼泪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那手才终于停了下来。

  姜芜还没有松口气,下一刻,眼角却?传来一阵濡湿感。

  是男人?在舔舐她的眼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芜的眼泪马上?止住了。不要碰我!她在心里这么说着,想要醒过?来,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男人?是在好一会?儿后,才察觉到了床上?的人?眼泪已经停下来了。

  他轻叹了一声?,隐约间似乎还有惋惜。可没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将唇往下移。

  眼睛、鼻子、脸颊,以近乎于膜拜的虔诚态度,一处也没放过?,却?唯独在接近姜芜的唇时,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避开了。

  楚凌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女人?。

  喜欢、欢喜,那让人?不知所措、无法?安放的感情和心情,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唯有胸口那一阵阵的悸动?与酥麻,让他沉溺得?生不出半点抵抗的情绪。

  楚凌抬起了姜芜的手,已经被?洗干净的纤纤玉指,匀称而骨节分明,白皙里透着粉色。

  曾经这掌中尚且有着因为?劳作而留下的薄茧,这么多年在他的精心养护下,已经分毫不见了。他将那双小?手放在放在手中把玩着,无论怎么做,都不够,心中仿佛有一头猛兽,始终这样叫嚣着,不够,还不够,那无边的欲望还没有被?填满。

  该怎么做才好?楚凌没忍住将那手指放在唇边舔舐,一开始只是以唇来舔,后来却?是干脆将整根都放在口中吮吸,好像这样的话,彼此都能沾上?对方的气息。

  姜芜一直努力地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楚凌。

  他坐在自己的腰旁,嘴里还含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却?在向上?抬着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姜芜甚至是愣了愣,面前男人?的目光,甚至不足以用?不正常来形容,狂热、痴迷,还有……看不到底的绝望。

  即使?他现在的动?作绝对称得?上?不雅,男人?的眼里也没有半分尴尬与躲避。

  倒是姜芜很快就回过?了神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先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们之前的相?处,要么是“相?爱”的时候,楚凌姑且算是温和的,至少?严肃只是对外人?的。要么是前五年,他隐忍克制地当自己讨厌的人?。

  现在的两人?,又是什么样的呢?

  恨意还在,却?不再似五年前那么强烈,爱意不在,却?还有那么多的记忆刻在脑海之中,想忘也忘不掉。

  姜芜干脆闭上?了眼睛。

  楚凌在她闭眼之前,就已经看清了她的目光。

  那里藏着许多释然,该高兴吗?他高兴不起来,这个?人?是绝对不会?爱上?自己的,如今,连那浓烈的恨意都失去了,那自己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