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满月
一再被阻拦,谢珏已经微微有些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人,快步前往云泠的院子里?,走过又长又曲折的回廊,假山下流水潺潺,刚踏进月洞门,就看见几个女使婆子扶着身着婚服头戴凤冠的云泠缓缓走了出来。
黛眉弯似新月,面容白皙如脂玉,胭脂薄红,唇艳似桃李,配着一副碧玉耳坠,端得?是容色动人,国色天香。
谢珏脚步一顿。
目光凝视在?她脸上。
云泠恰好抬眼,视线便与他交织在?一处。
却也只有这一瞬,还来不及说?话,就听礼部官员催促道莫误了吉时。
拜别了祖父祖母,萧父柳氏,云泠由府中嬷嬷和丫鬟送出了萧府,上了喜轿。太子上了马,打?马往皇宫走。
萧老夫人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乐声逐渐远去,忍不住拿手帕拭了拭眼泪。
萧明容本来没多大感?觉的,看见祖母落了泪,眼眶竟也渐渐地红了。
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味道。
等进了东宫,还有更?为繁琐的礼仪。
祭祖跪天等等,索性靖宁帝如今起不了身,倒少了一些步骤。
直到?夜幕落下,累了一天的云泠终于?被送进了太子寝殿。
而太子还要在?外宴请百官,还不得?空闲。
绿衣绿水作为她的陪嫁丫鬟也跟来了东宫,只是这两?个丫鬟虽礼仪出不了错,终究是第一回 进宫,显得?有些拘谨。
云泠坐在?床上休息。
抬头四周看了眼,一转眼,就看见床上的铺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寓意早生贵子。
太子的寝宫她不是第一次来,是以并不陌生。
宫人要过来伺候她,被她示意退下。
寝殿内立即安静下来。
云泠头上的凤冠好重,压得?她额头都有些痛,可是他还未进来,她又不好拿下来。
经过一天的劳累,她现在?又疲乏又困。
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桌上的喜烛慢慢燃烧,云泠坐下来,身子一放松,眼皮便渐渐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
她今天天不亮就起来了,昨晚只睡了三个时辰不到?。
太子妃睡着,宫人也不敢提醒。绿衣绿水见状虽然着急,但又心?疼自家小姐,想着左右太子殿下还没回来,等殿下回来再把小姐叫醒好了。
是以云泠靠在?床头慢慢闭上了眼,真的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个时辰。
她睡得?极为安稳,只是睡梦中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让她睡着也不能安心?。睫羽颤了颤,才?从?睡梦中慢慢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他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深邃的凤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云泠醒过神来,水润的眼眸眨了眨,“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刚刚。”谢珏俯身凑近她的脸,几欲碰上她的鼻子,“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在?等殿下回来。”
还没喝合卺酒。
谢珏薄唇勾了勾,示意宫人把酒端上来,一杯递给她,与她交杯,仰头将酒全部喝下。
他今日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眼尾勾曳出一抹薄红,但没有醉。
喝完了酒,便挥手让所有宫人退下。
寝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他离她这么近,呼吸相闻。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意。
喜烛发出一声啪嗒的声音。
直到?现在?,云泠终于?有了一丝嫁人的感?觉。
谢珏抬手将她脑袋上的凤冠摘下,果不其然,云泠白皙的额头上压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殿下怎么喝了这么多?”云泠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怕他第二天起来头疼。他不是好酒的人,朝臣也不敢强行敬他酒。
谢珏拇指缓慢抚过她额头上那道压出来的浅浅红痕,便如白玉上一点朱砂,温软又妖艳。
他的眼眸一点一点暗下来,俯身过去吻上她的额,嗓音低沉而哑,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薄欲,不答反问,“叫孤什么?”
云泠怔怔愣了下。
卷翘的睫羽颤颤,片刻后,柔软的红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夫君。”
谢珏的眼眸更?深了,修长的手指往下捧住她的脸颊,眼尾的红更?加明显,像是灼烧的火焰。
薄唇亲了亲她额头的红痕,鼻梁,鼻尖,一路往下,最后偏头衔住她的唇瓣,含住轻柔地亲吮,喉结滚动,
“嗯。”
“世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孤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虽然她早就是他的人,可是当?在?萧府看见她穿着婚服向?他走来的那一刻。谢珏原先被阻拦的不耐一扫而空,情绪前所未有的涌动起来。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期待又欣喜的时刻。
实在?愉悦,是以第一次连大臣灌他酒,他亦全部喝下。
低下头,埋进她柔嫩的脖颈里?,滚烫的吻落在?她耳后,又轻轻吸吮着她脖子上的软肉,“阿泠,你高不高兴?”
云泠被他的吻弄得?痒极了,缩了缩肩膀,有些想笑。没忍住弯了弯眼。
见她没说?话,他的吻便重了起来,搂着她腰的手臂也紧紧禁锢着。
她忍不住抬了抬下巴,“殿下,别……”
她累了一天了,身上出了汗的。
脖子上的汗都被他吻干净了。
“嗯?”
谢珏喉咙里?发出一个字音,吻却没停。
根本不在?意。
云泠一时没习惯,闻言后改了口,“夫君。”
“能嫁给殿下,我也是极为高兴的。”
谢珏的手便抚上她的领口,云泠连忙握住他的手制止,“不行,我还没有沐浴洗漱。”
……
宫女鱼贯而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进宽大的浴桶,浴房里?水汽袅袅上升,如纱似雾,朦朦胧胧的。
云泠拆了头上的金钗,首饰,洗净了脸上的妆,才?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进了水里?,热水包裹过来,似乎将全身的疲惫都洗去了。
绿水正打?算伺候云泠沐浴,珠帘再次晃动。
云泠一抬眼,就见他也走了进来,让两?个丫鬟出去。
紧接着褪去全身的衣裳,进了浴桶。
热水随之满溢,水花四溅。
她一个人沐浴宽大有余,可是他进来了,这里?就显得?逼仄了起来,后背抵在?浴桶上,周围热气?涌上来,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架势。
事实也是如此。
水波起伏,她白皙柔嫩的肌肤落在?眼中,青丝微微湿润,沾染了水意的眼眸软如春水,却比冷冰锋利的刀锋还要致命。
是戒不掉的蛊,心?甘情愿喝下的毒。
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碰过她了。
透着暗红的眼尾压了压。
哗啦的水声响起,谢珏俯身过去,将她逼到?角落里?,拉住她的手圈到?自己的脖子上,低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云泠无?法逃开,被他堵住唇,呜咽着从?相缠的唇齿间溢出几个字,“夫君……还没有洗好……”
软媚的‘夫君’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谢珏更?加失控,
“唔……先欢好再洗不迟……”
……
……
云泠被抱出来放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芙蓉帐落下,遮住了明亮的烛光。
大红色的喜被之上,青丝四散,与白皙的肌肤相衬对比,是令人心?惊的艳。
云泠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红痕已经消了,却移到?了别的地方。
红唇如花瓣捣烂的汁水,靡软微肿,不断喘息着。
大概是太累了,看着芙蓉花帐都觉得?有了重影。
云泠身上又出了汗,感?觉像是溺进了水里?,无?力地将脸埋在?被子上,脸颊浮起红晕,几欲窒息……连话都说?不出了,就像个被揉坏的布娃娃,残破得?快要没有生息。
连呼吸都费力。
谢珏这时胸口却从?身后抵了过来,紧紧地贴住她纤薄白皙的后背,一手握住她的脸颊转过来,俯下头,明明力道强势得?要命,却还摇尾乞怜,“阿泠,你亲亲孤。”
眼睫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云泠听到?他话音里?沉重的欲,无?法不答应他。艰难地抬了抬下巴,轻轻贴上他的薄唇。
谢珏捏着她脸颊的手指无?法控制地收紧,低头重重吮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唇齿,舌头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