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蒜香竹笋
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萧望舒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简直不把徐家小姐的性命当回事!
“唉!要是我们小姐出事,夫人怕是要将我们杖毙了。”忆春在一旁和书夏感叹着。
“身为奴才,主子若是死了,咱们当奴才的还有什么用,当然只有死路一条。”书夏开口接话。
两人的对话,听得徐恬那丫鬟两条腿直哆嗦。
“不行了!萧小姐快住手,徐小姐不行了!”旁边有官家小姐惊慌的大叫着。
萧望舒完全不为所动,笑道:“不行了就不行了,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压得那丫鬟跪地求饶。
“求求你们、求求萧小姐,放了我们家小姐吧!她不是有意诬陷你的,她就是、就是对云泽公子太过喜爱……听穆小姐说你经常缠着云泽公子,所以她才、她才……”
萧望舒莞尔一笑,替她补充着:“所以她才趁着周围只有我们主仆三人,自己走近池子里。然后只打湿了鞋子和裙摆,就敢叫嚣,诬蔑是我推她下水?”
那丫鬟被逼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敢接话。
就在这时,萧望舒松开树杈,放徐恬上来喘了口气。然后陡然握紧树杈往下压,重重地将人按入水中。
“是与不是,这么难答吗?我可没多少耐心。”萧望舒下达最后通牒。
见水里的徐恬都没什么力气了,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丫鬟眼一闭心一横,磕头道——
“是、是!是穆小姐说可以这样,反正也不会有人知晓,还能让云泽公子更厌弃萧小姐,所以我们小姐就来做了!”
031:我堂堂相府嫡女(2)
“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萧扶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挂着与年纪不符的冷漠。
顾永嘉带着丫鬟护卫远远站着,扒在凉亭柱子后面看着他。
“徐家家教真是好啊,徐恬小姐是放到戏台子上教的吗?自己跳水,诬人清白,还一副委屈姿态。”
说完这话,萧扶光话锋一转,厉声道:“肆意诬陷,看来徐小姐确实是当我萧家无人了!”
今天要不是姐姐兵行险招,用这种方式威胁徐恬那丫鬟说出实情,一旦等顾府老太爷和老太太她们赶过来,恐怕不会对她这种解决方式坐视不理。
那么这盆子脏水就会直接泼在她身上,洗都洗不清!
“阿弟?你怎么来了后园?”
萧望舒扔掉手里的树杈,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悠悠的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往萧扶光那边走过去。
徐恬的丫鬟赶紧去拉徐恬上岸。
周围的顾府护卫心中虽然不愿,但到底是怕闹出人命来,还是赶紧围过去帮忙捞人。
萧扶光上前扶了萧望舒一把,答着:“我方才……”
他的话刚一说出口,只见人群开始推搡,大批的人浩浩荡荡朝这边围了过来。
“恬儿!”
人群中冲出来一位官家夫人,冲到池边喊得撕心裂肺,仿佛她女儿已经没了。
徐恬被捞出水池之后瑟瑟发抖,直往那夫人怀里钻,一脸惊恐的看着萧望舒。
恶鬼!
萧望舒就是个恶鬼!
她居然敢就那么当众把她按进水里!
刚才每被按下去一下,她都感觉口鼻里灌满了水,脑袋里全是无法呼吸的窒息,整个人在死亡边缘挣扎。
“萧鸿!你贵为宰相,朝廷重臣,竟然一再纵女行凶!京师皇城,天子脚下,你萧家还有没有王法!”
男宾队伍那边冲出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冲到徐恬她们母女旁边看了看情况,扭头朝着萧鸿就是一通质问。
萧鸿此刻还不清楚情况,只好把目光投向萧望舒和萧扶光。
萧望舒看向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道:“徐大人是吧,在朝为官,怎不知谨言慎行,先问清楚情况再质问呢?”
萧扶光直接冷笑道:“徐大人教养的好女儿,自己往水里踩了两脚就敢诬陷我姐姐,还聚集这么多人,哭诉是我姐姐推她落水。现在真相大白,她丫鬟亲口承认,她还一副受害姿态。”
见她们姐弟二人底气十足,萧鸿本已经做好了给她们姐弟擦屁股的准备,现在一看应该是不用了。
“丫鬟所说岂能当真!我儿在池里淹成这样,这岂是在水里踩了两脚?萧家二位公子小姐如此诋毁,当真是心狠啊!”徐夫人拔高声音反驳。
徐恬缩在她怀里,半声都没吭。
今日顾府办得大好的寿宴,就这么中止在这里,顾家人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顾老太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萧望舒抢先一步,在他开口之前建议着——
“徐夫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既然我们这么多人所见所听你都不承认,那就让你女儿亲自写吧!
“今日徐恬落水,我主仆三人、她主仆两人,我们五人一起提笔书写,将刚才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交由诸位大人和夫人判断。
“有劳诸位将我们五人全部隔开,五人不得互通供词!到时核对供词,若哪方主仆说了假,供词必定难以对上,谁清白谁诬陷自有定论!
“为免徐夫人觉得五人不够,有劳各位,从刚才旁观的众多小姐里随意抽选十人出来,将她们刚才所见所闻写下!
“今日之事既然互不让步,那总得还其中一人以清白!”
这样的解决方法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萧鸿都有所领悟。
是了,诬陷可以有很多种说法,但真相往往只有一个。
将她们五人全部隔开,若哪对主仆写的是真相,根本无需互通供词,只需如实描写,最后都是能对得上的。
若是哪对主仆说了谎,不敢写真相,那么在没有提前串供的情况下,她们胡诌的供词多半是对不上的。
真相这不就出来了吗?
“父亲,四妹此法,有时审讯犯人都是用得上的。”萧平南略加思索,站在萧鸿身边低语。
萧鸿脸上终于有了两分笑意,看向站在人群中央的萧望舒,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也不知是在回应萧平南的话,还是在肯定萧望舒的做法。
听到萧望舒的话,徐恬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更惨了,直接抬起手揉着头,虚弱的晕倒在徐夫人怀里。
这一晕,多少有点逃避的意味在里面了。
“阿弟,派人寻个大夫来吧,为徐小姐扎两针。今日已经扰了顾老太太的寿宴,就别过多耽搁。”萧望舒开口说着。
萧扶光应着:“好的姐姐,我这就去。”
随后,只听那边的徐夫人哭诉道:“我儿已经落水晕厥了,你们还要让大夫扎醒她继续审,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啊!纵使是三司会审,也不应该残酷至此吧?”
房沁儿开口道:“徐夫人此话有差,若是三司会审,便连大夫都不请了,更别说扎醒。鞭子蘸了盐水抽下去,几鞭自然就醒了。”
还不等那徐夫人开口,房沁儿又道——
“同为母亲,我相信徐夫人和我一样,都不愿自家女儿无端受人诬陷,平白无故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且我也想知道,我家望舒在府上尊敬父兄友爱弟妹,就连回外祖家,都不忘挑上最好的手串给她外祖母送去。
“我女儿在府上如此,我信她出了府也差不到哪里去。但这京师里,又是为何屡屡出现那些谣言,把她传得那般恶劣!”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那还得是房沁儿。
知女莫若母,见萧望舒如此有底气的要严查到底,房沁儿已知此事绝非她所为。
她这是要逮着这一次机会,把以往萧望舒身上的脏水全都洗干净了啊!
顾承老太爷一听这话,再看了看房老太爷和萧鸿的脸色,也知今天此事难以善了,索性就不管了,让他的几个儿子陪萧扶光去找来了府医。
等了会儿之后,府医一到,针还没扎下去,他就已经看到徐恬的眉心在皱。
府医顿时一时语噎,但到底是怕徐家报复,他没有直说,还是拿着银针象征性地扎了几处。
032:我堂堂相府嫡女(3)
见徐恬还不愿意醒来,四周已经有人开始质疑他的医术,那府医实在没办法,只好挑着最痛的地方扎了一下。
“啊!”徐恬疼得大叫一声,直吸凉气。
这再不醒都不合适了。
徐恬抬手扶着额头醒过来,一副比刚才更虚弱的模样,仿佛连笔的握不住。
周围不少官家小姐掩嘴偷笑。
谁还没被府上的大夫扎过针啊?
她们从来只听说晕厥之人扎针后悠悠转醒,还没听说过谁是尖叫着醒来的。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别耽搁时辰,开始吧徐小姐。此事早些解决干净,你就可以去歇着了。”
萧望舒说着,接过顾府仆从递来的纸笔,开始挥毫书写。
忆春和书夏离她隔了三丈远,也在埋头写个不停。
徐恬那丫鬟也被顾府护卫押到一边,握着笔卡顿了半天,不知如何下笔,也不知她要写些什么。
顾府的公子也从刚才围观的那些官家小姐里选了十人,递上纸笔,请她们配合调查。
其中还包括房绮罗。
徐恬浑身颤抖,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脑袋里一片浆糊,接过了顾府仆从递给她的笔。
——
众人提笔写了两刻钟之后,才陆陆续续停下。
顾府仆从把宣纸收上来,恭恭敬敬的捧到顾承老太爷面前,请他们那一大帮子官员男宾先行阅看。
顾承和房景泰越看脸色越难看。
顾承看得摇了摇头,房景泰更是直接斥道:“小小女子,手段竟如此腌臜龌龊!”
萧鸿看过供词,面上并没有太大波动,朝仆从抬手吩咐:“拿去让徐司储自己看看吧。”
徐耿这个户部司储真是当腻了,抱上穆家而已,还真以为抱上了什么免死金牌不成?
顾承叹了口气,朝徐耿一家三口说着:“徐司储,老夫诚邀各位前来,一同为荆妻贺寿。你徐家姑娘却在宴上打乱进程,诬陷她人,毁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