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蒜香竹笋
免费为萧望舒提供衣料食材,换取萧望舒偶尔去户部那里为他们说几句话,给他们开扇方便门。
就那几句话,便可折现成真金白银来用。
此刻阮富鑫才真正感受到,萧望舒所说的那句‘金钱在权力面前,在铁骑之下,一文不值’究竟何意。
“总算是说了句能听的话。”萧望舒冷笑一声,端起茶杯。
冯东家继续赔笑:“是、是,是以前谈生意的劣习作祟,草民想先将价抬高些。没曾想四小姐是个实在人,有事谈事,完全不吃这套。确实睿智,草民佩服。”
“行了,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的货物没问题,我帮你们去户部说一说,让他们给你们提前查看也是可以的。
“要是你们运送的货有问题,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锦缎运送倒不急这些,但是粮米肉菜的运送,时间十分重要,耽搁一日就可能变质。
能提早一天通过官府检查,就能避免许多损失。
现在也有不少合作商想找萧望舒帮这个忙,但他们开出的条件不够大,还不值得萧望舒出面为他们保驾护航。
此刻这冯东家开出的条件,倒还算合适。
“小姐放心!小姐大可以放心,咱们都是做些生意糊口的,肯定不敢干什么出格事。”冯东家连忙接话。
萧望舒点了点头,“剩下的事你和阮掌柜谈吧,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说着,萧望舒施施然起身。
一旁的阮富鑫递上狐裘,躬身道:“属下领命。”
忆春上前为萧望舒披好裘服,系好系带。
“小姐慢走。”阮富鑫开口相送。
冯东家见状也连忙起身,似是还有事想谈,但又忍了回去,笑着相送:“四小姐慢走。”
主子说得是,这萧四小姐脾性傲慢,耐心不足,和她谈生意不能像以往应酬那样弯绕拉扯,更不能急着一次谈完。
还是等先合作一段时间,再和这位萧四小姐谈别的事。
……
皇长子诞生后,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宰相一党极力上谏,要将皇长子魏宗烨过到皇后膝下抚养。
不难想象,他们的下一步便是嫡长子立储。
再下一步,便是皇帝退位,储君登基成为幼帝。
届时,这朝堂就真由萧鸿一手遮天了。
——
“怎可如此,长姐!皇后娘娘!这是我怀胎诞下的皇儿,我早产诞下的皇儿!你怎能狠心夺走我的烨儿!”
萧盼安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人尚在月子里,便急匆匆冲到萧采仪的椒房殿哭喊质问。
“哇呜!”萧采仪怀中的男婴听到吵声,张嘴哭了起来。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误会了,咱们娘娘不是要夺走长皇子。只是宫中不太平,相爷担忧有人会对长皇子下手,这才让皇后娘娘与您一起抚养长皇子。”
萧采仪身边的宫女上前安抚,想要扶萧盼安到旁边坐下。
“滚开!”萧盼安一把甩开她的手,那宫女被她甩到一旁,跌倒在地上。
这时,房沁儿恰好带着萧望舒进宫探望。
两人刚走进椒房殿前厅,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皇贵妃妹妹才刚生产完,月子都没坐好就出来走动,这可对身子不好。要是累垮了身子,人走了形,陛下以后如何想得起来去你那儿留夜?”
萧望舒说着,笑吟吟地上前,按住萧盼安的手臂,扶她到旁边坐下。
130:何至于此(1)
萧盼安本来还想甩开,但一见是萧望舒,旁边还站着房沁儿,她也不敢再放肆了,跟着萧望舒到旁边坐下。
直到这时,主位上抱着婴儿的萧采仪才开口拦住了房沁儿的行礼,道:“母亲不必多礼,坐吧。”
说完,她把怀中婴儿交给奶娘,吩咐她们:“动作当心些,抱去给五妹瞧瞧。”
“老奴明白。”奶娘抱着孩子走了下去,边哄边走到萧盼安身边。
萧盼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奶娘,奶娘刚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她就一把将孩子夺过,抱进了怀里。
本来哭得消停点的孩子,被她这么一拉扯,瞬间又哭了起来。
萧盼安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候,房沁儿抱走她怀里的皇长子,一边轻柔拍打,一边朝萧盼安说着:“皇贵妃娘娘是头一遭为人母,有些反应过激是正常的。
“娘娘放心,没人要夺走你的孩子。
“皇长子永远是你的孩儿,哪怕过到皇后娘娘名下,你依然可以常来椒房殿,与皇后娘娘一起抚养这个孩子。这孩子也可常回你云光殿,伴你左右。”
说到最后,房沁儿把哄好的男婴交给萧盼安,继续劝她:“你们姐妹二人同在宫中,自当互相帮扶。
“这孩子只是名义上过到皇后娘娘名下,为了让他有一个更好的身份,将来立储更方便,并非与你不复相见了。”
听着房沁儿的话,萧盼安只是抱紧了怀里的男婴,并未接话。
房沁儿看了萧望舒一眼,似有所悟,学着萧望舒的话术继续柔声劝慰——
“娘娘,为了小皇子能有一个更好的身份立储,为了陛下大业能由你们二人的孩儿继承,还请娘娘三思啊。”
果然,一听这话,萧盼安原本坚定不从的态度立马就萎了。
“当真只是……只是过个名头?孩子仍由我来抚养?”萧盼安试探性地询问。
房沁儿点头,“这是自然,你二人同在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见孩子随时都可以。”
萧盼安闻言消停下去,看了萧采仪一眼,抱紧怀里的孩子。
萧采仪见状,多少心中有些感慨。
她并不愿做这皇后,只是无可奈何。她也并不愿与自家的妹妹去争孩子,只是为父亲计、为萧家大业计,只能如此。
可惜,萧采仪心中这丝微弱的愧疚并未持续多久。
……
一个月后。
皇长子满月宴之前,一切顺顺利利。
萧盼安早产时谋害她的那稳婆也顺藤摸到了瓜,虽然没有摸到最粗的根上,但摸到一些后妃身上,也让萧鸿借机处置了不少政敌。
宰相一党,权势愈发稳固。
在宫宴开始前,长皇子魏宗烨就已经过到了萧采仪名下,成了大魏皇室的嫡长皇子。
直到满月宴当日,宫宴散席,一切都还风平浪静。
而就在朝臣携家眷出宫时,禁卫军一将领冲出宫门,慌慌张张地拦下了相府的马车,向萧鸿禀报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
萧扶光掀开车帘,看向前面停住的马车。
驾车的秦泰回他一句:“不知道,看样子是后宫出了事。”
他们刚从宫宴上离开,肯定出不了什么事,能出事的也只有后宫了。
“那禁军将领好像是二哥的部下。”萧扶光蹙着眉头,朝马车里面的萧望舒说着。
萧望舒坐到车门边,盯着那人看了半晌,随后点了点头。
“确实是二哥的部下。”
“二哥的部下没事不会这么急着拦下父亲的马车,宫里必是出事了。”
萧扶光正说着,只见前面马车里,萧鸿走了下来,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抬手吩咐甲卫让道,让其余朝臣先离宫。
周边众多朝臣带着家眷,见萧鸿此举,议论声不止。
但禁卫军列阵守在皇宫门口,萧鸿的甲卫握刀守在大道两侧,他们也不敢多待,先后出了宫门。
遣散宫道上的朝臣之后,萧鸿的面色沉了几分,拂袖下令封锁宫门,随后踏上马车。
前面的马车载着萧鸿和房沁儿,马车直接掉头进宫,往后宫方向赶去。
秦泰见状,先叮嘱萧望舒姐弟进去坐好,然后也跟着前面的马车掉了头,驾马直入皇宫。
——
椒房殿内。
魏齐轩脸色铁青,青中带绿,死死瞪着他面前的男人。
“韩非鱼!擅闯后宫,私会皇后,私会朕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而他面前的韩非鱼也已经被面前此景震得有些迷惘,背手握拳强作镇静,开口解释:“末将只是收到求救,才闯入后宫,营救皇长子。”
他确实是散宴时突然收到她的信物,刚好那时她抱着皇子离席有一小段时间,他还以为有人对她和皇子不利,这才一时着急潜入了后宫。
但魏齐轩此刻怎么会相信这些?
他只看到韩非鱼出现在萧采仪的椒房殿里,还将跌倒的萧采仪搂在怀里,举止亲密仿若夫妻!
“好一个营救,真是好一个营救!韩非鱼,你当宫里禁军都是死的吗!用得着你来营救吗!”
上次虞国使臣的接风夜宴上,有人说看到椒房殿闯进男人。刚巧那天韩非鱼离席许久不归,虽说没有确凿证据,但多少还是在他心里留了根刺。
这次倒好,好一个韩非鱼,好一个萧采仪!
光天化日的,在这后宫椒房殿,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萧平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长姐,此刻也有些无话可说。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而且萧采仪待嫁闺中时便有意于韩非鱼,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叫他如何去替他们狡辩?
“没话说了?啊!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倒是说啊!”
魏齐轩气得胸口剧烈欺负,深吸好几口气,甩袖下令——
“将这荡妇给朕打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