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媳 第92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这说的哪是王妃最?好人?选,分?明是皇后最?佳人?选。

  众人?看破不说破,纷纷恭喜裴循。

  裴循听到“中意”二字,心里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转念一想,志在夺嫡之人?,哪个不想娶一位大家闺秀,于是笑着一一回酒。

  皇帝喝在兴头上,王爷王妃们不敢动,晚辈们三?三?两两潜出来透气。

  李萱妍闹肚子?拉着徐云栖去出恭,永宁殿后殿便有恭房,李萱妍偏不去,嫌殿内气闷,干脆带着徐云栖绕了出来,过了一段平折的水廊,前方?灯火闪烁之地便是一个水榭,水榭往里的林子?里便有一处恭房。

  这里幽静怡人?,李萱妍喜欢。

  待二人?从林子?里出来,便见前方?水榭立着一人?,那人?身姿伟仪,临水而立,水波兴来掀起?他衣角,朦胧光色渡在他周身,衬着一身清越气质如同天?人?。

  李萱妍瞧着那通身的气派不免有些羡慕徐云栖,耸了耸她的肩将人?往那头一推,笑吟吟离开了。

  徐云栖失笑一声,提着裙摆来到裴沐珩身侧,

  “三?爷?”

  裴沐珩听到这道温软的嗓音,转身过来,徐云栖穿着一身浅粉的缎面对襟褙子?高挑立在台阶,湖光水色漫过她面颊,连着整个人?美的很不真实。

  许久不曾见她,心里自然是想的,深秋风寒,见她穿的单薄,便问道,

  “冷吗?”

  徐云栖自来习练五禽戏,身子?骨比一旁姑娘结实,方?才?又?饮了几口酒,这会儿身上火辣辣的,哪里觉得冷,她摇头。

  裴沐珩连忙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过来,五指插过去与她十指相扣,二人?并肩而立,一同看着涟漪款款的湖面,心里仿佛也有一股情意在漾。

  后方?石径上时不时有脚步声路过,细碎的笑声倒也不曾打搅二人?,裴沐珩问起?她在太医院的事,徐云栖避重就轻答了,裴沐珩看着报喜不报忧的妻子?,颇为?无奈,若非荀允和在京,他还真就不放心。

  寒风拂面,徐云栖面颊的热浪褪去,有些冷了,指腹往他手?背轻轻一按,问道,“三?爷…”

  正待邀他回去,那双清隽的眸子?就这么转过来,水波荡漾映在他眼底,仿佛有星光倾垂而下,徐云栖仿佛被他蛊惑,喉咙就这么哑住了,

  “云栖,有没?有想我?”

  裴沐珩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似有细碎的沙粒滚过心尖。

  这样的问题没?有第二种答案,徐云栖不假思?索轻轻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下头。

  裴沐珩也不知信她不曾,抬手?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碎发,笑而不语。

  少顷,察觉她鼻尖被冻得通红,裴沐珩牵着她回了永宁殿。

  皇帝上了年纪,很快就喝醉了,宴席渐散。

  至亥时三?刻,熙王府众人?一一回府,熙王跨进大门便转身去寻裴沐珩,

  “珩儿,你跟为?父去一趟书房…。”

  话音未落,熙王妃高声截住他的话,“这么晚了,珩儿风尘仆仆回来,不用歇的吗?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完狠狠朝丈夫使了两个眼色。

  熙王顿时会意,也对,小儿夫妇成婚一年了,至今不见喜讯,熙王妃快愁白了头,熙王也跟着忧心,眼下还有什么事比子?嗣更重要,于是熙王连忙收声,哈哈一笑携熙王妃往后院去。

  哥哥嫂嫂双双离去,裴沐珊姐妹也很识趣没?来捣乱,裴沐珩与徐云栖相视一眼,反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回了清晖园,裴沐珩身上沾了些酒气,连忙去了浴室,刚将外衫褪去,便见屏风处光影一暗,徐云栖绕了进来。

  裴沐珩半个身子?已露在外头,衣衫尚搭在手?腕处,只消往上一提便可?穿好,裴沐珩却没?动,不动声色问她,“云栖?”

  过去徐云栖从未服侍过他沐浴,今日突然进来,裴沐珩有些意外,幽静的眸子?微微起?了几分?热意,直到目光下移落在她掌心,见她手?里拿着些许药水,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无奈抚了抚额。

  徐云栖面色平静来到他身后,“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

  修长的背身交错了五六条刀痕,新旧相叠,其中一处虽是结了痂,从伤口痕迹来看,皮肉往外翻,刀剑划进去很深,徐云栖眉头一蹙,深深叹了一气,“我帮你洗。”

  本是夫妻,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裴沐珩解了衣裳迈入浴桶,等他进去,徐云栖便弯腰在他身后替他擦拭背身。

  徐云栖动作极是轻缓,处理又?细致,一阵阵痒意顺着肌肤四处攀延,慢慢的这层痒意发酵化作燥热,裴沐珩喉结来回翻滚,等了一会,侧目问她,“好了吗?”

  徐云栖嗯了一声,“快了…”

  方?才?在水榭,她就是这么嗯了一声,丝丝缕缕似蚕丝,久久摩挲在耳边。

  裴沐珩闭着眼没?说话。

  片刻徐云栖处理好伤口,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刚直起?腰身,面前光线一暗,那男人?腰带未系便将她抱起?来,径直搁在高几上,徐云栖察觉底下垫着衣物,有些不知所措,

  “你伤口刚上药呢…。”

  濡湿的温软已落在雪白脖颈,肌肤疙瘩被一层层掀起?来,徐云栖很快说不上话来,身后是薄薄的屏风无处借力,冷不丁拽住他肩骨,摸到一处伤口连忙松开手?,纤细的胳膊便如柳条般在热腾腾的水汽里晃。

  些许时辰过后,垫着的那件宽衫湿了一片,裴沐珩暗哑的嗓音低低擦过她耳畔,

  “这下我信你有想我…”

  徐云栖面颊腾得一热,水盈盈的眸子?立即瞥向?别处,抿着唇没?作声。

第57章

  因着这句话,徐云栖再是不肯发?出一点声响,事后将?自己埋入被褥里一动不动。

  这回是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裴沐珩却以为自己得罪了她,哪里还睡得着,掀开被?褥与她躺在一处,胸膛贴近她,绞尽脑汁地哄着,

  “云栖,你猜我从苗疆带来了什么?”

  徐云栖心念一动,已?经想?转身了,却莫名没动,只低低嗯了一声,表示等着他下文。

  裴沐珩却伸出手,将?那纤细的身子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黑漆清澈的眸子乌溜溜的,乖巧又温顺地望着他,即便明白她从不是温顺的性子,被?她这么看着,心神免不了荡漾。

  “我给你带了三车的药材,还有些药浴的药包。”

  这下徐云栖委实吃了一惊。

  顾不上方才那点子尴尬,连忙从被?褥里探出半个身,“真的吗?”

  苗疆盛产奇珍药草,苗药在市面上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裴沐珩一下子给她拖了三车回来,徐云栖欣喜溢于言表。

  屋子里虽然烧了炭火,夜里依然很?凉,裴沐珩连忙将?她按下去,连带褥子一同将?她带入怀里,“东西搁在院子里,明日你一样一样理。”

  “我的云栖不爱花俏的衣裳,不喜金银珠宝,却独爱药材,为夫岂能不为你搜罗一些,往后去哪儿,我都给你带。”

  这番低语伴着磨蹭耳珠的痒意一同滚入耳郭。

  徐云栖一怔,喃喃地倚在他臂弯没有吱声。

  比起过去她笑嘻嘻地道谢,裴沐珩更喜欢眼前她不吱声的模样,说明这礼物中了她的意。

  四籁俱静,她就这么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闭上眼那一刻,心底头一回升腾起一抹茫然。

  就在方才结束沐浴时,她甚至毫不犹豫从袖口?抽出细细的银针,扎在腰腹数处穴位,将?那东西流出来,外祖父之?事水落石出前她不会?让自己?怀孩子,不想?给彼此任何掣肘牵绊。

  她不知她与他能走多远,会?通向何方。

  *

  夜深,风从御花园穿梭出来,携带着些许晚桂的清香。

  燕贵妃着人抬着昏醉的皇帝送去永寿宫后,裴循亲自搀着母亲往坤宁宫走。

  皇后身子弱畏寒,裴循意在请轿撵,却被?皇后推拒了,

  “循儿陪我走一走,我喝了些酒,吹吹冷风,清醒一些。”

  寂静的宫道,深长?又明亮,四周安静极了,唯有前方的路是清晰的,两?侧宫墙挂着壁灯,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路过。

  皇后明明是笑着的,也看似快慰,瞳仁深处的寂寞却比那秋寒还要凝重,

  裴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您再等一等,儿子定让你如愿。”

  皇后明白裴循是什么意思,等得了机会?除掉燕贵妃,整个后宫便是她的,届时便是帝后和鸣,皇后忽的自嘲了一声,朝他摇头,

  “娘早就不在意了,也从不在意。”

  从入宫那一刻,她便知自己?注定是家族荣耀的一颗棋子,是陛下平衡朝局的棋子。

  “循儿,娘这一生凄愁自苦,却总是盼着你能如愿,今日陛下赐婚,你好像并无?喜色?”

  裴循愣了下,“母后为何这么说,您替我争取了郑阁老,这正是儿子所想?,又岂会?不喜?”

  皇后眼底噙着泪,“是你非要那太子之?位,为娘不得不帮你,否则依我之?见?,你便安安生生当个闲王,娶一房妻,延绵子嗣,恩恩爱爱多好呀。”皇后望着前方目露怅惘。

  她这辈子得不到的,总盼着儿子得到。

  裴循垂着眸,眼底无?波无?澜,“娘,在其位谋其政,儿子是中宫嫡子,即便不争,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风而?上,父皇对我虽有掣肘,却已?是在给我铺路,这东宫储君已?是儿子囊中之?物。”

  皇后听了这话,默了一瞬,半晌缓缓吁出一口?气,“秦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裴循漠然道,“他如今只剩下空架子,不足为虑,真正需要忌惮的是熙王府。”

  “熙王?”皇后驻足看着他,旋即摇头,“熙王此人最?是重情重义,当年若非我拖着病驱求情,陛下一刀便砍了他,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呢,他不会?与你为对的。”

  裴循觉得皇后对朝局还是过于乐观了些,为免母亲担忧,他不欲深辩,只搀着她进了坤宁宫侧门,“儿子的事,娘就莫操心了,您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

  十?月初六,裴沐珊大婚。

  说来裴沐珊运气比十?二王裴循好多了。

  齐王一月的丧期至昨日便满,闷了一月的京城酒楼,在今日纷纷张灯结彩,敲锣打鼓,衬着裴沐珊的婚事无?比浩大,仿佛举城同庆。

  裴沐珩离京两?月,朝务堆积如山,自昨日凌晨忙到这会?儿新娘快要出门才回来。

  长?嫂谢氏在外头迎客,二嫂李萱妍与高侧妃管着府内庶务,闺阁内,只徐云栖和裴沐兰并熙王妃在作陪。

  裴沐珊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匣子首饰犹豫不决,她今日穿着一身紫红的郡主品妆婚服,颜色过于庄重,裴沐珊不喜,便试着用些鲜艳的首饰做点缀,裴沐兰前前后后帮她斟酌。

  韩侧妃进来时,便见?熙王妃坐在东次间抹泪,偏生里间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衬得熙王妃的泪便有些多余。

  韩侧妃哭笑不得,来到熙王妃身边劝道,

  “瞧您,哭什么?没听见?那珊珊丫头乐着呢。”

  熙王妃抹干泪花,忧道,“可不就是因为她这般没轻没重,懵懂无?知,我才替她悬心么,燕家现在是看重她,久而?久之?,婆媳终究是婆媳,哪里能容忍她一直这般昏头昏脑过日子,再者,当了娘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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