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萧赦搜索一下,毫无印象。
官员小声回禀:“回皇上的话,是卢御史的小舅子李德。”
原本李德是芝麻大的小官,最近因政绩升官了,也在早朝的队伍中。
萧赦一听,气得胃疼:“好,可真好啊!”
“既然姜福禄装病,好,甚好!朕就亲自去一趟姜府,探望姜爱卿!”
皇上发火,消息传到玉檀郡主耳朵里。
玉檀郡主命人备下马车,打算与堂兄萧赦同行,万一形势不对,她也好起到缓和作用,总之不能让姜家人吃亏。
眼见萧赦黑脸就要上马车,玉檀郡主道:“皇兄,您既然是去探病,空手去啊?”
萧赦:“……”
他是想去姜家发泄不满,怎么还得送礼?
作为堂堂大齐天子,就不送!
谁料,玉檀郡主笑道:“宣小姐进京后,送了太后几样江南的奇珍,臣妹要来一些,刚好代替您送到姜家去。”
萧赦长出一口气,更气了。
宫内就那么点宝贝,有个偷家的玉檀郡主,全划拉到姜家去了。
正午时分,房内光线刺眼。
姜玉珠睁开眼,只见红鲤正在床边转悠。
“夫人,衙门有急事,老爷刚走,不然老爷不准奴婢进房,亲力亲为地照顾您呢!”
红鲤用湿帕子仔细地为姜玉珠净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洗漱后,姜玉珠察觉面色不好,擦上了一点胭脂。
睡多了,头疼。
好在一场病来得快去得快,发汗后,人顿感轻松。
红鲤给姜玉珠梳发,说着八卦:“皇上给老爷送的美人,被老夫人关在偏院了。”
为抗议,姜福禄带着小团体缺席早朝,在家装病。
姜府上已经有下人传话,提前告知消息。
家人这一点很好,怕姜玉珠担心,所以做什么都不隐瞒她。
红鲤有几分气不过:“听说苏家女颇为有才学,一朝落难,怕是更要巴着老爷不放了!”
女子应把眼界放得长远,后宅的争斗有什么意思?
卫婧饱读诗书,的确有几分才学,误入歧途,废掉了。
姜玉珠略过话题,问道:“后厨做了几样点心?”
“夫人,老爷请了做七星鱼丸的摊主来府上,不过您现在身子不太爽利,后厨做了七星鱼丸汤。”
红鲤说着,打帘子出门差红绣去厨房去一趟。
“这位姐姐,求求你,我们想见谢夫人!”
门外,传来嘈杂的响动声杂糅女子的哭喊声。
姜玉珠刚吃了颗葡萄,对红鲤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红鲤应是,约莫半刻钟才回来:“夫人,是皇上赏赐的苏家三女,见不到老爷非要见您,难不成仗着是皇上的人,所以不知好歹?”
人送入谢府,便归夫人管。
苏家三位小姐心高气傲,怕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红鲤提议道:“奴婢喊护卫把人关到偏院?”
过两日沈芷兰出嫁,府上下人都有自己的一摊活。
沈氏刚出门去看宴席的食材,苏家三女立刻就坐不住了,竟翻墙而出。
姜玉珠正无聊,闻言道:“那就见一面。”
片刻后,苏家三女被红鲤领进门。
红鲤冷着脸站在一边,只等三女挑衅,她好给自家夫人递鸡毛掸子。
“见过谢夫人。”
走在前面的少女至少有十八九,应该是苏家长姐。
她带着两个妹妹跪地,表明身份。
苏家三朵花,晚晴晚意晚乔。
“谢夫人,罪奴晚晴想见谢大人一面,求您成全!”
苏晚晴说着,恭恭敬敬磕头,身后两个妹妹都跟着哭开了。
姜玉珠用勺子舀了个七星鱼丸,停顿片刻问道:“老爷的事,本夫人做不了主。”
三女要求见谢昭,找人通传就好,何必迂回找上她?
哪怕府上多三个妾,姜玉珠也没奈何,无非就是多三张嘴,多些花费罢了。
“谢夫人,您不要误会,罪奴和妹妹认得清身份,此番是想求助谢大人。”
苏晚晴一连磕了几个头,言语中悲怆不已。
苏家在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气,家境殷实,爹爹苏文山更是一心为民,从未贪墨百姓半个铜板。
“江南一连暴雨冲垮大桥,激怒了皇上,可那修缮的十几万两银子,并未进入苏家的腰包!”
“罪奴得知谢大人作为京兆尹,是天子近臣,为人清正,所以想请求谢大人为爹爹平反!”
只要谢昭能调查其中真相,苏家愿意以全族之力来报恩。
全族之力,听起来很诱惑。
姜玉珠做了个手势,红鲤等丫鬟退到门外。
思忖片刻,姜玉珠这才问:“两个主要问题,第一,修造大桥的十几万两银子哪里去了,第二,把粮库的米粮换成陈米,可有此事?”
苏晚晴本不打算告知姜玉珠,不认为后宅妇人懂这些。
但听到问题都在点子上,苏晚晴突然有见亮了的感觉。
“这是江南州县的地图,请您一览。”
苏晚晴擦干眼泪,指出一条河流的位置。
“苏城雨水多,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患,这些年朝中派去几位大人,却根本不懂治水。”
靠堵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
苏文山与所派的钦差意见不合,出现分歧。
第136章 好心?
苏家被抄家,累及全族。
苏晚晴的爹娘和亲人全数从驿站被押送到大理寺的牢中,不日将问斩。
“谢夫人,谢大人是苏家最后的机会了。”
苏晚晴想用眼泪打动姜玉珠,想到苏家的遭遇,她瘫软在地,眼里早已没了泪水。
姜玉珠在房内缓慢挪动,倒了一杯茶盏递给苏晚晴:“你先起来说话。”
关于治水,姜玉珠多少懂一些,很显然苏文山所说的理念正确。
“江南河流湖泊多,每年都会发大大小小的水患。工部派人修桥,朝中每隔几年定期拨过去一笔款项用于修缮,派去的工部钦差只想堵水,从不考虑水患问题的根源。”
大多数官员只想混日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姜玉珠只说一半,苏晚晴跪地移动几步,激动地道:“谢夫人,您与爹爹说的一般无二。”
“工部派去的几位官员与爹爹政见不合,带走了十几万修缮款,苏家并未贪墨,实属冤枉!”
苏晚晴额前一片红肿,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希望。
如果皇上未将三姐妹送入谢家,苏家全族在牢内,永不见天日。
“谢夫人,求您!”
苏晚晴心急如焚,只因了解爹娘的性子。
“爹爹他为官十几年,个性耿直,被冤枉后心灰意冷,若不是心中留有一线希望,怕是早就在衙门前一头撞死了。”
苏家风雨飘摇,多年走动的人家退避三舍,都躲了。
苏晚晴不知道还能给谁送信,或许别人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姜玉珠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心中暗自思量,以她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苏家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其中牵扯过多,她不确定是否要蹚浑水。
“红锦,今日韩真休沐,你去一趟,把他叫来。”
姜玉珠吩咐后,半个时辰韩真骑马赶来。
韩真进门,看到苏晚晴晃了一下神,低头恭敬问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自从进入五城兵马司当职,韩真掌握消息的渠道更多,一心为姜玉珠办事。
有好一段时日,姜玉珠不曾找他,每个月定期派红锦送钱财,连带着永昌伯府日子好过许多。
姜玉珠是韩真的主子,也是恩人。
姜玉珠直奔主题:“韩真,你可知晓苏家的案子?”
京城高门更关心的应该是皇上给谢府送了苏家三美,至于苏家被问斩是否冤枉,无人在意。
韩真颔首:“今早五城兵马司负责协助大理寺转运罪臣一家。”
“皇上下旨,苏家男丁问斩,至于女眷……”
韩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