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自家夫人的心意,谢昭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
饭毕净手漱口,谢昭突然问道:“良安,如果没有银子,如何给夫人送惊喜?”
下月中秋,谢昭想给姜玉珠送一份礼物。
良安垂眸,双脚轮换着蹭着地面,他家老爷真会出难题。
没钱还想给惊喜,这年头干啥不要银子?
“老爷,您要么送书画,要么吟诗作对,反正读书人都是这般坑骗富贵人家小姐的。”
为吃上软饭,读书人要多酸有多酸,不过夫人清醒,肯定不吃这一套。
“要不,您跳一支剑舞,而后自荐枕席吧?”
良安绞尽脑汁,尽最大的努力了,随后他捂紧荷包,很怕老爷来抢走,那是他老婆本!
谢昭没注意良安慌张的表情,还有一个月,为苏家平反,便可与皇上求再次赐婚,补上三年多以前的洞房花烛!
有目标以后,谢昭更是忙碌。
姜玉珠这边也没闲着,宫中赏赐了老匠人。
她带着苏晚晴与匠人坐在一处探讨,制定出用于中秋佩戴的簪子图样。
原本匠人对出宫不满,在得到苏晚晴和姜玉珠的图纸后,二话不说很积极地为首饰铺子做工。
日子一复一日,一晃到农历八月初十。
派去江南调查的官员终于回京,谢昭上交苏文山无罪的证据,一时间苏家的案子水落石出。
朝堂上唇枪舌战,宣家不愿见到这个结果,奈何太后还在病中,拖拖拉拉不见好,无心召见娘家人。
苏家得到平反,宣家一众官员被牵扯进去彻查,无力回天。
苏文山被改判无罪,皇上为弥补苏家人,转头便把京兆尹的职位给了苏文山,而谢昭则是代替刚告老还乡的工部尚书张举,与姜福禄平起平坐。
早朝上,众位大人纷纷恭喜,尤其是姜福禄喜上眉梢,己方一派力量壮大,以后更方便安插自己人,在朝堂上除了皇上,哪有对手?
萧赦瞪了姜福禄一眼,无奈地道:“谢爱卿立下大功一件,还想要什么赏赐?”
即便二人说好了,萧赦也想反悔。
姜家是毒窝,偏生元和非要主动踏进去。
谢昭跪地,挺直脊背,闻言不紧不慢地道:“皇上,臣多年忙碌,因此冷落了夫人,反而连累夫人的名声受损,臣别无所求,只求皇上下赐婚书,准许臣与夫人弥补三年多以前的洞房花烛。”
此言一出,朝臣哗然。
多好的机会,谢昭就提这么点小要求!
据他们所知,夫妻俩也没和离,非要弄这么一出。
众官员挤眉弄眼,最后明白了,定是姜玉珠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谢昭的,妇人之见!
“朕准了!”
赶在中秋当晚,谢昭又不能陪他赏月,吟诗作对了,想到后宫那些无趣的女子,萧赦准备出宫放松。
圣旨下来后,陈氏也很意外,听闻只是补上洞房,陈氏特地带姜玉珠去了一趟京城里有名专卖女子贴身物件的铺子。
“谢夫人,这些是透明的薄纱衣,您不如挑选一番?”
有大红色的纱衣,最适合喜庆的日子穿。
还有各种镂空的衣物,极尽魅惑。
陈氏挑选了几件,看到女儿还不下手,挑选大红色的纱衣道:“玉珠,红色更衬你的肤色。”
第170章 私藏
都说古代女子保守,姜玉珠踏进铺子,再次见了世面。
铺子里镂空的肚兜,薄如蝉翼,还有镶嵌金银珠子的亵裤,极尽奢靡。
面对大场面,陈氏面不改色,转身附耳对女伙计交代道:“铺子里的新货,每样一套送到谢府。”
女伙计见来了大主顾,笑得那叫一个殷勤:“姜夫人,本店新到一批男子穿的衣物,您要不要移步……”
“要!”
陈氏不等女伙计说完,极其肯定地打断。
夫妻房事,并不一定由男子来主导,若男子也能穿上半遮半掩的衣衫,也起到引诱的作用。
陈氏早已是熟客,轻车熟路去另外一间房,大手笔买下不少东西。
等陈氏出来,姜玉珠还震惊于镂空肚兜的价钱。
小小一片遮不住什么,根本不费布料,竟然要十两银子!
下方镶嵌金珠的亵裤要价更离谱,几十两银子打底。
即便卖点是隐私,也太贵了!
果然,在京城里不缺人傻钱多的主顾,卖得越贵,越有肥羊待宰。
姜玉珠很心动,赚钱的生意,她也想插一脚。
这等私密的铺子,闷声发大财,就算出图样特别定制,也很少会出珠宝铺子宣瑶抢她簪子的情况。
毕竟是私底下的交易,还需要遮掩几分。
开一家私密的铺子,姜玉珠有更好的点子。
用树雕打造男女模特,外皮打磨光滑,而后把衣衫套上,更为直观的展示。
陈氏从内间绕出来,见姜玉珠还在发呆,拉着她到雅间小坐。
有些话,陈氏酝酿了许久,不吐不快:“玉珠,当年先帝为你与元和赐婚,你爹反抗不得,这么多年,娘和你爹只觉得对不住你。”
女儿对陆云溪有情意,陈氏心知肚明。
当年,两家也不是没有结亲的意向,奈何陈大丫只想压陈氏一头,条件苛刻。
“陈大丫的品行,你也看到了,如何能与你婆婆相比?”
姐妹俩从小不和,陈氏很怕娇生惯养的女儿嫁入陆家,被陈大丫暗地里使绊子磋磨。
先帝赐婚虽说打乱姜家的阵脚,却也在某方面彻底打消陈氏的疑虑。
“多年来,你与元和冷淡,爹娘都依着你。”
陈氏说掏心窝子的话,姜家的女儿,有娘家做后盾,不惧怕任何!
“爹娘始终是这个想法,但作为旁观者,娘还是想提醒你。”
陈氏盯着茶盏内浮着的一朵菊花,半晌后又道,“女子过得好不好,取决于女子本身的性子,也取决娘家能否助力,但是真正关起门过日子的人是你自己,夫君找对了,日子锦上添花。”
陈氏不担心女儿被欺负,看谢家一直在付出,她认为女儿也到了该表态的时候。
“元和没有小妾,没有通房,对你一心一意,你那婆婆通情达理,处处为你着想,谢家的兄弟也尊敬你这个三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拖拉太久,只会令人寒心。
趁着眼下有台阶,赶紧顺势而为,跟着谢昭过好日子。
若是谢昭变了,作为姜家女,更是有全身而退的勇气。
“玉珠,你仔细琢磨琢磨娘的话有没有道理。”
夫妻二人分房而睡,感情定是不如同房。
谢昭忙于公务,定不会时常回府,姜玉珠剩下大把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至于陆家,既已经断亲不来往,有多远躲多远。”
陈氏真担心女儿犯糊涂再次陷入泥潭,被陆云溪花言巧语蒙骗,语重心长地道,“陆云溪若真心悦你,不会在得知你已经嫁人三年多后又来纠缠,他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做不到,来搅合你的生活,存的是什么心?”
规矩对男子而言,好比一张纸,对女子却如同一座大山。
“再一个……”
陈氏思虑片刻,觉得不应该隐瞒了,“陆云溪,不是陈大丫的儿子。”
陈氏此言一出,姜玉珠瞪大眼睛问道:“娘,真的?”
也就是说,陆云溪与陈家无关,姜玉珠若得知这层关系,下手更不会客气。
陈氏幽幽叹口气,随后郑重点头道:“真的。”
当年,陈大丫陪着陆老爷到京城赶考,原本没有到预产期却提前发动了。
陈大丫生下死胎,是个女儿。
为保住在陆家的地位,陈大丫吩咐奶娘陈嬷嬷帮忙,找回来一个差不多月份的男婴孩。
“当时那婴孩被人放在河边,面色憋得青紫,看襁褓非富即贵。”
陈嬷嬷有经验,把婴儿抱起来一阵猛拍,婴孩终于传来弱弱的哭声。
因赶得巧,便取代陈大丫所生的女儿,对外宣称陈大丫生了陆家嫡孙。
“此事是个隐秘,只有陈大丫和奶娘知道。”
陈氏回想当年事,不由得心酸。
原本取而代之没什么大不了的,偏生陈大丫心狠,时刻担心奶娘背叛自己说出去。
“陈嬷嬷回到江南,曾求助到娘这里,还不等娘出手,陈嬷嬷便被人在河里捞出来了。”
当时结案很敷衍,陈嬷嬷是个下人,无人在意。
陈氏曾去过衙门,得知陈嬷嬷溺水而亡,到底事实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这些年,娘一直憋着,娘不相信巧合。”
必定是陈大丫动了手脚,杀人灭口,奈何陈氏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
多年来,陈大丫再无子嗣,靠拿捏陆云溪稳坐族长夫人的位置。
姜玉珠听后脑中灵光一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接上了,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
母女俩说了会话,没有逗留太久。
因与苏文山交接,谢昭忙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