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咱们到了先找班主,把人忽悠过去,随后找机会上山先探一探。”
龙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山匪在此地盘踞多年,抢杀无数。
当地官府多次围剿,收效甚微。
沿途路过的车队为保命,都会献上价值不菲的“过路费”,以此求得平安同行。
这么多年,山匪无恶不作,身家丰厚。
谢昭提醒姜玉珠,面色凝重几分:“夫人,事成之后,咱们会发一笔横财,可此事有几道关卡,不是所想那般简单。”
龙虎山的山匪刀口舔血,绝非良善之辈。
一旦暴露,银子骗不到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姜玉珠冷静后思忖,等了好一会儿回道:“富贵险中求,不然白嫖那么简单的?”
一行人前往北地的时间宽松,完全有时间做个计划。
喝完一盏茶,姜玉珠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频频摇头:“元和,我这个长相自称是张婶子的侄女,谁会相信?”
在张婶子和班主最近的信中有写到,张婶子会派亲戚去与班主接洽,准备重金收购黑市流出来的珠宝首饰。
无论张婶子,中间人班主还是龙虎山的山匪,彼此相互利用也有所保留。
张婶子自称身后有大靠山几次撒钱,龙虎山垂涎不已,也有黑吃黑的心思,只不过没摸清楚,不敢贸然行动罢了。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不但能拿下龙虎山,为当地的百姓绝了后患,还可接管山匪的身家,掌握黑市销赃的渠道,一举数得。
谢昭双手抚上姜玉珠的面颊,仔细端详后,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夫人面若桃花,张婶子可没有这样的大福气有你这般貌美的侄女。”
呼出来的热气,钻入姜玉珠的耳廓中,他身上的竹香味,扰得姜玉珠心乱如麻,她下意识地道:“我,我可以扮丑。”
“玉珠,你且来看。”
火烛之下,谢昭熟练地拿出麻子脸的面具贴合在面上,毫无保留。
姜玉珠惊得差点从车凳上弹起,指着谢昭道:“你是和小黑脸在一起的麻子脸,去第一楼听过戏,还陪着小黑脸来过生发铺子!”
“夫人好记性。”
谢昭侧过头,盯着略显不安的姜玉珠调侃道,“不过,夫人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
姜玉珠突然想到,凑到谢昭面前撕他的脸皮,发觉贴合完好,摸起来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
姜玉珠眯了眯眼。
谢昭颔首,等着他家夫人道歉,谁料姜玉珠却道:“元和,你陪着小黑脸去生发铺子,我听粉蝶说你结了银子,那一笔银钱是你的私房?”
好啊,有私房钱还装穷,这不就露馅了吗?
姜玉珠可算抓到谢昭的把柄,面色得意,唇角上挑。
谢昭:“……”
夫人太看得起他了,那笔银子是皇上出的,他哪来的钱?
为避免误会,谢昭耐心解释,末了提点姜玉珠道:“夫人骂为夫太监,怎么忘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偏生就那么巧合,小黑脸的确是皇上。
“玉珠,为夫也被你摸了用了,你说句公道话,为夫哪里像太监?”
第186章 心上人
谢昭无限靠近姜玉珠,微微俯身,点漆的眸子含着笑意和紧迫感,姜玉珠退无可退,只得乖乖被谢昭按在车壁上壁咚。
双唇相接,天昏地暗。
直到许久,姜玉珠抓着胸口的布料娇喘。
谁能想到,谢昭明明是风光霁月的人,每次夫妻亲热,他都犹如一匹狼在掠夺,把她的衣衫撕成碎片。
垂下眸子看到胸口的红印子,姜玉珠羞恼地道:“咱们还在马车上,你……”
谢昭眸色幽深,满足地喟叹一声,嗓音低沉暗哑:“为夫自然知道是在马车,否则就不会这么克制了。”
……
路上磕磕绊绊,三日后终于到达永宁镇。
永宁镇三面环山,龙虎山正是在永宁镇的地界。
大队人马停下来补给,谢昭戴上麻子脸面具,姜玉珠特地扮丑,夫妻俩找到了为张婶子做中人戏班子班主。
班主姓徐,獐头鼠目,听说二人是张婶子的亲眷,警惕地问道:“她说要派侄女来接洽,怎么换人了?”
张婶子把送出去的书信留了一份,内容并没提侄女只说亲眷,徐班主故意这么说,很可能是诈他们。
面对质问,谢昭从容地道:“徐班主是搞错了吧?”
接下来,谢昭把信的内容大致重复一遍。
徐班主先是紧皱眉头,见一切都对上了,才稍微放松些许,安排夫妻俩在永宁镇暂住。
至于去龙虎山见大当家,徐班主没有把话说死:“这个徐某还要去请示,你二人稍安勿躁。”
姜玉珠无所谓地道:“咱们既然来,是为谈一笔大生意,若是龙虎山没有诚意,那便罢了。”
有金银,还愁找不到黑市的路子?
张婶子夫妻是从黑虎山下来的,对大当家仍有几分敬畏。
姜玉珠提到退路,表现得云淡风轻。
这般,徐班主急了,和稀泥道:“二位,有话好好说!”
干这一行的,只要有货就有钱,渠道多的是。
徐班主很担心张婶子夫妻与江南几大铺子直接搭线交易,把他这个中人排除在外,言语中和软不少,又多了几分讨好:“不是我推脱,而是后日龙虎山办喜事,大当家迎娶美娇娘,谈生意怕是要为娶亲让路。”
“美娇娘是永宁镇最大米粮铺子东家的女儿,貌美如花,从小养在深闺,出门上香也不知道怎么掉了面纱,偏生被大当家看中了……”
徐班主念叨了许多,又诉苦说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希望张婶子这边手松些,多给些好处费。
毕竟做黑市里的生意,徐班主夹在中间也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可是镇上做米粮生意的米老爷?”
米家扎根在永宁镇,富甲一方。
米老爷在江南有多个粮仓,前些年米老爷的爹过世,他带妻女回乡,一直按照江南的规矩养女儿,从不抛头露面。
徐班主点点头道:“正是。”
正在说话间,街道上传来嘈杂的喊声。
徐班主打了帘子站在门边观望,指着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壮汉道:“巧了,那就是米老爷,与龙虎山的人对上,怕是要吃亏啊!”
街道上横着一辆马车,米老爷正与几个气势汹汹的汉子对峙。
为首之人一只眼蒙着黑布,从脸颊下方到脖颈露出来的位置纹了一只老虎,独眼儿歪嘴笑道:“米老爷,大喜的日子将近,你这是想去哪里?”
米老爷面红耳赤,闻言大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山匪还有没有王法?”
他的女儿清清白白,被娇养十几年,可不能跟了龙虎山的畜生!
大当家下了通牒,米老爷左思右想不能坐以待毙,偷偷换了马车从后门溜出。
米老爷千防万防,还没是防住家中下人,管事被山匪买通,第一时间跑出去通风报信。
独眼儿带着几个兄弟上前几步,面上没了笑模样,狰狞地道:“米老爷,咱们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善待你,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咱们翻脸无情!”
毕竟,大当家看上的是米小姐,不是她爹。
有没有米老爷,影响不大。
“你……你们欺人太甚!”
米老爷气得哽住,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与山匪继续对峙,马车里却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道:“爹,我嫁!”
随后车门被打开,一位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小姐走下来。
米老爷赶忙上前遮挡,大惊失色道:“舒兰,你在说什么傻话,爹爹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可能把你给畜生糟蹋!”
米老爷已经差人打听过,京城的运送粮草的钦差路过此地,他愿意用米家的粮库换取女儿的自由。
听说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永平镇,米家还有希望!
米舒兰对独眼儿施了一礼道:“今日天气不错,舒兰与爹爹出门闲逛,还请七当家在大当家面前美言几句。”
米舒兰说着,侧头看向丫鬟,丫鬟则是不情不愿地递出荷包。
独眼儿掂量了下,嗤笑道:“米小姐是个聪明的,劝劝你爹,对于反抗不了的事,只有少出幺蛾子尽快接受,才能少吃苦头!”
“多谢。”
米舒兰没有什么表情,转身上了马车。
街道上,两边的冲突很快戛然而止。
徐班主翘脚看热闹,八卦地道:“这米小姐是个大美人,只可惜心有所属,说不定心心念念想见心上人一面。”
姜玉珠听说米家的生意,有了合作的兴致,打探道:“那米小姐为何没嫁给心上人?”
“因为是妄想啊!”
左右没有闲人,徐班主犯了碎嘴子的毛病,“你可知米小姐的心上人是何许人也?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且连中三元的状元,当今工部尚书,谢昭谢大人!”
“米小姐在江南长大,听说在诗会见了谢大人一面后,相思成疾。”
佳人倾慕才子,只可惜谢昭身份高,并且早已娶亲,碎了一众少女心。
“米小姐多半打着去见谢大人的主意,只是可惜了啊。”
龙虎山大当家已经娶过几任妻子,皆为活不过三年。
坊间传闻大当家克妻,也有传闻说龙虎山那群山匪荤素不忌,喜欢共妻,只要女子上山,注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