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掌柜气得面皮颤抖,忍不住骂道:“卫家自诩高洁,实则真小人!有本事明面上竞争来个痛快,总搞暗地里的阴私算什么本事?”
姜玉珠把玩着茶盏,淡淡地道:“又不是第一次,卫家脸上的贴皮已经撕得差不多了,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卫家。”
无论卫首辅还是卫婧,套路很简单,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姜玉珠已经熟悉了,知晓该如何防备。
把戏台搭建在京兆尹衙门,只会引来大批来围观的百姓,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皆是见证者,瞬间传得人尽皆知。
一出戏唱得出彩,德全班的戏票水涨船高,还收获一个好名声,反之等于自砸摘牌。
“正是这般,咱们不能出一点纰漏。”
姜玉珠忧心的是藏在暗处没有露头看不见的黑手,敌在暗,己方在明处,对比之下显得弱势。
书中,原主因与冯清欢好得脏病没了,姜家上下全员走歪路,疯疯癫癫,这其中还有导火索。
只可惜穿书之前,作者还在连载,没有揭露出幕后最大的黑手。
姜玉珠只感觉此事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卫家只是个开胃的小菜。
“掌柜,今晚开戏,戏班子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吃食和水都要用自己人,小心行事。”
值得己方防备的太多,首先是吃食。
万一有人下巴豆,唱戏途中可没地方跑茅厕。
姜玉珠列了几个方面,嘱咐掌柜带伙计必须小心查验,全力以赴。
“夫人,小的可以担保,细节上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得了吩咐,掌柜又召集几个伙计坐在一处补充。
姜玉珠带丫鬟离开茶楼,刚好碰到五城兵马司的人,韩真正在队伍里,对姜玉珠投来感激的眼神。
他家主子说到做到,令人挤破头争抢的职位,最后落在他身上,震惊了永昌伯府。
家里兄弟羡慕韩真找对了主家,纷纷表示以后跟着姜家干。
姜玉珠名声不好又怎么样,仗义!
他们不要求顿顿吃肉,跟着喝几口带油水的汤都是好的。
外人太多,姜玉珠对韩真点点头就算打招呼,直奔卫府。
卫府门前,沈氏吃了个闭门羹,还没有离开,得知卫家又给姜玉珠的茶楼找麻烦,她这个当婆婆的再也坐不住了。
这些时日,沈氏一直在自我反思,最后客观分析认为谢昭的错不占大头,问题关键在于那些蹦跶找事的小人。
有小人从中作梗,谢昭和姜玉珠难免产生误会,误会多了变成隔阂,如一道坚硬的屏障。
不打掉卫家这个阴沟老鼠,隔阂会一直都在。
卫婧暗搓搓地宣扬是谢昭的白月光,至今为止还有不明真相的人相信。
谢昭更可恨,也不知道解释一下,没嘴!
沈氏正准备破口大骂,看到姜玉珠立刻柔和地道:“玉珠,你怎么来了?”
沈氏得到消息,今晚开戏,她不会耽搁时辰。
“娘,儿媳接您去看戏。”
姜玉珠抱住沈氏的胳膊,很亲昵地道。
“娘来卫家评理,卫家吓的大门紧闭,连门都不敢开。”
来者是客,别指望卫家有什么度量。
沈氏骂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又不想便宜卫家。
“娘,这是卫家一贯做派,不敢当面硬碰硬。”
姜玉珠头脑清醒,只要卫首辅不倒,哪怕卫婧声名狼藉,仍有交好的小姐,伤不到根基。
官场上,一派的利益往往相同,为斗倒另一派拧成一股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姜玉珠揭发隐秘致使卫婧的名声臭了,她是成功的。
深入下去,就不是两府女眷的争斗。
“娘知道,但恶心恶心卫家也是好的。”
沈氏拍了拍姜玉珠的手臂,敛眉道,“就是不想让你分心,娘出手,把卫家这只臭虫收拾了。”
儿媳若整日想着和卫家对着干,哪有心思放在她儿子身上?
沈氏主动包揽,已经想好对策。
“卫婧每次逃脱,都靠大齐律保驾护航,娘也研究过。”
以拜访的名义每日来卫府门前大骂,大不了被五城兵马司的人赶走,对方没有权力关押沈氏进入牢狱。
沈氏只来一日打个头阵,她还请了几十号人,日夜轮班来骂。
骂完就跑,被抓到最多关押几日。
“娘可比卫家仁慈,骂几句和打砸是两个概念,不用赔钱也不用吃牢饭。”
沈氏说完,从袖兜掏出大齐律给姜玉珠炫耀,她手中这本,是从谢暄那借来的。
姜玉珠:“……”
日夜骚扰,这个馊主意似乎还很不错的样子。
婆媳二人闲聊,卫府开了角门,有下人匆忙跑出来,愤怒地嘶吼:“我家老夫人听到你们骂那些话,气得昏迷,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卫家饶不了你们!”
姜玉珠听后,抚掌笑道:“昏迷怎么了,她老她有理?若是好好教育小辈,会造成今日的恶果?咱们说的句句属实,你家老夫人这就承受不了了?让她放平心态,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
不提卢晴雪,至少卫婧是张婉怡自缢背后的真凶。
还有赵柘,妥妥的备胎背锅侠,到现在仍旧执迷不悟。
张婉怡没了,赵柘被判流放北地,只有卫婧躲在府中,每日吃吃喝喝啥都没耽误。
街角处,又驶来一趟马车。
对比沈氏一人,姜家的人全多了,带来一个车队。
陈氏打斗阵,下马车后昂首挺胸:“亲家,为玉珠出头怎么能少得了我?”
听说卫老夫人昏迷刚醒,陈氏摆摆手霸气地道:“那我上阵,再把她气到昏迷!”
第93章 唱戏
陈氏和沈氏在卫府门前相遇,热聊在一处。
姜玉珠正想离开,茶楼的伙计再次匆忙跑来,这一次他的面色明显比第一楼被砸还要凝重许多。
姜玉珠心下了然,把伙计带入角落说话:“是不是出岔子了?”
“您料事如神,是出事了。”
伙计可以确定,第一楼从上到下都是自己人,原本他是卫家的探子,背地里曾经试探过,没有任何主家对待下人犯错如此宽容,埋伏的探子最终都和他一样叛变了。
然而德全班不属于姜玉珠,戏班子有几十号人,鱼龙混杂不好管理。
“掌柜派小的管理伙食,果然看到有人偷偷往饭菜下巴豆。”
下了巴豆那人叫王大全,在戏班子里负责管理戏服。
“小的察觉后,不动声色地更换饭食和水,确保不会有人动过手脚。”
至于王大全,被其余伙计盯梢。
他们怕德全班还有人被收买,最终商议不打草惊蛇。
“干得好,你们都有奖励。”
姜玉珠不吝啬,手底下的人做的不好她不骂,做得好还有奖励。
接触下来,身边忠心的人越来越多。
伙计被夸赞几句心里乐开花,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的面色又变得沉重:“夫人,还有一事。”
因为王大全管理戏服,掌柜认为戏服很可能也不安全。
他们趁着戏班子的休息偷偷潜入进去,在几件戏服内发现藏着银针。
伙计们坐在一处反复筛选几遍,出了一身冷汗。
其中一人提起要检查道具,不检查不知道,检查后众人集体沉默。
“戏里,赵柘给贾兴林左胸扎了一把匕首,戏班子用的一直是弹簧刀。”
弹簧刀的刀柄是纸片包的铁皮,内里有一处机关可以收缩,不会对人有一点伤害。
“那把弹簧刀突然不见,换成一模一样的刀,真匕首。”
尽管匕首重量很轻,却足以可以要人命。
这下,姜玉珠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看来黑手不仅是想戏唱不下去,还想要人命?”
到底是冲着德全班,还是第一楼亦或是姜玉珠本人?
伙计拿不准本想去报官,但是一切没发生,他们没有证据。
“先不要报官,引蛇出洞。”
姜玉珠深吸一口气,瞬间有了主意,她吩咐伙计几句,伙计快步离开去准备。
天已经擦黑,京兆尹衙门门前挂着上百个花灯,周围照如白昼。
前排的贵宾已经入席面,身后按照票价设位。
众人落座后,开始品尝姜玉珠特别准备的瓜果茶点和酒水。
原本改地点,戏迷们不太满意,眼下见连熏蚊子的熏香都已经点燃,他们看到第一楼的诚意。
不管第一楼还是永胜第一楼,哪怕票价贵,值得!
德全班开戏,百姓们闻风而动,挤在左右两侧。
那可是德全班,最便宜的戏票还要二十两银子,哪怕看不真切,凑个热闹也好。
早已预料这等盛况,衙门的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共同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