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岳父不仅爱茶,还喜欢用贡品茶送人情走关系。
送了几位大人后,姜家所剩无几。
萧赦深吸一口气,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上当:“你别想从朕这里拿分毫贴补姜家!”
谢昭空手而归,萧赦顿时有几分快意,半晌他突然觉得不对劲,气愤地直拍大腿:“朕怎么把主要目的忘了,找姜玉珠要钱啊!”
等谢昭出御书房,在宫内碰见玉檀郡主。
玉檀郡主最近都陪太后抄写佛经,太后总说她杀戮太多,要修身养性。
好不容易从行宫回来,听说卫家有胆子找姜家的麻烦,她都想跟到卫府门前去骂了!
“谢大人,你是要上衙吗?”
玉檀郡主爱屋及乌,主动与谢昭打招呼。
谢昭点头,淡淡地道:“臣先回府一趟。”
玉檀郡主闻言笑道:“正好咱们顺路,本郡主要去看玉珠。”
好久不见,玉檀郡主最想的人竟然是姜玉珠,她特地带了自己抄写的佛经当礼物。
谢昭垂眸,欲言又止。
玉檀郡主看出谢昭似乎太不想离宫:“谢大人可有难处?”
“难处谈不上,臣的岳父极爱高山云雾茶,只可惜皇上……”
谢昭说一半,玉檀郡主自行理解,皇上以为要不来茶叶,他就没法子了?
第95章 会有见光那日
“原来是茶叶,本郡主还当什么稀世珍宝,就算是珍宝,也不过是张张嘴的事。”
玉檀郡主对谢昭道,“劳烦谢大人在宫门处等一刻钟,本郡主去去就来。”
玉檀郡主轻笑离开,先去太后寝宫要东西。
太后更喜欢花果茶,那些进贡得来的好茶,全被玉檀郡主搜刮放入匣子里,除了高山云雾,还有雨前龙井等,总共十几种。
谢昭收获满满,对玉檀郡主道谢:“多谢郡主。”
玉檀郡主不在意地胡乱摆摆手:“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
宫内,萧赦正在品茶,听说玉檀郡主把好茶搜刮一空,心口一痛顿足捶胸:“玉檀她女生外向,胳膊肘向外拐,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好不容易赢一把,自家有人反水家被偷了,萧赦目光分外悲凉,他恨!
玉檀郡主去谢府做客,姜家人都在。
自从沈氏来京城,时不时地攒局。
陈氏经常带儿媳来谢府做客,打牌闲话家常,顺便也是为看女儿姜玉珠。
玉檀郡主看到未来婆婆,面色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姜伯母,我托人买了一批虾蟹,玉珠说她会调配香辣虾和香辣蟹的酱汁。”
天热,夫人小姐多少有些苦夏,只想吃冷碟。
听说冷库运送的冰鲜来了,玉檀郡主兴冲冲的。
京城不靠海,想吃虾蟹之物要从几百里外打捞,而后用冰块一路保鲜,马不停蹄地运送。
谢昭正好回府,上前拆开箱子上钉死的木条,他眼中厉色一闪,随后恢复自然:“天热,内里的冰块融化,不如送到大厨房。”
话毕,他叫来府中家丁,不由分说抬箱子。
沈氏和陈氏正聊得起劲,没有注意这边动静。
玉檀郡主和姜玉珠对视后,二人悄悄离开待客厅。
谢昭看到玉檀郡主跟出门,施礼道:“郡主,这箱子怕是不能留在府上,要送往京兆尹衙门。”
玉檀郡主先是一愣,而后满是愕然地道:“难道里面有尸体……”
“不,却也差不多,是一颗人头。”
多亏刚刚陈氏和沈氏没有围观,否则定然会被吓出病来。
也不知道冷冻多久,女子的人头微微泛白,浮着一层白霜,看起来格外瘆人。
“到底是谁要陷害本郡主?”
玉檀郡主不是好脾性的人,听后彻底气炸,若是把人头献给未来婆婆,她以后怎么进姜家的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姜家下马威。
姜玉珠则想的多些:“虽说昨日刚被陷害,咱们也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可成为惊弓之鸟,把所有意外都与幕后黑手联系在一起。”
幕后黑手要真是那么厉害,早就造反了,还用在暗中蛰伏?
可见对方有人手,却不如想象中有势力。
己方不轻敌,却也不能一直神话那些人,把他们当人看都不错了。
谢昭转过头,略微有些动容:“夫人所言极是。”
“上个月,京城农田里曾发现一具无头尸身,仵作判断死者是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因无头,不好辨别身份。”
刚刚谢昭扫了一眼,察觉人头是女子,或许与尸身吻合,准备带回去对照。
“已经过了月余,破案难度加大。”
谢昭首先要查是谁把人头混入虾蟹中,到底是偶然还是算计。
三人正在商议,谢管事匆忙而来:“门外来送海鲜的小厮,听说是箱子搞错了!”
郡主定的是最大的箱子,其余要送往城中酒楼等处。
玉檀郡主挑眉道:“错了?”
多亏吓到的是谢昭,若是其余人怎么办?
此事性质极为恶劣,必须要彻查。
看到人头,姜玉珠职业病又犯了,她想冷眼旁观,最后决定还是跟随自己的心走,去衙门一趟。
谢昭没有阻拦,而是吩咐谢管事备下马车。
夫妻俩一路到京兆尹衙门,仵作张松已经得到消息。
看到姜玉珠后,张松面色如常,他越过自家大人,对姜玉珠介绍案情:“夫人,这等案子,咱们衙门受理期只有三个月。”
“那如果三个月后发现人头,凶手就逍遥法外了吗?”
姜玉珠不太懂,虚心求教。
仵作张松耐心解释:“并非如此,案子还得正常走程序,不过咱们衙门的冷库地方有限。”
有些凶案一时间找不到凶手,家属要求入土为安。
在京兆尹衙门,尸身最多可存放三个月。
小地方的衙门还没有冷库,更给破案带来困难。
北地还好,每年都有存冰,但是南边边陲县里,知县老爷都舍不得在夏日用冰块,更别提在衙门建立冷库。
姜玉珠了解后,跟随张松进入冷库。
官差把尸身抬出来,与人头接在一起,拼成尸身。
“脖颈断口吻合。”
姜玉珠戴上手套,言语很是专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张松跟在一旁打下手,感叹道:“夫人,若不是您身份尊贵,真是个做仵作的好苗子。”
这年头,无人愿意与死人打交道,无论是开棺材铺纸马铺子的还是如张松这样的仵作,皆属于下九流。
如果不为混一口饭吃,谁又愿意摆弄尸身?
张松家里是祖传的手艺,每次破案都很有成就感。
“小的家里只有女儿,这门手艺以后怕是要失传了。”
张松说完,怅然地叹口气。
对于同行,姜玉珠很敬重,在大齐仵作的地位远不如现代的法医,其实他们都在干着同样事。
“张松,我看你手法不错,有没有想过把仵作这一行发扬光大?”
大齐的仵作全靠传承,一辈传一辈,有些人受不了这个行当,途中选择改行。
京城周边几个县里,只有张松一位像样的仵作,每次有案子都要几个地方跑。
就算将来仵作销声匿迹,凶手还在,所以这一行必须传承下去。
张松摇摇头:“不是小的妄自菲薄,回家路上看到小娃,那些小娃跑的远远的,很怕沾染晦气,小的女儿年纪也不算小,至今待字闺中。”
这一行当,注定要被人瞧不起。
姜玉珠发出无声的叹息:“别急,会有见光那日。”
话毕,姜玉珠的目光在死去女子的手上一顿。
第96章 有事找谢昭
女子的手指指骨关节严重变形,姜玉珠抬起一只手仔细观察,对张松道:“张仵作,你可否发现了线索?”
张松目光向下移动,半晌回道:“死者应该出自于贫苦农家,她的手掌有很多老茧,绝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二人正在商讨,谢昭推门而入,他手中拿着一件外衫披在姜玉珠身上:“夫人,冷库里的温度有些低,仔细受寒。”
姜玉珠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心安理得地接受,又转头对张松道:“张仵作,死者身上穿着的衣物有补丁,而且穿着合身,应该没有被人二次改动过,又在农田周遭察觉,判定她的身份不难。”
京郊周围的农田大部分有归属,村人多为佃户,全靠耕种得到很少的出产,在农闲都要出村去做苦工。
“你看她的手指皮肤微缩似乎是常年浸泡在水里,关节肿胀变形,应该是码头附近的洗衣妇。”
姜玉珠垂下眼睑,为张松指点。
之前没找到人头,他们的人调查过,周边不见有人报失踪,因而案子停滞。
张松没想到姜玉珠只凭借几点,轻而易举地推测死者身份。
“夫人,您怎么看出是在码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