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朵朵
“去纪府!”
姜玉珠和谢昭同时说出口,彼此对视。
对方的目的不是为耍他们玩,而是为了“东西”。
既如此,地图必定分给与赵粉蝶来往密切的人家。
纪府距离出城的路最近,他们可以去纪府门口汇合,拼凑地图后马上赶路。
玉檀郡主紧跟着道:“玉珠,那我去乔莹的夫家,若是有地图,我便放上一支信号弹。”
众人商议后,即刻启程。
与此同时,纪府。
纪承运正在房内骂骂咧咧,有下人回禀道:“您看看,咱们府上收到一只死鸽子!”
纪承运被姜怀庆揍的一身伤,正在擦药油,骂道:“姜怀庆到老子的地盘还敢嚣张,被揍了威胁老子?真是玩不起。”
原本要吩咐下人扔掉,纪承运眼尖地看到鸽子腿绑着的东西,赶忙命人取下。
半晌后,纪承运笑得放肆:“哈哈,赵粉蝶那贱人给老子戴绿帽子,也有今日?”
下晌姜怀庆来找人,纪承运得知赵粉蝶失踪,别提多高兴了。
眼下收到地图,纪承运连忙道:“把地图扔到火盆里烧了,烧得一干二净,灰都不能剩下半点!鸽子撒上盐巴,烤着吃,老爷我要庆祝,有酒有肉!”
赵粉蝶有今日,真活该。
这边,做好一切后,谢昭带姜玉珠找上门。
纪府下人早已得到消息,一问三不知:“我家老爷与赵小姐无关,谢大人谢夫人请回吧!”
姜玉珠额角青筋跳跳,一把抓住下人的衣领,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语调带着寒意道:“你说不说?”
“哎呦喂,谢夫人,您这是……”
下人眼神闪烁,很显然在负隅顽抗。
姜玉珠阴冷一笑,用匕首划开下人的脖颈,血滴子飞溅:“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逼本夫人现在就送你上路。”
见姜玉珠动真格,下人手脚酸软,哭丧着脸道:“谢夫人,您饶命,一切都是我家老爷交代的,鸽子脚上有一块地图,我家老爷吩咐把地图烧掉,鸽子肉也烤了!”
四块地图,被纪承运烧掉一块,注定残缺不全。
姜玉珠眸底噙着说不出的冷意:“通知纪承运准备好棺材,若粉蝶有一点闪失,我让纪家人陪葬!”
寂静的后街上,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谢昭拉着姜玉珠上马:“玉檀郡主发了信号,来不及了,咱们走!”
深夜里,马蹄急促。
玉檀郡主与谢昭姜玉珠汇合,丢出一块地图问道:“怎么样,纪家有消息吗?”
“纪承运把地图烧了,只剩下三块。”
马背上,姜玉珠靠在谢昭身前稳住身子,把三张地图拼凑在一处,她悬着一颗心,颤抖着唇问道:“老爷,能找到吗?”
地图残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发突然,来不及防着纪承运。
“玉珠安心,为夫可以。”
想到犯下的错处,谢昭抿唇解释一句,“尽管只有三张图,但京城附近快马一个半时辰可以到达的山谷,只有一处。”
这次,万无一失。
前方有一条三岔路口,谢昭点燃火折子照亮,辨出方向后,驱马疾行。
夫妻俩共乘一骑,马鞍空间有限,马在疾驰时二人不知不觉依靠得更紧。
姜玉珠明显感觉到谢昭灼热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和脖颈处流连。
谢昭他一手握紧缰绳驱马,速度加快,她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靠。
过于亲密,姜玉珠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试图拉开二人距离。
感受到姜玉珠心里负担很重,谢昭开解道:“玉珠,赵粉蝶八成是遭了无妄之灾,并不是被你牵连。”
朝中官员衣冠楚楚,私下里有另外的一面,在京城多年游走于各府之间,谢昭见过太多两面三刀的人。
“为夫希望你在后宅里,不要见识过多的人心险恶。”
外面的风雨由他来抵挡,姜玉珠嫁给他,谢昭能给的只有这些。
姜玉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男子的承诺最靠不住,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她能说出一箩筐来。
靠谁不如靠自己,姜玉珠无比的清醒,但不代表她什么都靠自己一人,对于谢昭,能用便用。
从谢府出门,直到抵达地图上给的出的山谷,刚好控制在一个时辰内。
山谷四周有几处树林和缓坡,前方黑漆漆的,正是一处断崖。
断崖中,有一处麻绳做的独木桥,极为紧窄。
夜半时分,山谷里起了风,借着月色,姜玉珠看到独木桥随风晃了晃。
而在独木桥另一侧,上百米开外,时不时地闪过森然寒光。
“为夫已经派人绕路去对面,走不了独木桥,大概要三四个时辰。”
对方选择的交易地点的确便于隐藏,相对而言己方处于弱势。
第116章 馊主意
谢昭带着姜玉珠刚到交易地点,莫千羽和玉檀郡主等人随之而来。
玉檀郡主刚下马,几乎瞬间勃然变色,指着前方道:“你们看,笼子里可装着人?”
月光幽暗,笼子外蒙着白布只露出一角,从玉檀郡主的角度,可见笼内那人散着的凌乱的长发。
姜玉珠心下一紧,她顺着玉檀郡主指的方向,看得并不真切:“是粉蝶吗?”
幕后之人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他们引来山谷处,只为不暴露身份,等己方绕路抓人,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昭环视周围,冷淡地盯着桥对面的方向思量,半晌后轻轻拉住姜玉珠的衣袖,神色缓和了些,温声道:“别急,为夫已经有法子了。”
此地,谢昭来过几次。
山谷周围地势复杂,深山附近野兽多,不见人迹。
独木桥下山崖深不见底,有一处水流湍急的深潭。
姜玉珠缓缓点头,对于她来说并不关心交易,只想第一时间确认赵粉蝶是否平安。
她跑到独木桥一侧喊道:“快把粉蝶带出来,若人不是完好无损,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东西!”
至于对方所求的是什么,姜玉珠不得而知。
深夜寂静,山谷里带着微微回声。
响动过后,笼子里的人剧烈挣扎,几个黑衣人凑在一处低声商议。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一人站出来道:“把玉牌放在小匣子中,派谢夫人从独木桥过来,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对方的大齐口音生涩拗口,玉檀郡主和莫千羽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蛮子!”
玉檀郡主看向姜玉珠问道:“赵粉蝶怎么惹上了蛮子,那些人口中的玉牌,到底是什么?”
姜玉珠摇摇头,她没听赵粉蝶提起过,碧云碧月那边也想不起来。
蛮子提出的条件,姜玉珠无法接受,怒道:“不可能!”
蛮子真会做生意,引诱她羊入虎口,到时候不但救不出赵粉蝶,反而把她自己搭进去。
赔本的买卖,她不干!
良久后,对方有些诧异提高音量道:“谢夫人,听闻你与赵小姐情同亲姐妹,连姐妹的性命都不顾了?”
姜玉珠嘴角染上一抹冷峭的弧度,讥讽道:“既然要谈交易,自然要选对你我皆有利的方式,道德绑架不好吧?”
“你要的是玉佩,我要人,粉蝶是我最好的姐妹不假,但是你们如村口大树下聚集的惯常爱道人长短的大娘一般挑拨离间,属实有些膈应人了!”
姜玉珠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我行我素,蛮子别想带歪她的节奏。
再说了,蛮子如此无耻,还与她讲仗义,哪来脸啊。
若非场合不对,玉檀郡主真想笑了。
每次听姜玉珠不带脏字挤兑人,就觉得很痛快。
谢昭则是估算独木桥的长度,否定道:“不行。”
上百米的桥长,若不借用外力根本无法直通对面。
万一蛮子砍了独木桥,姜玉珠落入对方手里,哪怕是谢昭也束手无策。
“蛮子选择在山谷交易,必定得到指点,若非对京城的地形分外熟悉,绝不会找到此处。”
谢昭早有预见,最后两方商议,必定会到桥中间。
不论如何,姜玉珠免不了以身犯险。
“如在山谷边上落悬,有树木作为支撑还可以缓冲,若是在桥中间……”
落入下方的深潭中,水流太大容易昏迷,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
谢昭分析地势和可能有的突发状况,嗓音微凉又带着坚定:“为夫代替你去交易。”
姜玉珠轻轻抬了抬眼皮,敷衍地道:“老爷,有危险还是妾身先上。”
谢昭以为她不想吗?奈何蛮子看人下菜碟,精准地辨别出她是在场最弱的一人。这背后肯定有人使坏,那人最好祈祷藏得隐匿,否则姜玉珠绝对把人大卸八块了去。
玉檀郡主看到姜玉珠的面色,心下了然。
姜玉珠名声不好,可无论对待亲人,姐妹,哪怕是下人都很好,中了她的毒只会越陷越深。
“玉珠,我在这里陪你。”
玉檀郡主放心不下谢昭,担心一旦姜玉珠有危险,谢昭冷眼旁观。
狗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