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明觉书
喝完药又要为她换草药,她一处伤在肩膀,倒是无碍,可一处又在腰间,自是要脱了衣服才能换,游照仪倒是无所谓,宣峋与却边脱边红了脸。
游照仪便说:“不若找个女子来?你去叫岱渊。”
宣峋与不依,小心的将她脱到只剩一件抹胸,红着脸帮她重新上药包扎。
她见他动作虽生涩却有模有样的,便问:“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宣峋与小声说:“我这两天跟军医学的。”
肩膀上的重新敷好,又到了腰间,那处伤的最重,此刻掀开药草,还是血淋淋的,宣峋与见状,眼眶又红了,待腰间的也包好,眼泪不知道划了几行。
他自己擦泪,又去拿草药汁,说给她涂在脸上。
她这才想起自己脸也被划伤了,正想问伤的如何,有没有破相,便看见宣峋与的脸离她只有咫尺,正用木棒小心的给她涂脸。
他的嘴唇……离她只有一点点。
……那股饥饿的焦渴又烧了上来,让她喉咙发痒。
她微微一动,宣峋与立刻低头看她,眼里还含着泪水,可是却很警惕的看着她,轻声问:“你想干嘛?”
他的鼻息打在她脸上,她极其坦然的轻声说:“我想亲你。”
他眼里浮现了一丝挣扎,顿了顿说:“涂完药再亲……”
她立刻说行。
于是宣峋与便抖着手给她涂药,连戳她好几下,她立刻嘶声,宣峋与便红着眼说:“怎么了,弄疼你了?”
游照仪说:“你手在抖。”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恼怒的说:“都怪你。”可下一刻还是缓了缓气,努力帮她把药涂完。
涂完药的手还没伸回去,二人又对上了眼,宣峋与想到她刚才的话,用气声问:“你…你想亲哪…”
游照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殷红的嘴唇。
他立刻咬唇,两人对视了半晌,直到游照仪眼里的侵略性越来越强,他脑袋发晕,连忙撇开视线,讷讷的说:“好……”
宣峋与似乎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正待小心翼翼的亲下去,就被突然起身的游照仪吻住了双唇。
他瞪大眼睛,却不忘把手扶在她脑后,怕她用力扯到伤处。
灼灼……怎么还伸舌头啊……
不知亲了多久,宣峋与终于被放开,晕晕乎乎的坐回位置上,游照仪正一脸餍足的笑看着他。
见她这么游刃有余,惹得他从恍惚的状态里抽身出来,警惕的问:“你没亲过别人吧?”
游照仪说:“只有你一个。”
宣峋与问:“那你从哪里学来的?还…还伸舌头…”
他最后几个字游照仪差点没听清,闻言便说:“军营有些人会聊。”
那些人聊的可比这脏多了,她都不忍卒听。
宣峋与讷讷的哦了一声,又依恋的靠在她身边,说:“你只能亲我一个人。”
游照仪逗他,故意迟疑:“嗯……那我可不确定……”
他立刻起身,表情一下子阴郁了起来,问:“你还想亲谁?不会是周星潭罢?!”
游照仪忙说:“没有,只有你一个,”想了想又解释说:“我那是以前对他的欣赏,没有这种意思。”
他狐疑的问:“真的?”上次定泓关一见冷彻心扉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他那时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游照仪点头,说:“真的,再亲一下。”
他便乖乖的凑上去,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心中终于被暖意充盈。
……
晚间宣峋与在她床边熟练的搭了一张床,见游照仪狐疑,他便说:“这几天你昏迷,我都是这么睡的。”
游照仪说:“你不若睡我身边来。”
他又红了脸,眼睛乱飘,说:“不好吧……我怕我翻身压到你。”
游照仪说:“要找也找个好点的借口。”自小他睡觉就乖的不得了,除了有时候做噩梦,她睡外间的时候几乎听不见里面一声声响。
宣峋与只好把床朝她那边推去,并到一起。
睡前又帮她换了一次药,二人躺下看着窗外月色溶溶。
游照仪刚从昏迷中醒来,睡不着,便问他京中如何,裴王妃如何,几个同窗挚友又如何。他一一作答,待终于聊出一丝困意,宣峋与突然问:“我们会成婚吗?”
游照仪清醒了一点,说:“不一定。”
宣峋与闻言立刻翻身对着她,问:“为什么啊?”
游照仪耐心和他解释:“我不和你成婚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只是因为当了世子妃要入族谱,要操持王府,周旋各方,我没有这个本领。”
宣峋与语气缓和了,说:“如果当了世子妃还能上战场做官呢?”
游照仪说:“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宣峋与定定的说:“好,肯定有这么一天。”
游照仪也说:“我知道。”
这也一直是他们心照不宣,共同的为之努力的目标。
……
又大致过了七八天左右,宣应亭根据之前几人商量好的计划领军再次出兵,趁叱蛮皇帝重伤乘胜追击,由于叱蛮主力被灭,胥真支援不及,中衢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连攻敌城十数座,彻底把两军战线划到了数百里外。
双方军队鏖战数日,叱蛮终于献上降书,称永不再犯中衢。
宣应亭便派出使者,让其送回帝姬,可谁知叱蛮皇帝却说,帝姬已入叱蛮,便是他叱蛮皇后,哪有战败让人献妻的道理。
一时间再战与不战,陷入胶着。
宣应亭往京中发战报,皇帝主议和,说让与使者再与叱蛮商议降书细节,可将攻下的城池归还,换回帝姬。旨意下来,宣应亭并不赞同,若是归还城池,便是给了叱蛮修生养息的机会,后患无穷,一时间陷入两难。
近一个月来,战事瞬息万变,游照仪已经差不多伤愈,听闻京中旨意也是和宣应亭一个想法,战事已经打到如此地步,两国之仇不共戴天,若是给了敌方机会,那就是放猛虎归林,总有一天必遭反噬。
她便再次请命,说:“我去敌营,救回帝姬。”
宣应亭允了,说:“此次自保为上,若是见势不对,便放出信号,我方如今士气正盛,后盾充足。”
游照仪点头,又回营中整装。
自她受伤起,便一直与宣峋与待在一个独营中,甫一回去,宣峋与便粘了上来,自然的和她亲了好几口,才知道她又要出兵。
他有些不情愿,说:“就可着你一个人用。”
游照仪伸手捏住他的脸,迫使他闭嘴嘟起嘴唇,说:“这是我自己请命的。”
他闻言点点头,示意她放手,她却得寸进尺,捏着他的脸亲上来,二人拥吻了一会儿,宣峋与便帮她着装铠甲,箭矢,还去帐外看了看乌夜。
入夜,游照仪领了一百小队,从已经占领的敌城出发,悄悄往大营而去。
后方大军压境,皆为后盾。
见她已走,宣峋与便带人疾驰前往一密林中,远远发出一支信号。
整整两年,到了你手刃仇人的时候了。
自宗政和受伤归来后,宣芷与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营帐里间,听他大发雷霆的怒骂各个将领,那些叱蛮语翻来覆去的用,她都快听腻了。
他确实伤的很重,再加之一个月来连日奔逃,愈发虚弱,对她那晚差点被中衢将领带走的事情很是震怒,刚开始两日不允许她治伤,直至她发烧快昏死过去,才找来军医留了她一条性命。
但她左手差不多废了,再也拿不了重物,还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见状阴恻恻的说:“这是给你的教训,是你妄图背叛我的代价。”
背叛?她心里暗骂,她又何时真的归入他叱蛮。
不过宗政和并没有怀疑她偷传军报,一是那晚那个将领几乎把全部营帐都烧了,能烧到粮草营不足为奇,二是她打算把帝姬带走,脱手后还不死心,宗政和便以为那只是一次有预谋的突袭,旨在救回帝姬,虽然帝姬被留下,但他也中计,连连败退。
那个哑巴侍女还是服侍她,她不知她们是怎么传递信息的,也没问过,只每次把重要的事情偷偷告诉这个侍女便好。
这日还是一样,侍女在内间为她沐浴,在背上写道:即将突袭,见我军杀入,你便杀。
她顿时心跳如雷,心里涌起一股战栗的快意,杀什么?自然是杀宗政和。
这两年来她无数次想要杀了她,可外无援军,内无自保之力,若是动手,必死无疑。如今,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她沐浴完,穿好衣服,走出里帐。
那侍女收拾好东西转身而去,不知怎得踩到了她的裙摆,她的裙子立刻滑落了一半,吓得宣芷与发出一声惊叫,立刻攥紧衣襟。
侍女连忙跪下,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宗政和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用叱蛮语骂道:“笨手笨脚的东西,出去!”
侍女如蒙大赦,立刻拿好东西跑出去。
宗政和便看向正慌张整理衣服的宣芷与,一月来,他受伤奔逃,投降后总算送了一口气,与中衢商量降书细节,但对他来说,投降也只是缓兵之计,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
正想着,如鹰隼般的眼眸看向不愿处已经将衣服穿好的宣芷与,这个中衢女人,表面柔弱,内心桀骜不驯,他留着她不仅是喜欢她的脸和身子,更是因为她是中衢的帝姬,只要帝姬在他手里,他战到何处都有一丝自保的砝码。
……思及刚刚她衣襟大敞,一片凝脂大剌剌的落入眼中。
他伸手叫她:“过来。”
她依旧警惕的盯着他,并不打算过去。
宗政和便不耐烦的说:“过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她极不情愿的走过去,被宗政和扯住,压在身下,耳鬓厮磨之际,宗政和调笑着问:“你心跳好快,也想了?”
她扭头闭眼,似是受到折辱,不愿面对。
衣衫已经尽褪,帐外的杀声却仍旧没起,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要忍住!
可是忍不住了,就在宗政和用力掰开她双腿的时候,她用力挣扎翻身,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簪子,对准宗政和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一击即中,宗政和瞪大双眼,用尽余力推开她,往帐外爬去,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嘶声开口,想要喊叫,宣芷与立刻赤着身体追上去,压在他身上,狠狠将簪子往里推了几分,又立刻拔出来,在他脖颈上再次捅入,反复几次,宗政和终于不再反抗,气息渐弱。
她浑身溅满了宗政和的血。
不知是过了多久,还是几息,宣芷与总算反应过来,瑟瑟发抖的收回手。
身下叱蛮一代天子已然气绝,正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她立刻从他身上跌跌撞撞的摔下来,躲在一旁死死捂住嘴抑制自己的哭声,突然,外面终于火光弥漫,四周厮杀震天,宣芷与连忙穿起衣服擦干眼泪跑出去,可明明是夏天,她却在冷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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